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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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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身上这么多光环的魂师灵异圈中大人物,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确实让我没想到。
  黑色大门渐渐的彻底打开,飘荡于白色云雾间的仙人虚影缓缓飘散,却听见烛火后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对我们说到:“宏达,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吗?”
  张宏达立刻变得谦谦卑卑,双手抱拳:“回大掌门的话,是的,这位孩子就是活着从幽冥宫出来的孩子!”
  “恩,让他过来,我且看看”
  张宏达听完这话,转头看着我,示意我往里走,当我松开张宏达的手往里走的时候,说实话,我挺害怕的。
  一来里面黑乎乎的,一点光线什么的都没有,只有微弱的烛火光照射着我的脸。
  二来,经历过之前那些妖魔鬼怪之后,我现在什么保命的武器都没有,周围黑压压一片,着实让我感到有点不自在。
  刚走进屋内没几步,身后的大门“嘎吱……”一声陈年老木头关门的声响极其刺耳,门这一关,我的腿下意识就开始发颤,心里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不争气的脚就是不听我的,愣了一会才慢慢拔起已经没有力气的脚,往前迈出去一步。
  却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开口了:“孩子,再往前一步!”
  我点了点头,拖着两条不争气的腿慢慢向前拖了两步,透过烛火淡淡的光,我能看到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整个人看上去虽然很老,但是眼睛却始终都保持着很有精神。
  “您就是项辽大掌门吗?我叫林江,是,是张宏达带我来拜您为师的!”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介绍我自己,因为当我面前这个人时,看起来瘦弱的身躯,此时却异常的霸道。
  我刚说了两句,他就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别说了,安静点,让我好好看看你。”说完慢慢举起他那手抚摸我的脸,当他的手碰到我的脸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冷,很冷,我此时特别害怕,气息变得很淡,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叫林江。”
  他的声音拖的又长又慢,可是此话一说,我却纳闷了,怎么我就不叫林江了呢?急忙开口说道:“项大掌门,你搞错了,我叫林江,这是我师傅取的名……”
  他却微微摇头,接着摊开了我的左手,细细地在我的手上一阵摸索,嘴里则是自言自语道:“命中有命,五行虽全却不是本命五行。黑火连天,化作金光耀世,本命平凡,外命却一片黑暗。”
  他一通自言自语我自然是不明白其中意思的,只是不敢收回手,更不敢喘大气,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张口一吹,接着我们中间的烛火立刻就灭了,随后我感觉到似乎项辽靠近了我的身子,低声说道:“你的本名不该叫林江,你应该叫林正江,缺了一个正字,正因为缺了一个正字,所以你这一生颠沛流离,难以在正恶之间选择。
  除非,你能破了这劫数。
  我们人域收徒,皆是于黑暗之中,因为魂不会暴露于光中,而是来自于一片混蒙之内。我且问你,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弟子,你身具特殊体质,也许能够成为大魂师!”
  他前面铺垫了一大堆,直到后面我才慢慢明白,就是要收我为徒,我师傅死了,师伯也死了,我自认为我是个不详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要收我做徒弟,让我拜入他的山门,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既然愿意收我那自然是好,没多想我立刻开口道:“那,那是最好了,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我是学着电影里武侠片拜师的情节准备下跪,可是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正准备站起来然后再跪下去,可是明明是自己的膝盖,可偏偏就是无法下跪,这两条腿就和灌了铅似的硬是不动,而且不仅是腿出了问题,就连我的脖颈和背部都在此时挺的特别直,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控制的一般,硬是跪不下去!
  “嗯?”
  等着我跪下拜师的项辽如此时看见我傻乎乎地站在地面上,半天都没跪下去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这一拉,我看见项辽的老脸上顷刻间露出一大片震惊之色,接着猛地松开了我的手,往后连退三步大喊道:“我不敢收你为徒,我不敢收你为徒,不敢,不敢!”
  他的喊声在房子内回荡,我看着他那张老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被称为惊恐的表情……
  这场面可是我沒想到的,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怎么就摸了个手这老头儿就吓成这样了。
  尴尬且不知所措的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项辽,他的老脸上有两大块红韵,显然是因为刚剛的惊吓而有一些激动。
  “项大掌门,您,您没事吧……”
  我这边刚问完,却听见项辽对外面喊道:“张宏达,你进来一下。”
  张宏达应声推门而入,一看面前的场景当时就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细问,恭敬地对着项辽鞠了个躬。
  “这孩子还未行拜师礼,不过的确天赋异禀。先记在我們人域山门之内,你且带他一段时间,待为师几件重要事情准备好之后再通知你。”
  项辽的话说的有一些沒头没脑,让张宏达一怔。不过张宏达倒是不敢忤逆自己师傅的命令,连声称是随后拉着我走出了黑色大门,退了出去。
  拜师没拜成,倒是把要拜的师傅给吓着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放在整个灵异圈那都是个大笑话,只是我不敢说,项辽自然也不会说。
  出了黄河楼,我和唐辉被张宏达带到了他的住处,原本我觉得张宏达好歹也是在圈子里混了十年的人物,有名头有本事的自然应该住的不错,在四川弄套大宅子不成问题,结果等到了他的住处我才明白,这家伙也没啥钱,房子是在租的一个小院子,家里就一台电视机加上一趟旧家具,冰箱还是八十年代的旧货。
  “你们先在这里住下,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张宏达招呼了我们一声后自顾自地往外走,我把书包放了下来。回头看见站在门外头抽烟的唐辉,师伯死后他一直很少说话,其实平日里他是一个挺能唠嗑的人,但是自从在幽冥宫发生了那样的惨剧之后他就特别的沉默。
  “唐辉叔叔。”
  我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对我招了招手,待我走过去后他攥住我的手低声说道:“小江兄弟,有些话张宏达在我不方便对你说。你,将来的路会很难走,这个世道很残酷,可是,即便这个世界再怎么黑暗,我也不希望你走上歧路。”
  那时候懵懂地我抬起头看向唐辉,而唐辉则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粗糙的大手拂过我脸庞的时候会感觉有一些疼。
  “你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师伯死了,是那个鹤仙人和他们的掌门害死的,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听你唐辉叔一句劝,报仇的心不能有,我见过很多人因为想要报仇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走上歧路最终回不了头。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虽然你可能再也不会像一个普通孩子那般长大,但是我希望你至少保存一颗善良的心,做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子汉,能答应我吗?”
