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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承父志庙宇取剑 遵师命执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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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家堡
  男子弯着腰、扮着滑稽搞笑的鬼脸,笨拙地追逐着五六岁大的孩童;一身华衣的孩子哈哈笑着围绕小小的花坛转圈,嘴里高声叫喊着“娘亲救命,娘亲救命!”一旁的锦衣妇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坐在凉亭中悠闲的喝着花茶,面带微笑地看那父子二人玩闹。
  “堡主!”小厮打扮的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在男子耳边低语,随着那小厮的话,男子的脸色越发不好,“堡主?”男子沉默不语,一把抱起了突然安静下来的儿子,快步走向凉亭,将儿子交给面露担心的妻子。
  “夫君……”见男子脸色不好,妇人接过孩子后,担忧地叫了声“夫君”,却没继续说什么,两人十多年的夫妻,妇人了解眼前的男人,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出口的。
  “一点小事,不用担心!之前你不是说想大嫂了吗?正好我有事要忙,你不若去找大嫂聊聊天!待我忙完事便来接你们!”章海朔轻轻抚摸妻子的脸,细声安慰,手放下之时,扬声喊道,“章明、章安!”
  “在!”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单膝跪在章海朔面前。
  “你二人听着,现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务必将夫人与少爷平安送到‘四海镖局’,交于我大哥殷天海!”吩咐完暗卫,章海朔有与夫人孩子说了几句,便让暗卫带着离去。
  “走吧!”熟悉的背影在眼中消失,章海朔才收起不舍,目中带着杀伐果断,抬脚走向前厅,“随我去会会魔教!”
  堡主府会客大厅,紫衣少年坐在八仙椅上,手拿折扇轻摇,一名粗衣壮汉立在身旁,十来名黑衣男子腰胯钢刀,站在两人身后。前院中,章家堡的护卫与一群黑衣人两两相对、气氛低沉,俨然一副打一场硬仗的样子。
  “堡主到!”一声高呼,珠帘被人挑开,章海朔直径走向主人之位,看着紫衣少年,面上一片笑意,目光却寒冷如冰,“怎么?洛威自己不敢来见我,却叫个小兵来送死?”
  “大胆!敢这么和我们护法说话!”
  “晚辈见过章堡主!”少年抬手阻止粗衣壮汉的话、合起折扇,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大殿正中,对着章海朔行礼。
  “护法?原来不是小喽喽啊!这倒是我眼拙了!”眼中嘲讽之意闪过,章海朔看着行礼的紫衣少年,挥手道,“行了!别做这些惺惺之态,有话便说!”
  “……”扫了眼章海朔嘴角的冷笑,少年低眉拱手道,“堡主果然快人快语,那小子也不说废话了!今日拜访,只请堡主给晚辈一个交差的答复!”
  “什么答复?”
  “我教教主天赐神功,问鼎武林,顺者昌而逆者亡!”手中折扇摇晃,少年目不斜视、盯着主位,“不知章堡主,是顺,是逆?”
  “哈哈哈!”略微停顿,章海朔突然笑了起来,“小子,是你年纪太轻不知呢,还是你将我当成傻瓜了?”
  “且不说当年洛威重伤、魔教灭亡,有我二哥、三哥一份力在,洛威他放过谁,都不可能放过我!便是我章家几百年的傲骨,也做不出屈于尔等小人之事!”章海朔手一扬,立刻有数十人涌进大厅,将少年几人团团围住,“对于我来说,从来都只有一条路!”
  “那便是逆了!”英俊的脸流露出丝丝笑意,少年缓缓将章海朔的话补完,“堡主可想过章家堡上下?”
  “我章家堡的人生来便是一根傲骨,不齿与尔等同行!”一语说罢,右手已握拳送出,砸向紫衣少年,“不必废话!”
  “既然如此,那晚辈只好得罪了!”少年右手折扇一挥,卸去拳中的劲道,闪身躲开。那粗衣壮汉手放唇边,吹了个代表“动手”的哨字后,握紧双拳,一拳便将近身的一个护卫打飞;厅外等候的黑衣人得到信号,手握钢刀,与同样握上刀柄的护院,斗在一起。
  “小子,报上名来,老子不与无名之辈斗!”
