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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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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不要啊!不要杀我爷爷,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爷爷!”
  一位少年猛的睁开了双眼,眼珠子转了一圈,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珠。他看着房顶,没有说话,似乎像是做了一场梦。
  此少年正是陈向东。
  “咦!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陈向东坐起身来,疑惑道。
  “你醒啦?赶紧起来喝碗粥。”陈灵儿端着一碗白米粥走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说道。陈向东急忙下床向陈灵儿小跑了过去,并没有去喝粥,而是激动的拉着陈灵儿的手。
  “灵儿,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把我吓的,我梦见天空中神仙在打架,打的那个激烈,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吓的我腿都软了,我还梦见…梦见……哈哈不可能...不可能...”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认为即使在梦中也不愿相信那个事实。
  陈灵儿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陈向东,她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她能体会到那种失去亲人的无法言喻的痛,但是她不愿意看到他这样自欺欺人,一直像现在这样沉寂在痛苦之中。
  陈灵儿一把抱住陈向东,头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鼻涕虫,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还有我爹,我们都会在你身边。”陈灵儿哭泣着说道,双手牢牢的抱着眼前这个少年的脖子。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是真的,我一定是做了个噩梦,对,这一定是个梦,我要回去找老东西,他肯定在家里悠闲的喝着茶,对了,我的烧鸡了,老东西最喜欢吃烧鸡了。”说完,猛地一把把陈灵儿甩开,看到桌上放着一只烧鸡,提着便往外面跑。
  这只烧鸡其实是哪天晚上东儿提回去的烧鸡,一直在他的手中。那一晚,陈灵儿差一点也死了,她正睡的正香,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天圣老人用元气罩罩住了村子,根本听不见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是陈一凡冲了进来,抱着他便飞出了村子,然后向打斗的地方赶了过去。
  陈灵儿被陈向东一把甩开,哭的更加厉害了,不是怪陈向东把她一把甩开,而是心疼,因为当年她失去母亲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她懂他的感受。
  陈灵儿用力的把泪水擦了擦,向陈向东跟了过去。
  这间破旧的房屋是后面陈一凡找到的,离村子不远。陈向东提着烧鸡疯狂的向村子的方向奔跑着,灵儿跟着后面,陈一凡悄悄的也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陈向东看到的是,一片废墟,面前哪里还有什么村子,眼前一片废墟,房屋全倒了,瓦块,木头散落的到处都是;那些葬红花倒是依旧开着,不知是什么原因反而更加鲜艳了。
  陈向东楞在原地,看着家的方向,没有说话,陈灵儿站在后面也没有靠近。
  突然,他动了,像发了疯似的向着家的方向跑,经过一处处废墟,突然他看到了一片片坟墓,墓碑上刻着村民的名字,有从小给他东西吃,说长大了要娶她的方姐姐以及她一家三口,有打铁匠老李和他的女儿,有他老喜欢在她洗衣盆尿尿的李奶奶,还有家里老是少只鸡的王伯,他们的名字被一一刻在墓碑上,总共一百多号人,那是陈一凡用法力给他们修的墓碑。
  他一路小跑不敢再看,因为他怕看到那个他最怕看到的名字。
  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闷分别。
  午夜鶼鶼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
  泣尽风檐夜雨铃。
  亲人已仙游,未呈儿孙福。
  游魂于千里,如何度思量。
  终于在废墟尽头,以前坐落着一个不大但很温馨的房子,那是他的家,如今却成了平地,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坟墓,坟墓前有一个墓碑,刻着“天圣老人之墓”。
  终于,还是看见墓碑的陈向东,再也忍不住,无力的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向天喊道:“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回答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残忍对待我们,难道在你们眼中,我们这些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安?你回答我啊!回答我啊!”
  显然在他眼中,那晚杀人的鬼煞二老是从天上来的两位仙人。
  “老东西,你出来啊!你一定没死对不对,你又在捉弄我对不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你最喜欢的烧鸡。”说着还晃了晃手中提着的烧鸡,
  看着手里的晃动的烧鸡,一幕幕画面从脑海袭来,有老人带着他去偷鸡,在山上烤鸡的画面,有老人在树上摘果子,他在下面用衣服接着的画面,有夏天两人在水池里洗澡嬉笑打闹的画面。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更加疯狂了。
  “老东西,出来啊!再不出来,老子就一个人吃了,你听到没有?”
  说着便跑到坟墓前,发了疯似的扒着泥土,指甲已经被折断,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还在继续扒着。
  “爷爷你出来啊!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老东西了,我乖乖听你的话,我不吵着闹着要见爹娘了,你出来好不好我们去偷鸡。”他一边扒着坟墓一边说着,眼角已经没有了泪水,因为已经哭干了,只有鼻涕顺着嘴巴滴落在泥土里和鲜血混合在一起。
  站在后面的陈灵儿看见他这样,像是又回到了自己失去母亲那段时间,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像他这样,后面经过陈一凡的关心和爱护,好长一段时间才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陈灵儿跑了过去,抓住他那双血淋淋的手,不让他在继续扒。
  “你这个样子,爷爷看见了他会有多心痛,他是为了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牺牲了自己,难道你想他走了还要担心你吗?走的不安心吗?我明白你的感受,我知道你有多痛苦,我跟你一样,我也体会过这种失去亲人的痛,在我十岁那年,母亲得了重病离我而去,我当时跟你一样,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母亲最爱的人就是我,我想她九泉之下也不愿看到她疼爱的女儿这个样子,让她死不瞑目,你明白吗?”陈灵儿抓住她的手大声的喊道。
  陈向东楞在原地,眼睛盯着那块刻着“天圣老人的墓碑”一动不动,任由小雨吹打在他脸上。
  回想起那晚老人说的话,是啊,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能让爷爷看到我这副样子,我要让他在九泉之下看到我娶很多婆娘开心的样子。
  “既然天地如此不仁,老子便要亲手葬天。”此时的他,心里已经悄然的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而他眼里所谓的天上仙人,便是那些修真之人。
  墓碑前,陈向东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过头顶,然后,双手左右散开,左右手和头顶同时叩地。
  再看,已经没有了人,只见墓碑前放着一只烧鸡。
  微风吹过,带起了阵阵雨丝,雨水滋养着漫山遍野的葬红花,也洗刷着这个成为废墟的村子里的点点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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