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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胰子变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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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6点,天还未亮,关豪就已经起床。这是当消防员多年来养成的生物钟,无论多晚睡,到点自然醒。
  由于昨晚里长吐了几回,云儿伺候得很晚,所以现在两人都还没起。
  整个里长家,就关豪一个人起了床。
  起床后,关豪学着云儿的手法,盘了半天发髻才成型。走出房门,关豪来到天井,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里长的房子。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里长住在上房,也就是北房,自己住的是东厢房,云儿则住在西厢房内。
  在古时,东西厢房本应是主人公子居住的房间,现在东西厢房成为了关豪和云儿的居所,第一是可见房屋主人本身膝下无儿,其次是主人对于关豪的重视,已经当成上宾对待。而云儿,则应该是里长最为亲近的人。
  而在天井四周和后院,种满了芙蓉花,此时正值农历八月,是芙蓉花开的时节。
  蜀人自古好芙蓉。相传五代十国时,后蜀末代皇帝孟昶为讨心爱的花蕊夫人欢心,命令锦官城,即现在的成都,满城尽种芙蓉花。待到芙蓉花开的季节,锦官城满城芙蓉花开,蔚若锦绣。成都也就有了“芙蓉城”的美称。
  锦官城的芙蓉花种植,直接影响了蜀地的植物种植习惯。为了跟风,蜀中大部分地区都种植了芙蓉花,此植物也成为了蜀地最常见的植物之一,这习惯也一直延续了下来。
  本来每天早上起床后,关豪是要打一套军体拳锻炼身体的,但现在看来,锻炼估计会吵醒主人,于是,关豪轻手轻脚地走向后院,直奔昨天洗澡的房间去了,他想先洗漱一下。
  到了后院浴室,关豪没有找到洗漱用品,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极其陌生。瞬间,洗漱的欲望就被打消了。
  昨日洗澡用的黑漆漆的胰子此时再一次引起了关豪的注意。他将胰子拿起来,想着昨天洗澡的感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他便有了制作香皂的冲动:“反正里长和云儿都还没起来,等我把香皂做好了,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就当是一个礼物,感谢他们的款待了。”
  心头默默想罢,关豪就立刻动手。浴室隔壁就是厨房,关豪用昨晚云儿留下的火折子生火起灶。生着火后,关豪将那块黑漆漆的胰子切下来一小块,丢入铁锅之中,等待胰子融化。
  这些做完了之后,他又跑到前院,将天井中开得较低的芙蓉花全部摘了下来,用厨房水缸里的水洗净后,放在一个罐子里。然后在厨房找了些香油,倒入少许,并将花捣碎,浸泡在香油之中。捣碎的花汁慢慢融合香油,就有了淡淡的芙蓉花香。
  芙蓉花香并不浓郁,但非常特别,属于淡而有味、香而不腻的类型,这种香型关豪非常喜欢。在现代,古龙香水就是芙蓉香型的。
  其实,将芙蓉花浸泡在香油中,是制作简单精油的方法,现在关豪做的只是最简单的浸取法,由于条件有限,还无法将精油纯度提高。如果需要提高精油纯度,就必须要用蒸馏法,将香味分子充分地释放、分离、提取。
  就现在的条件而言,能做到如此,也算是不错的了。
  等锅中的胰子融化后,关豪这边的芙蓉花精油也浸润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就将精油连渣倒入锅中,然后用木棍轻轻搅拌。待精油和锅中液体完全融合后,他将捣芙蓉花的罐子倒过来,再将锅中的液体倒入罐底的底足中冷却。
  一个时辰之后,一块类似圆饼状的香皂就做成功了,这也是大明朝第一块香皂,但就是颜色不怎么好看,还是黑黑的,不过隐约可以从中看见芙蓉花的花瓣,算是黑中的点缀了。关豪拿起香皂闻了闻,香味还算不错,这也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芙蓉花的香味虽然淡雅,但也压住了胰子的腥味和草木灰的土味,再加上又一次的高温融化,让胰子本身的杂质沉淀了不少,异味也减轻了许多。
  关豪在厨房水缸里用木瓢舀了点水淋在手上,再涂抹点香皂上去,搓了搓手后,再淋水洗净。抬手闻了闻,手上已经是淡淡的芙蓉花香。
  此刻关豪开心不已,大功告成。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至少香味出来了。至于外形,以后有条件,可以慢慢改,甚至在上面雕花都不是大问题。
  正在开心之时,云儿已经悄悄走到了厨房,见到关豪站在厨房里捧着一块黑饼,傻乎乎地乐,云儿一脸黑线,心里嘀咕:“这个恩公昨天就有点怪,今天看来,八成脑子也有问题。”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也不好说什么。
  云儿走上前来,看见关豪手中的黑饼,有些可怜面前的这个傻子:“恩公,这饼子黑了,吃不得了,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做早饭!”
