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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湖风云卷 / 第17章:雪夜归人

第17章:雪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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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变发瞬息之间,全场大众尽都惊呆了。
  阴风山庄众人见得黄暗被打瞎双眼,本该大喝痛快。
  但见他此时手舞足蹈,势如疯虎,极其痛苦,却也心生恻然,怎么也笑不出声来,只是愣怔地看着。
  赵有良对黄暗仇深如海,见他如今双目瞎废,犹不放过。
  他趁机长剑横抛,飞掷而去。
  黄暗已经瞎眼,根本目不视物,哪有躲避之力。
  只听“嗵”一声响,那长剑去势甚快,当即戳进了黄暗当胸,直没剑柄。
  黄暗嘶力惨叫,前后鲜血如注,染红雪地。
  长剑却是何等利器,此时黄暗被一剑捅个透明窟窿,已难活命。
  他双足委顿栽倒地上,再没动弹,惨样比适才那胖子更为可怖。
  长江帮众人见帮主已死,尽都吓得呆若木鸡,许多人纷纷扔掉手中兵刃,想来是为了求饶。
  朱丹阳压根不料赵有良手段如此暴戾,见得黄暗被一剑穿心,不禁连连皱眉。
  赵有良其实并非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因黄暗太过卑鄙,不杀此人,实在难平怒气。
  他眼见长江帮大众已自觉缴械归降,正是合了心意,朗声说道:“长江帮的诸位弟兄听好了,适才我和你们帮主有言在先,一旦败阵那方,那么他所在的帮派,就必须在江湖除名。如今胜负已定,你们长江帮既然败了,那自然也得应守承诺,从此以后,江湖中便算再没你们长江帮了。”
  “赵某绝非杀人狂魔,只因你们帮主勾结朝廷奸臣贼子,杀我弟兄断我财路,如此深仇不可不报。既然现在黄暗已死,我的仇也算报了,你们长江帮就此瓦解吧。”
  “倘若以后我再听到你们打长江帮旗号,届时可不要怪赵某无情了。但如你们有人要投奔我阴风山庄,赵某定然会热情接待,以后大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若有不愿者,大可自行离去,只是以后我不想再听见长江帮这个名号。”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平静,但字厉句厉,大有一股咄咄之势,叫人违拗不得。
  长江帮大众本还担心赵有良会向自己众人痛下辣手,听他如此一说,方才如释重负。
  天下纭纭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长江帮中的部分帮众有意投诚,投拜了阴风山庄,而不愿意的人众,纷纷和昔日患难与共的弟兄们道别,自行离去,另谋出路。
  刘长河被朱丹阳砍断一臂,一直躺地昏迷着,待长江帮大众解散时,这才有二人将他抬走,想必是平常和刘长河最亲近的弟兄。
  大雪零零絮絮,仍下个不停,黄暗和那胖子的遗体很快被大雪掩没。
  谁也不会相信,便在此地,适才还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血腥厮杀。
  如今大众早已撤离,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飘雪不断,比及适才的喧闹场面,那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这日回得阴风山庄,赵有良吩咐手下弟兄张罗筵席,庆祝大战得胜灭了长江帮。
  大众心情畅佳,或是划拳斗酒,或是猜指论输,好不欢喜,直闹至大后夜方始散去。
  次日早起,朱丹阳便要与赵有良辞行,欲起程赶往武陵。
  他如今虽学得了一些拳脚功夫,但那只是初浅根基,若要为父母报仇,那点功夫实是微不足道。
  他昨日之所以打败刘长河,其实那纯属侥幸,并非是刘长河武功不济他。
  赵有良在武林中也算得二流好手,虽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了朱丹阳,但他片刻之间,哪又能将所有武功归纳贯通。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也得年长日久方可能。
