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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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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依旧宁静,柔弱的月光与灯光融成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这不同寻常的小酒馆。馆内依旧热闹异常,与街上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忙碌一天的人们在此释放着白天的压抑。
  少年坐在桌前握着手中的笔傻笑着,几个男人围在一起划拳喝酒,喧闹着。门口的老者一行人喝完酒后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悠闲的躺在椅子上的青年突然站了起来。这一动作把旁边正在傻笑的少年都吓了一跳。
  青年老板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瞳孔不自然地收缩。“白泽,你过来一下。”
  白泽正是少年的名字。闻言,少年毫不犹豫地走到青年身边。
  青年看着少年,眼中思索着什么,漆黑的眸子依旧是看不透。
  青年略微弯腰将白泽抱住,凑到他耳边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相信老板,好吗?”
  白泽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青年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黑色扳指脱下来放在少年上衣口袋里,替少年理了理杂乱的头发。柔声道,“明天当夕阳西下时自己去一趟老酒窖,你就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白泽有些迷茫,看着青年道,“老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青年望着酒馆门口,走到另一旁,站直身体。“记住,不要出声。无论发生了什么。”
  白泽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看着目光柔和的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嘭”的一声,酒馆的木门毫无征兆地化为了粉碎,,气浪席卷酒馆内的所有人,巨大的声音令白泽脑袋有些昏沉。
  突如其来的爆炸波及到了所有人,最先受到影响的是靠近门口的老者一行人,所有的杯子和碗都碎了,飞扬的木屑甚至将其中两人划伤。
  酒馆里的其他人更是不堪,只有几个人零星的站着,剩余的人都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只有少年白泽在一开始就被青年用外袍罩着,没有受到太大波及。
  少年睁大眼睛用力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行人,通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身材都异常高大。暗银色的花纹遍布外袍,形成一种少年看不懂的图案。
  最接近这一行人的老人面容微怒,“什么人,敢袭击北域宁家?”老人气的都忘记自身的使命,自报家门了,全身气势已然提升。
  可惜,黑袍们并无任何反应,只是移到门口两侧微微欠身,似是在恭迎他们的王。厚重的靴子踩在地上,像是在每个人的心里踏响。在黑袍们身后,缓缓走出一名高大青年。
  一身暗金色花纹外袍上绣着神秘的图案,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特别的光泽,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然可见青年冷冽的脸庞,外袍随风而飘,在夜色下,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吾名,阿修罗!”
  白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充斥整个酒馆,外面的天似乎变了,变得更加漆黑,令人绝望。仿佛来到传说中的阿修罗场。一道道血纹遍布酒馆内的地板,似有恶鬼狰狞爬出。
  “阿修罗,那个传说中的一族。”老人惊声道。酒馆内其他站着的人闻言也纷纷动容,其威名令所有人震撼。只有白泽满脸疑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老人平复震惊的心情,沉声道,“老夫北域宁家宁坤,不知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自称阿修罗的高大青年并未理会老人宁坤,从进门的第一刻起,他就盯着站在柜台后面的青年老板。
  两名青年互相打量着,寂静笼罩在两人之间。
  高大青年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王弟白尘。”
  白尘的身躯不可擦觉的微微摇晃了一下,但却依旧面容平静,正视高大青年。
  “嗯,我也很想您呢,弈承王兄。”
  在一旁的老人宁坤并未因白弈承的无视而动怒,他的内心早已被震撼。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两个名字究竟代表了怎样的意义。同样,酒馆里的少数几个人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恐惧。
  弈承慢慢将手抬起放在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莫名地微笑,温柔的就像欢迎疼爱的弟弟回来。
  “在你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我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颤抖,血液在不断呼唤着我。我一直期待着与你的重逢,期待啊,期待着将你的骨头一根根打烂,磨碎,期待着亲手将你毁灭。”
  白尘听完,略微低了低头,他保持着他的沉默,在王兄的直视下一言不发。
  弈承继续说道,“但是,你却很令我失望啊。那个曾经令我疼爱、骄傲,到后来的痛恨的人去哪了?”
  银发飘舞,弈承身躯颤抖,痛苦地看着白尘。
  白尘看向王兄,平淡地说道,“往事再美好都已尘封,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和我都明白有些事身不由己。我知道你的使命是什么,我愿意跟你回族,接受族内的刑罚。”
  弈承听完却是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笑得有些疯癫。灰白色的火焰瞬间席卷向白尘,铺天盖地地要毁灭一切。但他却依然无动于衷,笔直地站在那里。
  白焰没伤到白尘分毫,在即将伤到白辰那一刻漫天的火焰突然消失。小酒馆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弈承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白辰意味不明的说道,“你可知你罪责是什么!叛族之罪,罪可当诛!”
  此刻,酒馆内所有刚刚被漫天白焰吓到的人们纷纷动容。只有少数知道些秘闻的人保持平静,却又有些伤感,诡异的气氛弥漫众人。
  少年却是脑子一片空白,他望着老板那笔直的身影却是不知所措。他不敢相信平时和善收养他对他那么好的老板就要去赴死了。白泽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希望老板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但白尘说的话却令少年绝望,“是的,我是说我愿意和你回族。只要你放过在场的所有人。”白尘一改平时的慵懒,认真说道。
  弈承也站直身体,他看着白尘,放下自己的手,地上的血纹随之消失。“我答应你,不伤害任何人。”
  “不,不行,老板你不能和他们走,你不能离开我。”少年突然抱住白尘,紧紧抱着白尘。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些有人陪伴的日子,他怎能松手。
  看着眼前熟悉的青年,泪珠不断的在脸上滚落而下,少年颤声道。“老板我还带我的小女友来给你看,我还没报答你呢。我以后再也不烦老板了,再也不要工资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白尘目光柔和,他将少年抱入怀中,温柔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不能出声的吗,答应老板,以后好好活下去。”说完他推开少年,迈步走向弈承。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让开,无声地看着白尘。众人中,只有穿着白色背心的肌肉男和身穿外袍的瘦弱男子站了出来。
  白尘看着他们,沉声道:“二狗,夜羽,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就麻烦你们多多照顾小泽了。”
  两人看着眼前的青年微微点了点头。
  交代好一切白辰就再次走向弈承。白泽又再次冲了上来,却被二狗抬手打晕抱在怀里。
  带着酒馆的酒香和曾经的平淡,白泽来到了弈承身边。酒馆昏黄的灯光散在两人脸上,白辰说了一句。“谁也不能动他。”说完,他便走出了大门。
  站在酒馆外,看向夜空,繁星点点,如梦幻般的星光照耀在他身身上。白辰忍不住笑了,呢喃道:
  “本就一场幻梦,何苦再去追寻?往事随风,不过三千繁华。”
  随着一声轻响,似乎是尘封的大门被打开,眨眼间,白尘的生命层次就已经达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旺盛的生命力甚至凝成实质,形成一幅古老的图腾。
  弈承脸色动容,鲜红的血液在他体内似火般燃烧,他沉醉在这酒醉般的舒坦中,在这古老的呼唤中无法自拔。
  白尘放松心神,缓缓举起双手,对着图腾,像是拥抱,又像是欢呼,似是即将远去,又似是凯旋归来。
  阿修罗的族人们早已跪地臣服,以最虔诚的态度膜拜他们的先祖,一首古老的歌谣在夜下唱起,他们轻吟道:
  “高呼吾名,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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