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话 出航蛮夷

　　翌日一早，冉飞他们小队再次接到新的任务通知，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兵任务——出航蛮夷！
　　“我的天！出航蛮夷，我们那么快就可以随船队出航蛮夷国？太棒了！”
　　冉飞他们兴奋地大喊起来，出航护卫、确保通商这可是冉家军队负责的主要工作，通常只有被派遣到前线军队的正式兵员，才能担负此等重责大任。冉飞他们这些实习新兵出航护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冉飞他们倒是兴奋雀跃，陶仕却隐隐约约嗅出一丝阴谋的气息。
　　“都在这嚷嚷什么？激动个啥？这任务单多半是哪里给弄错了，我先去找苏上尉问清楚情况再说。”陶仕让冉飞他们原地待命，自己前往苏刑营帐询问情况。
　　“苏大人，我刚才接到通知说要征召我们小队出航蛮夷，护卫商船？”陶仕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错！宋王商行有一艘商船之前因台风来袭，无法出航，航程遭到延迟拖后，如今需要加急出航追赶航程。因为冉家那边目前人手不足，无法派遣人员随船队出航，所以宋王向我们这边借调人手。此次出航，本上尉亲自带领一支小队，连同你们小队合计10人，共同为商船保驾护航。”
　　“但是大人，我们这边小队的新兵修为尚浅，又缺乏护航经验，难以担此大任，不知可否派遣其他队伍代劳？”
　　“目前人手紧张，军营所辖新兵之中，独数你们小队的人员修为最高，而且曾有以弱胜强，击杀炼气境中阶修者的战绩，现在本部军营之中只有你们小队最为合适。闲话少说，赶快下去准备吧！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就要出发！”苏刑不容反驳地命令道
　　“属下遵命。”陶仕眼见事已至此，再想推脱也是自讨没趣，只得遵从调遣
　　“赶紧收拾行装，刚才已向苏上尉确认，确实要调遣我们担负出航护卫的重任。”陶仕回营对冉飞等人说道
　　“已经全部收拾好！随时可以出发！”
　　冉飞他们早就收拾好行装，全员整装待发，新兵实习第二天就接到这样重大的任务，众人心中的喜悦早已按奈不住。
　　“这次苏上尉会带领一队人马，与我们一起合力护航，没有其他问题就赶紧出去跟他们汇合，出发前往南浦港！”
　　陶仕不情愿地说道，他心中极度不愿出航蛮夷，这一趟往返就得耗费三四个月的时间，途中奔波劳碌，甚是辛苦，更别提其中不知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
　　待苏刑与陶仕两队人马汇合以后，便动身前往南浦港，准备登船出航。一行人路经南浦港旁集市的时候，陶仕趁苏刑一个不注意，立马转身跑去集市里头买酒。
　　“陶少尉，马上就要登船，你这是要去哪里？”冉飞见陶仕转身就跑，跟上前去问道
　　“出航蛮夷，往返需时三四个月，我不买两桶酒带上船，途中在海上漂泊的时候，我喝海水？”
　　陶仕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深谋远虑”，冉飞听后也是万般无奈。
　　“你们先走！我去买两桶酒而已，很快！待会我再去港口跟你们汇合，肯定准时到！”陶仕说罢便朝集市一溜小跑过去
　　冉飞知道陶仕这人嗜酒如命，出言劝阻也是徒劳无功，只得跟杨杰他们先行前往南浦港。
　　南浦港，与齐国的青林港是大越与蛮夷国唯二的两个通商港口。大越与蛮夷国之间隔着浩瀚广袤的蓬莱海，处于顺应海流的原因，大越的商船一般都会先由地处大越东南角的宋国南浦港启航，耗时1-2个月横穿蓬莱海到达位于蛮夷国西边的利浦港。返航时再由蛮夷国的利浦港出发，同样耗时1-2个月回到地处大越东北角的齐国青林港，最终再由青林港返回南浦港。照此路线循环往复，如此可借海流推动之力，节约一半的航行时间。
