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易

　　时间回到昨晚，婚礼上异变突生，宾客一哄而散。格兰特男爵也随着人群逃出大厅，只是他却没有跑向蓝磨房的大门，而是趁大家不注意，躲入一个黑暗的角落。一阵血色光滑闪过，他竟然变成一只黑色的蝙蝠，挥动翅膀，扑啦啦地飞到大厅的屋檐下，双爪紧紧抓住屋檐，身形倒挂，静静地注视着大厅中发生的一切。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混乱的人群只顾逃命，又有谁能发现他的异常。
　　当史蒂芬坠河后，格兰特沿着伦特和两岸不停地搜索。直到天明十分，才在一处不起眼的乱石堆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史蒂芬。
　　当史蒂芬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只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让他不禁有一种错觉，昨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但是后背的疼痛又把他带回现实之中。此时，伤口已经经过精心的包扎，左手已然不知去向，后背感觉仍然还在不停地流血，绷带已然被浸透，紧接着就感觉左胸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突然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扶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门开了，走进一个身穿贵族服饰的男子，这人一身贵族晚礼服，金色的披肩发，容貌俊美，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贵族的高雅，只是面容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史蒂芬认出这人正式格兰特。两人同为贵族，经常在各种宴会活动中碰面，虽然没有多大交情，但是也算是脸熟。
　　格兰特看见史蒂芬眼中露出疑惑，微微一笑，坐在对面的躺椅上，给酒杯中倒满了红酒，浅浅地喝了一口，说道：“不要紧张，这样会让你的伤口流更多的血，这里是我城外的一处私人别墅，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找到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能先听我讲个故事么？”
　　史蒂芬将身子重新躺到床上，说道：“请讲！”
　　格兰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缓缓地说道：“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巫妖王里奥瑞克大帝一手建立了不死王国，直欲征服整个大陆。大路上所有种族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不死王国的大军，最后以里奥瑞克大帝殒命而结束。你一定听说过这个故事。”
　　史蒂芬“嗯”了一声。
　　格兰特继续说道：“当时，里奥瑞克大帝手下有四大将军，骷髅王克劳维斯，僵尸王斯强克、吸血鬼王德加尔、黑骑士王塔米。在不死王国保卫战中，黑骑士王塔米因为寡不敌众而战死。骷髅王克劳维斯当时正在海上，躲过了一劫，后来，成为了海盗。僵尸王斯强克城破后不知所踪。而吸血鬼王德加尔却被大陆联军所俘，后来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心脏被插入了木桩，在痛苦中死去，尸体则被火化。”说到这里，格兰特脸上满是悲伤。
　　史蒂芬道：“你酒杯中的应该不是红酒，而是鲜血吧！”
　　格兰特苦笑道：“圣域实力果然不熟，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史蒂芬却说道：“这和实力无关，人们只知道盗贼需要敏捷，殊不知感知力对我们也很重要，你杯中的酒颜色不对，再加上我闻到一点血腥味，咳……咳……咳……”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又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大咳起来。
　　待史蒂芬咳完，格兰特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没错，我就是德加尔的儿子，我的母亲是天使王国的人类贵族，我生下来后，继承了血族的特长，能从鲜血中获得能量，不但拥有超长的生命，而且容颜不老，至于实力，你看我，身为战士，力量天赋平平，而且我一向爱护自己的容颜，平时少有训练，但是经过多年从血液中汲取能量后，不也达到了大剑师么。”
　　史蒂芬却问道：“你告诉我这个秘密，难道是想我加入你们。”
　　格兰特微微一笑，说道：“你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不妨把这个当成和我的一笔交易。”
　　史蒂芬说道：“你难道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和你做这笔交易。”
　　格兰特说道：“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不过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第一，据我所知，被刻心者刺中后，伤口将难以愈合，需要精灵族的圣水——生命之泉，不过这东西太过珍贵，我从没听说曾经在王国内出现过。如果你要跑去精灵王国，最快的马匹也要不吃不喝跑上半个月，这足以让你失血过多而死亡。第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吉恩，你和他仇深似海，而我要控制血刃联盟，他就是我必须除掉的绊脚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史蒂芬说道：“难道你有办法治疗我的伤口。”
　　格兰特点点头，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说道：“当然，我有办法，而且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整个天使王国，只有我能救你。”
