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仙人抚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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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昂终于下定决心的说道：“我想跟王爷爷学。”
　　谷主欣慰的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说道：“昂儿，你可想清楚了？这心法学了以后，除非能走出自己的路，不然很难改变的。”
　　刘昂肯定的回答道：“嗯，我想清楚了。”
　　刘昂心里盘算着，这王瞎子和自己的来历肯定有关系，拜他为师一定能知道什么线索。
　　其他的人却不知道刘昂的这心思，祭酒一脸幽怨的看着刘昂说道：“昂儿，我那个不帅吗，怎么不考虑考虑拜我为师呀。”
　　刘昂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祭酒大爷，您那个虽然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多一条命更稳妥些。”
　　刘昂将自己盘算了一早的借口说了出来。
　　再看王瞎子这头，满脸的褶子早就乐开花来了，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着急忙慌的喊道：
　　“沐老头，沐老头，过来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谷主笑着说道：“老王，收了徒弟开心也不至于这样，有什么事？”
　　王瞎子拉着谷主走到一旁，在谷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原本谷主一直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听到王瞎子在他耳边说的事情，表情也有点惊讶。
　　“老王，你说的可是真的？”谷主确认道。
　　王瞎子严肃的点了点头：“沐老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别的不敢说，但这种事情我还是有信心的。”
　　谷主听到王瞎子肯定的回答神色凝重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对着秦伯说道：“怀玉，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下午到我那去一趟。”
　　秦伯见谷主这么认真的表情，随即也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一会过去。”
　　谷主点了点头，简单的主持了一下刘昂的拜师仪式后便转身离去，饭也没吃就走了。
　　吃过午饭后，众人离去，各做各的事情，刘昂则是跟着王瞎子去了他那屋子。
　　王瞎子的屋子和黄郎中那个屋子挨在一起，共用一个院子。院子也不大，和其他人一样，也是种了一棵开着黄色小花的红树，只不过树下黄郎中种了些药材，方便黄郎中使用。
　　“二小子啊，来坐。”王瞎子拄着拐杖点了一下院子中的一个小马扎，自己则是躺在了墙角下的藤椅上，对着刘昂说道：
　　“二小子，我的这门心法叫作《天衍算经》，但是在和我学之前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昂一愣，心理准备？
　　还没等刘昂反应过来，王瞎子接着往下说道：“你今后要记住，《天衍算经》有一个巨大的风险。”
　　“凤险？”刘昂疑惑道。
　　王瞎子点点头：“是的，风险。你通过天衍神算看到的，只能你自己知道，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
　　刘昂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说的越多，天机对你造成的反噬就会越严重。”王瞎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反噬？具体是指什么？”刘昂问道。
　　“你一旦将你所见告诉别人，那么轻则厄运缠身，修为尽失，重则当场暴毙而亡。”王瞎子认真的答道。
　　刘昂吓了一跳：“暴毙，不是吧，有这么严重！”
　　王瞎子笑了一笑：“当然这只是极端情况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噬要看你透露的是什么了。”
　　刘昂突然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奇怪的看着王瞎子问道：“你这个样子不会…”
　　王瞎子听着刘昂的这语气失效道：“算是吧。”
　　刘昂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问道：“那我可以不学了吗，我胆小。”
　　王瞎子哈哈笑道：“不行，小子这可没你的后悔药吃。”
　　说罢也不等刘昂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了刘昂之前见到的那三枚铜钱，只见这三枚铜钱被掏出来以后就漂浮在王瞎子掌心上面，王瞎子单手向刘昂一指，那三枚铜钱跟随者王瞎子手指的方向向刘昂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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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昂顿时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发现自己好像到了一个学堂外面，学堂里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白衣书生带着一群七八岁大的小孩在读书，而自己则站在门外的杏树边。
　　学堂里传来了先生讲课的声音：“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小孩们跟着那个先生读着。
　　刘昂就在门外这么静静的看着，看了许久许久。慢慢的这个先生带着孩子们从《论语》读到了《诗经》，又从《诗经》读到了《春秋》，读了一本接一本的书，越读越生僻，越读越难懂。
　　读到最后只听那先生念道：“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注①
　　那些孩童们也跟着齐声念：“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随着这些孩童们最后一句念完，那个年轻的白衣书生说道：
　　“今天学的就这么多，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孩童们齐声回应道。
　　白衣书生接着说：“那好，回家记得要温书，今天就到这，大家都散了吧。”
