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个死者

　　“何队，西南方向人民广场施工地区有一名清洁工死亡，性别女，年龄四十三左右，身高一米六三，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这是现场照片。”一位警察说道。
　　“好，第一目击证人的证词放给我听。”何黎看着照片说道。
　　“何队，第一目击证人不愿意呈现供词，对方要求付一定的金额。”
　　“把第一目击证人和死者的资料交给我。”何黎被照片上的字母吸引，那是一个用血迹写下的T，收好照片，何黎赶到案发现场，有一个烫过头，烫过的地方还用红色染过的非主流少年，何黎根据第一目击人的资料，确认他就是第一目击人苏稔。
　　现场尸体已经被拖走，由法医解剖，现在地上只有大片的血迹，何黎在照片上看见的不仅仅是这些，照片上，死者躯干部分被剖开，肠子流出，器官也被摘出来，扔到地上，脸被划花，血迹斑斑的地面上还有一个用血迹划过的T。
　　作案工具是什么，至今未找到，法医根据伤口判断，是小型锋利的刀，一刀刺入心脏，当场死亡，后解剖腹部。
　　何黎问小警察“写这个T字的血迹是死者的血吗？”
　　小警察回答道“是。”
　　何黎审问苏稔，何黎道“你是苏稔，高中辍学，一个小混混，家中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和，甚至母亲开煤气企图让全家自杀，但好像没有关于你的不良记录。”
　　苏稔正在抠鼻孔，说“你们警察挺厉害的嘛，不过要想知道情报，得先付点什么。”
　　何黎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苏稔，说“这样，你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我，我可以保证你三天前被警方扣押的滑板还给你。”
　　苏稔擤了鼻涕，擤过鼻涕的纸团成团往地上一扔，说“你也知道的，人有三急，我今天是到处找厕所撒尿都没地，可把我憋坏了，于是啊，我就相中了这里的施工地区，反正没人，我就找了个墙根释放一下，正释放的开心呢，那边有红色的东西甩出来，我赶紧提上裤子，想着有人，没准会拾点什么好东西，就跑过去，结果一看，小命都快吓没了，就给你们打了电话。”
　　“就这些？可疑人物有哪些还记得吗？”何黎问道。
　　苏稔脚跷到桌子上，说“好像是一个女人，远远地望着，胯宽腰粗膀子大，没一点女人味。”
　　何黎用笔打下苏稔翘到桌子上的脚，说“还有吗，那人身上有血么，既然那人身上没女人味，你又怎么判定他是个女人？”
　　苏稔不耐烦道“那人踩着跟不高的鞋子，衣服外面罩着一件大衣，大波浪长头发。反正大衣上没血，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的滑板呢？”
　　何黎记录下这些特征，传给警察追击，很可惜，没有苏稔所描述的女人，何黎说“通常人看见人的一眼是不会有这么深的印象，你怎么对这个人的印象如此之深，好像那人是你熟识之人一样。”
　　苏稔点上一根烟，含在嘴里，说“我是天才，天才懂吗，过目不忘知道吗，我可以记得每一幕在我面前发生的事。”
　　何黎夺过苏稔的烟，掐灭，说“这里禁止吸烟，回到刚才的问题，你既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问你死者受害的样子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
　　苏稔捡起地上被掐灭的烟头，放到兜里，嘟囔道“就这么一根好烟。”何黎说“你觉得滑板，比这个还重要吗？”
　　苏稔猛吸了两口空气，说“还有点烟味，先过过瘾，啊，那死者，我想想，她穿的是橙色保洁服，虽然衣服都被血浸过了，也残破不堪，但还能勉强看出来，脸花了，皮肤周围微微翻起，最惨的是脖子底到腹部，里面的玩意都被薅出来，啥都有，扔的到处都是，想想那时我撒尿是看见的红色东西，八成就是那玩意，想想就恶心。奥对，地上还写了个T，我看是杀人凶手想吃T骨牛排了吧，哈哈，滑板该还我了吧”
　　何黎听了这番描述，确实和照片上的场景相差无几，这时，有人打电话过来，没有找到这样的人，在河里找到了凶手穿的衣服，沾满血迹的纯白T恤衫，还有苏稔所描述的大衣。
　　何黎揉了揉眉心，毫无头绪的案子，苏稔说“我瞄见那名死者的档案了，梅秀娟，城市清洁者，就是扫大街的，平时没招惹过人，挺老实一个人的，这犯人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找上她了呢。”
　　何黎起身拿出苏稔被没收的滑板，交给苏稔，说“今天的是不要外传，你的滑板，还给你。”
　　何黎来到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咖啡端了上来，送咖啡的少年关切的说道“何警官，又遇见什么麻烦案子了吧。”
　　何黎点点头，啜了一口咖啡，拿出照片细细翻看现场状况，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很巧，苏稔也进入了这家咖啡馆，给了刚才为何黎端咖啡的少年一个拥抱，说“姚青，好久不见，想我没？”
　　姚青递上来一份菜单，对苏稔说“知道了知道了，又没地方去了吧，看看这里有什么你想吃的，我去给你准备。”
　　苏稔笑道“还是我的好兄弟了解我，等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
　　姚青看着苏稔的红头发，说“你这头发？”
　　“我新染的！飒不飒？”苏稔骄傲的问道。
　　姚青说“去找个地方坐着吧，省的吓到我的客人们。”
　　苏稔看见了何黎，坐到他身边，说“呦！何警官，真巧，咱俩又见了，你这喝的是招牌咖啡？我能尝尝不？”
　　何黎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苏稔一口喝下去，又一口吐了出来，用胳膊抹抹嘴，说“品味挺特别，牛奶糖一样都不加。”
　　姚青来了，收拾好桌面，向何黎赔不是，苏稔向何黎说道“那个杀人还想吃T骨牛排的人抓到了吗，我现在都不敢睡大街。”
　　姚青说“苏稔，怎么回事？”
　　苏稔敲敲桌子，说，咱俩靠近点说，我怕别人听见，姚青听完后脸色突变，苏稔拍拍姚青肩膀，说“你小子被吓到了吧，没事，你有你兄弟我呢，我保护你。”
　　何黎被打扰的完全工作不下去，起身走了，对姚青晃晃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付过钱的界面。
　　咖啡店外面有一位流浪汉，姚青先让苏稔坐在那里，拿出去几块蛋糕给了流浪汉，苏稔问“这流浪汉你认识?”
　　“快闭店时，经常到我店里要一些没人买的蛋糕。”姚青回答道。
　　“你把蛋糕给他了，那你卖什么啊？”苏稔问。
　　“咖啡店卖不出去的蛋糕到了明天就会不新鲜，让老人吃了也没什么损失。”姚青收拾着桌面回答道。
　　晚上，苏稔帮姚青洗咖啡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姚灯子？哎，你说这次的杀人凶手会不会”
　　“够了，不要再提了”姚青打断了苏稔的话，“明天换上工作服来我的咖啡馆里打工吧，现在，我累了，要睡觉了，你可以睡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