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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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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
  那个身影抓起南夏顺路买回来的煎包,也不在意温度还有些滚烫,连同面皮里的汤水肉馅一同囫囵吞进了嘴里。待到啃完了几个包子,他好像这才想起南夏刚刚应该是说了些什么,眼神直瞪瞪地看着少年的脸庞,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身影自然就是南夏的师兄,单看外表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只是满脸胡茬,衣衫不整,长发随意披落在肩上,身材修长瘦削。这样子说好听点就是不修边幅,说难听点就是只要衣服肮脏上那么几块,那跟街头要饭的乞丐没啥两样。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南夏你咋突然想修行了?”
  男子吃完了煎包,舔了舔满是油脂的手指,再用油纸袋涂抹干净,这才招呼南夏进他房间随便找张椅子坐下,然后一个翻身躺在床上,疑惑问道。
  虽说南夏很熟悉眼前这人的做派,但内心还是很想哀叹自己为啥会摊上这么一个便宜师兄,跟那个陈洛河可谓是一路人,难怪可以臭味相投。
  不过,除此之外,这个师兄还算是挺称职的。
  于是南夏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阐述自己的理由,其中包括了他今天遭遇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那些徘徊在生死一线间的感想,还有那座钢铁巨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强大,少年尽管一股脑地往面前人宣泄出来,最后他说道:“师兄你知道吗,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差点死了,夏姑娘差点就要被带走,但是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从头到尾,被他人随意决定接下来的走势。所以,我想修行,至少如果能再碰到这种情况,我能够去做些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出改变的话,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过程,也会以更好的方式收场。”
  一口气说完,南夏觉得自己心情舒缓不少。
  只是那年轻男子丢了本书盖在自己头上,像是听得倦了要去睡个午觉。
  “别诀!”南夏起身直接一脚提在年轻男子的屁股上。
  男子硬生生挨了少年这一踢,没怎样痛得吭声,但也没有继续维持先前的姿势。他放下书,盘腿坐在床上,神情严肃,让少见男子这姿态的少年有点心虚。
  “南夏,你也知道你会死啊。”
  “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行侠仗义,最重要的东西是啥?是量力而行,是只做力所能及之事,是让自己好好活着!其次才是在意对错,去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值得。你想帮人,没问题,但死了又有个卵用,哪怕人家会记得你,又有什么意义?最怕是你辛辛苦苦,连命都丢了,却连点大的屁声都没有,那你活这一遭岂不是很窝囊?”
  “南夏,你想想啊,你是谁?就一个十五岁的毛都没长齐的,连男人都还算不上,碰到这种事你瞎扯什么担当。我也不去考虑这件事你的是非对错了,就说你现在不是想修行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修了行了又有什么用?十五年你能给我修出个五境出来?好,假设你可以,那又有什么用?你看祭神司的那些人还不是连靠近点都不敢。那你想要的更好的结果是啥?是能直接一剑把那男人剁了抱得美人归,是跟对面打上成百上千个回合然后一起被祭神司端了,还是被后来的那个巨人当做敌人给你赏个一炮?”
  “啊,祭神司的大佬,如果你在听着别在意哈,我在教训师弟呢。”别诀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所以啊,南夏,你知道我想说啥了吧。”
  南夏没有吭声,只是轻轻点头。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声音颤抖:“那师兄,我这是不能修行了吗?”
  别诀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这……你也知道你师兄这方面没啥用,不好办啊。”
  “那好。”南夏站起身,准备离开,背影有些落寞。
  别诀赶忙一同起身按住少年的肩膀,高声说道:“别那么着急走啊。你师兄我虽然这方面不怎样,但是我还有师父啊。我还是认识点师父的熟人的,找一天我们一起去求帮个忙。”
  也没等南夏回答,他开始熟络地揉捏起少年的肩膀,生怕少年会因为刚才那番训斥而感到不自在:“其实小南夏啊,虽然我刚才语气可能重了点,但绝对不是说你的选择是错的。咱们江湖人嘛,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当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你可是帮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哎,还是位难得一见的天人。怎样?行事是否有不妥,你们离别的时候有没有彼此留下联系方式?我这才发现你小子这不是趟约会嘛,果然小白脸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
  南夏越听越感到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啥机会,也没心思去插嘴。
  他知道师兄为什么会生气。
  他也懂得师兄话里行间明明白白的那个道理。
  但他也暗自在想。
  偌大世间,雪月风花,还是有那么一些理由,活着就不可辜负。
  
  “好啦,修行的事你师兄我会想办法。”别诀总算停下东拉西扯的废话,推搡了南夏一把:“话说你今天不是去陈洛河那搞材料去了吗?走,久违的打造一下神兵利器!”