　　只听那些孩子开心的说了一句“是，先生！”就各自收拾东西，跑出了这间课室。
　　刘昂看着这些孩子离开，也想要跟着离开时只听见里面传来了那个白衣书生的声音：“年轻人，这课我讲了好久了，而你在这听课也听了好久了，你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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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声音刘昂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想起了一切。
　　刘昂看见这个白衣书生从屋里走出来，来到了刘昂的面前，只见那白衣书生身后的学堂随着他的出来而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那棵杏树，那白衣书生看着刘昂说道：
　　“年轻人，今天这课你都学会了吗？”
　　刘昂抬头看着这个教书的先生，只见这白衣书生穿着一身似雪的白衣，头带着一块方巾，手里拿着一把羽扇，正在微笑的看着刘昂。
　　“请老师教我。”
　　刘昂底下了头，跪坐在地上说道。
　　只见这白衣书生伸出手来，在刘昂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说道：“孩子，我等你好久了。”
　　说完他也在刘昂面前跪坐了下来，开始教导刘昂，对他传道受业，而刘昂这一听就有是许久。
　　渐渐的刘昂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那个白衣书生把所有《天衍算经》所有的内容都教给了刘昂，那白衣书生才说道：“孩子，该教你的我都教你了，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说完那个白衣书生又抚摸了一下刘昂的头，他年轻却又显得沧桑的面孔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刘昂正想说些什么，只听见那白衣先生开始念起了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注②
　　就这样，这白衣先生一边念着诗，一边化作白光渐渐消失不见。
　　当刘昂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他还是坐在王瞎子给自己的这个马扎上，而坐在躺椅上的王瞎子也不知去向。
　　刘昂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那棵杏树下学到的知识，这才明白《天衍算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学习。
　　刘昂突然觉得自己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正是之前在王瞎子那里的三枚铜钱。
　　刘昂思考了一下，运起刚刚学会了元力操控起这三枚铜钱，尝试着能否运用刚才学到的神算。
　　三枚铜钱随着刘昂元力的操控，渐渐发出浅白色的光亮，慢慢的漂浮了起来，停在刘昂的头顶。顿时眼前的景象开始飞速的变换，就如同站在开了加速的电影中一样。
　　就这样，周围的景象快速的切换，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慢了下来，回到了正常的速度。
　　这时天也亮了，刘昂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桃花谷，而是在一个城镇的庙会里，周围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也是不绝于耳。
　　刘昂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原来是在离山谷不远的河阳镇上。
　　“奇怪，我怎么一下到了这里，而且这庙会不是要过几天才开始的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衍神算，能看到一些未来的景象？”刘昂嘴里嘀咕着，开始四处逛了起来。
　　没一会儿突然城门口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刘昂急忙跑去，只见原来完好的城门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到处弥漫着硝烟。
　　刘昂顺着城门方向向远方看去，只见前方不知何时黑压压一大片厚厚的乌云压了过来，将整个河阳镇压在云下，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乌云里隐约间冒着些许的火光，似乎酝酿着下一波攻击。一个高大的人影也渐渐从乌云中走出。
　　正当刘昂想要细看时，突然周围的景象慢慢的停了下来，接着景象开始倒流，城门恢复原样，街上的人们倒回到他们之前的位置，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刘昂又回到了刚才那光怪陆离的景象中。
　　突然周围的景色瞬间又停住了，刘昂回到了王瞎子的这个院子里，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刘昂自己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随着灵性的枯竭，刘昂的头也开始微微的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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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阳镇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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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昂稍微平复了一下后向四处看去，周围还是没有一个人，只是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秦伯的屋子里在烧火做饭，刘昂将那三枚铜钱贴身放好，向那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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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引自《易经》第六十四卦未济
　　注②引自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