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岩趁着夜色从马睿家离开，他没有打算回家，开车径直驶向手下的一处秘密据点。在马睿解释完这些加油站的具体情况之后，李岩已经初步选定好了执行这次任务的人选。
　　因为长期以来的种种遗留问题，肖焘手下的十座加油站中，有八座并不在他本人的直接控制之中，他只是名义上的拥有者。当年各大家族对私油生意这块大蛋糕的抢夺十分激烈，最终是肖焘家族通过各种手段，当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之后，成为了这项生意的龙头老大。不过这里一直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年各大家族激烈争夺的时候，这些加油站大多都是由不同的小团伙在经营，这些人长期以来靠着这项生意积累下来了不小的财富，也有一定的实力，但是由于他们相互只是各自为政，联系非常松散，所以一开始很容易便被各个家族逐个击破。但到后来这些人逐渐趋向于联合起来，他们成立了类似于自己家族的组织，开始抵抗城内各大家族的入侵，企图独占这份可以带来巨大利益的生意。一开始确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很长一段时间内各大家族都无法染指他们的势力范围，但好景不长，本就松散的他们，虽然在短时间内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联合了起来，但是到了相互之间利益发生了冲突的时候，这个组织便变得脆弱不堪。当时被选出来的领头人认为自己身为他们的老大，想要分得更多的钱和市场份额，这也就意味着底下的其他人要为他打开腰包，但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他们早就习惯了自给自足的潇洒日子，从来没有给别人上贡的说法。所以理所当然地，领头人被自己人处理掉了，这些人又选不出下一个能够领导他们的人，各个独立的小团伙之间开始争个你死我活，组织也就名存实亡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各大家族卷土重来，这一次这些分裂的团伙早就因为内斗实力消耗殆尽，就算联合起来也无法与任何家族抗衡了，所以他们选择了屈服。肖焘就是在这时抓住了时机，他是当时唯一一个用和平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他相当于是收购了这些私油团伙，把他们并入了自己的家族，但是由于这些加油站位置偏僻，而且肖焘本人当时也并不熟悉这方面的生意，所以在他的安排下，这些人重新建立起了组织，并且由肖焘指定了他们的头目，作为肖焘的代理人掌管生意，肖焘和他的家族只从代理人那里抽取红利。肖焘家族在这场争夺战中大获全胜，获得了沙漠公路上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这也是肖焘家族庞大财富积累的开始。后来肖焘家族业务拓展，也承担起了供货的任务，不过总体上生意依然是由代理人在经营。
　　李岩在凌晨敲响了秘密据点的门，这让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一般如果没有任务的话，秘密据点在天黑之后都会保持封闭状态。这个据点属于任天宇的战斗小组，李岩打算选择他来执行这一次的任务。在配合执行了上一次的任务之后，任天宇和他的小组对城内肖焘的势力进行了一番颇有成效的扫荡，但是很快由于战争陷入僵持和家族的情况吃紧，他们的行动变得越来越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李岩心中的地位，李岩非常看好这位自己亲手培养的战将，几次由任天宇亲自策划的行动的成功充分体现出了他的谋略和领导力，他并不仅仅是个残暴冷血的杀手，他也拥有着同行中少有的缜密头脑。他的这些特质并没有在从前的训练中体现出来，而是在实战中逐渐展露，这显得更为难得，也让李岩对这位手下充满了信心。
　　当晚，李岩把任天宇单独叫到了一间房间里初步交代了这次任务。对于这次行动，李岩并不打算大开杀戒，他心里已经想好了计划。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任天宇的手下对肖焘的代理人洪荣进行了秘密跟踪，基本上摸清了他的行动轨迹。这项工作完成得如此顺利有点出乎李岩的意料，他本以为代理人会像各个家族的首领一样销声匿迹，然而这位代理人却和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在城里抛头露面，像是并不知道家族之间的战争一样。这反而让李岩感到有点不安，他不知道这个洪荣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位代理人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局势的危险性，李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
　　洪荣是肖焘家族的第二任代理人。他和第一任代理人他的父亲不同，洪荣对肖焘家族的好感一直都不是很强烈。他父亲去世之后，肖焘家族对代理人的权力进行了削减，基本上剥夺了他手里的武装力量，打算让他彻底成为一个给家族挣钱的傀儡。洪荣也心知肚明，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架空，等到肖焘家族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在很早之前洪荣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些打算了。