　　史蒂芬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格兰特说道：“我们血族，有一种秘术，可以把其他种族也变成我们的同类。只要你变成血族后，就能吸取血液，这样一来，虽然你的伤口流血不止，但是你通过吸血就可以随时补充自己的血量，那么便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不过这种秘术也有一个小小的缺点，在整个仪式中，将自动建立主仆契约，如果你违背了我的意愿，我可以随时夺走你的生命，即使我们距离千里之外。除此之外，主仆契约没有其他的限制，你可以完全自由地生活，我这个人不喜欢强迫别人，你自己想清楚，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斯蒂芬说道：“为什么选择我？我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就三级，就算恢复后，再想进入圣域，也千难万难，你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格兰特说道：“当然有，你掌管血刃联盟几乎百年，一定知道很多隐秘。我还知道你会几种大路上久已失传的刺客技能。相信这些都能大幅提升我们血族的实力。而且我相信你一定非常想复仇，重新夺回血刃联盟，这样一来，有了联盟的加入，再次光复不死王国将指日可待！”
　　史蒂芬说道：“好吧，我答应你，成为血族的一员，誓死效忠于男爵大人！！”
　　格兰特却说道：“不用这么急，你最好多想想，一旦举行仪式后，除非死亡，你将终生成为血族的一员！”
　　史蒂芬摇摇头，说道：“我没有选择，我现在非常的虚弱，我感觉到生命正一点点地流失，不加入你们，只有死亡，而且，我需要血族超长的生命力，这样才能再次进入圣域。”
　　格兰特微微一笑，将酒杯中的鲜血喝干，说道：“祝愿我们的合作愉快！”
　　一间黑漆漆的密室，中间摆放着一尊神像，神像是一只约莫一人来高的黑色巨形蝙蝠，双眼血红，张开双翼，龇牙咧嘴，牙齿上仿佛还在滴血。神像下面是一个圆形祭坛，上面画着繁复的符文与图案，格兰特和史蒂芬正跪拜在祭坛上。
　　格兰特不停地念诵咒语，当咒语念完后。神像发出耀眼的血光，将整个密室照成暗红色。这时，格兰特取出一把小刀和一个空酒杯，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开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将鲜血滴入酒杯中，直到滴了满满一杯才停止。
　　接着，格兰特站起身，将酒杯中的鲜血倒入蝙蝠的口中，顿时蝙蝠黑色的牙齿开始慢慢便红，仿佛充血一般。
　　这时，史蒂芬也站起身，走到蝙蝠身边，伸出右手，放入蝙蝠的口中。只见蝙蝠的牙齿一下就咬住了史蒂芬的右手，不断地将口中的鲜血注入史蒂芬的身体。
　　直到蝙蝠的牙齿恢复了黑色，浑身的血光才消失不见，整个仪式也顺利完成。
　　史蒂芬只感觉一阵能量从手腕处涌向全身，流失的生机一点一点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不禁精神为之一震，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又隐隐感觉和格兰特建立了一种不可言语的关系，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格兰特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史蒂芬说道：“我现在只想喝血。最好吉恩这家伙就在这里，我会一点一点把他的血全部吸干！”
　　格兰特微微一笑，说道：“这几天，银月城混乱不堪，各种势力重新洗牌。码头全归了珍妮佛，当然远洋贸易都由她们家族成员插手，说要恢复昔日船王家族的辉煌。至于走私，却是由血刃联盟负责，珍妮佛只抽水两成；杰森得了大笔的金币，现在不自己单干了，建立了一个杀手公会，名字好像叫做银色弯刀；德罗亚得到了大笔魔法资源，还是一门心思只顾魔法研究，不过，在城外买了一块地，建了一个魔法塔，招收了许多仆从和魔法学员；血刃联盟现在的会长你应该可以猜到，就是吉恩。他对外宣布了你的意外死亡，暗中全程搜捕你，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且开出了高额悬赏，只要发现你的踪迹，就给一万金币，如果能带回你的头颅，奖励十万金币。”
　　史蒂芬说道：“主人，我几乎知道所有贵族的不法勾当，珍妮佛的父亲和我一起走私过多次；德罗亚这家伙曾经偷窃过贝塔学院一颗六级魔晶，现在就镶嵌在他法杖上，只是稍微做了一点掩饰而已；杰森做的案子不计其数，知道了他的下落，通知治安署一声，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动手；至于吉恩，他犯的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主人，你看什么时候动手？”
　　格兰特摇摇头，说道：“不着急，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如果打草惊蛇，一旦他们狗急跳墙，我们的实力不足以压制他们的临死反扑。”
　　史蒂芬问道：“那我们的实力现在到底有多少呢？”
　　格兰特闭上了眼睛，用手捏了捏鼻梁，说道：“还很弱小，不过有了你的加入，我们简直就如虎添翼。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增强我们的实力，你把银月城所有贵族的不法勾当都给我详细地写出来，有了这些把柄，就不怕他们不和我们合作。而你的任务是赶去帝都，上个月，我们在帝都的组织被内鬼出卖，整个组织被完全摧毁，一百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我的外孙——杰罗姆也被送上了火刑架。哎~~。”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悲伤，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过了一会儿，格兰特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去帝都重新建立组织，不过要特别小心。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就像血刃联盟也是在你的手中才做大做强，统一了银月城。”
　　史蒂芬久居高位，向来习惯发号施令，谁敢不听。此时，不但自己的报仇计划被格兰特全盘否定，而且还被呼来唤去，就连想多了解一点组织内部的情况，也被他婉言拒绝。此时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好忍气吞声，连连称“是”。
　　格兰特突然又想起一事，说道：“对了，你把刺客的聚气技能和影身技能秘籍写出来。这样有利于我们提升成员的战斗力。”
　　史蒂芬说道：“这个完全没问题，但是在帝都发展势力，我想用自己的方法。主人，你应该知道吉恩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教会他技能，把血刃联盟交给他，结果呢！嘿嘿~~”一阵苦笑后，接着说道：“这都怪我瞎了眼，只看中他的能力，忽视了他的品性，哎~~，也是我咎由自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