　　冉飞他们来到南浦港码头，只见码头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过百艘大小不一的商船，大的商船长约四十余丈、宽近二十丈，装载通商货物无数。码头上边人来人往、货如轮转，热闹非凡。宋国境内共有6家商行，当中规模最大的当属宋王商行，南浦港一年近5成的通商货物均由宋王商行运输往来，商行旗下的商船也最为巨大，停泊在南浦港的大型宝船，大多皆为宋王商行所有。其次则是冉家商行，承运南浦港2成以上的往来货物，规模仅在宋王商行之下。剩余不足3成的份额，则由其余四家富商大贾所设的小商行承揽。
　　那陶仕刚才嘴上说着很快就来，结果过了老半天，还是不见踪影。直到商船即将起锚出航之际，才看他手上提着两大桶酒，一路匆忙跑来，险些错过出航时间。陶仕刚一看到此次护航商船，心中便察觉事情不对，这次他们护卫的商船是一艘单桅小帆船，船长不过十余丈，船宽不足六丈，这明摆着就是那四家富商大贾旗下的小商船，宋王商行旗下哪有这种小船？而且怎会如此凑巧，正好赶上军中人手不足，需要调动他这支新兵代为出力？这趟航行只怕其中另有阴谋……
　　抵不住苏刑催促得紧，陶仕只得领着冉飞他们先行登船，开始这段波折的旅程。就在冉飞他们出航半个时辰以后，南浦港就突发变故，之前冉飒安排暗中保护冉飞他们的2位凝魂境高手遭此变故，只得立马赶回冉家汇报情况，惊得冉飒赶紧去找族长冉烈商量。
　　“爹！负责保护飞儿他们的暗子回报，今早飞儿他们被无故征调护卫商船。半个时辰以前，他们负责护航的商船就已离开南浦港。暗子本想从自家商行借调一艘快船尾随保护，不料还未出发，宋王所辖军队便以怀疑有人走私商品、偷漏税金为名，扣留港口所有商船查验，何时解封尚不可知。现在南浦港上没有商船可以出航追击，飞儿他们的安危无法保证，我们该如何是好？”冉飒焦急地问道
　　“若是这般情况，当真让人束手无策，若等到飞儿他们出航三五天后才能派船追击，即便是破浪快船，至少也要10日才能追上。待到那时，事情恐怕已经无法挽回。”
　　冉烈一时也是无计可施，心急如焚。
　　“可有探听随同飞儿他们出航的人员还有哪些？”
　　“两队领头的是苏刑、陶仕，陶仕属下队员便是飞儿他们4人，另外还有苏刑属下4名炼气初阶新兵，两队人马合计共10人。”
　　冉烈：“你口中所说的陶仕，可是当年与焰儿一同调入我冉家军队之中的那个陶仕？”
　　“正是此人！”
　　“若那陶仕也在其中，我等无需太过担忧。有他在，纵使途中发生变故，他也定能力保飞儿他们周全。此人颇有手段，只可惜当年遭逢那般惨剧，才使其沉沦没落，否则凭他的能力，只怕早已官拜上尉。”
　　冉烈一听有那陶仕跟在冉飞他们身边，一下子便转忧为安。
　　回到冉飞这边，4个小鬼刚出航时还兴奋不已。待到过去两个时辰以后，只见冉飞他们所乘的短小商船，在茫茫海上经受浪涛翻腾，船身左摇右晃、上下颠簸，害得4人全都头晕想吐、甚是难受。其中尤数冉涛症状最为激烈，这会功夫已经吐过好几回，吐得脸色发青。
　　“刚才不还兴高采烈的吗？才这会功夫就扛不住啦？哈哈！我第一次出航的时候也跟你们现在一个熊样，硬扛两天适应一下就好。”
　　“陶少尉，我们现在别说两天，就是半柱香时间都扛不住。胃里翻腾汹涌，别说今天的早饭，就是昨天的晚饭都全吐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连心肝肺都得吐出来。”冉飞这时连说话都想吐
　　“这治疗晕船，我可有一妙招，你们要是答应一人欠我一壶酒，我就帮你们治好这晕船的毛病，怎么样？”陶仕嬉皮笑脸地说道
