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门没红

　　次日早上，四人除了赵九森甩手掌柜，自打进了班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以外，其余三人也都算是在认真工作，亮亮一晚上没睡，一个人一个卷尺一盒烟，愣是在车库量好并记录下了所有款式的尺寸，靠着李总搜索引擎的便捷，用贴纸标注了所有在售武器的材质和工艺。
　　大刘和胖子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满楼道转悠，会见了以前在学校里打过交道的几位大佬，推销自己的货物，货物来源对外口供一律是几个小混混偷了军品店，没偷到钱偷了几把刀出来，托四人卖货以求套现，既严谨，不会让客户怀疑货物质量，又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安全性，如果被举报东窗事发，按这个口供的情节最多算个从犯，找不到上家罚点款教育一下就放了，鹿城那么多恶性案件，精察也懒得大动干戈抓管制品。
　　赵九森还是有点低估了做生意的难度，开门没见着红，四个人一个比一个郁闷。一连着两个礼拜，学校里居然没一个人打听他手上这批货，更神奇的是，自打他开始捣鼓这批刀具开始，学校里似乎安宁了许多，有着上万号学生以校园风气混乱著称的学校居然这些天一次聚众斗殴的都没有，如此反常，不禁让四人产生了怀疑。
　　“老大，我半年前曾经把我舅所里的精用甩棍拿出来卖过，总共卖了两根，上午放出去消息，下午就来人买走了，以咱们学校这个斗殴事件发生率，这些玩意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可现在宣传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人打听都没有，我感觉不是这短时间没有人斗殴那么简单，可能这里面有鬼......”四人蹲在学校天台的平台上，胖子点着了一颗烟，吸了两口递给沉默不语的赵九森
　　“我觉得没那么复杂，这又不是超市买白菜，男女老少谁都买着回家吃，而且几百块对于大部分学生也不算小数，或许是碰巧......”亮亮深深的吸了一口赵九森递过来的烟，回味良久
　　“我也感觉不对劲，太反常了，打死我都不相信学校能一起斗殴都没有，开学到现在我印象中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要我说，如果这事真有鬼的话，无非是有小人作祟......”大刘站起来拍拍屁股，从亮亮手中抢过了最后一点烟屁股“真TM没素质，跟没见过烟一样......”
　　赵九森依旧沉默不语，抬头看了眼大刘，示意大刘接着说
　　“但现在知道咱们卖货的人，除了班里的王明杰，还有学校里那几个领头大佬以外，没别人了，王明杰大家都也知根知底，大佬们更懒得看咱们这点家当，真要有人做鬼，除了王天有可能以外，我再想不出谁TM闲的蛋疼非得跟咱们对着干。”
　　四人所在的问题班级，班里八十六个学生有八十五个是走后门进来的，班上男生没几个好鸟，一天到晚的除了上房揭瓦就是聚众斗殴。
　　这群追鸡撵狗的货色主要分三个阵营，王天领头的社团，由于收小弟基本没有门槛，王天平时出手又大方，小混混们跟着他能捞上油水，所以在好几个班都有不少小弟，在学校里算小有名气的混子。
　　再就是赵九森四人，四人身强力壮胆子大，战斗力高经验足，基本上四个打王天那帮瘦的跟鸡崽子似的小弟十个人没问题，又有学校里的大佬给面子照顾着，年级里大部分人都要多少给点面子，四人平时又比较会来事，跟各路鬼神关系处的还不错，在二十九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第三队就是王明杰那一帮子，身边七八个男生起步历史跟赵九森他们差不多，都是靠着在校外长了本事在学校立足，但王明杰这帮人是拜了职校的一个大佬当大哥，跟着大哥后面混的吃肉，职校的大佬又跟二十九的大佬们不对付，王明杰在学校里也是被处处为难，靠着七八个人比较团结，在学校的日子勉强算是过得去。
　　王明杰跟王天还算是有一段历史，赵九森和王天的过节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还有个前因后果，王明杰和王天俩人的历史就纯属闲的蛋疼，俩人打第一次见面就不明原因互相看不顺眼，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一直对着干到现在，王明杰的对象曾经被王天欺辱过，王明杰气不过，刚正面又刚不过王天的人海战术，趁王天趴桌子上睡觉，去厕所用簸箕铲了一大泡那啥，一点没含糊迎头从王天脑袋上浇了下去，俩人从此梁子结死，王天对王明杰的仇恨度仅次于和赵九森。
　　歪理狗头军师大刘认为，应当和王明杰交好以便一起搞王天那个道德败坏的玩意，在鹿城市排的上名的酒店大摆了一桌请王明杰吃顿好的，本来说好AA制，趁赵九森让灌成一脸懵逼的时候，从赵九森兜里掏出他的卡就结了账，等第二天被赵九森酒醒以后狠狠的锤了一顿，恬不知耻的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花点小钱也值得......
