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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火是个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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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郎上辈子也算经历过各种恐怖片的洗礼,然而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强烈的惊恐。
  “全影息真人版体验,这可比3D电影刺激多了”。在强烈的恐惧感下,张大郎的头脑却异常清醒,以至于在这么惊悚的情景下思绪却如彩蝶乱飞。
  只见古城内的尸体齐齐有了动作。角落里的小孩抬起埋在双膝内的小脸,恐惧使五官挤在小脸中间;祈祷的老者抬起白发遮掩下的脸庞,露出诡异的微笑,一双嘴咧开,几乎占满一半脸庞;怀抱婴儿的妇女和怀中的婴儿同时转首,脸上的腐肉似掺杂浠水的浆糊,不断从脸上滑落;立在战旗下的甲士们,抬起低垂的头颅,无鼻无口的脸庞上,布满血丝的眼珠挂在眼眶外,随着头颅的动作摇摇晃晃。
  无数沉睡的古尸自腐朽中复苏,空洞的双目直直地望向古城中心。阴森狰狞的面孔上却闪着神圣的光芒,犹如朝圣。
  也许只是片刻,也许过了许久。恐惧感带来的时间概念上的错乱使张大郎不知过去了多久。
  张大郎忍住心底的惧意,顺着古尸的面向抬头看去。只见终年笼罩在天空上的无边黑幕中,突然出现了一朵透明火焰。火焰无色,但他却能清晰的看到。矛盾的感觉强烈的刺激着他的感官,冲刷着他的世界观认知。火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一片黑幕,遮盖天空的无边黑幕似破了个洞。
  古城的中间,在张大郎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巨殿残破不全,不复昔日的华丽,残壁断柱散乱的倾倒在四处,殿内有身披帝袍的伟岸身影端坐于王座之上,磅礴的气势铺天盖地。天地似在他脚下微微颤鸣。然而如此顶天立地的身影,此时身上的帝袍破损,被血水浸湿成了红色。雄伟的身躯靠着坐背,头颅斜垂,以左手相支,双目微阖间瞳孔内暗淡无光。
  便在古城上空透明的火苗升起的瞬间,端坐于王座之上静默不动的帝者,暗淡的瞳孔内似有微光闪动...
  与此同时,稷下学宫演武场。
  漫长的夜晚走向终结,远方夜空的边际,被挤出了一丝金色的缝隙。和煦的阳光从金色的缝隙爬了进来,洒向了这个世界。
  三千学子盘腿打坐,悄然无息,犹如沉睡。零碎的阳光洒在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反射着零碎的光芒。
  三千学子中间,林菲菲不知何时已收了灵火,静立场中。此时面向远处儒雅老人和粗衣老汉的方向行了一礼。
  远处房间内,儒雅老者和粗衣老汉神色肃穆。粗衣老汉曲指轻弹。弹指过处,无形的劲道崩碎了演武场上空残留的黑色,露出了黑夜遮挡下的蔚蓝天空,一朵粗壮纯净的白色火焰投影在天空中显现。
  火焰投影绽放出浓烈的光芒,如天空中的帝王,肆意侵占了四周的黑色。天边的朝阳似被火光牵引,缓缓升起。
  天,亮了!
  与此同时,白色的火焰投影分化出一个个白色的火苗,飘落到演武场三千学子头顶,随后不做停顿,钻入学子头内。
  未知空间,云上古城。张大郎正被古城上方的动静吸引,然后只觉得眼前的虚空突然一阵扭曲,就见一朵白色的火苗自扭曲的空间里钻出。
  张大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白色火苗,白色火苗很有灵性的变成了一个问号的形状,似乎疑惑于身处的环境。
  世上火苗千千万,随人体体质不同颜色各有不同。然而这么纯净浓烈的白色火焰,这个世间只有一种,正是人族圣火,燧火。
  “我就打个坐,练个功,怎么就得了燧火火种?这是要点燃自己的灵火了?可是我的天台呢?我的天宫呢?”
  抱着种种疑问,张大郎愣愣地看着眼前跳跃的白色火苗,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正在张大郎手足无措时,白色的火苗突然人性化的一顿,小小的火苗指向古城上空悬挂着的透明火焰。下一刻,不待张大郎反应,便迫不及待地扑向了古城上空的透明火焰。
  张大郎很神奇的能感觉到白色火苗的情绪,像是孩童发现了最亲近的人,忍不住欢呼雀跃。然后就见白色火苗飞快的来到透明火焰的旁边,欢快的跳动着,围绕着透明火焰转圈圈。
  下一刻,悬浮在古城上空的透明火焰也表现出灵性,似乎对白色火焰很不耐烦的样子。
  “什么鬼...”张大郎只觉的自己两世为人,从没有遇到今天这么荒谬的情形。
  人族圣火分化出的白色火苗,极其狗腿的缠着古城上空的透明火焰,透明火焰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两者极富人性化的举动看的他张口结舌。
  张大郎回想起对人族圣火燧火的种种描述,“人族的圣火”,“驱散黑暗的希望之光”,“迷途中的指路之引”。再看看眼前白色火苗一副二五仔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燧火大人按在地上不断地摩擦。
  “燧火大人,你的矜持呢...”
