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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日晚八点四十五分,典礼结束,人群散尽。
音控室中,贞晓赶走闲杂人等,在聊天群里发送一条语音信息:
“可以开始了。”
一队二班男同胞扫帚拖把取代清扫场地的学生会干事,帷幕再次合拢,姜思带着杨一宇出现在正门口。
全场灯光在同一时刻关闭,贞晓坐上主控位,眼前一面玻璃墙忽然像是弥漫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就这么一刹那的工夫,贞晓的视野中,幽暗的礼堂变得空无一人。
贞晓黑着脸缓缓扭头。
于文静面前,不知何时放上一只六棱晶柱,持续不断向外散布粒子光点。
创始人不明的超三维粒子,具备捕捉物质位面信息创造不确定态异纬度空间,形成异纬度结界的特性。
“真是无情,竟然能心平气和对你的白马王子下手。”贞晓吞下怒气嘲讽道,“我说,你有把我当人看待吗。还是说在你眼里,人类这种生物也就那样。”
于文静推开座椅摘下耳机,情绪始终冰冷得可怕,“十分钟。”
贞晓能领会三个字意思,于文静的任务,就是拖住自己十分钟。
一道蜿蜒身影从贞晓的袖管中钻出,卷向桌上的粒子收束装置。
于文静抬手打声响指,以音源为中心,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反常态平面向传播的高频振荡声波化作一面无形壁垒,将骨鞭倒飞弹射,嵌入贞晓身后的门板。
要想摆脱异纬度结界,除却决断粒子源外,唯有以绝对的物质冲击突破异纬度空间的稳定态临界点。
定夺立现,澎湃源晶自血液涌向左臂,在皮外形成片片红玉龙鳞。
一片炎瓣浮现在幽蓝心脏中,贞晓聚集起浑身上下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道,一拳挥向玻璃墙。
贞晓的左拳在即将接触玻璃面之际被黯淡的粒子包围,前进不得,左臂上溢出的热量将玻璃墙熔出逐渐扩大的孔洞,流下汩汩硅酸盐。
从六棱晶柱射出的粒子光点有半数飘向贞晓的左臂,随着光点的黯淡抵消力道,最终形成一股反震之力将贞晓扯回中控室。
贞晓甩动左手,看了眼于文静身后的六棱晶柱,“看来还得先解决你。”
密闭空间中似乎响起一声虎哮,凭空闪过一道黑影,带着利爪寒芒刺向于文静。
于文静翻动手腕,从袖中取出一只四十公分长的木质鼓棒,在面前一只虎爪上轻轻一点。
“嗡——”
高速扇动的虫翼之声传遍右臂的骨与肉,贞晓只感到一阵酥麻,整条右臂失去知觉,在一瞬间瘫软。
盲音由右臂入脑,扰乱神经中枢。
于文静用棒头抵向贞晓胸前,正中衣下狗牌,在正面“寧”字上轻轻一点。
贞晓在混乱中腾云驾雾,后背撞上墙壁,又正面跌在地上。
“这也叫近身作战能力不强?”疼痛唤回头脑的清醒,贞晓龇牙爬起来,暗骂道。
于文静始终站在原地,手握鼓棒,如瀑刘海遮住惺忪的眼眉。
贞晓脱掉制服外衣,掏出裤腰带上别着的通幽扔在地上,血肉中蕴含的生机将物理层面的伤痛一扫而空。
拔出头顶骨鞭放在地上,贞晓脚下一踢俯身前冲,右眼浮现琥珀光泽。
于文静点动鼓棒,在墙上一下一下敲出低沉响声。
每一声鼓点响起,都会有道道箭状音波自鼓尖激射而出,以两步时间,在贞晓面前形成一场横向箭雨。
贞晓张开右手护在面前,右眼透过指尖缝隙在箭雨中寻找路径,避开要害一路突破,任凭音波箭羽刺破衬衣留下血点。
于文静睁开丹凤眼,目光终于有一丝厌烦的情绪,转动数周鼓棒在指尖甩出残影,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贞晓,挥手重重敲向墙面。
然而,一条骨蛇自墙根上蹿,层层缠绕住鼓棒,半截身体在墙面盘成一圈,以密密麻麻的细小倒刺死死将鼓棒与墙面粘在一起。
于文静松手看向面前贞晓,脚尖一踏,却踩在什么柔软的物料上,而两手转眼间被贞晓十指相扣。
“只要不让你发出声音就行了,对吧?”
