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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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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青湖,一方烟波。
  湖岸畔绿柳成荫,银杏挺拔,数十只雪白的水鸟在湖面缓缓移动,低声鸣叫。
  一座极有格调的庄园坐落在青湖湖湾,宛如月牙一般拥抱着青湖。
  光明庄!
  三个大字的匾额安在庄园的大门之上,光明使的庄园自然叫作光明庄。
  青衣骠骑们在庄前下马,郑清也小心地跳下马与李轩衣站在一处,在众人的监视下走入庄中,一路来到庄内湖水旁的亭台前面,那亭台有名字,取作问心。
  亭中有一人正在饮茶,举着白玉般的茶盅,细细品味,宽大的雪白袍子拖在地上,在他面前的青竹茶几上还放着一柄剑,宽大、厚重,略显霸气的剑,纵然是收在剑鞘里也藏不住那冲天的剑意。
  这人就是西门残花!
  这个世界的剑道霸主!
  众人站在亭前,既无动弹,也无声响,默默的等待亭中人发起询问。
  “人来啦?”西门残花放下茶盅,视线从亭里射出,在郑清和李轩衣两人身上短暂的犹豫了片刻,就锁定了李轩衣,嘴角微微一翘。
  “是的,大人,李轩衣已带到。”为首者恭恭敬敬说道。
  “你们先下去吧,”西门残花收回视线,看着茶几上的茶壶,拿起来倒了一杯茶。
  十余名青衣人霎时退得干净。
  李轩衣看着空了不少的地方,说道:“你把手下都退走,就不怕我杀你吗?”
  西门残花淡淡一笑,说道:“你杀得了我吗?”
  李轩衣笑道:“你我从未动手,你焉知我杀不了你!”
  西门残花不惊不怒,打量了一眼郑清,说道:“带他来是替你收尸的吗?”
  李轩衣嘿嘿一笑,说道:“也未必不是说书的,将今日发生的事编成节目,说给别人听。”
  西门残花饮了一口茶,说道:“你知道我找你来的原因?”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前来,”李轩衣说道,“但现在看来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恶劣。”他以为西门残花找上自己是因为针对西门残花的行动失败,可从如今的情况来看,行动还没有真正实施。
  “看来你心里十分清楚原因,”西门残花正视李轩衣,说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与我为敌,依你们的能耐想要在江湖中取得一席之地并不难。你们又不是名门大派出身,没有那许多的道义要求,功成名就,买田置宅,才是你们理所应当的事。不在功成谋富贵,反而要密谋杀我,这令人不解。
  你们可知道我并非一个人,而是代表了成百上千的魔教徒众,杀了我,你们自己、亲人、朋友都将遭到绵绵无尽的追杀。等那时名门正派又会在哪儿?或许你们走投无路,孤身一人时,名门正派才会站出来主持公道,护佑你们一时平安,但也仅是一时。欲夺贪天之功,就要承受贪天之罪,而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郑清听西门残花分析得有那么一些道理,不禁在想这个意识世界设置的完备,但西门残花提出的后果对灵游使者而言根本不需担心,诛杀他后任务就会结束,这个意识世界也会随之到达终点。
  李轩衣说道:“我们自有我们的考虑,倘若魔教敢来寻衅,那便杀得魔教不敢就是。”
  “很有魄力,”西门残花赞叹一声,“可你的魄力有足够的武功支撑吗?”
  “你可以一试,”李轩衣针锋相对。
  西门残花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兵刃呢?”
  李轩衣右手往后背一伸,拿出一口冰魄长剑,“剑已在手。”
  “哦,藏兵术,”西门残花惊讶了一番,然后一面起身,一面出手缓缓拔出青竹茶几上的剑,剑刃磨鞘的冰冷声音仿佛拥有一股穿透灵魂的魔力。
  郑清听见磨鞘声,脸色微紧,心内却对西门残花藏兵术的说法嗤之以鼻,他刚才看得分明。李轩衣手掌伸在后背虚握,便立即有淡蓝色的微光亮起,犹如无数发蓝光的萤火虫快速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一口散发微微寒气的冰魄长剑。这明明是技能!
  “待会儿动手,找地方躲起来,记得离门这些地方远点,免得魔教支援到来一刀劈了你。”李轩衣略微偏头,轻声叮嘱郑清,要他小心。
  郑清自不敢大意,自己能力几乎为零,要是死在新手介绍里面就亏大了。
  终于,磨鞘声结束,西门残花抽出了自己的剑,剑身闪耀着寒光,映射出雪白的人影。
  “走!”
  李轩衣神情郑重,轻喝了一声。
  郑清连忙跑向了旁边的竹林,西门残花持着剑,对郑清的行动熟视无睹,他的眼里只有另一个人,另一把剑。郑清在竹林中蹲了下来,小心翼翼透出纤细青竹间的空隙,关注外面的情况。
  白袍展动,西门残花飞掠出问心亭,一剑刺向李轩衣,平平无奇的一剑却令李轩衣如临大敌。
  砰!
  两剑交锋相击,李轩衣快速向着一旁闪开,冰魄长剑蜻蜓点水一般地与西门残花手中的大剑触碰了一下。
  西门残花视线随着李轩衣而动,脚步还未落地,剑锋已然转动,追着李轩衣而去。
  砰!
