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与归的识力

　　出了渭城东门，何斯人和水与归向东面的渭水河畔行去，单调的两人行在大路上一点也不起眼。
　　何斯人只背着那个当初从工圣那里要来的行李包，衣着也是在城外茅屋时工圣随手翻给他和孙皓的，还算合身。摸了摸工圣给的那个刻有“工”字的木牌，何斯人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心想就算是识师来了应该也能保命的吧。
　　水与归则是两手空空，腰间的麻布小袋子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何斯人从没见她使用过。她的脸上仍然是脏兮兮的样子，何斯人感觉她是故意扮成一个农家女的样子的吧。
　　“司爷爷一家就住在秦岭的半山腰上，我们沿着渭水往上走就能到了。我得去山下杏林村王大娘那里带两坛杏花酿回去，司爷爷可爱喝了！”水与归边走边摸着怀里的煤球说道，“你不用担心了，打架我可是很厉害的！嘻嘻！”
　　“但愿如此吧。”何斯人心想水与归身上肯定也是有什么保命宝物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会来什么样的强者，渭城这种大城池一般是有识师坐镇的，不知为何昨日并未现身，这种层次的强者应该不至于看上煤球吧？
　　现在渭城中几大最强势力的头目都正在城主府中喝茶呢，端坐主位的中年男子即是渭城第一人，初阶识师境的城主，卫中元，他抿了口茶，平静地说道：“九天圣人弟子么，估计是某个隐圣吧，弟子出山历练有几件防身器物也属正常，你们可别动什么歪心思，我的管辖地界可不希望惹出大麻烦！”
　　陪坐众人连连称是，都说自己也只是好奇摸摸底罢了，卫中元继续道，“鬼谷子先生当真没有问起我么？也是，成就识圣的人大多都只理会自己关心的事。最近秦夏边界常有异兽出没毁坏农田，寻常识者都不能对付，临城李大仁邀我一同去万兽谷交涉，却也只得了个管理不当的理由被打发了回来。”
　　他略带怒气的哼了一声道，“他兽院是有农圣坐镇的大门派，这种级别的异兽不可能随便乱跑的，若是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我就要协同李大仁去咸阳城奏请国主了，我不在的时间你们别乱惹麻烦。虽然我渭城不在前线，但若秦夏真的再起战事，我们将是第一批驰援临城的主力。”说罢叹了口气，“还是天下太平好啊……”
　　渭水边的何斯人和水与归不紧不慢的一路向南，见识过觉醒者的战斗和两次识圣的手段之后，他生怕突然一个识念球笼罩自己然后就嗝屁了，左手一直放在布包里拽着“工”字木牌，一有人要对他不利他就……他就……“咦？我去！”何斯人不由自主的感叹出了声。
　　水与归一边捏着煤球一边转过头来好奇地道，“怎么了？”
　　何斯人有点尴尬的问，“你知道识圣给的类似保命信物什么的东西要怎么使用吗？”
　　水与归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这个呀！你师父没交代过么？你昨天不是有小煤球在保护你吗！”
　　何斯人叹了口气道，“那不太一样诶。就是你看这种木牌子样式的？”说着把左手伸了出来，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工”字木牌摊在手掌上。
　　水与归拿起来看了一会，“一般也就是识念探入就能启动，但既然知道你是普通人，那这个应该就是普通人的方式触发吧，捏一捏按一按什么的呀。”说着把木牌扔了回来，继续边走边捧着煤球把玩，还不时笑嘻嘻的。何斯人怎么看也看不出煤球有什么异样啊，更别提水与归说的像小狗一样什么的……
　　何斯人收起了木牌，问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觉醒啊？一般来说不都是五六岁就会由长辈带着去量石测试的吗？”
　　“我也不知道，两个月前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司爷爷和小小在旁边照顾我，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但我感觉这里好像不是我原本生活的地方，这里的太阳太圆了，还有点冷。司爷爷说我是失忆了，之后就让我和小小一起听他讲课，五天前才让我到最近的渭城这里来试试觉醒识力的。”