  朱丹阳饶是天赋高人一等,依旧不能将赵有良的武功片刻练臻化境。
  况且那日害死父母的四名老者,每人的武功均胜过赵有良,尤其那神秘黑衣人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诡秘莫端。
  单凭赵有良所授武功,朱丹阳自知报仇无望,须得再拜名师,勤加苦练,方有报仇之机。
  他已在阴风山庄盘恒一月有余,和赵有良日日对酒欢饮,谈笑风声,好不畅快。
  二人关系日益浓密,难分难舍,其时见朱丹阳要离去,赵有良心中竟有隐隐失落。
  赵有良道:“既然你心意已决,大哥已知挽留无用。不过一路之上,你千万要小心谨慎,万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八个字你要时刻牢记在心才是。”
  他说这话时语气凝重,颇有落寞之感,极是不舍。
  朱丹阳自然明白。但他去意已决,虽也不舍,却又不得不走,说道:“大哥的一番教诲,小弟谨记铭心。只是大哥要我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却为何?况且我初出茅庐,哪来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人见人恨的泼皮无赖罢了。”
  他说话历来随心所欲,本没什么江湖阅历经验,这时自然没听懂赵有良的话中深意。
  赵有良道:“你从前虽是泼皮无赖,但自从你打败刘长河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江湖中人了。长江帮虽已瓦解,而你打败刘长河的事迹,却定会不久传遍武林。你已砍断他一条手臂,难免他以后不找你报仇。你要知道江湖凶险人心叵测,所以你以后行事,切记要小心为上。”
  朱丹阳本就聪明过人,听他如此一说,便明白了意思。
  他和赵有良明称弟兄,实则早把他当作了自己的长辈,见他对自己体恤入微,不由大是感动,道:“大哥一番教诲,小弟受益匪浅,以后我一定小心行事。”他动情之际,语气竟带哽咽嘶哑。
  赵有良拍拍他肩头,笑道:“如此最好不过。还有一事你必须记住。”
  朱丹阳道:“大哥但说无妨。”
  赵有良道:“二十年前柳叶门被灭门至今犹是个疑案,许多武林人士都不知道其中原因,你以后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提及你的父母就是当年的柳叶双飞侠。如果让仇家知道他们还有儿女,以后定会找你麻烦。兄弟你是聪明人,这其中的深意不用大哥多说,你也一定能明白个中的厉害关系。”
  朱丹阳点了点头,说道:“大哥说得甚是,这个我自然明白。我刚刚出道江湖,本没什么阅历经验,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哥的一番教诲,小弟永生难以忘怀。”
  他双眼湿润,险些掉下泪来。
  二人都是性情中人,不仅言语投机,尤其个性更是不谋而合。
  这个多月来肝胆相照,无所不谈,早把对方当成了生死之交的忘年知己。
  这时难分难舍,竟都相拥一起,久久不愿松手。
  直过半晌,赵有良忽然哈哈一笑,将朱丹阳松放开来,说道:“咱们大老爷们,怎能如此婆婆妈妈,若让旁人看见,岂不笑话了我们?”
  二人对望一眼,尽都忍不住仰天长笑。
  赵有良又道:“你临走之前,不如用笔墨画下那日害死柳叶前辈的四个仇人相貌来,我阴风山庄弟兄众多,一定可以帮你查出四个老者底细。”
  朱丹阳本有此意,但后来仔细一想,他和赵有良只是萍水相逢,如果麻烦人家太多,终是不好。这一月以来,赵有良已经派出大量人手,四方八面去帮自己打探仇家下落,虽还无线索,这份心意却早记在心底。
  便道:“这个就不用再麻烦赵大哥了,我只想亲自查出仇人来。但你的盛情厚意,我已然心领。”
  赵有良知他脾气固执,多说反要激恼,只道:“但若你寻得了仇人底细,可千万不要冒然找他们报仇,必须要知会大哥一声,咱们一起为柳叶前辈报仇,你看好是不好?”
  他心知朱丹阳少年心性,脾气固执急噪。虽还不知道害死柳叶双飞侠的凶手是谁,但想对方人多势重,而且武功高强,朱丹阳孤掌难鸣,定要吃了大亏,这才劝他不要轻易草率,实乃一番好意。
  朱丹阳懂他心思,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届时还得动烦大哥帮手。”
  赵有良道:“你我兄弟亲如一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言动烦一说?”
