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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漫花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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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辰出了天极山,反倒是不知道要往那去了,只是突然想起“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走的远些,免得再被熟人碰上,不管怎样,先到几十里外的禄阳城走上一遭吧,打定主意,便朝着禄阳城出发了。
  禄阳城算的上是西陲大地上比较大的城市了,开春以来,南边来的商队一批接着一批,车马不息,人流攒动,穿过商肆林立的青石街,两旁红砖黛瓦,五颜六色的店招旗迎风摇曳,春日的阳光穿透过来,洒在楼阁飞檐之上,算是为这城市的繁华增添了些异彩。
  虽说隔的不远,但是天辰也少有进城,上一次来此怕是有好几年前了,进了城左右觉着稀奇,便到处闲逛,不知不觉便打发了一下午的光景,到了傍晚,禄阳城华灯初上,又是别样的一番景象,天辰兴致不减,继续闲逛,实在累了便随意找了个地方睡了一晚,到了第二日傍晚方才觉得累了,想着找个客栈先行填饱肚子,住上一晚再做打算,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叫“漫花居”的客栈,客栈不大,远离闹市,甚至说的上是有些偏僻,天辰不喜清晨的喧闹声扰了自己的美梦,住这样的地方正合心意,也不多想,抬脚便进,客栈前堂食客倒也不少,两个小二竟还有些忙不过来,柜上的掌柜见了客人赶忙出了柜台。掌柜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身上套了件小红衫,身着罗裙,头上一支红珊瑚发簪随意的插在蓬松的发丝中,薄施粉黛,喜笑颜开的向着天辰招呼过来。
  “小哥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和酒菜。”
  “住店,随意找个简单的房间即可。”
  “哎哟。可对不住小哥,这普通的客房已经住完了,现在只有几间上房了,小哥你看?”
  只有上房了?天辰看了看掌柜的,诚意满满,不像是刻意欺瞒,不曾想到连这样的僻静客栈也这般好的生意,也只好咬咬牙说道:“那便准备一间上房吧,反正也是住上一晚,顺道上两个小菜,一壶水酒。”
  “给您送到房里还是就在这大堂呢?”
  “就这儿吧。”天辰选了个空座。
  交了银钱,那掌柜又喜笑颜开的去张罗起来。
  没过一会儿,小二吆喝着上了酒菜,客栈虽小,但是这酒倒是不错,天辰正一人独饮,这当时,门外又进一人,乡野男子装扮,头戴一顶破斗笠,斗笠压的很低,看不见面容,身上一身的粗布素衣,背着个包裹,慢慢的走到了柜台,看那挪动的步伐,像是左脚有些不便,那掌柜也是笑脸相迎,斗笠男子要了间上房,恰在天辰隔壁,叫了饭菜送往房内,依例要交纳押金,掏了一会儿,摸出一粒金珠道:“实在是没有碎银了,用这个吧。”
  那掌柜的见是金珠,分量还不小,赶忙用衣袖盖住,收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财不露人,小哥儿谨慎。”
  那斗笠男点头致谢,不再言语,随着伙计慢慢的往楼上走去。
  人刚上楼,下面便议论开来:“看着穷酸,出手倒是阔绰,又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偷跑出来了。”
  “看这装扮明显是故意乔装来的,说不定是江洋大盗。”
  “有哪个江洋大盗会明目张胆的来客栈投宿,我看八成是生意人。”
  “那倒不一定,这几日城里多了好多外地人,只怕这也是外地来的。”
  “这还用你说,来这禄阳城做生意的可不大多是外地人。”
  “那不一样,最近来的这些人好多倒像是武人。”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发觉了,怕是哪里又有大事要发生了吧,这年头,可没个平静的地方。”
  这人啊吃饱了肚子,便喜欢去议论些闲事,天辰听着这越说越玄的言论觉着没劲,三两口吃了酒菜,慢悠悠上楼去了,这边刚起身走,大堂角落里一个八字胡瘦小男人和一个虬髯大汉也是起身出了客栈,两人刚出门,掌柜便招呼了伙计,小声交代:“今夜怕不太平,你速去城南武行,叫我那汉子亲自来值夜,你从后门出,赶紧。”伙计应声而去。
  天辰进了客房,房间布置还算精致,拍了拍被褥比自己在山上的还要软和,各种楠木的物什也比较齐全,心下比较满意,只是有些心痛银子罢了,毕竟师兄给的银子不算多,照这样下去怕是要不了两天便要打道回府了,心中盘算往后可要节省一些。
  那小二送来了热水,天辰洗漱完毕。坐到楠木大床上,取下腰间的两柄刀,抽出长刀擦拭起来,边擦边喃喃道:“流鸣啊流鸣,当初你也是受人香火的神铁,跟了我七八年了也不见觉醒,你在等什么呢。”说着摇摇头,颇为失望的将刀还入鞘中。随即又拿起血牙,却连拔刀都不敢,依旧喃喃道:“血牙啊血牙,我们究竟是敌人还是故友,唉~”说着满是惆怅。默默放下双刀,伸了伸懒腰,息了火烛,一头倒在床上。
  睡了不知多久,楠木窗边传来轻微的“吱呀”一声,天辰早已是五脉之体,即使在睡梦中也能察觉到异常,这微弱的一声也逃不了耳目,天辰不动声色,假意睡着,窗上跳进来两人,均是黑布蒙面,下地之后蹑手蹑脚的四处翻找了一通,没有什么收获,又向床头摸了过来,近了一看,见一少年男子躺在床上,甚是吃惊,轻声说道:“错啦!”转身要走,天辰也怕麻烦,心道,走便走吧,反正自己也没损失,就懒的理他们了,这大半夜的也不好扰了旁人。
  偏在此时,楼下一声大喝:“贼人现身!”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兵刃交接声,屋内两人听了喊声,也是惊慌失措,赶忙从窗户跳了出去,天辰心想:这户外的街面上还有放风之人,这两个贼子倒是思虑周全。起身来到窗前往下望去。楼下一个手持长枪的壮汉正和四个黑衣人缠斗,虽说是一对四,但是壮汉一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挑如拔山,刺同贯日,借着长枪的远程优势竟然逼得四人不断败退,四人想逃,壮汉又是一招“千手梨花”,几朵银白枪花齐射,瞬间刺出了数枪,四人均是举剑来防,天辰看得暗暗喝彩,只是这几人也算狡猾,眼看不敌,一合计,朝了四方分头跑去,壮汉似乎没有考虑到此节,竟然楞住了,天辰暗笑,这人枪法虽好,脑子却有些呆了,重新关了窗户,准备继续睡觉,没过一会儿却又吵闹起来,像是抓了人回来,经此一闹,天辰也没了睡意,推门出来看看热闹,客栈里其他宿客也陆续有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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