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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的记忆力抱有怀疑，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不可能转瞬忘记刚刚发生过的事，更何况正值年轻的杨晓月。
“从演出开始……”杨晓月转过头避开从身旁投来的目光，快速的在脑内将宴会的过程回想了一遍，然而，依然没有小丑服的相关记忆，在自己的回忆中，那套红白色的小丑服似乎顺理成章的被逐渐淡去了。
就像……被人有意的抹去了这部分记忆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一震寒意瞬间传遍杨晓月的全身。
“没有想好吗？也没关系啦，反正有的是时间。”杨晓月身边的魔术师站起身，将魔术棒别在腰间，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我就不陪着你了，你要是想好了联系我就行，你应该有我的电话吧？发短信就好，我一般可不会接电话的哦。”魔术师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挂断电话的动作，“哦，对了，你以后叫我月月吧，都叫晓月的话不好区分呢。”
杨晓月刚想说点什么，但一转眼，魔术师已经没了踪影，街边的长椅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及面前街道上被风吹起的落叶。
“喂喂喂！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连这发生了啥都不知道，你们干嘛要抓我？我不是什么罪犯！”
警局内，邬二阶坐在一间审讯室里，双手手腕上带着手铐，疑惑和恐惧让他情绪格外激动。
“您先冷静下来邬先生，我们只是怀疑您与本次案件有关联，没有说您是罪犯。”奥德语气平稳的说道，“您只要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您是无辜的，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说完，奥德从审讯桌下拿出一罐饮品，推到邬二阶面前，道：“喝这个吧，凉茶。”
邬二阶接过饮品，没有喝，而是紧紧握在手里，道：“警官，还，还是您先问话吧，不然我心里也没底。”
奥德也没再废话，向身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心领神会的将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到桌子上。
“这个是你的东西吗？”奥德问道，语气低沉了几分。
邬二阶接过袋子，袋子中正是那件被高额出租的玩偶服，红色白色相间。
“是，是，这个是我的，我今天去欣悦布衣就是来取这个的！”邬二阶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你知道这衣服里包着的是什么吗？”奥德的语气依然低沉，有神的双眼凝视着邬二阶。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空币了，也可能是一张卡什么的……”邬二阶一边说着，一边着手打开袋子，但是随着袋子中那件小丑服被逐渐摊开，邬二阶的声音停住了。
那件小丑服中间被一片暗红色浸染，似乎还能闻到一丝铁锈的味道，那片红色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这是什么？”邬二阶下意识问道。
“哼，这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还在装……”奥德身边的警员冷哼一声道，但感受到奥德投来的不善目光后，立刻闭上了嘴。
“警，警官，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邬二阶赶忙辩解道，就算再笨，现在邬二阶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进来了。
“别着急，你告诉我你和这件衣服有什么联系，实话实说，我们不会为难你。”奥德说道。
“联系？联系……对，我是把它出租给一个小女孩了！跟我没关系！你们，你们可以去看监控！”邬二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说小女孩？”奥德心头一动，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隐隐约约摸不到边。
“是的！那套小丑服时租给一个小女孩的，她前几天就来预订了！而且订金高得离谱，直接付了我两千空币！她还说，今天用完后还有尾款，尾款就放在衣服里，所以，所以走才去找这件衣服的啊！”
“那个小女孩大概多大？有什么特征？”奥德继续问道。
“她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打扮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像……是一身学生服，哦对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个女孩子，好像被叫做小洛？我，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小洛……”奥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一种转了一圈又兜回起点的感觉，他隐隐觉得，这个小洛很大可能就是赵洛泊，而和她在一起的杨晓月，正是借走小丑服的那个女孩。
“你带人去商业区，把邬邬头道具店附近的监控调出来。”奥德对身边的警员说道，接着，转向邬二阶，“邬先生，虽然很抱歉，但你可能要在警局待两天了，这件案子还有一些需要你协助的地方。”
“警官！我，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邬二阶听到自己还不能走，有些着急道。
“你放心，你的嫌疑基本已经排除，我让你留下来是希望你可以更详细的跟我讲述那天的事。”奥德一只手搭在邬二阶的肩膀上，平静的说道。
H区，适存者事务所
杨肖越坐在办公室的桌前，对面是一张空着的椅子——那是卡列德的座位，杨肖越将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后就坐在那里了，不论贞黎怎样扣门杨肖越都没有反应。
杨肖越很少像今天这样，他从来不是一个会逃避现实的人。
从小到大，他也吃过不少苦头，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唯有妹妹是他的软肋。而最近的事情似乎就是围绕杨晓月展开的，这让杨肖越难以平静。
办公室里的钟表嘀嗒作响，杨肖越的情绪也逐渐焦躁起来，各种难言的感觉充斥在心里，他想大喊出声，他想抱头痛哭，他想踢翻那个不断发出嘀嗒声的钟表，他甚至想一头撞向墙壁，好让自己从这场混沌的噩梦中醒来。
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做，伴随着未曾停止的嘀嗒声，杨肖越摊靠在椅子上，就像一摊未经打理的破布一样。
杨肖越无神眼睛怔怔的凝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间不短流逝，窗外的光线开始变得昏暗，直至漆黑。
突然，杨肖越坐起身，按亮了桌上的台灯，灯光像划破长夜的曙光一般打破了屋内的黑暗，灯光照映处，可以看到杨肖越的双眼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其中似乎还多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