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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沉梦旧日惹人妒 分兵先行魔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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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庭院中站着的白衣少年,抬眸看由星光点亮的夜空,被愁绪填满的内心,却也只能发出声声叹息。
  “林少侠不睡觉在院中作甚?”清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林慕天回头看去,蓝衣少女走过回廊,慢慢行向院子中央。
  “赵姑娘不也没睡,来看这满天星斗吗?”视线随着少女移动,直到对方站在自己的身旁,林慕天才收回目光。二人同看满天星斗,却皆无心赏这星河璀璨。目光虽在天上,二人却顾自低声相谈:
  “如此顺利便寻到文然前辈,本应该高兴,可……”
  “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赵仙来将目光从夜空收回,移向不远处仍亮着烛光的房间,将林慕天未说完的话儿接了过来。
  时间回到半刻钟前,陶然轩大厅
  “文夫人……”看着情绪逐渐平复的文然,林慕天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只不过他才张嘴,便叫文然打断了:
  “林大哥与我兄妹相称,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婶娘’吧,‘文夫人’听着怪奇怪的!”文然用帕子擦掉眼角的泪,看向欲言又止的少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天下乱而七剑出’,这本是我应尽的职责,我也本该随你们一起踏上征途,但,宁儿如今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丢她不得!”
  “七剑?”坐在一旁沉默地吃着果实的张业平闻言突然开口问道,“谁是七剑?大哥?”
  “二弟也知道七剑的事?”林慕天三人都没料到张业平会突然开口,目光齐齐转向布衣少年,林慕天看着义弟,道,“不光我是,赵姑娘还有文……婶娘也是七剑!”
  “咳!”差点被口中酒水呛住,张业平咳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向文然,“她,也是七剑?”语气里夹带着慢慢的不信。
  “我倒是忘了!”文然看了看张业平,突然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站起身来,对张业平弯了弯腰,“这位少侠先救小女一命,后又帮着找寻小女,我却将少侠当成坏人,小妇人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嘿嘿!不用不用!”将酒葫芦挂好,张业平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说,“我叫张业平,见过姑娘和夫人!”林慕天奇怪地看了一眼嬉笑的义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义弟说自己名字时那个“张”字格外强调了一下。
  “张少侠,小女子赵仙来!”
  “小妇人文然,再次多谢少侠救女之恩!”
  夜色沉重,几人相互认识后,也没有再继续谈下去,在文然的安排下回房休息去了。无心睡眠的人站在桃花盛开的院中,看着星空,相对无言。
  “宁儿离不开然姨,‘游光’又在魔教手中,七剑去二只余五人,”赵仙来打破两人间的沉默,缓缓开口,“可另外三人又身在何处呢?总算知道娘亲他们除魔教为何用了三年之久,竟是都花在寻人上了!”
  “嗯!”通过他人之口、听父辈故事的两人,此刻总算明白父辈的艰难,和这条路的辛苦,不过,林慕天看着少女,纠正她话中的错误,“我们完全没有消息的,不是三人,是两人!”
  “赵姑娘没有听说吗,七剑还未聚集前,已有两人是结拜兄弟了!”看着赵仙来眼中的疑问,林慕天笑着解释道,“我爹和‘追风’剑主归海鑫、我师父殷天海,还有当时的章家堡少堡主章海朔,一见如故、结拜兄弟,‘四海镖局’中的‘四海’也是来源于四人的名字!”
  “林少侠的意思是?”
  “三叔虽然已经过世了,但阿铭还在!”许久未见的兄弟的面孔在脑海中却十分清晰,“阿铭与三婶娘,在三叔过世后,便移居下江。明明是剑客之后,阿铭却做起了教书先生!”想着那人一身书生装扮,头戴儒巾、一手执教鞭、一手持书籍,摇头晃脑念叨着“子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赵姑娘,不若我们兵分两路,”灵光来得快去得也快,林慕天看着少女,提出建议,“你留在此处观察婶娘和文姑娘的情况,我一人南下,先行下江找阿铭!”
  “然后我们再汇合一起找另外两人!”赵仙来将林慕天的话接过来,沉思了一会儿,认为这个方法可行,分开行动,总好过聚在一起浪费时间,当下点头同意,“好!”
  “魔教的刘英一直追在我们后面,想来也快到了!那叫桃杏的丫鬟不像会武功的,文姑娘又神志不清,到时候动起手来,你与婶娘难免要费一些劲!”既然决定了明天离去,林慕天便提前安排了一番,当然,他的安排也简单至极,“我让二弟留下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赵姑娘,我这二弟虽然看着凶狠,但实则是一个热心肠的英雄汉子,不是什么坏人,你大可放心!”
  “大哥,你这么夸兄弟,兄弟会骄傲的!”赵仙来还没回话呢,沙哑低沉的声音先从参天大树上传来,桃花抖落,隐在花枝中的少年轻松跳下,带着刀疤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对着赵仙来拱手,“赵姑娘,无意偷听,还望原谅!”
  “张少侠,什么时候来的?”人在树上偷听了半天,可两人丝毫未觉,这要是敌人,后果不敢想象。
  “你们还没来,我就到了!”张业平动了动僵硬的手,道,“那个文夫人的话叫你们睡不着,也叫我睡不着,我娘明明说过我和我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偏生性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嗯?”张业平莫名其妙的话,叫林赵二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张业平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的打算,林慕天便没再继续纠结,对着张业平说道,“二弟,既然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那大哥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可愿帮哥哥这个忙?”
