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惊闻西极

　　
　　这几日，成歌倒是什么都没干，抽空去城里买了一个大瓷缸，把这对合卺鱼放在其中，没事儿的时候就逗逗他们，当然这普通的鱼缸是被成歌用灵力封禁过，不然可挡不住这灵兽的冲击。
　　一把水落子能逗这对合卺鱼一下午，成歌乐此不疲。
　　成歌在城外风轻云淡，城中的局势倒是有些波诡云谲。成歌在进城买鱼缸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城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城中提刀掣剑的人物倒是比寻常时候多了不少，不过修为都不怎么高，也就化络或者初入归脉境界，成歌倒是不以为意。
　　期间，齐家的人倒是来过一趟，是以齐垂墨的二叔齐易山为首，表面上打着的旗号是给老爷子送请柬，邀请老爷子一道去参加齐垂墨的婚宴。
　　不过三言两语交谈下来，成歌感觉到了这个不理修行专管齐家俗事的齐家二爷的不简单，怕是此行更重要的是提前与成歌确认此次齐家布局中成歌的作用。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对这些伊庐城中大家族很敬崇的老爷子断然拒绝了参加婚宴的请柬，让齐易山有些意外。
　　成歌心中倒是有些猜测，等送走了齐易山，成歌特意问了一下老爷子：“老爷子，这回这么好的喝好酒的机会，你咋就不去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老头子一瞪眼睛：“你以为这顿饭就好吃了？老头子我在这住了好几十年，还没听说过有哪个泥腿子是让齐家掌家的二爷亲自上门来请的，我怕是这饭不好吃啊。”
　　“老爷子你这可就不对了，齐家的厨子那可都是顶级的厨子，饭还能做得难吃？”成歌笑问道。
　　“你小子别给老子嬉皮笑脸。老头子这双眼睛还不瞎，你小子不是普通人吧？”老爷子眼睛盯着成歌，打断了成歌的嬉皮笑脸。
　　成歌心里一紧，收起了面上的笑容，面色也开始严肃起来，张了张嘴准备说话的时候，老头子摆了摆手：“你也不用跟我说啥，我老头子看得出来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心眼恶毒的人。齐家呢，也算得上是好人家，我也没啥好说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打不过咱就早点开溜，回来跟着老头子打鱼也能过一辈子安生日子，别忘了你小子还答应给老头子我抬棺材。”
　　成歌心头有些温暖，自从离开小镇以后，还没有哪个长辈这么关心过自己，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老爷子拿起放在一边的烟袋叼在嘴里，背着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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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这些日子算是忙的不可开交，嫡亲的少主马上就要成婚了。齐家直系人数不多，所以旁系的成员加上一些仆役忙得不可开交。
　　当日迫于形势齐易心将齐垂墨的婚期定在十五日之后，心中一直有些疑虑，毕竟此刻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有可能造成难以预知的后果，特别是若是举行婚礼给雷吴两家一个串联的借口，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但是自从距离婚礼还有三天的时候，成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以一身普通渔家子弟的打扮进入齐家之后，齐易心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连带着整个齐家压抑的气氛也骤然放松了下来。
　　若说开始时齐家只得到了成歌出手的承诺还有些恓惶，不由得让齐家二爷齐易山上门试探，此时成歌在这个时间登门就是给齐家吃了一颗最好的定心丸。
　　与齐家的掌权人物一番商议之后，一致绝对还是将成歌给隐藏下来，作为一支奇兵，既是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又能在发生冲突的时候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齐家倒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此刻成歌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秘境中人的行事风格成歌极为清楚，就怕因为自己的原因给齐家带来灭顶之灾，毕竟也是数百口的人命。
　　在齐家的这几天，成歌倒是没有闲下来，除了每天日常的修行之外就是跟齐易心切磋。正愁出了秘境之后就没有跟归脉境界的修行者动手的成歌，现在可算是过足的手瘾。每天不跟齐易心打上两三场，心里就不怎么舒坦，因为受伤而落下了半年的身手也渐渐的重新恢复到了巅峰。
　　更加惊喜的应该是齐易心，原本以为以成歌的年纪顶多也就是刚刚入归脉境界而已，没想到成歌的战力竟然只是稍稍逊色自己半分，而且齐易心能够感觉出来成歌绝对还有压箱底的后手，当真拼死搏杀的时候究竟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本已经预料是绝对下风甚至是必死之局的齐家，有这样的援手，那么齐家这次的冲击中保存下来的把握也就更大了一分。
