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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准备说话的高羽呼吸一滞，下意识要去袖中摸匕首，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在玉霜酒楼前就把兵刃解了，本来苏霂和乔琦身上还有暗器，不过看起来在看不清对方究竟在哪的情况上没什么用，现在身上有杀伤力大武器的，只有半路杀出的闻应归！
闻天语也想到了，五指虚虚拢着，差一点就要做出之前挟持饕餮的那个手势，闻应归的手也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楚明翊不知道在想什么，右手不动声色地背在了身后，其他人周身灵力也凝聚起来，随时可以放出星盘打一架。
饕餮怎么察觉不到，那三枚骰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之间，旋转地飞快，她第一次泄露了气息，是修为不低的风象星者。骰子下一刻就能脱手而出化成致命的暗器飞出。
凤黯一抬手，顷刻间，大群大群的乌鸦在窗外聚集，聒噪地吵着，只要凤黯手势一变，就会破窗而入。
气氛一下变得凝固起来。永夜却轻笑一声，懒懒道：“凤黯，把乌鸦放了，吵。”凤黯应声，一握拳再张开，乌鸦四下散飞。
永夜再道：“青霓，别玩骰子了，去把其他人叫来。”青霓大概是饕餮的本名，永夜就这么随意亲昵地在外来人面前唤出，这么自信的吗？
饕餮应了声“是”，骰子一停，收回荷包中，对着永夜和凤黯各施一礼后离开。
永夜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不疾不徐，甚至还含着笑：“我早就知道玉碎是相思门的人，不过看着还顺眼又只是做个传递消息的线人，就留下了帮忙管海市喽。”
高羽依旧没有放松戒备：“哦？然后呢？”
“你们不是要找那对双剑吗？我找人打听过了，是你们那位怒情长老打造的，估计他也没告诉你们，一把叫灭魂，一把叫转魄，是绝世的珍宝。”
永夜是有何等的能力？！高何书的名字都是因为怒情长老才有一定的名声，他铸剑的事有几个人知道？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剑的名字都打听到了！
“如果送到我手上的是那把无名刀，我还有点兴趣，但是剑的话，我就拿去干别的事了。”
“我蜃楼里缺个算账的，就发了个通告，让海市里的人自己去报名去打，打赢的就拿双剑做身份象征上蜃楼来。”
……这么随意？！有钱有权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你们要拿回去也行啊，凤黯会去帮你们报名，打架，赢了就给你们，算账的活凤黯也能做。”
凤黯冷冷一瞥永夜在纱帐后面的影子，不置可否。
“今天我很困了，凤黯，接下来交给你了……”
凤黯居然翻了个白眼：“你还叫了四凶过来，而且给你算账和善后似乎并不是我的活。”
永夜似乎是个十分没脸没皮的家伙：“你负责保障我的安全不是吗，算账保护我的财产安全，善后保证我不会被一些人记恨，也没什么问题啊？”
高羽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凤黯磨牙的声音：“我当初说的是你的人身安全！”
“算账保证我不会饿死，善后我就不说了，四凶？你看着办吧……”
众人都听见了凤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是……”
凤黯领着众人到了五楼，是一整楼的客房，很像各位大少爷大小姐平时住的大院子，喊了几个小厮来伺候着：“我会把报名的事处理好，离正式进行选拔还有段日子，请好好休息，需要什么都可以跟他们或者跟我说。我们会保障各位的安全，出了什么事的话，尽量不要去找永夜吧……四凶平时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来八楼或者九楼找我就是了……”说完还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高羽：“……”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家伙其实是一个操心命？
闻天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能告诉我们选拔的流程吗？”
凤黯揉了两下太阳穴，头疼道：“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车轮战还是淘汰赛来着？回头我再看一下计划书就过来告诉各位……嘶好像场地还没到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高羽和闻天语目瞪口呆。
蜃楼上下就凤黯一个管事的吗？！这一脸“主上不靠谱同僚只会打属下是卧底人生没前途我好想去死”的绝望表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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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主，送走了凤黯，转头就去找墨连溯玩去了：“墨哥！陪我下棋！”墨连溯一脸不情愿地从卧室里被高羽拽出来拖到了客厅里，高羽找小厮要了一副围棋，墨连溯随手拿了白子，让高羽执黑先行。
高羽占了右上角，墨连溯看到不看，信手将手中白子丢到正中。
一边围观的柳悠明震惊了，让高羽先行不说，下过棋的都知道“金角银边草肚皮”这一句话吧？这是对自己棋艺有多自信啊？
苏霂路过，瞥了一脸震惊的柳悠明一眼，随口道：“没什么好稀奇的，高羽总是，不，从来都下不过墨哥。除非墨哥发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才有可能。”
高羽反驳道：“苏姐你不可以这么贬低人！要是墨哥高烧不退我肯定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啊！怎么可能乘人之危啊！”
上官湘轻飘飘地来了一句：“鞍前马后不是这么用的。”
高羽作中箭捂心状：“湘哥怎么连你也！不要在伤口上撒盐啊！”
江妄被惊动了，出来补刀：“那你可以去试试找邓哥，他会让你跟他一起练剑，啊不对，叫什么来着？”
“靠剑来洗涤自己的内心，摒除杂念，平心静气，从剑的杀戮之气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乔琦一脸淡定地复述了一遍。
柳悠明吐槽：“确实像是那个剑痴会说的话。”
江妄一语道破天机：“你要找安慰的话，你面前那位才是会给你安慰的人，其他人都只有一罐盐泼你身上。”
高羽一脸欲哭无泪地看向墨连溯：“墨哥……”
墨连溯淡淡道：“他们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你还听不懂吗？”“啊有道理啊……话说邓哥不会在房间里边练剑吧？要不喊他出来玩玩？”
“我去问过他了，他说晚上不适合练剑已经睡下了。”上官湘一脸的“随他去吧”。
“行吧……”
柳悠明有点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的吗？”
气氛突然有点凝重了，高羽收敛了笑，手中的黑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棋盘上敲着，却没下下去，难得见他这么落寞的样子：“我们这些人，都是无父无母，被相思门捡回去的，除了相思门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了。”
柳悠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比亲兄弟还亲，也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会更加珍惜彼此啊，永远有人站在你的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高羽重新笑了起来，其他人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闻天语隔着门板听完了全部的对话，嘲讽地一笑。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闻应归才能算的上永远会站在他身边，可是他永远的无条件臣服便是原罪。
他……大概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