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逝的金色

　　第六章流逝的金色
　　废旧的烂尾楼。
　　簿灰明终于停下手，握着钢管有些喘气着，看着好似失明挣扎的黑甲钢铁人。簿灰明走向附近燃烧的火堆中，捡起着那早已碎裂的钢铁人核心大块骨架。一声一声重重的钢管锤击声，终于将一根骨架脊椎卸下。
　　随后又是重重的锤击声之下，黑甲钢铁人胸口变型开裂，裸露着破碎的电路板倒下。
　　绿色的屏幕上，显示着系统分析原因中。一串串的信息列出，最终热成像原因归为了匕首类武器所伤的结果，闪了两下其它重度损伤供电失败后，一切熄灭了。
　　荆婵悠闲的靠在墙壁上，丝毫不顾及自身的衣装早已有些泛脏。将小巧的美工刀收起，古朴流淌着花鸟银纹的寒光很快被刀鞘掩盖。
　　荆婵望向簿灰明那边有些狼狈的身影，俏丽的目光下。说道：有想好怎么解决吗？
　　簿灰明拍了拍衣袄上的战斗脏兮兮面色坦然道。
　　我知道我面临的将会是证据与制度的束缚，和那钢铁间的黑笼，我还是会带你走回去的。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在你身边，我的希望。
　　——晨至。
　　高新开发区的玻璃写字楼映射着来自天空的湛蓝，几只晨间的麻雀在人行道上觅食着什么，真是美好的一天，也许很多人这样感叹着，但却无法改变他面对的危险。
　　那有些耀眼的晨明，却无法从湛蓝平静的天空上感受到丝毫的暖意，依然是没有的温度。
　　——大地是光明的，大地是冰冷的。
　　朴素的衣袄飘摇，簿灰明与荆婵两个人，行走在这里的田间路上。也许对于簿灰明而言，这是他希望的一段时光。
　　此刻也正是寒江城每年的河流稀疏时节，裸露着早已硬实的河床地面，来自干枯那茂盛荒草通向天际。
　　好像初冬深秋气息在此时弥漫在这里的荒原上，每一株淡金黄的草叶似乎还残存着日暮黄昏的暖意余温。
　　它们随着凉爽的风飘荡，淡淡的草叶随风飞向远方寒凉而霜明的原野尽头。天际之上的星空银河若隐若现的悬挂着，流淌着。黄昏的暖阳遗留着光辉，初起的银月在荒草原一侧低垂。
　　荆婵与簿灰明走在这里的河床大地之上，荆婵白皙的手指抓着簿灰明长长的衣袍。簿灰明好似在自家漫步一样行走着，每次有些想要抓着荆婵的小手却有些不忍。
　　荆婵望见如此，衣袖忽然动。主动抓住了簿灰明的手掌，感受着来自他朴实粗糙的温度，和山一样的安全感觉。荆婵开口道：
　　感谢你给予了我这段美好的时光，我的幼小在血脉枯燥的教育中渡过。与附近邻居家孩子竞争，在各个补习班中竞争，一切都是按照母亲的计划与，那曾经抛弃我俩追求更远利益父亲的资助下。
　　我的生活只有战斗，被迫追求更高的水平，也许，偶然只能在这样的场合下。
　　换上这样的衣服，感受来自不一样的生活。
　　可。。依然是在人为的环境下，在会展，在舞台上，或者学院的演讲上。
　　用别人的历史来演绎着我自己，用别人的理想来充实我的慷慨激昂，我所渴望的自己。
　　簿灰明道：我一直在，，倾听着来自于你的诉说。
　　荆婵的目光，有些，好像不时游离于水面与天空上的蝴蝶。她想要落入水面，就此的飘荡，但是本能，却驱使着她不断的飞舞着。她多么的想要。。。
　　十几天后的圣殿武士考核，将又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武士到达骑士呀，我还要走的很远，我想要生活的更美好。
　　长生种的世界，你不会懂得的，簿灰明。
　　在漫长的寿命中可以制造很多很多的后代，这些后代又是十几年完成圣殿的学业，成为一名合格的品种走向人类的生活创造价值。
　　这些手握权限的大人物们是多么希望我的同类不要拥有人生，而是一直不断的输出着精壮男性或者女性的名义上的人类。
　　——这无形中，钢铁锁链般牢笼的北域。
　　荆婵俏丽却坦荡真实的面色望向簿灰明继续道：好羡慕你是男性。也许你是短生种，这样我们才有了共同的话语权。我们相似的经历，相似的痛苦。你的每一次战斗都在深深的吸引着我，那顽强却坚韧的伟岸身影。
　　——如此可歌可泣的感慨。
　　——簿灰明似乎因为听到了。