  又是一声交锋,李轩衣提剑格挡,西门残花强横的力量随着长剑传导到了李轩衣身上,刹那间他脚步错乱,慌慌后退。
  西门残花落地,立刻一步踏出,接近李轩衣,手腕转动,大剑横劈而出。
  李轩衣后退速度加快,冰魄长剑斜在身前,脱离西门残花剑围,避过大剑攻击。“秋雨飘庭!”李轩衣躲过攻击,当即反手一剑。瞬间,冰霜寒气在半空凝聚,形成数十枚冰锥,齐射向了西门残花。
  “什么妖术!”西门残花神色微变,挥剑画圆成光,斩落冰锥,一丝凝重出现在脸上。
  “秋雨满庭!”李轩衣又喝一声。
  郑清躲在林子里,手掌握着两株青竹,全神贯注地注视外面打斗,李轩衣明显处在下风,这秋雨什么的技能对西门残花毫无意义,人家靠平A也能破除。
  但郑清又细细一想,这可能是世界设定,这是一个低武世界,西门残花自然不可能突破世界的限制,使出什么华丽招式。可即使如此西门残花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他几乎已是低武世界的巅峰。
  西门残花一剑舞动,冰晶散碎半空。
  李轩衣抓住这短暂的空隙,迅速与西门残花拉开距离,向着湖面奔走,脚掌落水微微一沉,却又快速弹起,溅起微微的涟漪。
  看见这幕,郑清想起商店里的无痕轻功,以后自己也要学轻功,不说什么踏水渡江,至少逃命的时候会有一定保障。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天下无敌唯逃不败!
  西门残花斩破秋雨满庭,望见李轩衣背影,动身追上,自陆地一跃而起,脚步连环踏空,飞身纵至湖面,踩着湖水,拖着大剑,划出清涟波漪,霸气无双地追了上去,速度更胜李轩衣一筹。
  “可恶!”李轩衣察觉西门残花逼近,深感棘手,想到西门残花厉害,但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厉害!
  湖面上一道白影惊虹掠过!
  西门残花跃起,单手一剑劈向李轩衣后背。
  砰!
  嘭!
  金铁交戈声被湖水爆炸声掩盖,围绕着两人四面水柱爆溅,洒下冰凉水雾。
  李轩衣在危急时刻急转身迎剑。
  西门残花一击不成,收剑踏浪,迅速抚平了脚下泛起的水花。
  李轩衣急急倒退几步,脸色变得苍白,“于临渊处听水啸!”他舞动冰魄长剑,攻指向西门残花。
  轰!
  话音甫落,两道水龙便从李轩衣两侧腾起,射向了西门残花。
  “破!”
  西门残花的应对只有一字,挥动大剑斩灭水龙,两条水龙轰然爆散,水落成帘,湿润的水雾弥漫四起。很快,从半空落下的水就一空,西门残花走在翻动的水浪上,寻找李轩衣的身影,他已逃得更远,似乎有意将战场拉到湖中。
  “逃不掉的。”西门残花轻声说道,随即飞步疾奔,在湖面划出一道笔直的线条,直追李轩衣。
  嘭!嘭!嘭!
  却在这时,湖面又再度炸开,跃出了数名潜匿在湖下的蒙面刺客。
  “秘杀之阵!”
  在青湖另一个点上,一道人影从水下浮出,双眼紧闭,双手掐动法式,发动了阵法。
  一阵橘金色的亮光从西门残花脚下出现,是个四芒星阵,有着齿轮一般的阵纹和复杂晦涩的铭文组成。
  西门残花惊讶地发现自己双脚好似被钉牢在了地面,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上他的心头,是死亡的味道。“哈!”西门残花暴喝一声,双手持剑猛地刺向水面亮起的四芒星阵,宛如刺石削钢一般,西门残花咬着牙,爆发内力,一剑洞穿阵法防御!
  秘杀之阵破碎,橘金色的阵法化作无数光屑快速消失。
  远处的那人微微皱眉,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这一时刻,五名从水下暴起的刺客各自发动了奇异的技能,抓住西门残花爆发力竭的时间,使出不同的招式,吞没了西门残花的身影。
  这次成功了吗?郑清在竹林里翘首以盼,心中紧张不已,这似乎就是李轩衣口中的收官行动。如果他们也失败,自己恐怕就跟着完蛋了。
  一道剑光刺透吞没西门残花的光芒出现,吸收了众人视线,那道剑光一划一斩,勾勒出了一道剑花,吞没西门残花的光芒便破散。西门残花略微狼狈地立在湖面,大口喘气,内力因踏着湖水在不断消耗,这般下去自己必不能持久,必须回到岸上。
  西门残花一挥大剑,虚撩一式,转身便走,急步回岸。
  “截住他!”李轩衣大急,立马往回赶。
  两名刺客就在西门残花退路上,分别扬剑攻来。
  “找死!”西门残花脸上闪过一抹狞意,一剑劈开其中一名刺客刺来的长剑,一步大跨而出,接近其人,左掌迅猛出招,捏住了这名刺客的喉咙,使劲一捏,咔嚓一声,这人就软绵绵的失去力气,被西门残花丢向了另一个跑来救援的刺客。
  数息之间,西门残花便打通了回路,竹林中的郑清看见不禁屏住呼吸,双掌握紧了青竹。
  突然,一支箭矢无声无息中射来,西门残花耳朵微动,察觉时却已晚了,头往后一瞥,身体迅速闪避,只避过了要害位置,被一箭从后贯穿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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