　　这时家族之间的战争爆发，洪荣认为这是个自立门户的好机会。马睿的袭击让肖焘家族暂时停止了给洪荣的私油供应，这让洪荣大为恼火。洪荣并不打算让自己的手下闲下来，于是他不顾和肖焘家族的约定，重新打通了其他走私渠道来保证生意，并且他拒绝让肖焘家族在这时分一杯羹。肖焘自然非常愤怒，但此时城内的局势危急让他也暂时无暇顾及这些，趁着这段时间，洪荣暗地里拉起了自己的队伍，组建了武装力量，这些都是肖焘家族所禁止的。可以说洪荣距离自立门户仅一步之遥。
　　马睿也早就觉察到了这些。他派阿班去跟洪荣接触，想拉拢他作为合伙人。但是得到的答复却是令人失望的。洪荣认为马睿家族已经日薄西山，迟早会低头求和，他不但不打算和马睿合作，他还有着趁人之危的想法，马睿家族在他眼里成为了进攻的目标，他指望在各大家族对马睿家族大打出手之时突然发难，抢夺下一片能让自己在戍勒城里立足的地盘。不过在他礼貌地拒绝了马睿之后，马睿便做了除掉他的决定。
　　李玮涛按照信上写好的时间，一大早赶到了苏莱曼餐厅，在前台留下了一个包裹后匆匆离开。两个小时后，这个包裹被送到了李岩手上。里面有两套税务警察的制服和两把警用九毫米口径手枪。李岩把东西交给了任天宇之后便离开了据点。任天宇熨了熨其中的一件制服，衣服看上去是崭新的。他解下徽章放在旁边准备抛光，两把手枪放在旁边的桌上。做完准备工作之后，任天宇穿上了制服，把枪藏在了外套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任天宇笑了笑，他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想过去当一名警察，如今也算是穿上了警察的衣服，不过却是以这种方式。他低头看了看表，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还怪准时。”任天宇嘀咕了一句，随手招呼了一个手下去开门。确认安全之后门被打开，丁振原径直走了进来，引得周围任天宇的手下纷纷侧目。
　　虽然任天宇早就见过丁振原，在上次的行动中两人也有合作。不过他从来没和丁振原说过话。按照计划的要求，需要另一个人和任天宇一起行动，李岩考虑之后决定派丁振原来配合完成这次任务，看得出来李岩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程度。对于任天宇来说，丁振原是这行的前辈，他对丁振原非常尊敬但并不畏惧，他觉得能和这样的前辈共事对他今后会有很大的帮助。
　　任天宇主动向前伸出了手，说：“麻烦前辈了。”两人握了握手，丁振原点头致意没有说话。丁振原在椅子上坐下，任天宇在询问了丁振原之后给他倒了一杯白兰地。
　　“李岩都给我交代清楚了，我们一会就出发。”丁振原说，任天宇坐在他的旁边。
　　“好。东西都在里面的房间里，我都准备好了。”任天宇说。
　　丁振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朝里屋走去。
　　大概十分钟后，丁振原走了出来，两人做好了准备。任天宇看了看时间，午饭时间刚过，他们可以出发了。他们离开据点，坐进了楼下早就准备好的车，任天宇坐在驾驶座。车是阿班准备的，牌照是假的，而且追查不到来源。
　　这个时间刚好是人们下午上班的时间，再过半个小时高峰过去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城里的一家证券交易公司，不在繁华的市中心，也不在肖焘或者马睿的地盘上。这里看上去是一家普通的证券公司，实际上是洪荣的秘密基地，他用这家公司来管理和周转他的资金，也就是沙漠公路上赚来的黑油钱。任天宇的手下们侦察之后发现了这个地方，并且在跟踪了一段时间之后基本摸清了这位代理人的行动规律。任天宇把车停在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上，中午的高峰基本已经过去了，人们都开始了下午的工作，路上的行人和车逐渐变少。按照计划，洪荣此时就在这栋楼里。
　　任天宇和丁振原下了车，两人并排径直朝大门走去，阳光从背后照下来，身前的地上印出两个差别巨大的影子，这也是两人身材差异的真实写照。保安在门口拦住了他们，任天宇从怀里掏出了伪造的证件，表示他们是来调查公司的税务情况的。保安看了看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的第六次了。国税局早就盯上了洪荣和他的公司，怀疑他们偷税漏税，并且有来源不明的资金流动。不过几次调查下来也没有什么结果，一方面是洪荣早就对自己的这些非法行为做了伪装，没留下什么证据，另一方面，国税局本身也早就被肖焘家族渗透了。
　　他们顺利地走进了大楼，乘电梯上了三楼。
　　大楼的这一层整个都属于洪荣和他的公司。走出电梯，巨大玻璃门上嵌着他公司的名字。任天宇走在前面推开门，丁振原带了一顶宽檐的警用帽子，故意压低帽檐遮住自己上半部分的脸。
　　一个主管看见他们走进来，主动走了过来。
　　“我们是来例行调查税务情况的，请配合一下工作。”任天宇掏出了证件，对主管说。
　　“好的两位警官，我去向董事长通报一声，请稍等一下。”主管说完快步朝背后的房间走去。
　　任天宇和丁振原明白，一切正在按照计划进行，洪荣就在面前的办公室里。
　　大概一分钟后，主管从里面出来。“请二位跟我来吧。”那位主管说，他得到了洪荣的批准，准备带任天宇他们去财务那里审核档案。
　　“我们需要见一下你们的董事长，有些问题需要问他”任天宇说。
　　“啊？”主管愣了一下。
　　这时任天宇和丁振原同时快步向前走去。没等主管来得及阻拦，他们已经冲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等等。”主管说。但为时已晚。