　　他好似贪婪的珍惜着来自荆婵的小手，轻轻握起，对上她的目光，却又看向远方道。
　　我的目标是黑暗教团，还要去寻找一名我的朋友。你的目标我也赞同，我们一起努力的共同走下去吧。
　　我的挚爱，荆婵阁下。（簿灰明的声音）
　　灰明，你是短生种。
　　与其在那时体验到送你离去的痛苦，我会选择在当下拒绝你。你因为你寿命的限制，我无法预估到你能够守护我多久。那时我将何去何从，好像没有了能够保护我的铠甲一样，我无法想象到。
　　——来自荆婵的言语旋律持续。
　　当你的生命凋零之时，望着如此年轻的我，你又将是多么的痛苦，我不忍心。
　　荆婵继续道：不用担心的。我找到一位和你一样相似的人，手握大枪的长生种。他会在未来守护着我的，现在的你永远不用去疲劳想象的。
　　——他比你还要优秀，还要好。
　　如果我在有生之年破解了黑暗教团的长生种短生种密码，你还会选择我吗？簿灰明目光富有着渴望，却瞳孔中充满了坚持。（簿灰明说道）
　　荆婵仿佛看向迷雾却富有内心其它想法的坚持，道：短生种的未来，灰明你的人生我无法看到结果。不是短暂的人生规划，就一定能够完成结果的。
　　簿灰明道：我一直珍惜你的人格在我脑海中的烙印，我会在内心里给予这片烙印创造出美好的，你真正所期望的无忧理想尽头。
　　荆婵道：那么引用古人云吧，我所希望。。。。。。。。。
　　金色的在此纷纷飞起，来自广阔干枯河床的风。
　　片片飞舞的金色流光。
　　簿灰明道：好吧，我也会用现在的方式送你回家..去记忆着，也许是属于我最后的你。
　　荆婵俏丽的目光中，她抓紧着簿灰明的衣袄。泛着热气的表情，白色花纹衣袖所抱住的胳膊匐在簿灰明的肩膀上，她的巧手拍了拍簿灰明的衣袄其它部分。
　　花鸟银纹的流光闪过流淌，在荆婵的指尖消失，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荆婵轻盈凑在簿灰明的耳边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气势宏伟的大桥之下横跨河床两岸，抒写刚强中富含柔和劲道，提笔间零零星星却格外柔怅。象征过去历史长河的痕迹，已经模糊了字牌匾挂在桥梁之间。时而有着车辆驶过，呼呼的声音响起回荡。大桥之上，有着执法银色钢铁人们来回的巡逻。它们坚守着属于自己的岗位，兢兢业业的查询着过往的车辆。
　　荆婵止步停下，面色有些不舍却包含慈爱的离别眼光道：灰明，你应该因救我而被当成犯人了。在这里停下吧，我们就此再见吧，我要上去回家了。你不属于圣殿，趁着他们钢铁人没有发现离开吧。
　　簿灰明道：没关系的，我会一直追随到你回家的。
　　你可真是个跟踪狂，荆婵声音的渐渐消逝。
　　簿灰明看着她。
　　她从河堤上跑过去，一直小跑到了大桥上。
　　而车辆过往经过，高空中的风吹着她衣裙飘扬..飘扬。银色钢铁人似乎很快的走进了她，说着什么的（来自干枯河床的风很大，听不清的零碎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北风嘹音）。
　　那里、荆婵忽然面对着钢铁人指了指大桥之下的簿灰明，钢铁人点了点头。
　　风卷起着些许草叶，他也能够在脸颊上感受着来自北方的干燥，冻风之冷的划割。
　　在簿灰明诧异时，钢铁人金属裂开，钢甲纹路变幻，机械重构。很快变成了一架六轴螺旋载人悬浮巡逻机，舱门打开。荆婵深深对视了桥下的簿灰明，垂下的发丝在螺旋桨的引擎声下摇摆。她随后上了载人飞机，舱门合拢声。
　　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加大的飞起向了大桥之上的天空，在玻璃的写字楼宇幕墙上倒映远去。
　　另一名钢铁人走出了簿灰明被桥梁遮挡的视线，他肩膀上的螺旋桨声音渐渐缩小，驱使着他安全的降落。装甲变形，银光流淌，落地后螺旋桨收收起来了装甲的内部。钢铁人手握闪耀电流的卫棍，手铐挂载于臂膀上向簿灰明走来。
　　荆婵望着舱室窗外，钢铁人拿着手铐走向的簿灰明身影。