　　“王天有可能知道吗？”赵九森看起来十分淡定，其实四人里属他最焦虑。毕竟这买卖是他领头干的，连第一步还没迈出就摔倒，就算兄弟们没有对他产生不信任，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这关。
　　大刘摇了摇头“现在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不过他跟学校大佬们没什么交情，跟王明杰又是死对头，他身边那群小子更没什么得到消息的途径，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上哪知道，更何况我和胖子在宣传的时候就刻意避着他的人......”
　　赵九森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老腰“行了，现在既然都觉得会有鬼，而且有鬼的这么明显，咱们也不能太被动，大刘接着找人卖货，亮亮配合好大刘把货都备好，胖子跟我打听消息，看看到底是不是王天这孙子干的畜生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能开门就让人浇一头凉水。”
　　“好”“行”三人应声回答
　　晚上的解放号声响起，赵九森和胖子打车奔向盛世龙腾大酒店，亮亮和大刘回车库里取东西，等待赵九森的下一步指令。
　　盛世龙腾大酒店算是鹿城比较有名的酒店，赵九森今天晚上在这请学校领头大佬之一的吕轩吃饭，名义上是兄弟们好久没聚了，正好周末都没事，一起叙旧。实则是因为听说前两天吕轩手下小弟跟人抢马子让打了，吕轩当老大的当然要替兄弟找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起来，看能不能推销一下手上的货。
　　其实赵九森真不爱来这家他眼中的破酒店，盛世龙腾是家里老赵创业后投资的第一个大型产业，从小赵九森可以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长大，在龙腾上到经理副总下到保洁门迎全都认识这个小少爷。
　　人人都认识可不好啊，毕竟这年头最可怕的就是信息泄露。赵九森刚刚有了烟瘾的那年，硕大酒店上上下下十几个洗手间，赵九森藏在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刚刚点着一根还没等抽两口，就被保洁一层层上报报到了他老子那里去。
　　当天正好老赵同志在酒店宴请几个客人，得到消息放下酒杯就去抓那个小崽子。跟赵九森熟络的几个酒店高管不用猜都知道赵九森肯定是落不了好，一路上苦苦相求赵总下手轻点别给孩子打坏了，可堂堂赵总决定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改变，赵九森在酒店大厅当着几十号人的面被老爷子拧着耳朵猛踹屁股，可谓是颜面扫地。最可怕的是赵九森从点着烟到被老爹从厕所里拽出来踢屁股，仅仅用时不到三分钟。从此小赵同志就对这家酒店充满了心理阴影。但凡赵九森兜里有点办法，打死都不愿意来自己老子的地盘上请客。
　　酒过三巡，一直保持清醒的赵九森看氛围热腾起来了，吕轩的几个心腹兄弟让胖子灌的基本上都钻桌子底下，剩下一个还在和胖子划拳苦苦支撑，胖子看起来肉嘟嘟憨的很，实际上跟赵九森混了这么久，早就成了根圆滑的老油条，饭局开始以前就让服务员做齐了准备，酒壶里清澈的矿泉水，颜色看起来和其他人杯里的草原烧刀子没什么区别......
　　“大轩哥，其实不瞒你说，今天兄弟算是有一事相求”赵九森微眯双眼，端起了一杯白酒。“兄弟，你可行了，打了这么久交到了你还不知道我大轩是什么人啊，你别跟个娘们似的，有什么屁就快放。什么求不求的，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给你办明白了。”吕轩性格很符合他的外貌，大大咧咧的古蒙汉子。
　　“那我也就不跟轩哥绕弯子了，我受人所托接了一批家伙，长的短的都有，那几天听说你要给小斌出气，我寻思着等啥时候你准备摆人了，我兄弟四个带上家伙过去给你帮忙，顺带算是弟弟赚点外快，你也知道，兄弟兜里一直跟野鸡选嫩模似的，上不了台面啊......”赵九森哈哈一笑，跟大轩碰了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
　　“哦？兄弟，你这是不问江湖世事了？连这么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不像你啊。我三天前带着人去给小斌出的头，小斌让揍成那样我这当哥哥的哪能憋得住气，对面那几个小混子是职校的几个毛崽子，他们老大就是职校的白子峰，跟我那可是死对头啦，动静整的挺大，我爸都亲自打电话教训我半天。我寻思也没什么大情况，就没给其他兄弟们打电话求援。对了，大刘那小子不是外号二十九信息部吗，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大轩一脸疑惑的看着赵九森，以为赵九森喝多了脑袋迷糊了。
　　赵九森一脸懵比的看了一眼胖子，跟胖子眼神交换了一下，又接着和吕轩说：“轩哥，你可冤枉死兄弟了，这两天跟大刘就研究卖货了，估计他没顾上跟我说这事。”赵九森赶紧打马虎眼“行啦，解决了就好，兄弟挣不挣钱无所谓，主要是想给轩哥帮忙啊，当初那几次轩哥可是帮了兄弟的大忙，再以后有情况千万别把我当外人，直接给我打电话，跟我太见外了兄弟可是会不高兴的啊......”
　　大轩哈哈一笑“行，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你生意我想办法给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