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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祭奠我的大圣 / 第十二章 终焉

第十二章 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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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师傅!”
  地面上的悟空出声了。
  “您老人家就让开吧!”
  “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
  “您让开吧。”
  云端上,玉帝和菩提老祖同时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悟空。
  玉帝试探道:“那你愿意...”
  “我不愿意!”悟空打断了玉帝。
  “玉帝老儿,我可以理解你,毕竟你是玉帝,为了大局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算奇怪,或许上位者都是这个臭毛病。”
  “但是!”
  “理解归理解,这可不代表俺老孙就会这么束手就擒了!”
  “俺老孙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人若欺我,我就灭他全家!”
  “今天,你想杀我,那就来试试。”
  “我绝不手下留情,就是搭上这条性命,也得从你身上撕块肉下来,把你给打痛了!”
  “我才不管你除掉我是不是为了什么拯救天下苍生,仍你嘴上说得再好看,那又怎样!我只知道,你要杀我,我就抵抗,你让我别怪你们,我就要怪你们!”
  “我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怎么可能干得出投降这种事来啊。”
  “来啊,有种来试试啊!”
  玉帝脸色格外得难看,他一挥手,身后云层里的天兵天将们就如同暴雨一般,迅速得降到地面上,然后如洪水般朝悟空围了过去。
  即使周边有十万天边和上百围天将向自己围过来,但此时的悟空丝毫没有慌张。
  他向着菩提老祖的方向,缓缓地跪下,然后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先是轻轻的,后来越来越重,像要把大地给凿穿一般。
  “师傅!”
  “弟子不肖,明明已经出师,都离了山门五百多年了,还在给您老人家添麻烦,还得劳烦您亲自出面处理。”
  “请您放心,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发生了。”
  “以后弟子做事,全部一人承担。”
  “想当年,我只是这花果山上的一只石猴,跋涉千山万水去学艺,最后拜倒了师傅的门下。”
  “您传我修法之道,传我长生不老之术,传我七十二变,甚至传我筋斗云。弟子感激不尽!”
  “师傅,您还为我取了名字。孙悟空,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我至今然然记得。当时您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旁,乃是个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旁,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又说‘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当时我问是哪十二个字啊?您就说‘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
  “您知道吗?当时我可高兴了!因为我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石猴子还有名字了,还是您帮我取得。”
  “您与我有大恩,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了,只是在此求您老人家保重身体,悟空现在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师傅,以后,就请忘了让您老烦心忧神的这个不肖徒弟吧。”
  “师傅!”
  悟空将头叩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
  “你,真的决定好了?”菩提看着跪拜的悟空,眼中神色异常。但他似乎已经看出了悟空想要干嘛,出声问道。
  “是的,弟子决定好了。”
  “再想想吧,这‘三灾利害’可不比寻常灾难,即使是第一灾也不是现在的你能过的了的。要知道,一旦失败,你可是会被劫雷打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的!”
  “师傅,弟子心意已决!绝不更改!”悟空的语气非常坚定。
  “您多少是知道弟子的性格的,弟子这一生做事都很随性,绝不能忍受他人的拘束。今天玉帝要杀我,我实力不如他,但我也要摆明我的态度。”
  “绝不屈服!”
  “因为这就是我的根骨!它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
  “即使粉身碎骨!即使魂飞魄散!即使永世不入轮回!”
  “我也要跟他斗!斗到底!斗到死为止!”
  “请师傅成全!”
  听到这,菩提老祖知道,自己的这个猴徒弟,是在维护他心中,他认为比自己的生命的还要重要的东西。像孙悟空这种性格的人,一旦他决定了某些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即使面前是座山,他们也会毫不动摇的撞上去,直到把山撞塌为止。
  “行了,去做你想做的吧。”
  “还有,悟空,你是个好徒弟,我为你感到骄傲!”
  菩提老祖转过身去,不再看悟空。他瞪着玉帝,说了句“随便你了”之后就走了,毫不犹豫地走了。
  菩提老祖走后,悟空站了起来,就立在原地,周围是如同乌云洪水一般朝他涌了过来的天兵天将。
  他没有慌张,细心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这具身体在刻意催动下,与天地之间所产生的的某种特殊感应。
  悟空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天空之上,极高处的云层里,云雾的颜色在不断变得黯淡,甚至泛黑,还不时有电光闪过,仿佛其内部在孕育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黑色的云出现了,并在向低空蔓延,但没人发现,电弧飞舞,但没人看见。
  直到第一声响彻云霄的惊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在抬头向上望着,但所有人都被吓呆住了。
  黑色,放眼所及是无边无际黑色的云,黑得仿佛要如海一般倾泻下来。无数的电蛇在乌云中翻腾闪烁,时不时有一两条从天上窜到地上,把一座又一座的山炸成黑色的碎渣。
  更可怕的是,无数由黑云变成的怪兽在黑色的云层中咆哮着,咆哮声大得像把雷电含在了嘴里,然后猛地喷了出来。
  玉帝,如来佛祖,还有太上老君,在场的三位最强者,此时脸上也露出了惊恐。
  “天劫!”
  恐慌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迅速地蔓延开,所有人都在试图逃跑,但没有人逃得掉了。
  “来吧!来吧!来吧!”
  悟空站在战场的中央,双手伸展着仰望天上那无边无际的雷云,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贼老天!”
  “来杀了我啊!”
  “哈哈哈哈!”
  伴随着悟空癫狂的笑声,雷劫,降临了!
  听不见声音,因为耳内就只有狂暴的雷吼。
  看不见东西,因为入眼就只有蜇人的电光。
  无数狰狞的电蛇从那些怪兽的嘴里窜出,飞扑向地面上渺小羸弱的人们,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场盛大的宴席,处处是甜美可口的食物。它们游荡在整片大地上,用尖牙咬住自己的猎物,将他电成一团焦炭,然后粗暴地咽了下去。有立刻在这片恐慌声的世界中搜捕猎杀下一只猎物。
  这已经不是狩猎了,而是一场疯狂而又残暴的大进食!
  大地被无穷无尽的电蛇给占领了,每一座山,每一道峡谷,每一条河流,每一片平原,每一寸土地,甚至是每一粒泥土,都有那些狰狞的电蛇在盘绕着。
  无数道闪电从天空落下,无数道闪电从地底钻出,更有无数道闪电扎进人体。
  电光把整片大地电得焦黑,却又让它亮得蛰人。
  这是一场奇迹,也是一场浩劫,更是一场恐怖、痛苦、杀戮以及死亡的胜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场有些单调的华丽盛宴,终究还是结束了。
  黑色,放眼所及是无边无际的黑色。
  不过这次不是天空,而是大地。
  一个男人走在这片无边无尽的黑色上,一步步缓慢但又坚定地向前走去。
  那是玉帝,御统三界的神。
  脚踩在大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但玉帝依旧走得很稳,小心地躲开无数块人形的焦炭后,玉帝来到了大地的中央。
  这是位于中心的一片空阔地带,这里也有一块焦炭,不过,它还在动。
  那是悟空,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悟空全身上下都被电成了焦炭,现在只能很艰难地动一动。
  而且悟空现在每一点轻微的动作都伴随着无数焦炭碎片从他身上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听到了动静,很缓慢的抬起了头,有眨了眨眼睛。
  玉帝已经不复之前的威严与光彩,他的脸上,还有衣服上,都有黑色的痕迹,看起来颇为狼狈。
  “这就是你想要的?”
  玉帝的语气很平静,静得毫无一丝波澜。
  悟空顿了好一会儿才做出了反应,他把右手握着的,已经拧成麻花的金箍棒放开,金箍棒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随后,他将不断颤抖着的右手艰难地抬起,抬到玉帝眼前,然后非常勉强地弯曲了几根手指,朝着玉帝,
  竖了一个中指。
  这个简单的动作悟空其实做得并不标准,因为他的几根手指也都变成了一根根的焦炭,不过做出这个动作后,悟空还是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像一个孩子。
  玉帝表情没变,沉默了几秒后,猛然出拳,砸在悟空右手上,把整只右手给砸碎了。
  一堆黑色的碎渣掉到了地上,又被风卷起,飘到了空中。
  悟空又是愣住了好一会儿,露出疑惑迷茫的表情,随后又艰难地抬起了左手,努力着弯曲手指,再次向玉帝竖起了中指。
  这次几乎是立刻,玉帝再次出拳,将悟空的左手打成一堆碎渣。
  玉帝手上出现了昊天神剑。
  但悟空好像没看见似的,这次他愣住了更长的一段时间后,开始非常艰难地将身体往前靠了点,然后看着玉帝。
  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笑容很纯粹、质朴,还有些可爱,像小孩子似的。
  突然,这个笑容僵住了。
  玉帝此时已经把昊天神剑送进了悟空的胸膛。
  悟空的身形变得踉跄。
  “一切,都结束了。”玉帝平静地说道。
  “嘭--”
  悟空倒下了。
  玉帝看着悟空脸上那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天空是洁净且透明的湛蓝色,让人心旷神怡,一个男人在一片焦黑的大地上缓步行走,最终走进了这片令人舒心的天空中。
  
