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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葬父?!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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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落叶,人悲凉。
  午后时分一个道士一个小乞丐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两人各怀心事,难得疯道士没有举止奇怪,却兀自嘴里念叨着几句话或也称不上是念叨,更像是在唱着一首幽婉的歌:
  “若我有天堕入这红尘,若我早已是沉沦,花开花落去就在这离别的时分~嘿~诶嘿~”
  “回头相拥若你今昔在,归乡卸甲去,朱颜改~嘿~诶嘿~”
  宁清秋沉浸在歌声中,却不自觉有泪滴落下。
  老道士看了一眼这小子,摇了摇头,止住了嘴。
  重返那疯癫举止,一脚踢在了这小子的屁股上,疼的这小子惊呼了一声,大骂道:“你这臭皮道士,踢我干嘛,你唱歌你的歌,我又没白眼你,干嘛踢我。”说完似乎还嘟囔着说了一句还挺好听的虽然只有自己可闻。
  “你个小乞丐,小小年纪伤春悲秋什么,多想点开心的事,像我一样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去留肝胆两昆仑!”嘴上说着大道理,手却不停做粗鄙之事,扣着鼻孔放,且在眼前细细端量了,却依旧脚步轻伐,丝毫没有因为分心而受阻。
  宁清秋又是翻了一白眼“就许你唱,也不许我听?还有别小乞丐,小乞丐的叫,我已是七岁了,分明是个懂事的大人,看你年纪不过四十多分明才是个老头子,还侠客,就你背上那柄锈剑?行侠仗义?最好找个铁匠打吧新剑吧,不过虽然人是邋遢,是丑了点,但是我能知道你其实不坏,你若是坏人我应该早就栽在了你手上,还有那么久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告诉我听听,你的名字是不是像你的人一样邋遢。”
  老道士思量了一会并没有回答只是答了一句没大没小,接着兀自往前走着。
  宁清秋也没有一直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已是何时终于快赶在落日之前,在多行几里地便可到了这离落霞镇相距甚远的泥瓶镇。
  镇如其名,泥瓶镇如同一个倒放的泥瓶扎住在这块区域,因为土地行路难,很少有外人会不远千里来这座小镇,但是各家各户却出乎意料的幸福,各家各户都资产富裕。
  宁清秋的肚子这时发出了抗议,双腿一软竟是倒在泥地中耍泼蛮横起来。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从早上吃完一个包子就再也没吃过其他东西,你还抢走了我一个肉包,实在是没力气走了。”毕竟终究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老道停下了脚步,也没有说话,那双沧桑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根本看不透内心在思索什么,是觉得麻烦或是心疼。
  须臾,不知老道思索出了什么答案,缓缓道“宁清秋,你还起得来吗,起不来我就先走了,我换别的小乞丐也不是件很麻烦的事。”
  “要走就走,不需要就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你,谁稀罕,就当我的包子喂了狗!”宁清秋收起蛮横冷静的回答道。
  那个男人转过头,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似乎根本不在乎这男孩的死活,不带有一丝人间的情善,接着往前走去。
  远看着他默默走远,许久宁清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哭也没有闹,起身调转了方向往落霞镇的方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晚霞夹杂着乡间路旁那深山也林中时不时传出来的兽鸣,瘦小的背影显得那么凄凉。
  一阵冷风吹过,寒风如同鬼魅吹进了他的衣中,也吹进了他的心中,原来王伯伯是对的,虽然不是什么人贩子,但是自己也走了眼,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心中咒骂之余,也不知是庆幸远离了他,或是失落那一个馒头一个包子。
