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鸿蒙神液

　　玄殿之中，曲檀儿寻了一处角落开始封锁视听，安心闭目养伤。
　　而若曦见到那剑辰和白处安二人，前者夸大其词的吹捧，后者口是心非的婉拒，实在是有些让她幼小纯洁的心灵感到颇为恶心，旋即嗤笑一声，出言打趣道。
　　“啧啧啧……千年之前，我可从未听那老家伙说过，你身上有这等奇物，居然能被你说的如此传神，还凭此可入神道，难不成你还能寻到，千年难得一现的天赐之物——鸿蒙神液吗？”
　　“若曦姐姐，你也太聪明了吧，我实在是太崇拜你了，没错就是那鸿蒙神液。”瑶儿此时也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
　　若曦听到瑶儿此言，也是失神愣了一下，随即对着那剑辰问道。
　　“剑辰……你真的寻到了一滴鸿蒙神水吗？为何千年之前，从未听你在仙阁说过此事。”
　　剑辰残魂听到若曦的质问，只好尴尬一笑，随即残魂右手轻挥，一滴泛着淡蓝色光芒的晶莹玉液，弥散着可将万物净化的纯净气息，飘浮现在白处安面前。
　　“千年之前，我踏入悟生境八级，接到师尊的命令，前往帝国西垂边境，压制一起突然爆发的兽潮，但在我的深入兽域探寻了解之下，发现这次的兽潮规模虽然庞大，但起因却于往常不同，因那兽域之中的一处秘境，现世了鸿蒙神液，才引的多方兽族势力相互争夺，进而引发兽潮荡乱，使人兽两族边界生灵涂炭。此难因鸿蒙神液而起，我于公于私之下，断然出手，虽过程凶险万分，但也所幸取到了这鸿蒙神液，全身而退。自那之后，失去了争夺目标的兽族，也逐渐理智平静下来，兽潮也慢慢褪去，后来回到仙阁，身怀此等神物，我也是难掩私心，便未将此时告知师尊，随后魔族入侵，此事便被压下，直至今日。”
　　“原来是这样，这本就是属于你的机缘，只不过以你剑辰百年时间就踏入悟生境后期的天资，就算没有这鸿蒙神液，你踏入神道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五大势力，也只有剑雨仙阁才会如此以守护天下生灵为己任。”若曦感慨道。
　　“就是就是，剑辰这小子还真的是好运，剑天老头偏偏就遣他去了。”瑶儿也附和戏笑道。
　　“好运?他自己都说有缘无幸，无奈天道戏弄，造化弄人，而真正的好运之人，才是这个傻小子。”若曦戏笑道。
　　而若曦所指之人，自然是一直处于疑惑不解之中的白处安。
　　“鸿蒙神液……，若曦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白处安见到话题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便连忙发声询问道。
　　“鸿蒙神液又被称为天神玄水。是乃融入了天地初始，混沌初开，鸿蒙初辟，生灵初现时的造化之息，进而孕育而出的神奇灵液，多数现于与世隔绝，千万年无人踏足寂静灵秀之地，但如今随着天下万物生灵的数量越来越多，大陆上的许多地方都被生灵踏足破坏，蕴藏法则之力的造化之息，在如今的天地之中也越来越淡薄，这鸿蒙神液的诞生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若这千古第一奇物现世的消息散布出去，影响力比之你身上的秘密，只能是有过之而不及。”若曦对其解释回应道。
　　“这滴鸿蒙神液竟……能与神诀、神脉想媲美……。”白处安依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晶莹玉液。
　　见着那白处安一脸错愕，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若曦也是一脸嫌弃。
　　“你若是知晓它的逆天作用，就不会再有丝毫质疑了。”
　　“逆天作用……此物到底是什么。”白处安询问道。
　　“这片天地没有公平可言，你所拥有的剑灵神脉和神阶玄丹，那都是你与生俱来的资本和造化，别人无法比及，天资平平之人的修玄一途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与心血，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也永远不会超过一个真正的天才，当然，努力是可以拉近差距，但绝不能跨越鸿沟，这是事实，也是命数使然，当然也有一些怪胎除外。”
　　“就拿剑辰来说，仅百岁之龄，他便踏入悟生境后期，成为剑雨仙阁历代最为年轻的剑尊，难道仙阁之中，没有比他更努力之人吗?他能达到此地步，离不开他拥有千年难得一遇的傲世天资。而这鸿蒙神液却可以在一朝之间，将一个资质再平凡之人变为一个真正的天才，更可怕的，是那种在千年之前足以使其可以踏入神道至境的绝世天才。”若曦解释道。