　　“太阳不是圆的吗？”何斯人嘀咕了几句继续道，“那我们回去也要走五天吗？”
　　水与归笑道，“嘻嘻，我来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顺着渭水漂的。至于回去嘛，可能要多走几天了。”
　　何斯人还真的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出行方式，动辄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和现代的汽车高铁飞机比起来实在让人很无奈。又想到识圣境不是能飞么，为什么那个司爷爷不带着水与归用飞的方式啊，那多方便。
　　“好吧，天也快黑了，我们只有找个地方睡野外了。”说着在行李包里掏出了几个窝头，“给，将就着吃吧。”
　　水与归却是不伸手接，把煤球递给何斯人道，“你这个太难吃了，我去打鱼来烤，你快些生火！”
　　何斯人也好奇这个世界识力到底怎么用的，挠有兴趣地看着她。
　　只见水与归来到河边，眉心闪烁，有着红橙白三个识环流转的识念光球瞬间笼罩着她并不断扩大至数十米范围，而被笼罩的河水里不多时就跳出了几条肥大的不知名字的鱼，落在岸边扑腾两下没了动静。
　　何斯人吃惊不小，按照策馆里看到的信息，觉醒识力后的人是不能立刻就能获得强大的战斗力的，还需要时间化识入念，慢慢将自己所学凝练一遍以充实识念，这个时间因人而异。但在策简记载中普遍需要数年才能达到识生入门境界的速度，在水与归这里却成了一天之内识念从零暴涨到数十米范围，已经达到了识者的水平。更何况她的识环有三个，也就是说一天之内，她凝练了至少三个领域的知识扩张了识念，并且她在这三个领域的认知水平都差不多，都达到了识者的境界，否则识念上是不会同时显现多个识环的。何斯人暗暗猜测她应该是有着惊天背景的大人物。对一路的安全保障也放心不少，原来之前她说的她很厉害并不是开玩笑。
　　夜晚的篝火旁，何斯人吃着没什么味道的鱼，看着水与归用鱼逗着煤球，顿觉这少女还挺可爱的，就是不爱洗脸，略带调侃道，“你为什么不把脸洗干净啊？是怕太丑了吓到别人吗？”
　　水与归也不生气，只是哼了一声道，“这是司爷爷给我敷的药膏，他说当初救我的时候脸上被树枝刮伤了。怎么样？现在我脸上没有伤痕了吧！这个药得两个月才能洗掉。我在水里照过，我觉得我也就比小小稍微漂亮那么一点吧，嘻嘻！”
　　“你说的司爷爷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就司爷爷和小小呀，小小是司爷爷的亲孙女，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其他人去哪里了，就只知道司爷爷带着小小在山里生活，时不时会去山下的杏林村买些米面，还会带一两坛王大娘的杏花酿。我这次出来司爷爷也让我回去的时候给他捎两坛呢。”
　　“这么厉害的识圣，居然也想着过凡人生活，看来这个司前辈应该是易于相处的吧，希望他能有办法帮我。”何斯人暗暗的想着。“对了，与归，用识力战斗是怎么样的？放出识念罩住对手就行了吗？”
　　“嗯……怎么说呢，在自己的识念范围内，根据自身掌握的知识不同，就可以幻化出各种攻伐手段进行战斗，具体的就看自己怎么运用了。哎呀，反正等你觉醒了试试就知道了！”水与归笑了笑道。
　　何斯人有点期待道，“我真的可以觉醒吗？量石是不会出错的吧？”
　　水与归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司爷爷可不是凡人，肯定有办法的。”
　　“不就不是凡人吗，有必要这么神秘？能成就识圣而且还是顶尖的那种怎么可能是凡人！”
　　水与归有点气急，“哎~呀！我说的不是你那个意思！我是说，司爷爷是仙人！你可别到处乱说哦！”
　　何斯人也就笑了笑，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好好好，我知道了，休息吧，明天还要敢路呢。”策馆的策简帛书可从来没有记录过下界有仙，唯一和仙沾边的就是那个只有两个字记载的仙宫了。策馆第一层的最新的世界格局记载中的五大势力之一，但只有一个名字的仙宫，何斯人觉得可能是人家想保持神秘呢，毕竟信息的传播是可以人为把控的。同为五大势力，其他势力都是识圣封顶，那人界肯定是不会有更强的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