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拉车的日子安稳平和，他们渐渐的也很享受这种生活起来，毕竟比以前的日子好了许多，天天总能赚不少，其他人都说他们就像抽了烟土一样亢奋，当然了现在这种不愁吃喝的日子是以前可不敢想象的，甚至有时候阿九会觉得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也觉得是件幸福的事。
　　每天都能赚不少钱。这也让他们每天十分兴奋，仿佛觉得浑身每天有使不完的劲。每晚回到车行大多数人已经十分疲惫，大家喝上几杯后有家的回家，他们把车拉回家去放在家里寄存，第二天一早出门后就可以拉活。避免在车行路上有生意却没有车不能做成生意能做的遗憾，而没有成家的可以住在车行。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的每一面靠墙处放着几张又长又厚的大木板，他们就睡在这里。当大家晚上还在喝酒时，阿九他们三人早已吃完了晚饭，虽然他们每天也会被大家强迫的喝上几口，并且说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这酒，即能解乏又能让人睡上好觉还会做上好梦。但他们每天觉得晚上的米饭才是最好的东西，因为他们尝试了几回可是不但不能解乏，连做梦都做不安生常常半夜起来还要翻江倒海。
　　那就让他们去做美梦吧，阿九决定帮那些人的车打扫打扫。于是他和啸天拿着蘸了水的抹布把那些车都擦拭了一遍，结果一趟下来倒累的不轻。这唯一的后果就是他们睡觉再也不会被四周响如雷鸣的鼾声打扰了。而老三阿笙却渐渐喜欢上了酒这玩意，虽然酒两不大，可每天都要和那帮人喝上几杯。他们三人年纪最小，可是却有那帮人没有的聪明伶俐，加上人又勤快很快就得到大家的喜爱，连每天到车行给车夫们烧饭的贵嫂给他们盛饭时都会把饭压了又压后再往碗里添上一大勺饭。
　　这天晚上当阿九和啸天正准备拿着碗去盛饭时却发现贵嫂一个人厨房偷偷的哭着。阿九示意老二不要进去，一个人走进了厨房。
　　“贵嫂，盛饭！”阿九把碗递给了贵嫂。贵嫂忙用手抹了抹眼角，笑着接过碗是狠狠的装上了几大勺的饭。
　　阿九端过碗来问道：“贵嫂，您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傻孩子，谁敢欺负我？我没事，是沙进了眼了。”
　　“胡说，我刚刚看到你在抹眼泪呢！”
　　贵嫂慈祥的看了看阿九，“唉，今天小个子出去拉活，结果遇到一个坐车不给钱的家伙，小个子也是不给就算了，他还去闹，结果被那家伙打了一巴掌，鼻血都打出来了。唉！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你们也要记住啊。”说完粗糙的手摸了摸阿九的脸。
　　顿时阿九的眼眶有点湿润了他转身出了门。当天晚上阿九就把这事告诉了啸天和阿笙，三人决定一定要帮贵嫂和小个子出了这口气。
　　第二天出车时阿九就把小个子拉倒一旁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小个子拍手叫好，于是阿九就跟着小个子来到了昨天被打的地方，正好看见了那家伙。阿九认清楚那人后，两人就离开了。晚上四人聚集在了一起，阿九说道：“明天小个子你明天就不用去了，你拉车就走我们三人平常走的地方。我们三人明天早点收车，待在那家伙常待的茶楼附近，等那家伙一出来我们就动手。”
　　“九哥，不行我明天也要去。”
　　“你去个屁。”老三笑骂道：“我们哥仨可以经历过大场面的，你去你个子那么小，万一被那人抓住了我们还得救你。这件事必须要快，要乘其不备打了就跑。我倒是就怕你当那家伙倒下时你冲上去补上两脚，那人一旦拿住了你我们都得完蛋。”
　　“我不会的，笙哥。”
　　“算了，小个子，你还是别去。听我们的话，你还要长期在那里拉车，被他认出来的话，恐怕就不是被打的流血的事了。你不能去，如果明天我们看见你出现了，我们三人马上就走。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听完这句话，小个子顿时泄了气，像打了霜的茄子。
　　“回去吧，你妈马上回去了，别让你妈担心。”
　　第二天阿九看看天要黑了，三人就立刻把车拉回了车行。然后三人又快速的来到了茶楼附近蹲守着，等待那人的出现。
　　果然过了一会那人偏偏倒倒的走出了茶楼，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人力车。可是半天都没有看到踪影，于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茶楼。阿九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一拐弯就进了一条小巷。三人立刻冲上去一人手里一根木棒，，老三冲到那人前面，一转身一棒打在那人鼻梁上，那人一声惨叫。阿九和老二又把木棒左右开弓打在了那人的腮帮上。这三下打的那人是口鼻出血，牙齿脱落。三人见达到目的扔了木棒转身就跑出了巷子，就听见那人不停的哀嚎着。