　　白处安听到若曦此番言语，心中已是惊起万丈骇浪，初入玄道一途的他，殊不知天地中还有这等奇物，真的可以让人脱胎换骨，超凡脱俗。
　　而那剑辰残魂，见到白处安此番惊容，旋即也是大笑一声。
　　“白小友，你的天资聪颖，已然超越世俗，相比于平凡人，这鸿蒙神液于你用处不大，但依旧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你带来莫大的好处。本尊经过刚才一战，残留的灵魂力量已经临近枯竭，这样的状态已经无法维持多长的时间，你此刻便将其炼化，让本尊彻底消散在这片世间之前，也有幸得见这场天赐造化、惊世神迹。”
　　白处安从心惊中回过神来，也就一脸错愕的看着那剑辰残魂。
　　“之前与前辈的灵侍一战，导致晚辈如今体内玄气紊乱不堪，凭如今的状态，恐怕难以完全炼化掌控这等惊世神物，亦可能浪费了前辈所赐的这般惊世机缘。”
　　那剑辰残魂见此，也是欣慰满意的微点额首。
　　“不错不错，面对此等神物，白小友你依旧可以做到如此冷静，这等沉稳心性实为难得，本尊也可放心将瑶儿托付于你。”
　　“不过，白小友无需担心你现在的状态，这鸿蒙神液对于玄者来说，可谓百利而无一害，就算重伤濒死之人，将其服下炼化，也不会遭受到任何反噬，若是炼化条件苛刻，且有风险的话，此物也不会与神诀、神脉这等世间神物相齐名。”
　　处于错愕中的白处安，也被这鸿蒙神液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浅薄的认知。
　　但此时，白处安的面色已然一扫愕然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坚毅还有期待。如今他所需要的不就正是如此之物吗。
　　白处安卸下腰后的包袱，将摇光剑轻轻放于之上，就地盘坐下来。
　　见到白处安此状，剑辰残魂也是明意，那枚悬浮于剑辰残魂身前泛着淡蓝色晶莹光芒的鸿蒙神液，也缓慢漂浮至白处安面前，感受着那眼前没有丝毫玄气波动，但却散发着可让灵魂都能得到慰藉的静谧气息。
　　鸿蒙神液在剑辰残魂的操控下，融入进白处安的眉心，消失不见。
　　那滴鸿蒙神液，也自白处安识海之中，化为一缕淡蓝色游丝之气，四散弥漫开来，开始充斥在白处安的识海、骨骼、血肉、经脉、玄丹以及灵魂之中。
　　天地初始，鸿蒙初辟，造化初开时的那种纯净之息，此时无声无息的在为白处安的一切洗净铅华，蕴养着他的躯体，凝塑着他的灵魂。
　　…………
　　不知不觉，自白处安开始炼化那滴鸿蒙神液，已然过去了四日，距离外面那片秘府空间完全崩塌，也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
　　虽说处于剑辰玄界石之中的白处安和曲檀儿二人，不会因那空间崩塌而被陷入空间风暴中。但若要借助剑辰之力，从这片界中界的空间中出去，自然会暴露这片空间的存在，连那血翎之事甚至白处安身上的秘密，也会暴露在天水城各大巨擘的眼中。
　　而此时曲檀儿正跪膝在白处安身侧，在储物玄戒之中，拿出一个水袋，和一段锦绣丝帕，在为白处安闭目的脸颊和裸露的双臂擦拭污垢。
　　其举止动作也略有慌乱以及生疏，不知是因男女有别，还是曲檀儿以前从未做过这种照顾异性之举。
　　曲檀儿的伤势在那枚青苓丹的药力治疗之下，早在数日之前便已经痊愈，玄道境界也从塑魄境六级巅峰提升到塑魄境七级初期。
　　但她醒来之后，看到白处安处于如此异于寻常的修炼状态，并没有直接离去，反而一直如此寸步不离的守着白处安，哪怕到如今已然时间紧迫，她依旧如此细心的做着手中的事。
　　白处安的手臂之前曾于那灵侍一战中，受了颇为不轻的伤，血肉模糊之景，曲檀儿也是看在眼中，但在曲檀儿伤愈醒来之时，白处安的手臂虎口就已经痊愈，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原本就比一些女子都白皙的肤色，如今竟变得愈发莹润坚韧。
　　而白处安的变化，让曲檀儿感受到的，远不止这一处，就连气息甚至气质灵魂，此刻都已经变化，变得更加深邃，宛如谪仙一般。
　　就在曲檀儿看的有些微微失神之时，白处安身体之上的玄道气息，突然剧烈动荡起来。
　　原本聚气境十级初期的玄力，此时竟在曲檀儿和剑辰残魂的注视之下，以一种难以理解的速度暴涨着。
　　“聚气境十级中期”。
　　“……”
　　“聚气境十级巅峰”。
　　下一瞬聚气境与凝元境的境界跨度，便在白处安身上直接跨越。但这股暴涨的玄气，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迹象。
　　“凝元境一级中期”。
　　“……”
　　“凝元境一级巅峰”。
　　“凝元境二级初期”。