  关豪此时正沉浸在香皂制作成功的喜悦中,听到云儿误认为这是块饼子,关豪哈哈大笑:“云儿,你弄错了,这不是饼子,这是香皂。”
  “香皂是何物?”云儿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自然对此充满了好奇,脸上又写满了问号,对于香皂这个新生物种,他根本没有概念。
  关豪此时正处在发明新事物的喜悦之中,然后非常耐心地给云儿讲起了香皂的用处。
  “那不就是胰子吗?”云儿听完一脸嫌弃地说。本以为会是什么稀罕物件儿,谁知道就是胰子改了个称呼。
  “有胰子的作用,但不全是胰子。用香皂洗澡之后,身上会有淡淡的香味,用它来洗衣服,衣服也会有香味。”关豪笑嘻嘻地盯着手中的胰子,根本就不看云儿。
  有香味?这是重点,圈起来要考的!
  听到这里,云儿觉得有点二傻二傻的恩公在吹牛,于是,拿过香皂,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香味,而且很好闻,是他熟悉的芙蓉花香。然后他又在手上沾上水,抹上香皂,再洗净,又闻了闻手,“妈呀,好香啊!这东西太神奇了!”
  瞬间,云儿不淡定了。云儿手捧香皂,飞奔似的跑向堂屋,边跑边喊:“里长,恩公的香皂太神了!香皂太神了!”
  此时的云儿已经被这些超前的事物惊得方寸大乱,说话的时候都忘了咬文嚼字,还失了礼仪。
  一进堂屋,在上座端坐的里长立刻起身呵斥云儿:“大清早就大呼小叫,有失礼仪,成何体统?”
  对于主人的呵斥,云儿根本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还是在香皂这个新鲜玩意儿身上。他几步就跑到里长面前,也忘了行礼,便拿着香皂对里长说:“主人,这是恩公拿来的,叫香皂,洗了之后手上香香的,好神奇。”
  “黄口小儿,井底之蛙。”里长一脸嫌弃地看着云儿,怒声道。然后扭头看向跟上来的关豪,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让恩公见笑了。”
  “哪里哪里,里长切勿见外!”关豪应声道。
  客套之后,里长这才将目光移向那块让云儿失态的香皂上来。见这个东西表面黑乎乎的,像个饼子,里长也并没有觉得这东西有多神奇。
  随后,里长拿起那块形状怪异的香皂,闻了闻,然后又让云儿端来洗脸水,看关豪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亲自试了试,果真如云儿所言。再听关豪说,香皂还可以洗衣服之类的东西时,里长将自己的洗脸布丢了过去,让云儿当面洗洗试试。
  这块洗脸布估计有些年头了,本应是纯白色的洗脸布,因为长期使用,已经有些泛黄了。云儿接过之后,按照关豪的说法,操作了起来。在用力搓洗了几次,把布上的泡沫洗净之后,一块接近于白色的洗脸布就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结果果然如关豪所言,香皂洗过的洗脸布,不仅干净许多,而且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
  其实,这也非常正常。因为对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胰子在明朝洪武年间,算是一个奢侈品,普通老百姓根本用不起。有钱有地位的人家才有一两块,像里长这样的公务员干部,家中也只有这一块,而且最多用来洗澡,根本不舍得用来洗衣服,因为消耗太大。而老百姓洗衣服一般用的皂角,那个价格低廉许多。
  关豪重新制作的香皂,其实在去污能力上并没有超过里长的那块胰子,只是香味上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而用香皂清洗洗脸布,估计这也是土豪里长头一次吧,所以在见到去污和增香的显著效果后,他的吃惊程度绝对不亚于云儿。
  香皂给里长的感觉是,不仅能带来香味,而且能变旧为新,让布料变回原本的样子。
  这一下,换里长不淡定了。活了40多年,算是埋了大半在土里的人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香皂这样的东西,去污力强,洗后还留有余香。心中的激动和欣喜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试想一下,如果一个UFO忽然停在你的面前是什么感觉?里长此时的感觉和这个也差不了多少!
  里长双手捧着香皂,躬身跑到天井中,跪地拜天,口中连声叫道:“神物!神物啊!此生能见此神物,死亦足矣!”
  此时的云儿一脸嫌弃地看着里长,心头想:“开始还嫌我大惊小怪的,你看你,还不如我呢!都跪下拜天了!”
  “妈呀!一块香皂就要死要活的,那还怎么得了。”想到这里,关豪连忙赶过去扶起里长说:“这是我刚刚制作的,并非神物,既然里长喜欢,那就送于里长,以谢昨日款待之情。”
  听到关豪要将香皂送给自己,里长开心得像一个得了棒棒糖的孩子一样,把香皂捧在手里来回端详,嘴里大声地吩咐云儿:“还不快去厨房准备早膳,饿着恩公怎么得了?”
  刚吩咐完,里长立刻又补充道:“把夫人的那个金玉宝盒拿来,我好放香皂。”
  云儿被呵斥了下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连连回头看向香皂。
  随后,云儿拿来了一个圆形的大金盒子,盒盖上镶嵌了一块润白的玉石。这就是里长口中的金玉宝盒,是里长夫人生前放胭脂的盒子。看得出来,里长对这个盒子非常宝贝,而用这个盒子来装香皂,证明里长对于香皂的宝贝程度更胜于这个金玉宝盒。
  在拿来盒子后,云儿即刻下去做早饭去了。此时,屋中又只剩下了里长和关豪。
  只见里长轻轻地打开盒子,将香皂放入其中,然后将其收好,揣入怀中。这还不放心,里长还隔着衣服用手摸了又摸怀中的那个盒子,在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笑得像个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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