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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山间又大雪,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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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墓之中,许宸终究是跟着苏战修行起来。可奈何境界实在太低,所以苏战主要还是帮着稳固境界。
  这段时间许宸一直往返于水晶宫与妖墓,当然,他不再是呆在那座大殿之中。按照苏战的意思,大殿之中虽然封气灵力充沛,但是缺乏对应的压力,许宸在这种环境下提升不会很大。
  “许宸兄,几日未见甚是思念啊!”
  幽静拐角处,许宸刚瞥见对面来的符羽就要转身往回走,谁知符羽更是远远的开口。
  “欸?原来是符羽兄啊,最近在忙什么啊?在妖墓之中都不曾见你。”许宸假装没有看见符羽,笑问道。
  “这不是送那两个小妞走嘛。没办法,我父亲又脱不开身,就只能我去了。”符羽一声惋叹,“总算是送走了这两个烦人精。”
  “哦?两个烦人精?”许宸笑道,这暖初没胸也没脑可以理解,那凌墨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刁蛮大小姐啊?当然,上次是自己理亏在先。哪有一上来就轻薄别人的。
  “走吧走吧,我们边走边说。你也是要去秘地的吧?”符羽摆摆手,摇摇头,看样子是一言难尽啊。
  “哈哈,走吧。慢慢说,还不至于这么烦人吧。”
  “你是不知道,那个暖初就不说她了,整个一比小姐还小姐娇气的人。啊不,是妖!要不是凌墨宠着她,我都能给她脸锤成猪头。那个凌墨啊,倒是不会太娇气也不做作,比暖初那死丫头还是好很多的。可还是稍微有点自大了,毕竟身份不一样还是可以理解的。”
  “哟,没想到符羽兄你还有这般见地啊!”
  许宸笑道,经过之前的救助与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发现符羽这家伙还是不坏的。可不坏归不坏,有些事情上可以看出他的城府也不浅。想必是得了其父苻牙的真传。
  “怎么说我也是这大黑泽内赫赫有名的三大公子哥之一。”符羽笑道,“好了,你先去吧,我还有事要和伯父说。”
  说远不远,修道之人步伐就是要快些。没聊几句的许宸和符羽一下子就到了祭司府内。
  “伯父,还是老样子啊。”
  老喊祭司使也不是办法,加个大人的话自己又不是妖族,于是许宸就喊了个伯父。别看他和苻羽都是喊伯父,可其中意味就不一样了。
  符羽自小便呆在这边,可以说是空荡祭司府内唯一能陪伴祭司使的存在。再加上符羽天生的血脉之力强大、天赋异禀,祭司使也就不介意他喊一声伯父。至于为什么不喊叔叔?他苻牙够这个资格吗?
  而许宸则是显得敬畏一些,所以才喊的伯父。
  “怎么,就这么怕见到我妖族的小家伙们?”祭司使笑道,这许宸每次进入妖墓都要再三提醒自己一定不要传去有妖修年轻人的地方。
  “我这不是怕他们受打击嘛,我这么天赋异禀,卓越超群的,哈哈...”
  见许宸笑着消失于漩涡之中,符羽正了正脸色取出一份信纸,咬破指尖滴落鲜血将封印打开。
  “祭司使大人。请接雷王密旨:大黑泽选取年轻十人进行秘修,以备十五年之后人族举办的风云会。此次风云会极有可能再度开启白龙界,我族子弟若能进入其中,当有大机遇!”
  “祭司使领旨。”祭司使静待符羽念完,然后笑骂道“你小子当这传信使当的很有意思嘛!”
  符羽苦笑,“伯父你就别挖苦我了,因为这我可没少挨父亲白眼。”
  不过确实也是,这祭司使在任地之内只听辖于一州妖王。除此之外,能号令他们的估计就只有每次传信之时的小小传信使了。
  一封密旨,必然由一州妖王选取的传信使宣读。先告知祭司使再宣读于当地妖主面前,共商议事。
  任何有违旨意的都将由祭司使记录在案被秘密传信妖王。至于之后,就是类似雷王亲临水晶宫的场面。
  “苻牙终究生早了点,不如你生的好。行了,你去告知他们吧,想必流白几人也都到了。让他们早点过来,记得带脑子。”
  “是!”
  ......
