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祭祖

　　每天修炼、看书、睡觉，不知不觉，祭祖的日子就快到了。张佑冬每天忙里忙外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几天都没有在家休息，匆匆见一面经常是风霜仆仆，在家歇一晚第二天又得早起出发。
　　听陈思玥说这次祭祖太爷爷也派人来参加，西边还有几个老头子过来，因为身份原因并没有露面，父亲这么忙可能是为了那些长辈的安全在考虑吧。
　　这次的张氏祭祖，对于别的张氏族人来说是祭拜祖先，是重修族谱，是分隔多年的亲人重逢的日子，但对于张宏凌和张宏冰等几位六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他们接受传承神器的日子，若是以后修炼天赋不佳，这也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唯一接触到传承神器的机会了！
　　鉴于长辈忙于祭祖，于是对张宏凌和张宏冰的教育便落在张宏冲的身上，其实主要是张宏冲以身作则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学习，张宏冲比张宏凌大十岁，今年十六，张宏凌一直觉得传说中的主角光环说的就是这号人呀！
　　每天一早，三人一起起床，一套无极养生功做下来，张宏冲在一旁师范，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张宏冲尽管没有看着张宏凌和张宏冰，但两人一有不规范的张宏冲却能立马指出来，真是神奇，要知道武士没有法师强大的精神力感知一切，全靠灵感也能这么厉害啊！
　　冬月里的光明峰，白雪皑皑，阳光普照下的图灵大帝显得高大威武，俯视着苍生大地，让整个光明峰显得庄严肃穆！
　　祖祭这天一大清早，张氏全体男性族人便聚集在张氏庄园大厅中，准备上山祭祖，所有的祭器，祭品都由族人亲自准备，以示心诚。粗略看去，现场足有近百人，大部分是远支，国初的那场大逃亡，嫡系族人几乎都追随老太爷出逃，稍微有点关系都不会留下来的。
　　时辰到，一位身着唐装的老人走到最前方正对大家，一眼望去，微微驼背，国字脸，笑眯眯的样子，和自己大伯老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宏凌知道这就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爷爷张见德了。
　　听陈思玥说，自己大哥还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可是后来分家后，就搬到凉州城住去了。想想自己老娘也是舒心，公公和继婆婆见不着，大伯老夫子不管事，大伯母天天找她唠嗑，自己丈夫出名的妻管严，要不是为了张宏凌的培养，直接跟着张佑冬浪迹天涯，这才是人生啊！
　　由此可见这贵族教育也有弊端，一旦从贵族的神坛上跌落，便一无是处，落魄的几乎要被除族了。
　　只见爷爷在前面拿着写好的稿子念道：“苕水有源，浮玉有本，人之皆有祖先，吾苕水张氏，以‘慎终追远’与‘敬宗孝祖’为祖训，屹立于此，守卫图灵大帝登仙之处，今日祭祖，诸位族人与我一起登圣山祭天，祭地，祭大帝，祭祖！”
　　“祭天，祭地，祭大帝，祭祖！”族人连吼三遍，便在爷爷的带领下抬着祭器和祭品向山上走去。
　　为示心诚，所有人都是步行，好在张氏一族练武为生，一点山路不足为难，几位老人也孔武有力，张宏凌稍稍有点喘气，握着根拐杖，跟在张宏冲，张宏冰身后，咬咬牙也赶上了。
　　临近山顶，远远望去，一座巍峨的石像屹立山头——这便是图灵大帝，只见大帝身穿长袍，右手持法杖，左手捧着圣典，西方面容，圣洁大方，遥望着下面的大地。
　　图灵大帝的祭拜乃是大楚特批的帝王之礼，按古礼准备的牺牲是太牢之祭，《曹刿论战》说：“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其中的牺牲玉帛就是祭品，为祭祀而宰杀的牲畜叫“牺牲”，祭品牛、羊、猪三牲齐备叫“太牢”或“大牢”，只有羊和猪叫“少牢”，“牢”是因为祭品祭祀前关在牢笼里。
　　六畜五谷摆放好，众人在族长的率领下行三叩九拜之礼，洒上酒水，烧完纸钱，又赶向后山，那里才是张氏祖坟所在。
　　不知怎么滴，祭拜的时候，张宏凌感觉图灵大帝手中的圣典闪过一丝光芒，再仔细看又没有了，可能眼花了，张宏凌也就没多想，以后有空再来看看吧。