　　任天宇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去，洪荣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边抽烟边看着桌上的报纸。他猛地抬头看着闯进来的任天宇和丁振原，显得非常愤怒。他站起来刚准备破口大骂，任天宇和丁振原同时从怀里掏出手枪，没有一点犹豫和停顿，两人同时开枪。洪荣瞬间中弹向后倒回了椅子上，当场死亡。两人都打完了整整一匣子弹，把洪荣彻底打成了筛子。他们停顿了几秒确认洪荣死亡之后，转身准备离开。门口的主管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门口的地板上，看见任天宇他们转身过来，赶忙摆手乞求饶命，显得尤为滑稽。丁振原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快速地给手枪换着子弹，主管以为丁振原是来杀他的，更是吓得泪涕横流。丁振原瞥了他一眼，手里握着枪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房间里的员工听到了枪声都躲得不见了踪影，两人朝周围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危险，一前一后迅速走出了公司大门。
　　他们没有选择电梯而是走楼梯下了楼。保安感到有些疑惑，因为这次调查的时间出奇地短，不过楼下的人并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只好看着他们径直走出了大楼。
　　任天宇开车驶向市郊，在一座偏僻的桥上停下。他们脱下了制服，把枪和衣服扔进了河里，家族的人一般都在这里处理每次用的武器，这种行动使用的武器都是一次性的。之后两人上车，掉头驶回戍勒城。
　　李岩并不对任务感到担心，他离开据点之后直接开车赶到了马睿的家里，他将在这里等待任天宇反馈的消息。中午他和马睿一起吃了午饭，之后两人便一直守在办公室的电话旁。
　　“跟我讲讲你的这个任天宇。”马睿点了一根烟。
　　“你放心就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李岩觉得马睿有些担心。
　　“不，我不是说这个。”马睿摆了摆手，“跟我讲讲这个人。”
　　李岩明白了马睿的意思。“在我进家族之前他就跟着我了，算起来时间也不短了。”李岩也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给自己点上，“他不是戍勒本地人，还没上完学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被人带着稀里糊涂地上了火车。一开始在酒吧餐厅干干打杂的工作，挣不上几个钱，后来有一次我在喝酒的时候遇见他在酒吧里暴打一个找茬的地痞，我感觉他还不错，就让他跟我干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马睿说。
　　“说实话，我是很看好他的。像这样的角色，很少能有像他一样，怎么说呢，比较全能的。一直以来我都在观察我手下这几个人的表现，任天宇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觉得这次正好激发了他的潜能。以前我以为他只是足够凶狠，还有点小聪明。但现在看起来，他确实很有头脑，而且很有领导力，他的小组是组织得最好的，表现也是一样。”李岩说完抽了两口烟，弹了弹烟灰。
　　马睿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夹着香烟的右手举在面前，若有所思。
　　这时电话响起，李岩看了马睿一眼，接起了电话。
　　“搞定了。”电话那头的任天宇静静地说。
　　“好。”李岩说完挂掉了电话，转过头看向马睿，“一切顺利。”
　　马睿灭掉了手里的烟，给李岩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准备上楼休息，最近他一直感到很累，但是说不上来原因。李岩有点担心马睿的身体状况，不过马睿觉得没什么大事，便让李岩离开了。
　　李岩没有想太多，出了马睿家后开车回了家。到家后李岩给自己简单做了点吃的当作晚饭，吃完了饭他便和往常一样坐在阳台上休息。突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于是起身走回屋里，查看家里的电话，但是上面和平时一样，没有留言信息。这让李岩感到有些奇怪，于是穿上衣服下楼去查看自己的信箱，但是一样，什么都没有。这有些不寻常，因为和李岩的其他手下不同，丁振原和李岩之间的联系是比较特殊的，在每一次任务完成之后，丁振原都会在李岩家里的电话上留下消息，表示任务成功。
　　但是今天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不是丁振原做事的风格。李岩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并不很觉得丁振原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认为有人会对丁振原做些什么。“可能是他忘了吧。”李岩心里这样想，“或者是他觉得任天宇已经反馈了消息，就没有再做回复了”李岩觉得应该是这样，也就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马睿家收到一个包裹，门口的守卫通知了马睿并打开了它，随后拨通了李岩家的电话。“丁振原死了。”电话那头的人说。李岩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钟后回复了一声之后挂掉了电话。包裹是一个不大的纸箱，丁振原的头被人塞在了里面，眼睛都还没有闭上。