  回家的路是那么遥不可及。
  肚子原来是可以那么饿。
  天色越渐昏暗,太阳也显得那么无情,根本不给这个饿着肚子又失落的男孩半点等待机会,已然落下。
  一轮弯月升起,月色那么凄凉,就如同鬼魅妖邪也通常作祟于晚夜。
  宁清秋一边哼唱着老道士下午的歌,一边给自己打气,并时不时的用自己红肿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脖颈,试图取点暖。
  本就饥饿不堪的他打算坐一会,让自己喘口气,思考一下是否要今夜睡在路边,找点草垛让自己取暖或是连夜赶路走回去,若是运气好天亮之前还可以吃到李大娘的馒头,想到这宁清秋还是给自己打了打气,不过宁清秋并没有盲目下决定,因为实在是饿的没力气,若是饿晕了摔倒在路边那更是危险的一件事,若是还能醒来便还是命大,若是饿死了或者是被野物袭击成为了它物的口粮,便是下了地府也死的不安宁。
  宁清秋环顾一了下四周,想寻找点东西能垫一垫肚子,可四周皆是荒草不堪,也不知道是鬼迷了心窍还是觉得总比饿死了来的好,宁清秋拔了几根地上的杂草,一口塞进了嘴里,泥土的腥气夹杂些许杂草的干涩,强迫自己吃了一口,却作呕不止,吐了几口口水才缓解了一点,也不想吃在吃第二口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是饥饿不止,可四周嗷呜声却也接连不止,本就是乡间小路,林中多有野兽,大人都会避免走夜路,就算要走也时长会带有火折子或是三两成群一起行夜路,哪有宁清秋这般小孩子出夜门的。
  恐怕是山中饿狼难以忍受晚秋万物皆凋零,食物不充足的情况,试图入村偷点鸡鸭畜生饱肚。
  狼都是群居动物,当你看到了一只时,就意味着在那幽暗的地方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的身躯,想啃食你的血肉。
  山中更有甚成精了的搭肩狼,若是不幸在山中遇到有人搭肩,可切莫回头,回头若是熟人便还是命大,不过多罢是那一口被搭肩狼咬断脖子的下场,最后只剩一副骨架。
  想到镇上居民那些恐怖谣言,宁清秋下意识打了两个寒颤。
  连忙起身,不能在呆在此处,得加快速度往回走,坐以待毙怕是都没人给这弱小的孩子收尸。
  瘦小身影跌跌撞撞的不断往那漆黑的小道往回走着。宁清秋不断口中鼓捣着说些什么祈祷的话,只求能安稳活过今夜。
  突然小路前出现了两盏灯笼,宁清秋为之一振,似乎看到了希望,晃晃荡荡的往前走着,就像溺水之人握住了救命稻草,有了一丝希望,也丝毫不在意遇到的如果是恶徒怎办。
  缓缓走进,那颗浮起的心却越坠越低,因为没有一人会把灯笼打的那么低,走近之余,况且那不是什么灯笼,分明是一只头狼在那路尾等着食物送上门的景象,那如深渊般的裂口不断滴落腥臭的口水,如同一个屠夫磨好了刀具准备宰杀一头羔羊。
  宁清秋没有停下脚步,他怕停下脚步会惹怒这是他体型三倍的恶狼,只好缓缓地接近,大脑疯狂的旋转着想着办法该怎么逃离。
  “或许我可以往回跑,可是这一路别说活人,就连野鬼都不一定愿意停留,不过没事我可以爬到树上,天一亮恶狼肯定会回丛林去,一定要冷静,我很冷静。”宁清秋强迫着自己自冷静下来,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不断流下的汗珠明显出卖了他。
  宁清秋缓缓后退了几步试探下,幻想饿狼对他不感兴趣,
  可是当那体型是他三倍有余的头狼嗷呜呼啸一声,周围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狼群,一只只眼睛丝毫不比那天上的弯月暗淡几分。
  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离身体,宁清秋一屁股跌坐在泥地之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没有一滴泪珠,也没有任何怨恨,并不怨恨老道士不辞而别,狠心丢下自己,也没有怨恨老天不公,既失父母,今日也葬生狼腹。
  可终究还是没报了自己血海之仇,或就是还没有吃那一顿望春楼,听那一段评书,娶个老婆相度余生。
  缓缓闭上眼前的他,没有看到密密麻麻的狼群蜂拥扑来,而是那头狼王缓缓一步踏过来,如同那决定死亡的阎王,一步步踏破自己心脏。
  承受不住压力的宁清秋饥乏交加,终于在头狼走到眼前前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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