  古城上空的透明火焰,兴许是不堪燧火骚扰。抖了抖无形的身躯,下一刻突兀地出现在张大郎的眼前,不待他反应,便从他头顶,钻进了他无形的身躯里。
  白色的火苗紧随其后,在张大郎面前略有停顿,随后绕着他转了一圈,似乎是在审视。最后飘飞到他的头顶上方,也跟着钻了进去。下一刻,张大郎身周的景象像一面镜子一样,寸寸碎裂。
  一阵炫目的光彩过后,张大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玉台上。四周是幽静的虚空。他的正前方,一座巍峨壮观的天宫静静耸立在玉台上。天宫的上方天空,一朵白色的火焰围绕着一朵透明的火焰静静悬挂在上方。
  张大郎福至心灵,有了明悟:燧火开灵,成功点燃了灵火,自己从此行者有道,踏入修行之路。
  稷下学宫演武场。
  此时天已放明,骄阳高挂。三千学子燧火开灵也到了最后的收尾。
  儒雅老人看着演武场,轻抚胡须,欣慰地说道:“这次燧火开灵,三千学子借燧火之力,尽皆点燃灵火,踏入修行大道。也不枉费老夫一片心思。”
  说话间,一朵朵白色火苗自学子头顶飞出,纷纷回归天空悬挂的白色火焰投影中。无人注意的是,盘坐在三千学子中间的张大郎,头顶并无白色火苗飞出。
  “咦”粗衣老汉正要接话,却发现天空中的白色火焰投影似乎比出现时暗淡了一丝。不待他细看,白色火焰投影迅速淡化,顷刻便消失在空中。
  演武场上,静坐许久的三千学子纷纷睁开了双眼。不用林菲菲多说,场中学子已在点燃灵火的瞬间,各自明悟了自己的处境。此时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再也耐不住喜悦之情,各自向身边交好之人诉说交流。
  林菲菲也不催促,唇角含笑,静静等待场中学子宣泄自己的喜悦。
  “大郎,我点燃灵火了,我真的点燃灵火了”
  一旁激动的嗓音把刚睁开眼,还处于蒙圈状态的张大郎唤醒。他转头看去,只见一旁徐三多的胖脸上堆满了激动。
  “大郎,你猜猜我的灵火是什么颜色?”徐三多乐呵地问道。
  张大郎定眼看去,只见徐三多头顶自天台溢出一片黄色的火焰,像是戴了顶黄色的帽子,便随口回道:“黄色。”
  “咦?你怎么猜到的?”徐三多一脸的疑惑。
  张大郎看着徐三多一脸疑惑,当下一愣。他四处瞅去,只见视线内,除了林菲菲,每个人的头顶都溢出了各种颜色的火焰。
  仔细听着四周学子的讨论,听着四周学子各自询问他人火焰颜色的话语,他随即明白,原来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人火焰的颜色。
  “来自穿越者的bug?”张大郎暗地嘀咕。
  “大郎”旁边徐三多再次叫醒沉思中的张大郎,“你的灵魂是什么颜色?”
  张大郎一脸心虚地回道:“你猜?”
  其实他自己也是心下好奇。燧火开灵,种下火种并于天宫点燃灵火后,灵火都会因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显示出不同的颜色。然而张大郎的天宫中此时悬挂着两个外来户,一白一透明。严格来说,他并没有点燃自己的灵火。而是外来户鸠占鹊巢,成了自身的灵火。所以对灵火外在表现出的颜色也不清楚。
  在演武场中诸学子兴奋讨论的时候。自演武场消失的白色燧火投影在空中一路飞掠,最后来到了一座规模比朝歌更加庞大的一座古城上方。随后投入了古城中的一座山头里。
  远方有座城,城里有座山,山上有座...茅草屋。屋里一盏清灯,清灯无油无捻,白色的灯火却凭空自燃。
  白色的灯火静静摇曳,灯火旁边突兀的出现一道白色火焰投影,随后投影缓缓融入灯火,直到灯火和白色火焰投影合二为一。白色的灯火较前一刻更显明亮。
  白色的灯火火焰突然脱离了清灯,像一个欢快的精灵,欢快的跳动向清灯旁边。跳动的焰苗似在欢快的向谁分享着惊奇的见闻。
  却见灯火照亮了清灯旁边的一袭青袍,青袍盘腿而坐,俊美如画的脸上,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
  于是,光来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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