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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最后求生者 /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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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中似乎总会有那么一秒让你感觉变得无比漫长,是的,只不过在那一秒我感觉到得是无限的绝望,老天一次次和我开着天大的玩笑,让我一次次面临死亡,又一次次给我喘息得机会,可这次命运被按下了回车键,下一段,不会再有我的故事了。
  如果,你的生命仅剩下最后一句话的时间你会喊出些什么?你也许会对自己最爱的人说上一句“我爱你”,或许对自己的人生短短的做一个总结:我的人生无怨无悔。
  现在,该我了,记得上次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成功让自己在学校名留青史,而这次,没想到竟成了我最后的遗言。
  “老子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怎么能死在这里!”
  我咧着嘴流着泪大声地笑着,此处风景正好,就这样吧……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只手“啪”的一声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臂,顺着那只修长的手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只突然出现的丧尸,他正趴在阳台的边缘张着大嘴把我悬空的身体一点点地往回拉。
  这时身后响起噼里啪啦下饺子般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可是这货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他身上穿着格子衬衫系着领带,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和这工地怎么看怎么不搭。
  “呜啊!”巨大的疼痛从我的手臂传来,他的指甲划开了我的皮肤,五根手指都扎进了我的皮肉里,五道血柱一起顺着胳膊往下流。钻心的痛几乎快让我晕厥过去,更加危机的是我的手马上就要到他的嘴边了!平时工兵铲被我夹在后背和背包之间,我忙用另一只手抽出工兵铲将手柄冲着丧尸的喉咙塞了进去。
  手臂上的力道立刻消失大半,我紧忙抽出手死死扒住阳台的底部,大半个身子还悬在半空,这时候绝对不能松懈,一松气就再也上不去了。我喘了几口粗气一咬牙便往上爬,说是爬更确切的说就是在蹭,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力量了,只能靠着与墙面的摩擦一扭一扭的往里面拱。直到大半个身子上来后我才松掉了这口气,这口气刚松手臂和小腿的疼痛感便同烈火燃烧一样把我烧的死去活来,全身疼的蜷缩成了虾米状,嘴里一股子的血腥味和口水混杂在一起,吐也吐不出来,顺着嘴角流淌出去蹭的满脸都是。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自己躺在地上打滚打了多久,嘴里不停地“呼……哈……”大口换气。想起来包里还有一瓶红药水,直接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拿起红药水胡乱得就在伤口处涂了一圈,又躺在地上开始打滚。右手手臂和左腿的小腿严重受伤,体力也极度透支,疼痛感还像针扎一样不停的折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刚开始还能憋着不出声,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便不顾一切地大声喊着、骂着,直到自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繁星遍布,我仍然保留着蜷缩状在地上躺着,冰冷的地面传来不近人情的温度,全身猛地打了两下冷颤,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冷冰冰的。
  脑袋晕的像个浆糊,眼前的东西也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突然想起身边还有只丧尸,紧忙将视线移到阳台,他仍保持着趴在地上抓人的姿势,因为嘴里被塞了铲柄的原因而使他的头部仰起,仅剩铲子露在了嘴外边,当时情急之下我只记得自己用力将铲柄往丧尸的嘴里怼,没想到自己那一下竟然怼的这么狠。
  危险暂时没有了,但心中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滋味,一点劫后余生的感觉都没有,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
  借着月光看了看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两只手臂都在散发着撕裂般的疼痛,我的手臂肌肉没有经过训练,当时大半个身体悬在空中,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两只胳膊上,而且还有一只受了重伤,这种引体向上的高强度动作导致了肌肉拉伤。
  身边散落了一地的装备,我伸手够到了水和压缩饼干,压缩饼干并没想象中那么硬,但是的确不怎么好吃,什么味道也没有。又躺了十多分钟感觉似乎又恢复了一点体力,必须要生一团火才行,这里太冷了,就像胖子说的,现在这种情况感冒、发烧就等于送死。我怎么又想起这货了?摇了摇头便撑着不堪的身体四处寻找能燃烧的东西。
  没走太远就看到地上有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密密麻麻的好多张文件和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看来应该是那家伙的包。收起包又在屋内转了两圈,在一个格局类似厨房的地方找到一捆麻绳,这东西好像能多烧一会吧?管他呢,也没东西能让我烧了。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我没有打火机啊,不知道那老兄抽不抽烟,只能去他那碰碰运气了。
  再次来到这只丧尸面前,我已经不再惧怕与他面对面了,心态平静的就像一潭湖水。我将他翻转过来,在他胸口的衬衫口袋里有一只打火机,我伸出手摸到打火机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被钉住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汗毛在皮肤上炸开,头皮连带着发根一起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更是起一层掉一层!并不是因为我害怕了,而是因为我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了——心跳!
  我惊恐的看向他的眼睛,而他也在与我对视,我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我心里又对自己说:“不能退,你必须验证这个事实!”我再次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有温度!有脉搏!他不是,不对!是所有人!是所有的人!他们只是感染者!丧尸和感染者有着天大的区别,丧尸意味着他们已经死了,如果是感染者,只要能研发出疫苗,他们还有机会变成正常人的样子!