　　而此时白处安的面色也逐渐痛苦起来，似乎在于什么东西抗争一般，暴涨的玄气在此时也变得缓慢下来。
　　曲檀儿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白处安，素手紧握，指尖的玉甲也刺痛着手心。
　　但不远处的剑辰残魂看到此状，却露出些许赞誉之情。
　　最终白处安身上的玄气波动停留在了凝元境二级中期，之后便再度趋于平静，白处安面色也逐渐平和下，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苏醒过来。
　　曲檀儿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住，毕竟以白处安的修为，四五日滴水未进，如今定是极为虚弱，但白处安却笑着对曲檀儿摆了摆手。
　　“檀儿学姐，我没事，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曲檀儿见此，也是停下脚步。
　　“那就好，我的伤已经没事，如今已经是进入秘府之中的第五日了，你若再不苏醒，我便只好将你强行带离了。”
　　白处安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白小友，刚才你没有迷失在力量的诱惑中，强行压制住暴涨的玄气，避免了根基不稳，此举难能可贵，本尊深感欣慰，看来你已经将那滴鸿蒙神液融于己身了，你如今感觉怎么样。”剑辰淡笑着说道。
　　“晚辈多谢前辈所赐机缘，晚辈如今似乎与这片天地连接在了一起，仿佛自己就是天地中的一份子，我现在可以感知到之前无法感知的事物，而我的躯体、感知、力量、灵魂皆都得到了极大的升华。”白处安伸出手来，凭空挥舞。
　　“不错，这是天地之初孕育而出的造化之息，其中存在着法则之力，借助这天赐之物，也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参悟丝毫这逆世法则之力，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幸运之人。”
　　白处安对着剑辰残魂恭敬的行了一礼。
　　“好了，我生前所创的小世界，如今已经到了崩塌的临界点了，你们也是时候离开了。白小友你的佩剑，也算是因我而毁，你便在这玄殿之中，重新挑选一柄玄剑吧，还有曲姑娘，你手中的天阶下品玄剑，虽然品阶尚可，但却与你的玄气属性颇为不合，我曾经有幸收藏一柄天阶中品的冰属性玄剑名为寒影，颇为适合与你，你便带上吧。”
　　一柄泛着摄人心魂寒意的冰蓝细剑，浮现在曲檀儿身前。以曲檀儿淡漠的性子，此时也些许激动起来，将把柄冰寒细剑收入玄戒之中，也对着剑辰残魂行了一礼道了谢。
　　“好好好，无需多礼，白小友，你拥有剑灵神脉，天下万剑皆可御之，你可想好选哪一柄。”
　　“晚辈还没想好，不过晚辈认为，天下之人皆选其剑，晚辈偏偏让剑选其人。只有手中之剑认可的人，才配真正拿起它。”白处安此言一出，剑辰和曲檀儿皆被其怔住。
　　“好……好……好，不愧是我剑雨仙阁弟子的后人，说的话，让剑选人，万年未曾有过，白小友，若是本尊若还在世，定要与你结为兄弟，哈哈哈。”
　　“选什么选，我全都要，小辰子你还敢不给吗。”若曦此时插言道。
　　“若曦……你果然没骗人，你……真的很好看啊……。”白处安如今踏入凝元境，才第一眼看到若曦真正的模样失魂说道。
　　虽然只是一道魂体，看起来比白处欢还要娇小一点。此时可爱精致的小脸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收起你这幅色眯眯的嘴脸，真恶心，男人都是这样。”
　　“怎么，小辰子，你舍不得吗?你一个已死之人，还留着这些剑，让它们沉寂在此，你可真自私，让我全部带走，日后归于仙阁，也算替你赎罪了。”
　　“若曦大人所言极是，白小友你便通通带走吧，这些剑是我私人所藏，你可随意使用，只不过瑶儿乃仙阁之物，还请白小友记着本尊所求。”
　　剑辰听到此言，老脸一黑，只得笑着答应。白处安和曲檀儿也是惊在原地。
　　“前辈放心，瑶儿我一定会替前辈送还剑雨仙阁。”
　　“好……”。
　　在曲檀儿的指导之下，白处安很快学会了玄戒储物之法，便运用父亲留下的那枚玄戒，将玄殿之中的所有玄剑皆收入其中。
　　而那剑辰残魂也是背过身去，似乎刻意不忍直视。
　　一共是十七柄天阶玄剑，六十二柄地阶玄剑，以及若干人阶玄剑，当然还有一柄神阶玄剑——摇光剑。
　　这等收藏怕是连那血剑宗，都比之不及。
　　在空间临近崩塌的边缘，白处安二人，终是再向剑辰残魂深深行了一礼，退出了这片空间，捏碎了血剑宗所发的那枚空间玉片，退出了秘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