贞晓透过发帘看向一对丹凤眼,脚下如龙卷极动,用外衣将于文静的瘦腿绑在一起,提腿踢向六棱晶柱。
于文静面无表情与贞晓对视,纸片样的薄唇微启。
贞晓皱起眉头,探出脖子撅起嘴唇。
冰凉与温热贴合在一起,一座冰山消融大半,始终如一的冰冷情绪有片刻断层。
“噗通——”
一声挣扎的心跳响起,从单薄纤瘦的躯体上传出偌大冲击波,将贞晓整个人远远撞开,再一次与墙面亲密而短暂地接触。
于文静伸手一抹嘴唇,踢开脚下外衣,一脚踩下。
贞晓脚下地板有如雷动,传出一道仿佛具备实形音波,将贞晓掀飞到天花板上。
于文静再前进一步,贞晓两边墙面各传出音浪,涛涛不绝向中心挤压。
贞晓伸出双臂直面两股冲击力,愁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占你便宜,可我更不想挨打,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于文静走到贞晓面前,拍落贞晓突袭而来的拳脚,伸出骨感细手,屈指在贞晓额前一弹。
魔音入脑,一股念力撕破精神防线摧残贞晓的意识,眼中黑虎灵体伏地不起。
“嘘。”于文静拢贞晓的双唇,轻声道:
“听。”
贞晓脑中疼痛似乎消退了些,依稀听到什么人在说什么话。
“马谡拒谏失街亭,武侯弹琴退仲达。”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贞晓眼前一黑,再回神时,已经置身一片荒地,身边伏着那两人高的黑虎阿龙。
贞晓低头看了眼身上大花裤衩老年人字拖以及两颗裸露的粉葡萄,扯着嘴角看向前方。
“这又是什么套餐?”
黄沙漫天,大漠落日,在一人一虎面前的戈壁之地,伫立一座孤城,城门大开。而在百米灰墙之上,端坐着一位素衣女子。
女子肤若白霜长发遮眼,与于文静有十分相像,并手扶古琴,身畔立着两位遮阳童子。
“这是那无情娘们的念力世界?”贞晓捋黑虎阿龙的胡须问道。
病恹恹的黑虎呜咽一声回应。
黄风骤起,呼呼作响。
贞晓看了眼后方左右刮来的刺骨风沙,朝大开的城门走去。
于文静端坐高墙之上,低眉拨动琴弦。
漫天黄沙中显现刀剑形体,踏着音浪射向城外一人一虎。
贞晓撒丫子跑向一侧,黑虎阿龙哀嚎一声,一瘸一拐跟在后头。
刀剑直入戈壁,炸出道道深坑,掀起碎石沙砾。贞晓明骂一声卧槽无情,回身一扑带着黑虎阿龙卧倒。
第一波攻势后,贞晓从沙堆里刨了出来,看向三方袭来的沙尘暴,拍掉黑虎阿龙脸上的沙砾,“喂,你这缩水有点严重啊。”
“嗷呜。”黑虎阿龙萎靡低吼。
“我们只有干了那娘们才能出去对吧。”贞晓看向高墙上的冷影,问向黑虎阿龙。
黑虎阿龙点点头。
在念力世界中,形态是念力强弱的体现。而于文静的念力形体,有一城之大。
“难啊。”
贞晓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叹气道,往身边一坐,猛得跳起。
贞晓拔出地里硌屁股的东西,拍掉黄沙一看。
是一只骨箫。
“走着。”
贞晓看了眼逐渐逼近的沙尘暴,敲了下虎头,扔掉人字拖奔向城池。
于文静十指缭乱如花,对空弹奏一曲东风破。
无穷无尽的实形刀剑枪棍自琴音中生,随风沙投向城下。
江湖笑恩怨了
人过招笑藏刀
刀光剑影中,贞晓将骨箫横在嘴边,遥望抚琴身影,游离在爆破中。
红尘笑笑寂寥
心太高到不了
黑虎阿龙张开一张血口咆哮,四足扎满尖利碎石,踏地奔向空城,身后沙暴埋天葬地。
明月照路迢迢
人会老心不老
距城门百丈之地,贞晓皮开肉绽浑身血染,眼前一片戈壁已插满刀剑,无处踏步。
爱不到放不掉
忘不了你的好
贞晓停在原地,扔掉断成两截的骨箫,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破碎,铁马冰河入眼。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我悟了。”
贞晓仰头看向夺命刀剑,裸露在外的躯体不知何时披上一身铁甲。
漫天沙暴中,万千铁骑击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