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昼之威

　　隔了几日，选拔赛正式开始了。
　　随机分配后，高羽小组分到了第四组，处在西南。五个擂台围在蜃楼的西北偏西，西南，东北偏东，东南和正北的方向，四凶、玉碎各自主持一边，凤黯在到处巡逻，永夜在第九层俯瞰全局，但要是有什么异动，随时可以翻窗跳下镇压。
　　镇守西南的是一个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女子，容貌可爱清秀，但左脸颊上有一道疤痕达到鼻翼，一身相对不那么方便行动的粉紫色长裙，身材窈窕，背后背着一对双剑，一把黑鞘一把白鞘，站在专门设立的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来往的人群。高羽一队站在一个较远的角落里，小声地聊着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题，都是些闲话，丝毫看不出来前几日高羽在房里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焦急样。
　　因为参赛者都是海市这里久住的人，高羽一行生面孔就格外显眼，有不少人虽然只是匆匆经过，但是目光或多或少都会在他们身上扫几眼。柳悠明受不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小声跟离他最近的上官湘道：“就算我们是外来人的话，怎么都看我们？有那么稀奇吗？”
　　凤黯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们身后：“海市内有各自的势力划分，一般外来人会被强迫或者忽悠进某个势力，就算日后出了海市也是不会更改的。你们拿出了玉霜酒楼的簪子，就自动被划入玉霜酒楼的势力了，而这个势力以中立秩序为主。”
　　高羽听见了这话，转过头来狐疑地眨了眨眼：“那我们以玉霜酒楼的势力身份参加选拔赛，会不会对玉碎的名声有影响？”凤黯的脸就算被黑羽覆盖，也能看清眼底的黑眼圈：“这就不知道了，还有我建议你们小心一下穷奇。”
　　“穷奇？”柳素霜看了一眼凤黯看的方向，赫然是那名站在高台上的那名女子，“那位？”
　　凤黯点点头：“没错，就是你们这场的监督者。她……怎么说呢？大概是脑子有点问题，有时特别残暴有时又特别懦弱。”闻天语一皱眉：“那你还让她来监督？把我们这些参赛者的性命当什么了？”
　　凤黯冷笑一声：“放心，死谁都死不了你们，隔壁西北的监督者是她哥梼杌，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梼杌出现穷奇就会安静下来，我在四周巡视，永夜在第九层盯着，不至于拦不住她。”
　　高羽头一歪：“所以你是特意来告诉我们这些的？你个人的意思还是永夜的意思？”
　　“都不是，混沌让永夜带话，永夜让我带话。”
　　“混沌？”这个答案真是超出了高羽的预想，他想不到混沌会去让永夜带话，至少永夜让凤黯带话是在意料之中。
　　“听说是他和永夜聊天时，听到了你们要参加的消息，然后求永夜告诉你们一些有用的消息，然后永夜就派我来了，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随便问，在车轮战开始前我都一直会在这里，顺带监督穷奇。”
　　“那我问了。”江妄冷不防开口，“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凤黯答得斩钉截铁：“不能，和你们进行淘汰赛的队伍中有海市西城的霸主，白昼楼的队伍。”
　　“白昼，永夜，就凭这个名字永夜居然没灭了他们？”柳悠明吐槽道。
　　凤黯眼神中透着明显的无奈：“我当年也是这样想的，然后永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黑夜和白昼，是狂欢的人间仙境。’就留下了没动。”
　　江妄不满地看了一眼打岔的柳悠明，不过掩饰的很好，他继续问：“这个白昼楼，很强吗？”
　　“我举例说明，玉碎抢海市总管位子的时候，和他们楼主打了一架，休养了大半个月。”
　　“你这个说明有屁用，我们完全没看过玉碎打架好吗？”江妄白他一眼。
　　“哦，玉碎是上门踢馆把白昼楼全楼上下一口气打趴了，还差点把白昼楼全拆了才和他们楼主打起来的。”凤黯一指西边的一栋几乎与蜃楼同高的白色高楼，“就是那一栋，现在全楼上下大概一两百人吧，玉碎上去直接毁了半边楼。”
　　江妄扫了一眼那栋明显有修补痕迹的高楼，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该先说玉碎和白昼楼主的战力好，还是先说白昼楼居然没回头去把玉碎宰了脾气也太好了。
　　“这次选的账房，地位其实是和我差不多的，凌驾于玉碎四凶之上，白昼楼主颜舜华亲自上阵要压玉碎一头，而你们又被打上了玉霜酒楼的人的标签，只怕他们要针对你们。”
　　柳悠明心里暗骂凤黯，是不是你做了手脚让白昼楼对上我们？！要是我们赢了你还得多干一份账房的活你巴不得我们输掉吧？！
　　凤黯丝毫不知道柳悠明正在咒骂他，继续道：“颜舜华也是一号人物了，今年二十八岁，修为却在三十二星宫，火象星者，据说是家里有钱，各种奇珍异宝不要钱一样用，身边有十个贴身侍卫，都是绝顶高手，修为都在二十三星宫之上，你们要赢他们是真的难。”
　　闻天语悠悠搭话：“进入车轮战的是十支队伍，一共五个区，也就是说每个区出两支队伍，我们没什么要费力去打白昼楼？”
　　凤黯悠悠回应：“我也没说你们要去打白昼楼啊。”
　　……这坑挖的！
　　“哦？那你说我们不能赢是怎么回事？”柳悠明回道。
　　“你们不打白昼楼，不代表你们就能赢啊，就算你们晋级了，这个区另一个晋级位子也肯定是白昼楼的，车轮大战肯定要对上他们的人。”凤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柳悠明。
　　“你们这个区永夜特别关照了一下，只有八只队伍，每四队里决出一个晋级者，只要打两场就能晋级。”
　　这有什么好的吗？！这样遇见白昼楼的几率也挺大的好不好？！柳悠明没来得及把这句话喷凤黯一脸，就听他淡淡道：“负责分组的是混沌，除了让永夜帮忙带话，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特别叫住我让我跟你们说，淘汰赛你们不会遇上白昼楼，他动了点手脚。”
　　凤黯看起来心情挺好，特意真真假假唬了他们一通然后说你们放心吧有人给你们撑腰，以高羽一行被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为乐，然后就自顾自地不知从哪里唤来一只乌鸦逗弄起来：“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就在这儿待着。”
　　虽然高羽他们站的位置比较偏僻，但他们一行是生面孔又是玉霜酒楼的人，凤黯那一脸的黑羽也十分显眼，不知道是迫于玉碎的权力还是凤黯的权力，凡是看见他们的人，全部绕开了路，空出一大块地来，反而惹眼到不行。
　　凤黯倒是不怕他们说什么话上四凶永夜面前嚼舌根什么的，比如高羽他们开后门什么的--也没错嘛，虽然不是他们本人要开的--敢去嚼舌根的人都死了，至于四凶永夜怎么看他？四凶打不过他也不敢打，他巴不得永夜把他赶出海市。
　　正想着，站在他肩膀上的那只乌鸦突然惊觉，凄厉地地叫了几声后飞走了，凤黯也不去重新找一只来，因为一队穿着白昼楼制服的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为首的，赫然是颜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