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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雾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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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里正播放着一条消息:北方的雾霾正随寒流南下,预计在今晚抵达本市,届时这座城市将会被雾霾吞没。
  我来到地下停车场,这里仅存的几辆小车显然已经很久没开了,每辆车的引擎盖上积了一层细细的灰尘,人们没把它们卖给收废品的也许是为了留作纪念。
  我脑海里浮现出雨的样子,顺手用食指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心”。
  天黑后,传说中的雾霾并未到来,就像天气预报里常说的明天有雨,信天气预报还不如信心情——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今晚的满月从未有过地大,从未有过地亮,这是我在这座城市有记忆以来看到过最亮的一次,不用开灯就可以看见书上的字。窗外黄葛树冠一片银辉,对面院里的琉璃瓦上像铺了一层雪,就像北方的月夜,满天的星辰,夜空中不时有红色的孔明灯升起。
  独自一个人上楼顶坐了很久,思绪越来越深沉。我聚精会神地看一个已经看过好几遍的录像,介绍一个外国小伙子在武当山学习轻功的电视录像。当看到那道长飞身跳下高墙时,客厅突然晃动起来,像波浪一样地荡过去,持续了几秒钟最后还隐隐地摇了几下,感觉地是漂的,睡意全无。莫非灾难提前降临,可没说有地震啊。对了,官方说地震是无法预测的。
  最后我还是沉沉地睡去了——我睡得很死,一个梦也没做。当我再次醒来时,四周都是失控的惊呼声和从房子地基处传来的隆隆轰鸣声,在床“嘎嘎”地硬抖时,我跳下床,地板也在急促、僵硬地颤抖、晃动。地震!这怎么可能,我是在做梦吗?
  窗外露出朦胧的光,推开窗,一股浓烈的轮胎燃烧的焦糊味窜了进来,莫非街上发生了暴乱。
  只有一种可能,雾霾来了……
  在路灯照射下,雾霾发出暗红色的光。记得广播里说过:雾霾刚开始是这样,之后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世界将变成漆黑一片。
  不知戴老师怎样了?他是我在这座城市唯一牵挂的人。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既然我一直在帮警察做事,可老所长怎么不愿见我呢?我戴上超市老板送的防毒面具,把那把金色的手枪塞进背包,来到大街上。
  街上空空荡荡,一个行人也没有。
  走了一会,我发现了街边一家药店,卷帘门被人撬开。我走进药店,从药店里找到了一些绷带和几瓶碘酒。我必须面对我看过的灾难片里主人公所面对的险境,当老天突然把残酷的现实生生塞给你的时候,就得勇敢承受,而且还要想方设法与命运抗争才能幸存,一切抱怨和悲伤都是没有意义的。
  外面又黑又冷,我渐渐遇到了一些行人,一路上我都能感觉到行人的沮丧。昨天地震发生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这大概又是政府瞒报的一个大阴谋,这回轮到这座城市毁灭了。街市依旧,城市广场上聚集了许多人,液晶显示屏正在播放军人在各地救灾的新闻。我曾努力地想象着雾霾降临时的情形,实际情况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空气中有一种高度紧绷的气氛,这里像一个巨大的临时避难所。一些人在打量我,我像救灾自愿者吗?
  路过一所小区,看见很多人抱住了娃娃,紧紧捂着孩子的头脸鼻子嘴,恐慌、焦躁、挣扎,站在雾霾里等着什么。这和屠杀有区别吗!我无能为力,就是忍着,想哭。我不敢看那些小孩。
  前面出现一个警示牌:军事禁区,不得靠近。军营门口设置大量带金属尖刺的街垒和铁丝网,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站岗的两个军人都穿上了白色的防化服。
  “使唔使咁夸张啊!”身旁一个路人惊叹道。
  终于走到了文定精神病院,大厅亮着日光灯,我推门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门口迟疑了几秒,才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大厅,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闷声闷气地大喝一声道:“干嘛的?”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头戴小白帽的大个子站在门口,估计也是刚到医院。
  走近一看,只见他戴着厚厚的白口罩,应该是这里的医生。
  “我来看望一个朋友。”我摘下防毒面具道。
  “谁啊。”
  “27号病房的戴老师。”
  “哦,他啊!”医生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镜,“他有高血压,一直处于时好时坏的状态,今晨心跳骤停,我们上午就已经对他下过病危通知了。”
  “他死了!”
  “可以这么说。”
  “他在哪?”
  “太平间。”
  “我见他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目前我只知道这些。”
  “我能去太平间看看吗?”
  “不行,那有患烈性传染病死的。”
  “那我能去他病房看看吗?”
  那大夫点了一下头,带我来到戴老师所在的病房。里面只有两张铺着雪白床单的空病床,靠窗台那张床的枕头中央端正地摆着那本《末世逃生指南》。
  “锦囊呢?”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锦囊是啥?”那医生不解道。
  我没答话,从枕头上拿起那本书,发现里面夹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应该就是就是戴老师所说的锦囊,我还真以为有一个锦做的囊。
  我三两下撕开信封:
  这座城市下面全是四通八达的防空洞,在“蓝月亮”里面有一个地下室通道可以抵达那里。
  我隐约知道“蓝月亮”,这是一家酒吧。现在得赶紧去那,刻不容缓,看来我又要“甩火腿”了。
  “你要去哪?”医生在一旁瞄了一眼我手上的信,“我有车。”
  “去一家酒吧?”我把信夹回书里,把书揣进了大衣兜,心说不用跑路了。
  “是哪家酒吧?”那医生追问道。
  “你知道‘蓝月亮’吗?”
  “哦,知道,蓝月亮俱乐部啊!”
  我点了一下头,这是我才发现这个医生好像在哪见过
  “你等着啊。”他说完就走了。
  医生匆匆推门出去,不一会便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小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响了两声喇叭。
  我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开车门后才发现:后排座上堆满了各种行李箱,副驾驶座位上也全是衣物。
  那医生转过身三两下把那堆衣物胡撸到座椅下。我踩着脚下软绵绵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坐下。
  小车开着车灯,照着前方雾蒙蒙的世界,我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路面。雨刮器不停地喷水、摇摆,把挡风玻璃抹得一片狼藉。
  我看着前方后视镜里的医生,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嗯。”他头也不回地应道。
  “我找你看过病?”我对他的回答颇为吃惊。
  “除非你得过精神病。”他笑道。
  “那咱们到底是在哪见的?”我更加不解了。
  “警察局,”他平静道,“早阳区警署。”
  我一下子想起他是谁了。
  他就是八年前那个被捕的造谣者,看得出,他额头多了一些抬头纹,可我还是能从他眉宇间读出那种温良恭俭让的味道。
  我清楚目前的状况已经够复杂的了,但实际情况可能比我所知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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