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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于地狱相见 / 第二章 1 港口

第二章 1 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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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撤了帆的中型三桅帆船慢慢地向海岸靠近,在最高的桅杆之上,印着黑色狮鹫的黄红色昔班尼国旗正在随风飘扬着。一时间,码头上立刻热闹了起来。不过几十分钟后,普奇的脚就踩在了码头那常年被海水所浸泡的木道上了。普奇能听见自己脚下湛蓝色的清澈海水在慵懒地晃动,碰撞着作为支撑的木杆。很难相信这温柔的海流和那暴风雨夜中几层楼高的巨浪都是翡翠样的孩子。
  在将近三个月的殖民地痛苦生活之后,终于有王国的船来接他们回国了——昔班尼王国正在和北部的法兰王国打得热火朝天,所以国王需要调集更多的兵力来应对战争。
  虽然与法兰王国进行的战争已经进行了数月,但在昔班尼著名的大方阵和无敌舰队的保护之下,扎拉——这座昔班尼最大的港口城市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论是繁忙的码头,还是周围宽阔的红砖街道和精致的白黄色砖房,都在骄傲地展示着这个新兴的航海帝国的实力。码头上人来人往,各类声音充斥在普奇的耳朵之中。
  但普奇并没有多少时间闲逛,他迈开双腿快步向扎拉的城区走去。太阳正铆足了劲向天空正中央爬着,如果有士兵被发现在城中乱逛而不是老老实实地站岗的话,可是要被严惩的,他必须抓紧时间。
  在城市中转了几圈之后,陈旧而古老的城区便出现在了普奇的眼前。在数百年的历史之中自然生长成型的城区与近几十年才修建而成的港口区迥然不同。老城区的房屋与商铺从未有过统一的规划,却在居民们数个世纪的生活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扎拉坐落在一片河口三角洲之上,这里风调雨顺,气候温和,而且更为安全——不论是杀人越货的劫匪,还是双足飞龙,蝎尾狮这种凶猛的野兽都十分罕见。在前帝国时期,扎拉及附近的区域被称作“山外卡拉迪利亚”,是一片被野蛮人和巨蜥所占据的荒蛮之地,帝国军团征服了这里,并建立了扎拉城。在黑暗时代的早期,昔班尼人的祖先攻克了这里,并将她改造成了他们的骄傲。这里土地肥沃,地理位置优越,自古便是重要的商业城市。
  与翻新的港口区可以规划形成的秩序相比,旧城区朴素的砖屋却更有一种自然的美感。港口区的石砖大道是商人,银行家,官僚和身穿闪亮盔甲的士兵的舞台,而老城区狭窄而曲折的小巷则更显生活的气息。普奇穿过一大丛的亚麻晾衣绳,一座外墙上有着红色天鹅绒装饰的二层小楼出现在普奇的眼前。他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刚迈进屋子,脆耳的铜铃声立刻在屋中游荡:店主在门后安置了一个小巧的黄铜铃铛来迎接客人。一个洪亮而充满活力的嗓音紧随其后:“欢迎来到堂·乌瑞克的首饰作坊!架子上都是准备送到客人手上的成品,请先看看吧!”
  被店主的声音所指引,普奇朝墙边高高的木架上看去。木架上摆着首饰匠引以为傲的作品,黄金,白银,珍珠和宝石以绝妙的技艺糅合在一起,化为一件件精美的戒指,项链,胸针和头冠。阳光透过窗帘的过滤,洒在饰品们之上。有的装饰简洁却不显鄙陋,有的缀满宝石却不显庸俗。每件饰物都缀有一条白色细腻的天鹅绒布,上面用金色的花体字绣上了主人的名字,使其的精巧更加一分。
  正当普奇仔细地端详着一枚戒指上镶嵌着的卵形的祖母绿宝石时,店主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一位五短身材而结实的中年人,身穿暗红色的丝质衬衣,领口处缀有夸张的白色领褶,圆滚滚的将军肚体现出他优渥的生活条件,就连下巴上都有着一层厚厚的肥肉。
  乌瑞克顺着普奇的目光快速扫视着货架,搓着一双结实的大手兴致勃勃地说:“怎么样,收益如何啊?是给您做呢,还是给某位可爱的小姐做呢?”
  “不不不,乌瑞克先生,我并不是来定制首饰的,正相反,我是来给您看些东西的。”普奇回答。
  “哦?”乌瑞克的兴致被提起来了,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笑盈盈的打量着普奇,声音也压低了,“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毕竟我们都有着固定的供货来源,哈哈哈......请坐,坐下慢慢谈!请问,您的名字——”
  “叫我普奇就可以了。”普奇一边说着一边与乌瑞克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入座后,普奇从深棕色的长裤中摸出了一个浅褐色的小布袋,袋子里的东西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解开系住袋口的绳结,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哦,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乌瑞克惊叫起来。
  “我在野外发现的石头。”普奇抖了抖袋子,好几颗花生大小的淡蓝色卵石从里面滚了出来。在柔和的阳光的照射之下,卵石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透出的蓝色影子与木桌暗色的花纹相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色彩。乌瑞克惊讶地睁大眼睛,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轻轻地捏起一粒半透明的卵石,对着阳光细细地端详,口中喃喃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宝石!这颜色就像是翡翠洋碧蓝的海波一样清澈宁静!小伙子,你得到了海神诺普顿的庇护!”
  普奇没有说话,他自己心中暗暗得意,但又不是很赞同乌瑞克的话——据他所知,翡翠洋可不全是清澈宁静的。
  乌瑞克又依次拿起其他的宝石,一边眯起眼仔细观察,一边向普奇问道:“这样的精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恕我粗鲁,请问先生是否愿意告诉我它们的来源呢?”普奇发现,他的语调被提了上去。
  “这是我在军队的驻地所发现的,我只知道自己被派往了海外殖民地,但营地具体的地点却无法知道。我来这里,也只是想来问一问这是不是真正的宝石。”普奇实话实说,他只知道昔班尼的皇家殖民地在卡克奇克岛上,对于自己具体驻扎在那里一无所知。
  “哦,是这样啊。”乌瑞克拿起了一个小型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宝石内部的晶体构造,“我不知其他地方如何,但我可以大胆地说,波卡利亚的西部绝对没有这种颜色的宝石,看来,新世界果然是充满了无数的珍宝啊!希望你们能为王国效力,创造更多的财富!把宝石还给你,请你好好保存,普奇先生。”乌瑞克将宝石重新放回布袋,将布袋还给普奇。
  “真是不好意思啊,浪费了您这么多的时间。”普奇将宝石收好,欠了欠身。
  “怎么能叫浪费呢,多开开眼界也是一件幸事啊!”乌瑞克哈哈大笑,“新世界真是充满了奇妙,等到我有空了,一定会去亲眼见识见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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