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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锦衣听风 / 第十七章 盐商

第十七章 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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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是宋代王安石所作的诗,描写的就是人们在春节的夜晚,阖家团圆,伴随着爆竹声跨入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京城中家家户户都在门前贴上了新的春联。街上人烟渐渐稀少起来,毕竟新年夜里,全家都等着吃年夜饭呢!
  空旷的大街被白皑皑的覆盖,月光的加入,让这一画面更加刺骨。路边只有匆匆行人,还在向家奔去。
  此时盐运使张铸的府邸好不热闹,每到年尾的这一天,来自京畿附近的盐商定亲自来此“报到”。
  他们希望用准备的大礼,来孝敬运使张大人,自己这一年的活计,可就指望这一天了,要是张老爷子高兴了,说不定今晚就能拿到,新一年的盐引。
  在大明私自贩盐可是重罪,不过只要有了盐引,那这一年可就要快活咯,有了运盐的凭证,自己就可以从中获取暴利。
  随着人来来往往,礼物也在院内堆成了一座小山,张老爷子穿着貂,叼着烟斗,摇着老爷椅,一个一个亲自筛查。
  礼物能有很多种,但那盐引自己可就一张啊,给了那可就没了。所以在收礼这方面,张老爷子可小心的很。
  但是坐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样礼物能让张老爷子开眼。他忍不住对着在一旁服侍他的下人们抱怨。
  他说这盐商们没见过世面,给的东西要么库房里放不下,要么库房里放烂了,没有一件能让人称心。
  这时候,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哟,张老爷,给您拜个早年了。”那个人拱拱手。
  “张老爷,好久不见呐!您又精神了。”另一个人也急忙想跟张铸攀上关系。
  “老许,老魏,你们来了?”张铸微微抬抬眼皮,对着二人说道。
  “这不,我们来给您送新年贺礼了。”话里的老许看看老魏,两人四目相望,随后老魏也点点头陪笑道“是啊!还希望您笑纳。”
  张老爷还躺在那椅子上摇,嘴里哼出一句“规矩都懂吧!”。
  无非就是老爷子开心,就把盐引带走,不开心,自己就把礼物带回。不用看之前灰头土脸出来的人,只看自己这么多年,规矩也该明白了。
  老许和老魏听了这话,转身离去。随后又带着几个人,从大门进来。两拨人带来了两个箱子。
  只见老许命人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周围都被闪亮了,黄色的金光从箱子中迸发出来,一时间闪了张老爷的眼,他连忙用手去挡。
  这是老许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决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获得盐引。所以他准备了满满一箱黄金,两个人抬都有些吃不消。
  钱谁不喜欢?他料定张老爷这个钻进钱眼的守财奴,一定会喜欢的。
  旁边的老魏,貌似也被老许的操作给震惊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张老爷子喜欢新鲜玩意,自己的东西能足够吊起他的胃口。
  “张大人?看看我的礼物吧。”他说着,就用手打开了自己的木箱。
  场面虽然没有刚刚耀眼,但是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在箱子里微微亮着柔光。
  老魏笑着对张铸说“您看看,我的这礼物还够意思吗?”
  张铸放下挡在眼前的手,从老爷椅上下来,弯下腰,双手端起这夜明珠,仔仔细细地赏析起来,就差把眼珠子贴上去看了。
  嘴里还默念“有意思!”
  但是就算是奇物,再贵也只是有价无市,说白了就是,价钱非常高,但是没人愿意出钱买,人把玩儿一阵之后,自然会腻。
  其实用价值,自然没有满满一箱黄金,来得那么“动人心魄”。
  但是张老爷子又想要钱,又端着这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不放,他心里感到很是为难。便对二人说“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待我考虑一晚,你们明日再来可好?”