  历时一年又一年,许宸不知不觉便已经在妖墓之中呆了近两年。在他刻意为之的情况下,除了符羽基本上他就没见过什么年轻妖修了,倒是和水晶宫里那些水鬼相熟不少。
  在苏战的指导下,两年的时间不仅让许宸彻底稳固了练气中期的修为,更是有些接近瓶颈要踏入练气后期的感觉。这倒是很在苏战意料之外,毕竟在他看来,许宸现在的状况仅能算适宜修炼罢了。
  “唉,天才的存在总是那么耀眼,让人嫉妒。”
  盘膝而坐的许宸又一次退出了修炼,在他看来,要是早知道自己修炼这么厉害就早点穿越过来好了。在地球上只能辛辛苦苦做些小工作,赚点学费生活费。
  至于苏战的说法,早被他抛之脑后。不就看不得自己进步神速嘛!可以理解,毕竟我是主角,是穿越过来的人。
  双生诀的修炼也进展不错,就像开了外挂一般,每次修炼之时他都能感觉到同时吸收两股封气。一股巡游经脉小周天之后,炼化为丹田之内的灵液。一股则是融入四肢百骸,炼化肉身污质。
  至于许宸掌握的清风术、火球术、水球术、引力决四种术法,后两者进步最为神速。
  “许宸!我听说你就要走了?”
  一袭白衣的符羽自漩涡中落下,在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同样身着白衣的少年,只是后者样貌就不比符羽好看了,只能说是普通。而他也正是许宸认识不多妖修中的一个,夏澜。
  “我先走了,你快点。”夏澜平静的说道,然后径直疾行而去。
  对此许宸并不以为意,如果说符羽是一条温和的打盹蛇,那么夏澜对于人族可以说就是一条丝毫不掩饰恶意、显露獠牙的狰狞毒蛇。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人怎么成为好朋友的,不过至多也就好奇感概一下,不会多问多说。
  “哈哈,不要理他,他就这样。”符羽走近许宸,“我听伯父说你要离开了?”
  许宸自是不会表露太多,“嗯,我应该近期就会离开。在这一呆就是两年,再不回去我都要忘记自己是个人了。啊,没别的意思,莫要见怪...”
  “哈哈,无妨!也是,你这两年只在水晶宫与秘地之间往返。要是论起修炼勤奋,我看许宸兄你是这个!”
  苻羽笑着竖起右手大拇指,“要不我们再来切磋一下?”、
  “好啊!说好了,你要压着修为和我打哈。”
  苻羽正要答话,许宸掌心瞬间凝聚水刺刺向他胸口。
  “你这家伙学什么不好,学这个还挺快...”
  很常见的一圈水环也是立马向外散出,许宸身子被推的远离,攻击自然也就落在了空处。
  数十颗浑圆水弹凝聚,带起长长的尾翼涟漪直奔许宸,这正是符羽的杰作。照他所说,其实这大泽之内的争斗有时候比和黑沼城都要激烈。若是没点实力,就算是符牙的儿子也有可能在某次外出给人当成食物。
  水盾一出便是三面,完美挡住那些悄然改变轨迹的水弹。许宸这两年可是经常和符羽切磋,水法控制能力大大增强。
  “哈哈,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符羽大笑着远去,很好,这许宸还是很好的嘛。在一开始的“切磋”中,他可没少想暗下黑手。实际上他确实也下过重手,只是祭司使和父亲那边给了他不少压力,而许宸这个人实力又还算可以,二人这才渐渐交好。
  就是不知道万一以后什么时候人妖相战,他会帮谁呢?
  许宸心中亦是了然,看着符羽飞向远处的身影,有些叹息。
  “怎么?不舍得了?还是担心以后会成为敌人?”苏战的声音适时响起,略带嘲讽。
  “关你屁事,我跟你讲啊。收了我不少灵石,你可还没教我什么东西啊。”许宸撇嘴,吹了一声口哨。
  水灵小家伙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所以走的要比许宸更接近中心,不过也不会走太远就是了。听到口哨声的小家伙迅速从远处回归,青翠透亮的小身子化作了一条直线。
  “我教你那拳法在当年可是惊天动地,你只要好好打基础,成果绝对比你现在努力修炼要好。”
  “嘁,真的假的啊。”许宸这两年确实每天都会花上一段时间练拳,而且是严格按照苏战的要求。适应了一个地方的压力之后,再寻求下一个压力极致的路程之间来回走桩!
  而他所练习的拳法,自然就是之前暴打血蜈的那一套拳法。听苏战说,这套拳法名为:无敌神拳!
