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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凭空起寒潮 太清炼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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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小半时辰过去,幽冷之下反倒心神通彻,记忆异常清晰,一本玄门初修的外丹道书被他通读了个遍。
  合上道册,鸣儿心中不禁感叹不己,从前只知草木百科均可入药,治病救人。今日通读这道册,没想到世间真有这神妙之法,能以百草、金石之精,炼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神丹妙药。
  先前在《神怪志异》中时常有见到,某某神山仙屿,有修仙之人,穷尽年岁,炼出金丹神药,服之立地化羽登仙,鸡犬升天。鸣儿那时看了只当是神话传说,从来不信。
  不曾想,一番阴差阳错,自己今日手里就真捧了一本能够炼丹成神的仙书。而且,书中记载,有法有诀,绝不像虚言妄语。虽然不像传说中所言能立地成仙,但却也是大道有门,可攀可索。
  鸣儿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心想,这外丹之道倒是与我之前所习医理有三分相似,只是比之更加玄妙了百倍,修习起来当是要省些功夫。若我将来跟王道长修行,不知道长究竟会传我何种大道?
  先前鸣儿大致观看了内丹之册《太清石记》,只是当时急想找个取火之法,见其中虽有其法,却至少都要按年算才修的成,所以只看了个大纲就转读这个外丹之册《洞玄参同契》。
  这外丹之册生火之法却是不少,丹砂取火之法,药草生火之法,御气助燃之法,不一而足。都记载在第四章的附录《丹鼎拾遗》中,言之甚详,而且大都是现行之法。只是有一点,都是要借外物方可行,没有可燃的丹砂、药草,则无从作起。
  好在鸣儿在其中也找到了一丝可能的记载。其上说,大凡天地造化自然形成的洞穴,盛产一种可燃之物。生长在地下阴河之沿壁中,乃是一层冻土之物,其状似晶,名曰:“地阴碧焰砂”,可用作炼制银鼎九品以上丹药的收丹阴火,其品阶以阴河寒气愈盛者愈佳。
  通读全册,只此一处算是蛛丝马迹。其余要不就七彩硝石、太阳元精,再不就是千年以上的紫檀木心之类的,这洞中四壁清坚,除此无一是现时能够办到的。
  反复回思书中法门,一些诀窍暂时也没的材料和道具来练习和印证,那“地阴碧焰砂”当下也没的可能去探寻。王道长早已叮嘱,地阴河奇寒无比,不可擅去。鸣儿只好又把书本细节反复推敲,不明之处暗自记下,到时好找道长请教。
  正思索之际,忽然感觉一股阴寒之气透被而入,鸣儿全身一阵冷战,直冻的牙齿都打颤起来,手也僵硬的连道册都差点拿不住。起身来察看,不知为何洞中忽然泛起了一股寒潮,如轻雾弥漫,使洞中气温骤降。
  这寒潮不但起的急,且寒意越来越浓,鸣儿不管如何包紧被盖也是抵挡不住,数次动念要去寻王道人讨火取暖,又都随即止住念头。
  奈何一时又实在扛不住寒气,只得爬起来在洞中不停的奔跑,以使身体血气活络起来。刚开始几个回合还有些用,到后来,每跑上几圈,都是气力消耗的厉害。
  几翻折腾,体力渐渐不支,鸣儿又瘫坐在地上,拿出道册来翻,以求静心。那《洞玄参同契》已通读过一遍,而《太清石记》先前却只看了总纲,只因总纲上所述修炼功法有章有序,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鸣儿便没再往看下。这回又强打起精神继续把那《太清石记》往下看。
  翻开道册,略过总纲,开篇乃是第一章,“太清元炁诀”。
  “混沌之先,太无空焉;三一合元,六一合炁,窈窈冥冥,是为太易,元炁未形,渐谓太初,元炁始萌……”
  “人之生也,禀天地之元炁,为神为形,受元一之炁,为液为精……”
  “夫混沌分后,有天地水三元之炁,长养万物,人亦法之,号为三焦三丹田,以生神气。上焦法天元,号上丹田……”
  “安身闲处,定气澄心,闭目存想,徐徐引气出纳,意如流水……”
  第一章共二三百字,乃是阐述天地大道与人之精、气、神相应相和之理,以及太清宗独门胎息功法之修炼法诀。鸣儿一口气将之默读了一遍,虽法门甚是玄奥,但与他之前所学医理有许多相通之处,也未觉得有什么难于理解之处,只待按诀运使,才好推敲印证细节。
  鸣儿倒是没敢马上按诀运气,接着翻开第二章来看,“导引图经”。
  却是一篇周身经穴脉络运行图解,将人身之奇经八脉,十二经络,周身诸穴注释的清清楚楚,每一脉又配气息运使之诀。
  这一章鸣儿看之无比熟络,人身经络与诸穴与他自小研习的医书药典一般无二,不同之处在于医经上俱是用来指导针灸推拿,而这道册却是每条经脉多配了一套行气导引之法。
  鸣儿不由得心中又一喜,身上寒气都散了几分,心道:“看来也不甚难,不妨先试试,如遇碍难就停住,等过两日再找道长求教。”
  于是没有再往下看,学着王道人的姿势,盘膝席地而坐。又将道册重新翻到第一章,“太清元炁诀”,置于身前地面。定气澄心,闭目存想,按诀徐徐吐纳起来。
  法诀字面看来也不难领会,经穴脉络鸣儿也都是熟知,按诀运使了数十次,却总觉不得要领。明明想要抱元守意,气息调畅,可偏偏御使起来却心慌气短,憋闷之极,反倒不如平常呼吸畅快。
  鸣儿搬起书本时而观看,时而冥思,转而又按诀重新运气,半晌过去,还是没什么进展,摇了摇头,思忖道:“按诀运使的似乎也没什么差错,多半是还不够熟悉,我且再多试几篇,也许熟能生巧。”
  于是又打起精神吐纳起来,如此半个多时辰过去,鸣儿本就已寒冷难当,原本看起来不甚艰深的法诀,炼来炼去也得不到一点要领,不禁心烦意燥起来。偏偏炼气讲的是个气定神闲,意如流水,如此一来,不但没有寸进,反倒越发运使的困难,以至气血瘀滞,头晕眼花起来。
  感觉到异常,鸣儿赶紧停止吐纳炼习。心道:“玄道果然不是常人轻易能成的,王道人和那七师哥也就罢了,那仙女晴儿看起来也与我年龄差之不多,也不知她是如何修炼的。想来,定然是家中也是有如王道人这般道法高深之辈时常悉心指点吧。”
  鸣儿停了炼习,在那里冥想,那寒气就显得更是难耐。心中思忖:“这寒气来的古怪,要熬过今夜,应该还不至冻死饿死,但若要这般熬上三天,只怕要了半条命……”
  平日里鸣儿自个儿研习医药时,惯是刻苦用心,而且胆大心细,虽然也偶尔询问老鬼,可大多还是个人边看边试,摸着石头过河。此时修炼这功法遇到挫折,却又不敢再胡乱试,心中一股不服输之气难宣,不免郁郁不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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