　　却不再甜美的声音道：只要你还活着，我会一直在脑海印记你。等我用圣殿武士的权限来洗清你的罪恶，证明你的清白。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在圣殿制裁的牢笼中躲避反抗军的危害，也为了你短暂生命的安全,灰明。….荆蝉那略微泛着磁性柔和的声音结束。
　　阵阵金黄的浪涛似乎想要盖过着那一叶孤舟的身影，灿烂金色中黑黑的火烛似乎想要被吹灭一样散乱。——久过，独影散乱。
　　簿灰明望着渐行渐远的那高空中的飞机，那边的钢铁人似乎是默许了簿灰明此刻心情的抒发。他铁一样的身影立于此久久未动，任由着金色的波涛击打着坚实的铁甲外壳。
　　他从衣袄中拿出了那本册子，曾经记载些数据图，构思图草稿，被他所珍惜的册子。翻开的第一页上，依然是那名倩影的少女，好似荆婵身影一样的钢笔画。在风中似乎多了一些的生动，是纸页晃动吧。
　　娟秀的小楷字体印记在画的角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婵。
　　风所晃荡的身影，摇摆的衣袄上夹杂些许的淡金草叶。寒凉风抚，好似遥远的哀鸣来自空阔宁静的寂寞，时隐时现流向霜明的天际星空银河。
　　沙沙的荒草丛的风声下，冻风的冷夹杂着干燥划割着簿灰明有些沧霜的面色，头发。依然是略微泛有微微风霜的年轻手指，握着那微微掉色的册子，珍惜的将它放入了衣袄的口袋里。
　　待整理好了之后，簿灰明看向了面前的钢铁人。
　　银甲裂开，光泽流动。很快好像镜面一样的银剑亮起，倒影簿灰明站在枯草波浪的身影。
　　——厚实的衣袄飘摇。
　　簿灰明面色无奈，依然是拿起了一直携带却破损不堪的钢铁棍。道：感谢你给予了我足够的精神感慨。
　　电子音道：根据我的数据分析，你在追求着一件并不值得你去付出的目标。因为此，加入了你的罪恶，你看过的风景，你的生命和自由。处于圣殿的规则，我也会给予你的自由时间就像人类给予死刑犯的留念一样。
　　——可悲的人类。
　　电子音响起：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语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吸食精神上的鸩毒，这依然是你们人类发展千万年至今的缺陷壕沟。在我的存储中，人类与人类鄙视的动物并没有区别。
　　圣殿只好追求以来自道德精神最低物理制度束缚来管理保护着人类及其脆弱却并不稳定的社会秩序。
　　请接受逮捕吧，簿灰明先生。
　　又是一次攻击，粗糙的钢铁棍在不断经历战斗之后，也早已破痕处处，很多地方甚至碎裂的已经没有了形状。依然是镜面一样的银峰，不可撼动的架住那脏兮的腐朽硬铁。
　　....人..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是，人追求精神，而动物追求物质。你也在追求着物理的制度，这是你被圣殿创造的原因，也是你身为一名消耗品的悲哀吧，你同样为可悲的人。（簿灰明说道）
　　电子音自语道：动物与物质..我是超越人类的钢铁人..我们没..没有尽头。（钢铁人的屏幕分析图上不断的弹出报错，警告，越界破坏程序系统，将启动自毁模块）。
　　簿灰明冷漠的望着，在他面前不断发生细小爆炸火星的钢铁人倒下。随后在荒芜的枯草林中燃烧着钢铁人它自己的残骸，也燃烧了附近的一些枯草。
　　————扎嗒扎嗒的火苗在撕咬着那渐渐丧失生机的荒芜草林………….
　　簿灰明走了过去，几脚踩灭着它的火焰，和边上连带燃起火的枯草。
　　他蹲下身子，在一块块黑炭废墟中翻找着什么。
　　在黑炭烧焦的灰烬中扒开出了一颗金属电路块，用手擦了擦吹了吹尘灰，便将其揣入了兜里。
　　衣兜中的电路块闪了闪上面的一颗绿色小灯，外面淡淡随风舞荡的金黄闪耀着光色……
　　…..你为何没有置我于死地的消灭我———
　　———因为我想顺便带你看一看你曾经认真守护过的世界。
　　。。。。
　　林林金色的麦浪，荆婵的声音似乎朦胧的在耳边回荡。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悟人生百态，观沧桑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