　　丁振原的存在早就不是秘密了。上次对仓库的袭击之后，肖焘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个活在黑暗和阴影里的嗜血猛兽。他知道丁振原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丁振原一日不死，他就每天都需要提防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在那之后肖焘便派出了手下最优秀的人，开始准备对丁振原的暗杀计划。不过由于丁振原的警惕性非常强，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甚至连最普通的跟踪都难以进行。
　　在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之后，丁振原受李岩的命令准备刺杀代理人洪荣的行动。也正是因此，丁振原的行踪暴露了。李岩在任务前一天叫丁振原来苏莱曼餐厅，当面交代了任务信息。但在丁振原走进苏莱曼餐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街上肖焘家族的耳目发现了。很快，丁振原出入这一马睿家族重要场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肖焘的耳朵里。肖焘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惊了一下，他知道丁振原的出现就意味着马睿将会发动新的行动，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马睿家族目前只是在苟延残喘，即使马睿能找到反击的机会，也不会来得这么快。思考过后，没有一点迟疑，肖焘下令尽快解决丁振原，不惜一切代价。
　　丁振原的行踪暴露是致命的。敌人在当天晚上成功跟踪了他，打探到了他住所的位置。这个位置只有丁振原，李岩和马睿知道。第二天上午，当丁振原再次出发，他此时正要去任天宇的据点和任天宇会合。此时肖焘方面仍然不知道他们的行动究竟是什么，但如果丁振原在这时被跟踪，那将不仅会直接暴露任天宇的据点的位置，整个行动也将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家族将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此时丁振原仍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到来。然而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职业习惯救了整个行动，也拯救了家族。丁振原从住所出来之后便被跟踪了，但是他并不知情。在这种情况下，丁振原按照他的习惯，乘出租车选择了一条穿过市中心的路线，并且在繁华的商业圈下了车，一头钻进了人山人海的商场里。自从多年前的一次行动中丁振原有了被跟踪的经历之后，他每一次出任务都会按照惯例执行一遍摆脱跟踪的流程，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在商圈中兜转了一阵子之后，丁振原换了一身行头开着预留在这里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这才朝任天宇的据点赶去。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行为都是白费功夫，但丁振原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因为他曾经差点因此丢掉性命，然而今天这个习惯再次体现了作用。跟踪他的人在商场里丢失了目标，只好撤退。
　　任务完成之后，丁振原重新开着来时的车返回，并且把车停回了原位，再次在商场中换了一身行头，确认安全之后准备返回住所。他迈着厚重的脚步走上楼，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把外衣挂在门口墙上的衣架上，脱了鞋子走进房间。天已经黑了，他走到客厅，准备按照惯例用电话给李岩留下消息表示任务完成。他刚抬手准备去按下灯的开关，突然身后窜出两个黑影，其中一个人瞬间用匕首刺穿了丁振原的左大腿，丁振原顿时感到疼痛万分，并且身体猛地一下失去了平衡。另一个人同时用丁振原家里的一根球棍狠狠地抡向了丁振原的后脑。丁振原顿时向前倒去，打翻了客厅的茶几，整个人趴倒在地板上。此时丁振原还有着意识，这头凶狠的猛兽还有着反击的能力，他双手在周围搜索着，想要抓到什么东西。但第三个人的出现让丁振原再无生还的可能，看见丁振原倒在了地上，藏在阳台上的第三个人立马冲了出来，迅速在丁振原的脖子上套上了绳套，整个人压在丁振原的后背上狠狠地勒紧丁振原的脖子。同时另外两人用匕首企图刺向丁振原的躯干，但由于丁振原的身上穿着厚厚的防弹衣，他们尝试之后没有成功。看见丁振原的双手仍在努力地挣扎，那两人便先用匕首刺伤了丁振原的胳膊，之后用匕首将他的双手钉在了地板上。丁振原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但丁振原的死亡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快，他们花了比正常多一倍的时间，丁振原终于支撑不住了，挣扎的头颅慢慢没了动作，忽然间屎尿倾泻，房间里臭气熏天。杀手这才松开了手，他们知道，这头猛兽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