　　当我们回到车行，小个子站在车行的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看见我们回来后忙问道结果如何？老三得意洋洋的说到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们，我们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个子顿时一副崇敬的表情显露出来。
　　小个子冲进屋内，高兴的告诉了他的大哥大个子。大个子拉着三人哆哆嗦嗦的说：“谢谢你们，本来昨晚我就想去，可我娘不让我去，说什么万一出了事对不起我那死去的老爹。还把我关了起来。今天你们帮了小个子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屋内的人也是大声叫好，搞得三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这时屋外走来了年纪最大年纪天叔。
　　天叔在车行里是很特殊的一个人：一不拉车，二不睡大通铺，自己有自己的房间。和华哥的待遇一模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可是看他年纪不小了，每次有事时他说话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无意中大家对他也很佩服，所以也就不太在意了。
　　天叔笑着拍着阿九他们肩膀说：“不错，办的利索。”然后转向大家说：“这件事大家出门后不要提，不要给他们三人惹祸啊。”
　　至从这件事结束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车行只要不管是外面还是内部出了事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去找阿九他们，谁在外面被欺负了他们就负责为谁出气；谁家里有事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也会十分热心的去办；有时候为了拉客人发生来矛盾也来找他们解决。搞得他们有时候很害怕回到车行，因为不知道回去后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等待他们的解决。而华哥和天叔也十分乐意看到这一点，这一下他们自己轻松了不少。只有在阿九他们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出现，搞得阿九他们私底下老抱怨两人都不是好人。渐渐地他们在车行中以他们少年老成的处事方式得到来大家的信任。
　　又是一年的正月十五来了。一早阿九就给啸天和阿笙说：今晚咱们自己聚一聚，不和那些烂酒鬼再一起喝，不然又会像三十晚上喝得天南地北方向都找不了。老二答应的倒是很痛快，就是老三有点不高兴。阿九看到后笑着说“今晚请你喝好酒！肯定比车行的酒好喝！”老三听了后高兴之极。
　　晚上他们收了车后，悄悄的离开了车行免得又被那些人抓住，抓住后今晚的聚会就泡汤了。
　　到了离车行较远的一个酒馆，阿九点了好几个菜又让老板上了两壶好酒。老三立即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一口喝掉后大声叫好。惹得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三人边吃边喝，由于酒好菜好就不免又拿了一壶酒，渐渐地三人颇有点醉意了。这时候店内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天也黑了下来。
　　阿九醉眼迷茫的望着黑黑的天，想着来到车行这几年里发生的事情。忽然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这种痛来的太突然，来的太刻骨铭心。他望着同样醉眼惺忪的老二和老三，忽然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你们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吗？老二、老三！”
　　两人不解的看着他。“每天一早出门拉车，路上受尽那些有钱人的白眼。常常为了一二个铜子儿和人讨价还价。回去后一身臭汗的再和他们一起醉的不省人事。再过几年娶妻生子后，儿子们也许就会像我们一样天天拉车，老婆就会像贵嫂那样天天担心害怕，你们希望这样吗？反正我是不希望。这样的日子我觉得不是我们应该过得日子。老三你希望天天都喝那样入口淡如水的酒就上吃块豆腐干来下酒吗？老二你不是喜欢当铺的那个女孩吗，可是她会嫁给你吗？不会。因为你无权无势，而你老三你只有天天喝那样的酒那样的下酒菜。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过不上我们希望的好日子啊！”
　　“那该怎么办？九哥你说我们就怎么做！”
　　“哈哈哈！该怎么办？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发愁了。难啊！太难了。”说完后阿九慢慢的倒在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