  朱丹阳历来桀骜难训,让世俗歧视,从没坦诚相待的良友,赵有良乃是他的第一个知己。
  见他对自己处处关心倍至,亲如骨肉,实在感激无限,只叹今生恐怕无以回报大恩。
  他听了赵有良这番话后,顿觉胸臆堵塞,再说不出话来了。
  赵有良随吩咐帐房先生为朱丹阳备了百两纹银作盘缠,朱丹阳欣然收下。
  赵有良直将他送到峡谷口外,二人洒泪作别,朱丹阳头也不回的去了。
  一路上风雪不断,气候异常寒冷。
  但见触目所及,琼瑶白幕,原本邋遢肮脏的大地,被白雪一映,似乎一片圣洁,再难从它身上挑出任何瑕疵。
  朱丹阳自从修炼了内功心法后,感觉身体里精气充沛,抵抗力也好。
  若在以往,每到下雪时节,总要穿上棉衣棉裤御寒。
  其时除了内衣内裤,外面只穿一件长衫,根本感觉不到半点寒冷之意。
  丹田中一股气流沿着气海来回游走,呼吸调匀,脚下步履轻盈矫健,脚程比以往快了一倍不止,不见乏力之感。
  这日午牌不到,已行到一个名为“双河镇”的小镇,随便找家食店打了尖,又始上路。
  到夜幕之际,已经行出七八十里路,到了一家叫“雪夜归人”的路边客栈。
  此地并非是镇子,也不是村庄,仅此一家客栈。
  朱丹阳上前向伙计打听武陵距此还有多远,那伙计说尚有两百里路程,若再往前走,至少五十里外方才能投驿站。
  眼见暮蔼苍茫,风雪不止,晚间行路极是困难,便打算就此留宿一晚,次日晓行。
  那客栈也还算大,光饭厅就摆了二十几张桌台,这会儿尚还有几桌人,三三两两在用晚膳。
  看行头打扮,多数应该是贩货商旅。
  朱丹阳到柜台挂了号,掌柜给他开间天字号上房,那伙计随引他去放包袱。
  二人上得一级木梯,直转三个走廊,方才到得天字号房。
  伙计问他在客厅用饭还是房内。朱丹阳不喜喧哗,如今又有了钱,于是点得几样好菜,外加一壶二锅头烧酒,自顾房内斟饮。
  那伙计手脚麻利,过不一会儿便送来酒菜和一盆炭火,先将酒菜摆好,又用一铁壶器具放至炭盆上,将酒倒入铁壶烫热,这才去了。
  朱丹阳疾赶一日,早觉饥饿乏力,待得酒菜备齐,已狼吞虎咽般大吃起来。
  刚喝完三杯热酒,倏听“铮铮”瑶琴声传入耳膜。
  那琴音凄凉婉转,调子拖得冗长嘶哑;音符时而高如潮涌,时而又低得像平静的湖面。
  节奏倏强猝弱,仿佛沙场上的金戈铁鸣浩瀚回荡,但演奏到低音时,又觉得四周是那么的和平安静,适才战场上的杀戮声早就一去不回,演奏瑶琴的技巧委实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朱丹阳对音律本是一窍不通,这时却听得心中思潮起伏不定,似乎百感交集,渐渐入魔一般。
  再听一会儿,琴声柔肠百转,时欢时戚,心中的浮动忽然平静下来,但马上又产生一种莫名的忧伤,双眼忍不住要掉下眼泪。
  那琴声激昂中带着轻柔,轻柔中却又似夹几分辛酸,想必抚琴者此时心境,亦是忐忑之极,中五粟六,只不知心中为何事困绕,难以释怀?
  朱丹阳啧啧称奇,他也并非第一次听人抚琴,然如此技艺,琴声似能控他心智,这般琴艺,委实是他生平头一遭遇见。
  他眼圈越来越红,再听片刻,眼泪是非流不可了。
  立即猛咽一杯酒,稳了稳情绪,尽量不去听那琴音。那琴音却始终不绝于耳。
  他一时好奇心起,心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演奏,怎么愈听愈觉心中凄凉呢?”
  慢慢走出房门,沿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转过左手一条木廊,便见对面一间客房敞着窗户,一名绿衣女子正垂首抚琴,琴声正是由此间发出。
  那女子一直低垂螓首,两畔耳发垂于胸间,正掩半面,朱丹阳刚好看不清她面容。
  木廊距对面不过丈余距离,朱丹阳虽看不见她面貌,两只纤纤细手却是一目了然。
  那女子手白似玉,指法奇快,一边拨弦,身体也随着琴音的节奏慢慢在颤动配合,如醉如痴,似乎早把自己容入了浪漫曲意中。
  朱丹阳听不懂她奏的是个什么调子,只是看着她抚琴指法轻灵利落,端的是亘古少见,一时竟也陶醉无限,两手学着她模样自顾比划,呆呆僵立不愿离去。
  那女子忽然奏了个颇高的音符,随右手食指一滑,声音马上由高转低,低得就像小雨微弱的滴答声一般。
  这时那女子方始慢慢抬起头来,一边弹奏,一边唱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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