  南夏这才想起今天最开始的目的,伸手向腰间拿起那用布条重新包裹好的铁剑,递给别诀。
  别诀接过,拆开布条看清里面的样子,诧异道:“陈洛河那混蛋现在这么好心了吗,还直接卖了把剑过来,这是想抢饭碗啊?”然后他似乎想起些什么,转头看向少年:“还是说你弄的?”
  南夏不敢说话。
  别诀轻哼一声,撇撇嘴,倒也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举起铁剑,用左手的食指缓缓擦拭剑刃,只是手指从剑刃末端抹到剑尖,指肚的肌肤上连条白痕也没留下。
  “这剑质量可真不咋地。拿去熔了,再造把。”
  别诀把铁剑扔回给南夏,也没管少年的反应,径直离开房间往后院方向走去。南夏紧随其后,直到两人走到后院处一间外表朴实无华的平房,这才一并停下。
  南夏轻车熟路地推开门,点燃挂在房间四周的火折子,把闭实的窗户敞开。房间里不算宽敞,正中放置着一门石制的沉重熔炉,旁边摆放着风箱和铁毡,应该是用了很长时间,遍布着烧灼过后浓厚的焦黑色。离熔炉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地上堆着大概有成年人膝盖高的煤炭,用厚重的灰布遮掩着,以免被火星溅射。角落处还堆积着一些以往残存的边角料,也有不少不能摆上柜台的残次品,可以看出铁匠的技术还算稚嫩,但谈得上是越来越好。
  两人开始自己的角色。
  南夏从煤炭堆里拿出约估好的分量,塞入熔炉下方的炉灶中,留好恰当的空隙,接着用火石点燃引火的枯枝,扔入其间。待到火焰缓慢升腾而起,火舌妖艳,他才将铁剑放置入熔炉上方的石槽,等待高温将其熔化为铁水,沿着预设的凹槽灌入另外一边的模具。
  别诀则负责操纵风箱,叫南夏根据自己感觉,判断何时让他往熔炉内注入空气。
  时间缓缓流逝,房间里的温度随着炽热起来,南夏的鬓角已经渗出了密集的汗珠。他也没那闲工夫擦拭,毕竟汗水只会越擦越多,他只是细心会神地盯着石槽内的铁剑从毫无迹象变得浑身通红,从边缘往至中心熔化成赤红色的铁浆,再一点一点充盈着长剑模样的模具。
  铁剑完全熔化,模具内也已冷却了短暂时间以致有了初步的雏形。南夏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长夹,将尚还通红的剑胚夹至铁毡上边,抡起铁锤,开始锻剑最重要的敲打。
  别诀其实除了拉拉风箱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事要做,便拎了张小板凳在房间门口坐下,享受着相比屋内凉爽无比的外边空气,百无聊赖地看着少年打铁的身影。
  房间里温度太高,少年早就褪去了上衣,露出胸膛和臂膀。少年的身形其实不算壮硕,但是看他裸露出来的肌肉纹理,显得相当结实和匀称,一举一动间可以感受到肌肉下方能爆发出的力量。他规律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锤,沿着先前别诀教授他的方法,砸落在剑胚的柔软处,使剑身的密度更为细致与厚实。同时竭尽全力去观察铁质是如何在铁锤的敲打下变形,紧致,然后冷却,变得坚硬,剑锋又是在怎样的塑形顺序下,变得锋锐和顺滑。
  这是南夏师兄在第一次教他打铁时就吩咐他的要求,他也没有去过别的师傅门下学习过,也不知道这步骤是否有着特殊的含义,反正他已经坚持了这过程整整四年,从开始的不知所以,变得了如今可以看出铁剑中在锻造中逐渐变化的某些东西。
  别诀越看越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子长得确实很有本钱,哪怕是打铁这般枯燥无味的事,也能让旁人觉得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咋不学下绘画的本事,那么现在这般无聊的情形下,还能画点所谓少年打铁图卖给泼墨街那最金贵大小姐,去挣点光明正大的零花钱。
  他无聊地看向远方的天空,万里无云,天色湛蓝,有飞鸟盘旋。
  他身边打铁声阵阵,火星飞溅,有少年汗流浃背,嘴角不觉含笑,青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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