  我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这个世界还有救,对的,一定还有救。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我感觉到自己发现了光芒的存在,而这光芒可以拯救所有还在绝望中瑟瑟发抖的人们。
  我来到一间应该是卧室的房间内,室内空间只有十平米左右,点燃火堆后我翻开了刚才捡起的黑色公文包。里面都是一些公司文件,看他年纪轻轻的似乎已经坐上了管理岗的职位,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笔记本,前面几页记载了比较重要的公司事项,后面几页写的是疫情爆发后他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情,字迹非常潦草。
  借着微弱的火光,勉强能看清他的字迹。暂且称这位受害者为A君好了,A君是一家金融公司的管理者,事情爆发的时候他和同事还在写字楼里,A君非常聪明,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走楼梯逃生,而是在消防栓处找到了缓降逃生绳,这种绳子是基于8字环缓降优点将逃生绳、缓降器、安全带融为一体的逃生设施,只要选取固定点固定住安全挂钩,套上安全带便可以从楼体外侧逃生。学校曾经做过类似的消防演习,所以我对这个装备非常了解。
  他的逃生选择非常明智,写字楼里的人员太多,加之楼层高,局面又混乱,安全楼梯也会被拥挤的人群给堵成一条死路。
  A君到地面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血红色的世界,血水就像雨水一样洗刷了所有的路面,每秒钟都有人死在血泊中,下一秒又撑着浑身冒血的身体加入捕食活人的列队中。交通彻底瘫痪,公路上的汽车冒着烟撞在一起,四处不时有火光冲天的爆炸,硝烟味中掺杂着血腥味。满街奔跑得人群和丧尸乌泱泱一片像无头苍蝇一样哭嚎着、怪叫着乱跑,枪响声也不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世界末日这就是世界末日!A君认为如果想在这种情况活下来只有牺牲别人才能保住自己。他找到一辆警车,通过警车喊话器大声的向人群喊道:“中心广场有警察保护,快去中心广场!”
  他的做法得逞了,活着的人都开始向中心广场聚集,感染者自然会追随人群的方向而去。
  看到这里我放下笔记本,将视线移到了眼前虚弱的火堆,又撕了几页纸扔进去。这个人为了自己能活下来欺骗了所有人,他的本性在这一刻没有丝毫保留的显现了出来,像这种人如果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一定会心安理得回答你,“反正他们也会死。”
  之后的字迹变得愈发凌乱,已经很难辨别清楚,从仅能辨认出的语句中我得到的信息是A君在逃亡的路上仍然被咬了,挣脱后他很恐惧,他不希望自己的肚子里会塞满别人的肠子,最后逃到这里躲起来。
  将笔记本撕成一页页后都扔进了火堆,我靠在墙边缩成一团,唯一能告诫着我还活着的就是身上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从这栋楼就能看到之前藏身的酒店,但是这个身体状态,估计也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到,如果这中间碰到了感染者……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老天认为我命不该绝,可能会再照顾我一程吧,可能吧……
  身前的火堆慢慢的变成了几个零星的火点,黑暗再次笼罩了这里,工地上的一切似乎都睡着了,只有不知名的虫叫声偶尔在夜空响起。紧了紧身上的抓绒防风服,似乎能给这冰冷的夜再增加一点温暖,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希望能想起一些线索让我明白究竟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想来想去什么头绪也没有,但是我却注意到了另一个让我在意的点,如果他们只是感染者,那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可以至人类于死地的方法也同样会适用于他们?比如大出血、中毒、窒息等等。我想起了还在阳台站着的A君,要不要拿他做个试验?我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我和他不一样,他丧心病狂不意味着我也会那么做。
  其实在得知他们是感染者后我心里变得愈发的矛盾,他们也许还有救,可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就想保全自己那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今天下午还让一群无辜的农民工感染者从七楼摔下去,这个高度,不是死也是终身残疾。还有之前那个摔骨折了的父亲,每当想起那张全家福心头便卷起一层层的愧疚,希望虽然有了,却又是那么的渺茫,凭我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光是今天一天就经历了数次的九死一生,现在还能喘着气,可明天呢?以后呢?我非常明白,运气这种东西早晚会用光的。我闭上眼睛,不在思考,整个身体都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以前经常一个人跑步,这样的孤独倒也习惯,记得有个人说,孤独,就是死去的一切仍存在于我们心中的一座活坟墓。现在才开始慢慢有点理解这句话,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把这一切葬送!
  “哇,好疼……”想到激动处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结果右臂闪电般反馈给我一阵针扎般的痛楚,冷静、冷静,赶紧休息……
  翌日,阳光初上,我一瘸一拐的走向阳台,嗓子又干又痒,估计是感冒导致发炎了,大脑的状态也不好,迷迷糊糊的,必须赶紧回到酒店休息。走到阳台时我吃惊的发现A君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摸了下脉搏,已经没有跳动了。
  “A君?老A?A?”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想了想,这工兵铲的铲柄足有一米五的长度,正常人吞进去早就凉了,也就是感染者还能多挺一会。
  “A君,虽然你作恶多端,但我是无心害你的啊,人间疾苦您就早去极乐世界吧,阿门、阿弥陀佛、哈雷路亚。”
  掏出工兵铲的铲柄带出了一串恶心的粘液,在A君的身上蹭了半天,回头一看阳光已经普照大地,迎着阳光的反方向望去就是酒店的所在地,最后的这段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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