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巧遇石头屋

　　在茂密的丛林中，正当晓夏徬徨绝望、不知所措时，只听见背后啪啪啪几声，两个黑衣人，连棍带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五落二，干脆利索地将光膀山贼打倒，山贼被突然出现的勇士吓破了胆，狼狈而逃。
　　随即，听见汪汪两声，阿前冲过来，回到了晓夏身边。
　　晓夏一阵惊喜，百感交集，还没来得及反应，还没来得及问黑衣英雄何以拔刀相助？他们已经消失踪影了，只剩下阿前摆着尾巴，虔诚地望着自己。
　　惊魂初定后，晓夏蹲下来，抚摸着阿前的头，突然，阿前汪的一声，好像咳了一下，吐出了一块芯片，那正是当天被晓夏父亲扔出窗外的芯片。
　　晓夏十分惊讶，赶紧拿起，跑去用山坑泉水冲洗干净，芯片依然光洁闪亮，在阳光下，发出一道道金光。
　　晓夏失而复得两大宝贝，心情特别爽朗，稍作休息后，与阿前踏草而行。不知不觉又行了几里路，来到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坡处，他们停下来，举目远望，微风吹过，十分惬意。
　　晓夏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熟识，极为眼善。
　　远处是一个村庄，目测只有几十户人家，房屋稀疏地分布绿色的地毯中。令人眼前一亮的是，万绿丛中有一处房子，她定神细看，再三思量，恍然大悟，她断定，这房子就是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晓夏坐下来，静思起了一段难忘的一段记忆。
　　在晓夏三五岁的时候，有一天，她打扮成小公主，到郊外公园撒野。
　　小公主奔呀跑呀，追蜂逐蝶，捕风扑影，将在别墅里的抑郁之气，全都发泄出来。
　　后来，她跑累了，蹲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守捕一只小蟋蟀，蟋蟀久而未出，于是挖土刨沙，非要把蟋蟀抓到为止，晓夏的保镖只好陪挖。
　　忽然，大石头失去重心，滚落砸向小公主，在千均一发之际，保镖飞身挡住大石，小公主得救了，除了丢失一只鞋，其余毫发未损。
　　保镖因体力不支，被大石活生生压死，晓夏父亲后来买断了这个撒野公园的经营权，将事发地保护起来，并种上一株柏树。
　　第二年，小公主晓夏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在大石块处拜祭和愐怀救命恩人。忽然，石缝中跳出一只小狗，绕着大石头转圈跑动，跑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做机械运动，久久不离开。大人喝不停、叫不住、拦不着。
　　只要晓夏叫一声“停”就停下来，叫“跑”就跑起来。小公主心生怜爱，将小狗抱回家里养，天天与小狗玩耍，快乐的童年一下子就过去了，小公主很快长成人。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只小狗从不吃东西，时至今天依然靠喝露水维持生命，这只小狗被小晓夏取名叫阿前，十多年来，阿前既没有长大，也没有变瘦小，保持当初见到的样子。
　　久别重逢，阿前和晓夏均增添了生活的欢乐，在往后风餐露宿的日子里，阿前一如既往地做好安保工作。
　　晓夏确认眼前这个地方，就与儿时那个撒野公园十分相似，不同的是眼前这地方，多了一座小石山，多一些高大的树木；撒野公园多一个小湖，多一些草地和花卉。如果说儿时那个是母撒野公园，这个就是公撒野公园。
　　出于好奇，晓夏决定朝这个地方去探究，走向这座石块砌成的房子。
　　房子共有两层，虽然不大，但很坚固。占地一百多平方，座北向南，门前右边有一棵高大的肉桂树，石房子右后方，有一座矮小的石头山，左边有一个偏门，可以进入厨房，偏门左右堆放着木头柴草，门前摆着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锹，没有门框的石头墙上，挂着一顶破旧的草帽。
　　晓夏走向石房子的偏门，用破木桶造成的木门虚掩着，她轻敲了两下，问道:“屋里有人吗?”
　　没有回声，她又大声叫了两声，依然没有动静。她便轻轻推开木门，一片阳光照了进去，晓夏正想踏进门去。只听见嘭的一声，接着嘭嘭两声，三块石头从里面射出来，重重地击中木门，吓得晓夏急忙合上门，收腿退了出来。
　　她差点被两块马铃薯般大小的卵石击中，石块从屋里扔出来，狠而有力。晓夏定神细看，门外也有一地零散的鹅卵石，估计也是从屋里扔出来堆积而成的。
　　过了一会儿，屋里没什么动静了，晓夏再次悄悄地帖近门，透过木门缝隙，只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正坐在石头椅上，头发花白，还不算稀疏，却长短不一，满口胡须有寸多长，方型脸，高颧骨，凹陷的双眼，像个老刺猬，愤怒地紧紧盯着门口。
　　这老头姓石，名字不详，因为他从不与外人打交道，头发长了，都是自己剪；没有人见过他去市场买菜，他在这里居住后，一直独来独往，一个人生活；没人知道他的父母以及他的来历，传说他是个弃婴，流落此地，靠吃山地杂草、野果长大。
　　小朋友们叫他石头公，因为他全屋都是石头，也只有石头。此外，他的思想如石头一般顽固。
　　他力大无比，能将石头劈凿成块，有一次，他放火烧了自己的草屋，在原地砌成这间两层的石头屋。
　　屋内全是石头家具，石凳、石桌、石头灶。在炉灶的烟囱处，有一块黄色的，巨大的鹅蛋石，那是石头公的命根，是他的镇宅之宝，现在，这块宝石被烟熏得乌黑，隐藏在那极不显眼的地方，后来，石头公私密地告诉晓夏，这鹅蛋石，一旦被烟火熏到爆裂，就会从中流出黄金，但在他有生之年，估计等不及了，希望她继承这一宝物，这是他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心愿了。
　　这块重一百多斤的鹅蛋石，石头公当年用了九天九夜，徒手从山坑里搬回来，他坚信这块石头藏有黄金，否则不会那么重，否则不会那么黄，这个秘密，他从不对外人说，也从不允许外人进入他的厨房，他整日整夜守护着它。
　　晓夏见到此情此景，准备离开，但转身一念，又觉得这个老人家孤苦零丁，心想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生活经历。好奇心和同情心驱使晓夏留了下来。
　　“拿酒来。”
　　屋里突然吼道。晓夏小心翼翼地将一瓶打开盖的啤酒放在门前，老人伸手过来拿了进去。
　　过一会儿，屋里又传出吼声，可以理解为酒后吐真言了。
　　“我恨女人，女人别靠近，见一个打一个。”
　　汪汪，阿前听到里面的吼声，极为不满，它冲到门前，朝屋里狠狠地吠。意思是警告说，别对它的主人无礼。
　　只听见嘭的一声，老人把门合上了，并挪移大石头把门堵住。阿前冲上去抓门狂吠，被晓夏喝退，屋内再没什么动静了。
　　晓夏试图靠近老人，了解他的心声，但老人家就是不出声。
　　于是，晓夏在石头屋旁边扎好帐篷，暂时安顿下来；白天，晓夏和阿前一道上山采野菜、觅野果；晚上，阿前和星星或月亮一道，忠实地在帐篷外守护着主人的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