　　这些时日成歌也渐渐了解到了伊庐城中三家如此剑拔弩张的内幕，竟然与那天晚上漫天的红光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原来这妖冶的红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每隔百年左右就会出现，每次延续的时间大概是三个月左右，届时会偶尔有一些灵草或者残破的法器从红光出现的地方喷涌而出，若能得到也自然是机缘。
　　而此次，三家落到如此境地，还是太过贪心。
　　早在齐家最开始在伊庐城中扎根下来的时候，算算时间也是在千年之前，当时齐家伊庐城这一脉的先祖刚刚带着这一支在伊庐城定居，由于齐家本就有修行的底子，所以齐家渐渐的就超过了原本一些在伊庐城中的家族。
　　就在齐家逐渐在伊庐城中站稳脚跟的时候，在伊庐城数百里之外的莽莽丛林之中在一天夜里突然爆发出了这妖冶的红光，气势极为摄人，那一夜天崩地裂，简直就是天道灭世的图景。百姓们众说纷纭，有说天道灭世，有说魔王出世，修行中人对这存有几分疑问，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有什么机缘出世。
　　这一下子就让方圆数万里的修行者们都闻风而动，齐家隔得这么近自然也是在其中的，家中所有的顶尖修行者倾巢而动，幸运的是他们在其中有所收获，一举奠定了齐家在伊庐城中龙头的位置，再未动摇过。
　　当然，齐易心在说到有所收获的时候含混而过，成歌对此也不以为意，毕竟自己心不在此。
　　故自此以后，这妖冶的红光对于伊庐城的周围的修行者来说，可算得上是难得的祥瑞了。
　　这一次三个家族早早的就派出了所有的顶尖修行者，只留下了齐易心雷镇庭吴中然这些家族中坚。
　　只是没想到，他们都预料错了，千年以来一直被他们当成是祥瑞的红光，在这一次终于撕下了它的伪装，变得狰狞可怖。
　　三家前往的所有修行者，被一网打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幽暗的密室中，齐易心幽幽地说道，让人有些觉得浑身发寒。
　　“为何？”成歌有些疑惑。
　　“三个家族所去的所有的前辈，只有我父亲回来了。可惜他已经是神志不清，断了一只手一条腿，到家不到一个时辰就坐化了。而且身体也在咽气的片刻之后被一种神秘的灵气给化掉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齐易心面色黯然，显然极为悲伤。
　　“齐伯父，前辈坐化之前就没说些什么或者留下什么东西？”成歌试探性地问道。
　　“我爹在坐化前就反复的念叨着一些残碎的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句子？能不能说来听听？”自从那夜自己体内的灵力暴走之后，冥冥之中成歌有一种感觉，自己与那红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西极散，仙路断，尸山血海不见天........”齐易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什么？西极散？”成歌瞳孔猛地一缩。
　　西极这两个字可谓是自己的心中最为敏感的两个字，自己在秘境中的一切遭遇恐怕都与这两个字脱不了干系。现在在这云荒的偏远小城之中竟然出现了西极两个字，如何不让成歌吃惊？
　　齐易心有些惊讶，问道：“西极散，怎么了？莫非贤侄知道些什么？”
　　“没，没什么。对了，齐伯父，前辈还提到了什么没有？”成歌压下心头的震惊，故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示意齐易心继续讲下去。
　　齐易心看到成歌反映如此之大，料定成歌知道些什么，但是成歌不说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惹恼了成歌。
　　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眼成歌：“我爹也就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个残碎的句子，其他的都听不太真切。”
　　“齐伯父，你今天告诉的东西确实吗？”成歌略带紧张的问道。
　　“当然确实，也就发生在两个月前，我亲眼目睹老爷子在我面前被神秘的灵力化去躯体的。唉，我齐家经此一役所有的顶尖修行者损失殆尽，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在成歌印象中一直有家主慨然风范的齐易心在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看来齐家巨变让齐易心肩头的担子重了不少，心中也满是阴霾。
　　成歌拍拍齐易心的肩头劝慰道：“伯父，你大可不必担忧，齐家此次的危机相信一定能够度过去。等到垂墨大哥修为精深之后，齐家仍然是这伊庐城中首屈一指的家族。”
　　“但愿如此吧，做人终究还是不要太过贪心，一个异象就让我齐家跌入低谷之中，定当引以为戒啊。”
　　成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伯父，冒昧地问一句，前辈的修为大概是什么境界？”
　　“两年之前，刚入辰藏三境。”
　　一句话让成歌倒抽了一口凉气，辰藏三境的修为，还让人给打废了躯体用灵力化去了躯壳，实在是有些恐怖，让成歌刚刚升腾而起的探求之心，也打了不小的折扣。
　　良久之后，成歌从齐家的密室中走出，站在庭院之中，看着月圆的那一天红光出现的方向，心绪万千。
　　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提到了“西极”，此间事了，自己势必是要去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