　　祖祠虽然在之前的动乱中被破坏，可如今早已修复完善，张氏祖先的祭祀等级比图灵大帝要低一级，备上少牢之礼，族长宣读祭词。
　　“溯吾张氏源流，自周文王第十一子天，受武王封于张，赐以为姓，张氏始焉……值周之二十六世，贞定王时复为秦惠文王所夺，张国沦矣。相传二十三世，记一千二百五十年。从此吾氏散居各地，世系莫能考矣。”这是张氏上古时候的辉煌。
　　“吾支原籍，古属吴郡，今隶凉州，于……五子汝南公，以军功封镇北公，世袭罔替，雄霸西北，传一十六子……”
　　刚开始张宏凌听的津津有味，可这祭文实在太长了，几乎是将历代张氏名人说了个遍，凡是历史上沾亲带故的张氏族人，都说了个遍，加上今天又起的比较早，所以后半段张宏凌听得断断续续的。
　　比如有位叫张未定的，道号：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竟然还是位大帝级人物，也记在张氏族谱中。
　　到了苕水张氏这一只时，历朝历代都人丁兴旺，通读《苕水张氏族谱》，你就会发现整个凉州，没什么官职是苕水张氏族人没当过的，在中央，就是做到宰相的，也有好几位呢！
　　“……吾父瞻远公，承侯爵，以军功升公爵，吾辈不才，愧享余荫，恰逢天下大乱，丢失祖地，不得已亡命他国。”听到这一句，张宏凌听出不对了，这是自己太爷爷写的祭词，让自己爷爷来读的，自己太爷爷父亲叫张瞻远，太爷爷叫张祁胜，他们那一辈辈分是高瞻祁见佑，接下来是宏吉宜顺道，慈和怡伯仲，师良善用晟，张宏凌就是宏字辈，张宏凌儿子就是吉字辈。
　　据陈思玥所说，张家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一方面张宏凌太爷爷实力雄厚，镇南王在浮玉山之西对着楚国剑拔弩张，另一方面自己太爷爷张祁胜的亲弟弟张祁利很早就在当朝太祖手下冲锋陷阵，所以苕水张家才能苟延残喘至今，不得不佩服张宏凌老太爷的眼光，分篮子下蛋，投机的很成功，从公侯之家一跃成王侯之家。
　　但国初的时候，张祁胜远走他国，狼狈不堪，张祁利受自己大哥影响，仕途不顺，还和苕水张氏分了家，所以张氏的处境一下就非常危险了。
　　“……吾诚恐年湮日久，慎终追远，难免不有数典忘祖之机。余就记忆所及，崖略巅末，述其梗概，附以本支谱系，俾作叙谱之资，以彰先德，而咎后世，并愿与各支各派，共聊族谊，庶能归源树本，进而奠国族之基，以坚复兴之望！殇享！”
　　祭酒倒上，三叩九拜，礼成，分祭品，张见德和张佑春操刀，张宏凌和张宏冰一人分了半个水煮肥羊头，还有一大块肥猪肉，肥鸡肥鸭肥鱼若干。
　　古人喜吃肥肉，看红楼梦或者清朝皇帝太后饮食的记载，吃的都是肥鸡，肥鸭，肥鹅，肥牛，肥羊，现代人看的有点奇怪，但其实是古代肥肉比瘦肉贵多了。所以想想尊贵的老佛爷啃肥肉的画面，啧啧，美如画啊！
　　看古人吃肥肉可以当笑话看，如今轮到自己就不好笑了。肉分到了，还得当场吃下去，好在早有准备，偷偷拿出一小袋盐（其余调料是不准吃的，斋戒嘛），洒在肉上，白煮羊头口味正好，肥猪肉就有点难下咽了，好在吃了好几天的清水煮白菜，些许油腻硬着头皮也能吞下去。
　　一堆肉吃完，感觉有点撑着了，看看左右，也都吃完了，接下来长辈们还有他们的祭祀礼仪，大伯带着孩子们走进祠堂进行为期三天的斋戒，之后接受传承。
　　张宏凌心里痒得不行，神器到底在哪里呢？传说中帮助张家屹立西北数千年不倒的绝世神器，到底长什么样？传说中的神灵领域，又是怎样的风景呢？
　　好奇归好奇，三天的斋戒还是要认真进行的，大伯叮嘱了一番斋戒的注意，就让大家坐上蒲团，一起斋戒了。斋戒有八戒，和猪八戒的八戒差不多一个意思，总的来说，这三天，过午不食，不许随便说话，一顿饭只能吃一碗豆子饭，一碗米粥，榨菜都没有，就这些，一天还只能吃两回，张宏凌开始怀念水煮娃娃菜了！
　　这几天，安心读书，虽然在座的都是六岁的孩子，可个个都很乖，一来大家知道这斋戒的重要性，二来祠堂是什么地方？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前面一排牌子瞪着自己看呢，谁敢胡闹？
　　看的书包括《苕水张氏族谱》，以及一些武学基础，一本流传在江湖上的《天道诀》，还有很多阿兰神教的宗教典籍，比如一本摩西十诫，因为传承神器留下图灵大帝的一道传承，要求遵守摩西十诫，并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解析它，数千年来传承神器接收到无数种解释，甚至说有神灵级别的强者也强行观摩过，但都没有满意的答案，所以解决这个问题张家几乎已经放弃了，就等着哪个子孙撞大运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