  “魔教右护法,叶凌云!”章海朔一击不中,变拳为爪,抓住少年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纸扇,另一只手以掌击向少年的脸。少年抬起左手挡下章海朔的手、下压,将两人距离拉进了些许。
  “叶?”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章海朔眉头皱了皱,“你,你是他的……为何要做魔教的走狗?”语气在不知觉间带上了几分疑惑几分愤怒。
  “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重复着叶凌云的回答,章海朔突然怒火中烧,运气在手,猛地发力,推着叶凌云的左手,一掌击在叶凌云的胸口,“就为了活下去?所以你连他的尊严、他的傲骨,都不要了吗?”
  “摁!”闷哼一声,挨了章海朔一掌,叶凌云不得不退后几步,咬了咬牙、将口腔的腥甜咽下,看着前方莫名愤怒的章海朔,“尊严?什么是尊严?尊严这二字太尊贵,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谈!”一时的沉默,两人之间好像形成一个无形的圈,四周拼杀的人,都无法进入。
  “哈哈哈!想不到他一生嫉恶如仇、活得光明磊落,可后人,却出这么个贪生怕死之徒!”
  “怎么?没话说了?”双拳咯吱作响,游历江湖的眼紧紧盯着沉默紫衣少年,眼中的愤怒似火一般,跳跃着。
  “……嫉恶如仇?光明磊落?那又怎样?章堡主难不成忘了你那结义的二哥、三哥为何而亡的?”纸扇打开,叶凌云一个箭步,冲到章海朔身前,右手一伸,纸扇已横扫出去,“贪生怕死又如何?只有活着,才是最好的结果!”
  “好好!”后退一步躲开了纸扇,怒目狰狞,“那我就,替他除了你这不肖子!”
  ……
  四海镖局
  天象的突变,打破林慕天的原本的计划,几番思考后,将走镖的任务拜托给结拜不过一天的兄弟,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回镖局,想将这一变故和父亲临终时的遗言与师父说上一说,听听师父对此的看法。两天一夜的赶路,结果,人才进入燕城、还没到镖局呢,一阵喊杀声已通过空气传入耳中。心惊之余,林慕天也加快了回镖局的速度。
  “镗!”剑眉微皱,宝剑出鞘,少年轻点马背,一个飞身,挡下了砍向镖师的刀,抬手间,黑衣小兵脖子处已多一条血线。“少镖头!”被救下的人带着高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慕天挽着剑花、运着轻功,行向镖局大厅。
  不同于外院镖局弟子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的混乱,镖局的会客大厅内,只有二人: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手持利剑,与一名二十出头、手握玄刀的青年,来来往往,刀与剑在主人的驱使下不停地交接在一起,发出“镗镗”的声音。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年在不断的交锋中,慢慢落下风,一个不慎、被青年的一脚踹在胸口,连连后退、背后重重砸入顶梁柱,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已露苍白。青年看着重伤的中年,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手中染着鲜血的刀转了转,再次抬起、刺向中年。
  “师父!”惊叫声响起,人未至、剑先到,剑尖与刀身相撞,本刺向心脏的刀偏离轨道、进左肩。正要将刺偏的刀拔出,一股强劲的风已从一旁吹来,青年当机立断,松手放弃刀、后退躲开林慕天的掌风。堪堪赶到的林慕天看了一眼青年,便将注意力放在殷天海身上,“师父,您怎么样?”
  “咳!还死不了!”自己动手拔掉肩头的刀,林慕天的来到,让殷天海松了一口气,心念道:镖局有救了!
  “看样子你便是‘四海镖局’的少镖头、剑侠林默海之子林慕天了?!”青年稳住身形,看着持剑相对的人,笑道,“在下魔教玄武堂堂主郎卫,久仰少镖头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英姿非凡!”
  “魔教?”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还是以自称的方式,林慕天眉头紧蹙,一股凛然正气缠绕其身,“魔教不是早就灭亡了吗?”