  怎么听都不像很厉害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山下普通江湖里那种粗糙武把式的名字。
  可奈何我见过那次拳法的威力啊,先学了再说,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离去的路上很简单,甚至苻牙连面都没有露,只是派了虾统领护送他一路离开大黑泽。
  返程路上,许宸又看见了那些大龙虾、大螃蟹之类的生物,可这次他没有流口水了。不是因为虾统领在旁边,而是有些吃腻了。
  原本许宸还好奇这些妖族都吃什么,难道只吃素?可在水晶宫呆久了才知道他们也吃海鲜,只不过与人类相反,他们更喜欢吃陆上走兽和水果。原因很简单,也是吃腻了嘛!
  妖族的理念很简单,毕竟已经是不同层次的生命体,弱肉强食,满足生理需求不断进化才是王道。
  大黑泽一望无际,是地中海般的存在,坐落于云州东南部。泽水倒也不全然是黑色,只有与黑沼城相邻的那一大片地方而已。
  到了岸边,许宸与虾统领作揖道谢之后,看着其遁入海中远去,速度奇快!许宸深吸了口气,感慨还是这自己呼吸的空气好啊。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自己所在的位置往西便是那条近乎分割云州为东西两部的入海大渎——清河!
  再然后只需往北而去,便可找到清河院......
  青山连绵雪初化,不知不觉就是两次冬雪过去。泉水叮咚,山间溪涧还有些冰块碎裂碰撞的声音,一些个野梅开的极盛。一处崖畔,有株高达数丈的老梅树一半枯死一般开花。混色梅花的生气与另一侧干黄枯木的死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处离着清河院不算太远,约莫百里距离而已,清河院弟子常在冬季来此收集梅霜露。不是普通梅花上的霜后蜜露,而是一些个汲取了月华的霜露。以前搜遍群山也不过集满十几个手指高度的玉瓶,现在那株供应大多的老梅树又枯死一半,想来收成更少。
  距这处不远的一处盆地内也有个小山村,自给自足的农业模式使这里的村民不必依求外界。
  可孩子总是向往更大的天地,每当问起那些大山之后是什么,年轻父母就会说还是大山。孩子又问那大山后的大山后面是什么呢?年轻父母就会塞几个馕饼给孩子堵住他们的嘴。
  只有老人们会耐心的说起这个世界,说起大山之后的世界。
  大山后面的后面啊有一个很大的城市,你阿爷阿爸他们经常一走几个月就是去那里了。那里的房子有小山大,里面的人穿的衣服都是蚕丝做的!
  蚕丝晓得不,就是我们养的那些蚕吐出来的。好家伙,人家啊穿在身上的衣服还绣花绣鸟呢,就跟神仙一样!
  神仙?真有神仙吗?
  有啊,我跟你讲哈!小娃子等你再大些,下了雪你就跑去北边那片老梅山去。那些个神仙飞来飞去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爷爷我还看过呢!
  ......
  只是当远行归来的那些汉子们回来,这处桃源已经有一半成了废墟。大块良田好似被地牛翻滚过,房屋倒塌大片,仅剩的完好房屋缟素、麻衣遍布,哭声不止。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可要不是那几个年轻神仙舍了性命不要,估计这半个村子都剩不下,还要死更多的人。
  “不哭不哭,娃儿不哭。爷爷不疼的....记得爷爷和你说过的神仙不,爷爷睡一觉就变成神仙了。”
  “娃儿不哭,好好吃饭。好好听你娘的话...”
  ......
  叶璇站在高处,看着下面那片悲惨人间,难免有些悲痛。
  上次古修洞府险而又险的给她侥幸逃了出来,可是她并没有成功和其余人会合。那瞬间坍塌破碎成平地的群山虽然没有将她杀死,可也活埋了很久。
  深埋底部寒涧之中,她在里面昏迷了近两年之久,数月前才苏醒爬出。凡天事,必祸福相依。
  叶璇保住了命,甚至一身修为都有精进,从练气中期踏入了练气后期。可是她也变成了一头白发,全身寒气毕露,活生生一雪妖。
  一路远归,那场战斗她近乎目睹全程。邓华长老力战一男一女,战斗余波摧毁周围群山。那个小山村自然无法幸免,即使有着六七个弟子帮忙抵抗也无济于事.....
  邓华长老身为老凝婴,虽无法赢过二人可也不惧之。只是那女子凝婴心如蛇蝎,数次故意将术法击向山村,以至于邓华需分心救援。否则不说那些村民,就是几个弟子也要死去。
  最终男的重伤女的身死,带着赵梨成远遁而去。走的时候选的正是叶璇这个方向,好像还发现了她,发现了她远远控制的那些雪花......
  邓华长老更是双臂齐断,残躯有如断线风筝抛落大地,最终在那白绸红花上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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