　　冉飞：“啥妙招？你赶紧亮出来啊！我们答应欠你一壶酒，靠岸立马给你补上。”
　　“来来来！我给你们每人倒一碗酒，喝下去立马就好！我当年第一次出航，船上老兵也是这么给我治的。”
　　“陶少尉，你这人能不能靠点谱？这时候还忽悠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小孩喝酒，喝完那不吐得更加厉害？”冉飞一听陶仕所言，心中甚是无语
　　“我这招保准好使，成不成你先喝一小口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你待会喝完别再找我要就行！”陶仕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真没忽悠我？”冉飞半信半疑地问道
　　“爱信不信，不喝拉倒，你们不喝，我还能省下几碗酒，留着我自己慢慢喝！”
　　“行！我信你！你可别骗我啊！”
　　冉飞见陶仕说得情真意切，自己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勉强一试。只见陶仕递来小半碗酒，趁冉飞不注意的时候，从衣袖往酒里抖落一点药粉，那药粉遇水即化、消散无形。待冉飞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只觉喉咙一热，过不一会胃里翻滚的感觉确实消退不少。再过一会，竟然真的不再感到头晕作呕。
　　“诶？陶少尉，想不到你这怪招还真管用！小杰、冉幽、冉涛，你们快过来，喝点酒就不想吐了！”
　　冉飞见这怪招真有作用，赶紧招呼杨杰他们3人过来，几个小鬼哪里知道治疗晕船的其实不是碗中的酒，而是掺入酒里的药粉，这是陶仕刚才在集市药铺特意为几个小鬼配制的独门秘方。陶仕趁几个小鬼围住自己的时候，偷瞄苏刑那边一眼，只见他们全队5人全都稳若泰山，连那4名新兵都无一人出现晕船呕吐的症状。
　　“这里头一定有鬼……苏刑手底4人如此沉稳，肯定不是普通新兵。今天这事估计十有八九是冲这几个小鬼来的，冉焰啊冉焰！你还真是我的冤家，看来这几个小鬼，又得害我遭受牵连。罢！我命该如此，怪不得别人。”
　　陶仕眼看事态愈发诡异起来，心知苏刑十有八九另有图谋，他这老兵油子一穷二白，不值得苏刑如此大费周章。看来被人盯上的，十有八九是冉飞他们这帮豪强大族子弟，陶仕此时已将形势猜出个七八分，心中暗暗盘算接下来该如何防备……
　　往后1个月，陶仕暗地里一直小心戒备，每天虽然表面上依旧豪饮不止，但其实当中一大半的酒都被他故意从嘴角漏到身上，再佯装自己烂醉如泥的样子，暗中观察对面的一举一动。苏刑看陶仕每天都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倒也不加以约束，反而放纵陶仕豪饮，出航护卫在外，上司放任下属这般胡来，如此反常的举动更令陶仕笃定苏刑必有图谋。
　　待到数日以后的一个傍晚，商船行至蓬莱海正中心——暗礁海峡附近，因当晚月缺无光，夜晚强行通过暗礁海峡，触礁风险极大。船长建议先在附近岛屿落锚休整一晚，待到明早日出再出发，但苏刑以追赶航程为由，强迫船老大继续夜航前进。船老大拗不过苏刑，只得照办，及至当晚深夜，夜空之中不见半点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船老大再次劝说苏刑，四周一片漆黑，全无视野，若是继续航行进入海峡，恐误触暗礁，应尽快下锚休整。苏刑再次拒绝，并命令全员在船上点亮数十支火把，插遍船体周身，借此照亮四周，继续前行赶路。
　　“看来他是准备要在今晚下手！”陶仕见苏刑做出如此违背常理的行为，心中已知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