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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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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殖民地的边缘,在人类锋利的斧头的猛攻之下,丛林的势力范围已经萎缩了不少。在繁荣生长,随风飘动的青草之中,随处都可以看到突兀的圆柱状树根,还有些巨大的坑洞,把红色的土壤毫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这些树根已经被殖民者们刨出,沦为了劣质的柴火。往日里竞相展现歌喉的各种鸟儿们早已离开了它们曾经的家园,还有些弱小的植物因为失去了高大乔木的庇护,意境可怜地干枯死去了。
  在一片被粗糙的灰褐色碎石所覆盖的地面之上,普奇已经升起了一处小小的篝火,还在篝火之上架起了一口小铁锅。黑色的铸铁锅之中,暗红色的蔬菜浓汤正在吹着泡泡,快活地翻滚着。为了这锅汤普奇专门提来了一袋子新鲜的蘑菇,番茄和西芹。
  克洛伊正坐在一旁的树桩之上,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上下跳动的火焰,兴奋地小声说道:“在修道院,大家都不愿意做这件苦差事,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做饭还能如此轻松!”
  “大概是因为你在这里只有烧三人份的汤吧。”普奇回应道。他正在靠在一旁的另一颗树根上,低头看着一本小说,时不时地抬头瞟上克洛伊两眼。
  克洛伊伸出纤长的手指,拿起汤勺从翻滚的铁锅中舀起一小勺菜汤,在吹了两口气后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
  他咂吧了两下,高兴地说道:“菜汤已经烧好了,普奇帮忙把锅取下来!”
  “没问题!”普奇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拾起一根倚在树根之上的粗树枝,伸进铁锅的环形把手,把它从木架之上用力抬了下来。清风拂来,飘渺虚幻的白色蒸汽一下子扑倒了普奇的脸上。他的鼻子里顿时涌满了菜汤的鲜香味。
  “你的手艺真不错啊!”闻到这令人愉悦的香气,普奇不由得赞叹道。
  “开玩笑,我是修道院里最擅长做饭的人呢!”克洛伊一手叉腰,挥了挥勺子,满脸自豪地说道。
  就在普奇刚一把铁锅放到碎石底上的时候,手中领着个大麻袋的西蒙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他走到两人的面前,放下麻袋,挑起鼻子努力地嗅着空气中飘逸的香气,随即便点着头,高兴地笑了起来。
  “光是闻这味道,就令人胃口大开啊!”西蒙边说着边解开了系在袋口的麻绳,“下酒菜,哦不下汤菜也准备好了!有面包,肉干和乳酪!”
  西蒙伸手从旁边的灌丛上折下一片宽大的绿叶,用力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便铺在了地上,随后伸出大手,把麻袋里的食物全都摆在了树叶上,“对了,还有三个木碗。”
  克洛伊低头看着被切得整整齐齐的面包片和乳酪条,疑惑地问道:“话说这些食物和蔬菜都是从哪里带来的啊?据我所知,不论是在饭馆还是村里的集市上,都没有人贩卖新鲜蔬菜呀!”克洛伊说得并没有错,如今殖民地的蔬菜产量仅够农民们自家食用,大部分人还是在吃船队运来的食物。
  “这个简单,虽然他们不愿意用钱来换食物,但我们可以用食物去换食物嘛!”普奇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虽说他和西蒙可以算是食物惯偷,但这次他们可确实是合法的=地和农民做了笔交易。除了那些迅捷兽之外,还有不少生活在雨林之中的奇特生物,其中就包括一种类似于原产于波卡利亚的巨蜥,但是要比巨蜥小上不少的小动物。它们圆头尖嘴,长着一身亮绿色的鳞片,看上就不是什么凶猛的掠食者。更妙的是,它们行动缓慢,而且肉质十分鲜美。普奇和西蒙就是各领了一只这种小动物去和农民换的蔬菜与食物。
  克洛伊从树叶上拿起一个木碗,一边舀着汤一边转头问道:“话说,普奇你刚刚在看的是什么书啊?”
  普奇微微一愣,伸手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那本装订粗糙的书:“你说的是这个吗?”
  “没错!”克洛伊伸长脖子,努力地越过普奇的肩膀,“这本书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听到她的话,普奇显得更加惊讶了:“你连这本小说都没有看过吗?这可是如今最流行的小说啊!”
  看到普奇的反应如此激烈,克洛伊不满地撅起了嘴:“修道院的图书馆里又不收藏这些几年就换一批的小说,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西蒙粗声问道,也端着汤碗好奇地凑了过来。他只低头扫了一眼小说那猩红色的封面,便心知肚明了。
  “哦,这本小说的名字叫作《天际演义》,已经畅销好几年了,几乎每个我认识的佣兵也都有一本,而我自己也已经看了好几遍了!”西蒙边说着便腾出右手,从地上拾起小说,打量了一下封面,“这上面印的都是门特语,应该是大群岛的译本吧?”
  听到西蒙的话,普奇不禁问道:“难道你们阿里乌斯人也在看这本小说?”
  “废话!”西蒙鄙夷得瞥了他一眼,“这小说的作者就是个阿里乌斯人啊!据说当初因为当心出版的小说会因为质量变成别人的笑柄,只找了一个亚利斯卡王国的一个小书坊印了几百本,还用了个‘雪狼’的假名,但出乎这位仁兄意料的是,他的书立刻引爆了市场,风靡一时,到处都有人在传阅,翻印他的书。据说他现在已经靠着买书赚的钱买下了一个男爵的爵位了!”
  普奇挠了挠头,说道:“看这书写的这么真实,我还以为是个诺德人写的呢......”
  西蒙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脸怒色的克洛伊用勺子重重地敲了两下锅沿,恶狠狠地问道:
  “我说,该吃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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