  二位盐商老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张老爷既然这样说了,那这礼物他们也不好要回去,只好答应下来。
  待送二人出了门,张铸继续回到那两个箱子之间进行比较。忽然,他眼前一亮,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姓许的盐商名叫许天放,来自安徽省,在扬州靠贿赂当地的盐运使,拿到盐引而发家。近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所以准备向京城周边发展。
  而姓魏的盐商名叫魏长鸣,来自山西省,原先靠挖煤矿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近几年听说贩盐挣钱,就准备趟这水。
  而这回巧的是,二人都落脚在顺天客栈。一路上二人客客气气地聊着家常,谁也没提张府盐引的事。
  “吱呀”客房门开了,老许的儿子许海迎上前去。
  “爹,事情有着落了吗?”许海赶紧问道。
  “哼一边去,这事儿还没影儿呢。”
  说这话的时候,许天放就把帽子丢到桌子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去了。
  父子之间没有多的话要说。
  许海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生气。他之前还听到父亲在外人那里说自己蠢,还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他一想到这些,就无比伤心,所以他决定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之后帮父亲关好了门,回自己的客房去。
  大年初一,许天放和魏长鸣早早地来到了盐运使张老爷的府邸,等待答案揭晓。
  然而张老爷对二人说他一时间也做不了决定,但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拿着二位的盐去京城最大的酒楼——京师酒楼。
  让那里的大厨评判一番,到时候大厨说谁的盐质量好,那这盐引就给谁。说完还将许天放拉到一旁嘀咕,这时魏长鸣在一边有些不快了。
  但是盐引在张老爷手里,谁想拿也要他先同意,魏长鸣再觉得不开心,也要忍着。
  中午,二人各带着一小袋盐走向京师酒楼,由于下人们早就打了招呼,所以那里的大厨—陆俊,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二人将自己的盐分开,分别让陆俊混入菜中,再去前边请几位客人来相互品尝,味道最好的那一位胜出,另一位自然就要退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只见数十位客人都品尝地差不多了。二人便上前去,费尽口舌地为自己拉票。
  忽然人群中,有人晕倒了,还有人捂着肚子,更多的人是口吐白沫在地上翻滚。
  二人见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旁边的陆俊也尝了一口,随后也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最后人群的骚动引来了京师衙门的捕快,当得知原因后,二人很快被带去了衙门,人群被疏散开,中毒的人们被送往就的近医馆。
  晚上,许海在父亲的房间里等了半宿,始终不见父亲回来。他决定去张大人的府邸找寻父亲。
  等他回自己屋拿好貂皮大衣,出门就被一把尖刀刺倒在地。
  凶手很快就逃离了现场,出了顺天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顺天楼的掌柜发现了尸体,马上报了官。经过京师衙门的核查,死者就是许天放的三儿子许海。
  官府老爷文忠火急火燎地赶来“大过年的,怎么都不消停。”
  随后官府对了许、魏二人的口供,文老爷立即判定,就是魏长鸣狗急跳墙,为了拿到盐引不择手段,那中毒案也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经过对魏长鸣数罪列举之后。
  “啪”文老爷用力一敲案板,将魏长鸣定为流放海南,于正月十五后被侍卫押解出发。而许天放则当庭释放。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竞争对手杀死,许天放悲痛欲绝,誓言要亲眼看着魏长鸣死,不然难平心中愤恨。
  “凭什么?就这种人就应该判他个凌迟。”许天放对着文大人哭喊道。
  “许老爷,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可实在是没有年里判死刑的先例啊!不吉利。”文忠对着许天放摇摇头,还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看到不能为自己的儿子洗刷冤屈,他指着魏长鸣大骂道“你这良心被狗吃了的家伙,亏我对你那么尊重...”
  骂着骂着他又嚎啕大哭起来“你给客人们下毒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害死我儿啊?”
  文老爷也许是看不下去了,便命人将魏长鸣赶紧拖回监狱,省的儿子死在客栈,老子又哭死在衙门,大过年的不吉利。
  魏长鸣被拖走之前,狠狠地看着许天放,好像在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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