  “大哥,你跟我客气个啥!你的事,不就是兄弟的事嘛!”摇了摇手中酒葫芦,豪爽的笑声在夜里响起,“待我明日打得酒来,这一方土地,天皇老子都别想动!”
  魔教,密室
  “你说张义的儿子出现了?”洛威手指在一件件刑具上拂过,问着身后站着的人。
  “是!本来只想看看林慕天林少镖头的‘阳渊剑法’如何,不曾想有意外收获!”那闷闷的声音明显没了大殿时的尊敬,“一套‘云家枪’使得出神入化,一身粗汉装扮,若不是那与张义十分相似的脸,我也不会认出他来!”
  “云家枪?”七剑的感情纠葛,对于多年的老对手来说,自是熟悉无比,“想不到张义到最后选择的,竟是云娘?”
  “那倒也不是!”黑袍摇头将洛威带着嘲讽的话否了,“虽然只是远远的看着,但我敢十分肯定,那少年身上没有半点云娘的影子,倒是眉目细微处,有着些许丁兰的影子!”
  “让郎卫去查清楚!作为敌人,便要知根知底!”说完便向出口走去的洛威突然停顿了片刻,说了一句话,又走了,“还有,把这个消息通知她!那二人既已结拜,想来她少不得要与二人相处,别露了马脚!”
  没过多久,两只通体乌黑的玄鸟展翅连夜离开,“咻!咻!”通过山前树林时,同时被自下而上的小石子击中,掉落下来。
  正要上山的青年接住鸟儿,将捆在鸟儿脚上的信纸取下,随意扫了眼给自己下命令的那一封信,拿起另一封信细读,“张义之子?哎呦,七剑又出来一个,得快通知少阁主才行!”说完,拎着两只失去意识的鸟儿离开。
  ……
  淡淡的迷雾中,有一座青竹搭成的小小竹院,两个年龄相近、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在院中嬉戏,石桌前坐着两个看不清样貌妇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景象,让远远站着的少女有些嫉妒,想要走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阿娘!”软软糯糯的声音透过迷雾在少女耳边,“阿娘,仙儿姐姐说要把这个送给宁儿!”凝神细看,那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从腰间取下什么东西,塞进另一个年纪稍小的怀中,还说了一句什么话,小的那个女孩歪着头想了想,冲进自家娘亲怀中,仰着小小的脑袋,软软糯糯地说着话:
  “仙儿姐姐说结义……结义金……金兰,对,结义金兰要送对方礼物!阿娘,我可以把阿娘绣的香囊送给仙儿姐姐吗?”
  “可以啊!”抱着女孩的妇人温柔地声音似润物春雨,温柔地摸着怀中可人儿的小脑袋,说,“香囊阿娘已经给宁儿啦,宁儿想送给谁,宁儿自己安排!”
  “那阿娘,我要送给仙儿姐姐!”挣扎着离开妇人的怀抱,小人儿拿着刚从腰间扯下的香囊,递给同样在母亲怀中的女孩儿,“仙儿姐姐,阿娘说这个香囊是我的,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两只小小的手相碰、紧握,一旁两位妇人扬起嘴角、不语。
  突起寒风,将小竹院刮向天边,少女伸手想要抓住,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又在越来越密的迷雾中响起:
  “仙儿姐姐,阿娘身体不好,我不能留在这里,你要来找宁儿和阿娘哦!答应了就一定要来哦!”
  “砰!”
  “啊!”一声巨响,将沉睡的少女惊醒,惊魂未定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抬手擦去额间冷汗,赵仙来掀开被汗水打湿的薄被,下床来到桌椅处连着喝了三杯冰凉的茶水。梦中场景温馨欢乐,赵仙来却只觉胸闷无比,竟被吓出一身冷汗。
  “呼!”稍微平静一下心绪后,赵仙来才缓缓走出房门。
  “啊!啊!啊!”文熙宁痴傻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赵仙来走过去,那一株开得异常鲜艳的桃树下,身材高大的少年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举得高高的,才有少年肩高的少女一手抓着少年胸前衣襟,一手向少年举高的手伸去,垫着脚不时跳起,却依然够不到少年的手。一旁小丫鬟打着呵欠,低眉顺眼,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张少侠!”
  “啊!”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在场的三人吓了一跳,正逗着傻女的张业平扭头看着向他们走来的赵仙来,连忙将手中的东西还给文熙宁,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尴尬,“赵,赵姑娘,我,我逗她玩呢!你,你起来了,那,那我先走了!”说着,竟用着轻功踏上屋檐走了。
  “宁儿,我有那么可怕吗?”摇了摇头,不理逃跑的张业平,唇边的笑在看到文熙宁是真实了几分,赵仙来抬手抚上少女如婴儿般柔嫩的脸,明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却依然轻轻提问。
  陶然轩前门
  “婶娘,那我先行一步!”林慕天背着包袱,手持宝剑对文然抱拳,告退。
  “嗯!一切小心!”
  官道上
  “刘堂主,前面便是玉霞镇了!”身着黑衣的一群人骑马在道上扬起阵阵尘埃,一人对一马当先的汉子说道,“我们在玉霞镇有密防,这回绝对能截下他们的!”
  “好!小的们,这一回,定要拿下七剑!”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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