  一说到光明磊落我就想到了我的师傅……
  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多人都以为孩子都是没心没肺的,很多人都觉得孩子肯定是不会记仇的,那只能说明他们不懂孩子。
  打从师伯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我没有和失去师傅那般惆怅,因为我知道那是无济于事!
  幽冥宫和赶尸匠这两个帮派就在我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两个帮派全部灭了!
  张宏达带了点盒饭回来,吃过中饭后张宏达对我说道:“下午带你去见一见我的中间人,师傅让你跟着我,我自然让你多学点东西。”
  所谓中间人就是在魂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纽带,魂师绝大部分的活儿都不是自己去招揽的,反而是通过中间人来帮忙,中间人从报酬里抽成,张宏达的中间人叫侯三,上海人,比张宏达年长十岁。
  我下午跟着张宏达去见侯三,那是一个在小巷内的小杂货铺,卖点柴米油盐之类的玩意儿,下了车我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胖子坐在柜台后面看书,板寸头,穿着一件长袖体恤,目测得有一百八十几斤。
  “猴子!”
  张宏达喊了一嗓子,猴子抬起头看见张宏达后笑了笑,挥挥手招呼我们走了过去。
  进了杂货铺,他丢给我和张宏达一人一瓶可乐,随后指着我问道:“这就是你带回四川的孩子?”
  张宏达微微一笑,一边喝可乐一边说道:“你小子消息够灵通的啊,嗯,这孩子就是我带回四川来的。名叫林江。”
  猴子的小眼睛瞅了瞅我后说道:“前面和你通过电话了,我这手上有两个活儿,一个要跑去成都,一个就在广元。成都那边估摸着和僵尸有关系,我劝你别接,你也知道成都那边的赶尸门派都很排外,你要是去那边插了一手的话难保不被他们刁难。只是这边的活儿有点怪,我给你说说,你先听听。”
  张宏达听后微微点头,拉着我坐了下来,而侯三则直接把杂货铺的门给关上了,还挂了块暂停营业的牌子,随后递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长头发,大约四十岁左右,虽然是半身照不过看起来还是比较瘦,只是长的却不算太难看。
  侯三点了根烟后说道:“这女人叫王矫青,今年四十一岁,是四川一家钢铁厂的食堂女工,三天前在东直门走亲戚,结果回来之后就发生了怪事,先是晚上听见各种各样的说话声,就好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开会似的,让她整宿整宿睡不好觉,接着便是身上出现奇怪的纹路,就像是有人拿毛笔在她的身上画画,一道接着一道。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变化,最多也就是一个鬼上身,或者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也用不着你出手,然而,下面的事情才是轮到你这位人域魂师出手的原因。在她发生其他事件后的第五天,她身上的魂魄被人偷走了!”
  此话一出,连我都吃了一惊,张宏达却眉头皱了起来,低声说道:“魂魄被偷了?你应该知道,如果是其他几域的魂师所为,我是不会出手管的。我们四域之间有约定。”
  又是这个约定,听见张宏达这番话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厌恶,抬头瞅了他一眼,侯三却摇摇头说道:“我也和你们魂师打过这么多年交道了,你们四域的手法我还是看的出来的。这一次这个王娇青的命格绝对是你们人域的魂师所为,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新手。”
  张宏达一怔,奇怪地皱了皱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侯三吐了口青烟后回答道:“如果是像你这样的老手取魂魄,就算取的是活人魂魄肯定是先打晕或者是催眠对方,然后安抚其灵魂,才会出手取魂。但是这一次出手的家伙却非常野蛮,王矫青的魂魄受到了拉扯重创,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昏迷着。如果不是因为她老公比较相信玄学之说,又是我的老同学,这事情恐怕我还不知道呢。取人魂魄,且不换魂,安抚魂魄却不到位,你说是不是新手所为?”
  张宏达听后略略一沉吟,随后点点头道:“这倒是有趣,正好我也要带林江在熟悉一下我们魂师的圈子,你这活儿我接了,抽成就按照惯例五五开吧。把对方的详细资料给我,我先要去看看这女人。”
  侯三一边点头一边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文件,交到张宏达手上的时候他轻声说道:“我可是在圈子里收到风声了。”
  张宏达一愣,凑近了侯三后问道:“咋啦?”
  “你可知道这一次你师傅为什么让你外出去寻找奇童?”
  侯三这一问却把张宏达给问住了,张宏达之前就对我们说过他不知道项辽的目的,此时只好摇了摇头。
  “你居然不知道!”侯三的表情显得很惊讶,片刻后才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你师傅要为你们人域选出大魂师的苗子!”
  此时,我看见张宏达的双眼内闪过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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