  ……
  “咳咳!”精力衰竭的章海朔强撑着身子,看着最后一名弟子倒下,愤怒,布满那饱受江湖风霜的脸,却又无可奈何,十来名黑衣人,手握弓弩指着他,而他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章堡主,如何?”叶凌云看着折扇上的血迹,对仍在强撑的章海朔问道,“还要坚持那个答案吗?”
  “哈哈哈!”章海朔看着叶凌云的脸,突然仰天长啸,“我章家堡的子弟,没有你这般为了活命,丢掉一身傲骨的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子还轮不到你来可怜!”
  “轰!”一道惊雷,伴随着章海朔的话,闪过天空,倾盆大雨,似乎天都在为这铮铮铁骨流下了泪。
  “那就,下辈子再见了!”叶凌云折扇挥下,利箭脱弦,泛着冷光的箭尖划破雨帘、没入僵冷的身体,而章海朔,已无力再躲。
  “走,去下个地方!”
  “是!”
  “……”转身之前,目光再次看向身中百箭仍挺直腰身的章海朔,叶凌云动了动嘴唇,低声细语,隐藏在电闪雷鸣之中。
  ……
  燕城,四海镖局
  因为有了林慕天的加入,战局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受伤的殷天海退出大厅,加入外院中的混战;而那位玄武堂堂主,则被林慕天接手,两名江湖后浪之间的比试,在电光火石间展开。
  大厅内刀来剑往、难分胜负:郎卫刚与殷天海一番打斗,士气不若先前,攻势也弱了几分;而林慕天呢,先与陆家寨的大当家、少主交手,又解救陆家寨被控制的妇孺,而后没有任何的休息,连夜赶路回镖局,身心早已疲惫,招式之间没有对战陆家寨父子时的游刃有余。二人同样处于劣势状态,谁也占不到谁便宜,倒也斗出一番精彩。
  大厅外,却因为有殷天海的加入,形势大变。那殷天海虽在郎卫手上吃了亏,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兵卒便能应对的。所以当他加入镖局弟子和魔教兵卒的混战中时,魔教立马从先前的优势转变为劣势,兵败只是时间问题。
  郎卫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件事,与林慕天几番争斗后,慢慢将战场向外转移,到了最后,魔教与镖局的人分离,郎卫领着手下,看着持剑而立的殷天海、林慕天师徒二人,向林慕天拱手道:
  “少镖头果如江湖所言,年少英雄、不可小觑啊!今日到此,他日郎某在上门讨教一二!告退!”说完,便带着魔教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镖局也因为魔教的离去而有了喘气的机会。
  三天后,燕城城外的一座破庙前
  “爹,如您所料,二十年前洛威坠崖果然未死,今又带领魔教再现人间。孩儿定当如爹所愿,聚集‘七剑’,彻彻底底让魔教从江湖上消失!望爹在天保佑孩儿、保佑天下苍生!”一方小墓前,林慕天磕了三个头后,起身,走入庙宇中,明目扫过破庙的每一寸土地,直径来到破烂不堪的佛像前,纵身一跳,跳上台子,双手放在佛身,微微用力,转动佛身。
  “残阳剑,没想到我会有请你出山的一天啊!”林慕天看着佛像下的暗格中躺着的剑,面带愁色,在一声轻叹后,将剑取出,摇了摇头,走出庙宇。
  “师父!”出了庙宇,见殷天海还站在墓前,林慕天来到其身后,跪下,“多年养育之恩未报,却陷师父于危害之中,我……”
  “天儿!”虚弱的声音代表着主人此刻的状况并不是很好,殷天海转身看着眉目像极了结拜兄弟的少年,缓缓道,“天儿,就算没有你,洛威也会找上我的!相反,如果没有你,我四海镖局今日便可能无一人生还了,所以,你不用自责!”
  “天儿,魔教重出武林,绝非善事!你身肩七剑大事,马虎不得!”殷天海将人扶起,拿出自家夫人为其准备的包袱,道,“找到七剑,合七人之力、铲除魔教,还天下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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