  无名小山的山脚下,有一户用几间茅草房围出的小院。
  此时,小院外,唐僧正在聆听着观音菩萨的嘱咐。
  “唐僧,前些日子打伤你的,是六耳猕猴所变成的假悟空,幸亏被佛祖识破,已经被悟空打死了。你今天定要收留下悟空,这取经路上磨难无数,必须得让他保护着你,你才到的了灵山,才能亲自向佛祖求取真经。以后可别再闹出这种事情了。”
  唐僧叩头道:“弟子谨遵教诲。”
  
  闪电在海面上翻腾飞舞着,雷霆在乌云中狂怒的咆哮着。
  这里是无尽的海洋,这里是世界的东之极。
  在这片海域中,矗立着一根通天巨柱,暗青色的柱身上有着无数细小的腐朽的痕迹。
  这就是传说中的撑天柱。
  一直向上,来到撑天柱的顶端。
  在宽阔的柱顶中心,建造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祭坛,画满着晦涩的阵纹。祭坛的中心,在那阵纹汇聚的中心,有一只长着六只尖长耳朵的金色猴子。
  猴子正蹲坐着,望着天空,久久的沉默着。
  今天的景色,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家伙,那个让他震撼了好几千年,仍不能忘怀的家伙。
  他记得那天也是今天这样的天气,有乌云、雷声、闪电之类的。
  还有,那家伙也是只猴子。
  他叫孙悟空。
  齐天大圣!
  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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