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齐垂墨

　　成歌百无聊奈的清理完自己的手掌，准备出手的时候，一道暴怒的声音平地一声惊雷般炸响，转瞬之间一道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众人所围着的圈子之内。
　　本来已经悲恸绝望到极点的少女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两个帮闲的拉扯，一下子就扑到了来人的怀中：“垂墨哥哥，他们欺负我，还把爹爹给打上了，你快救救爹爹。”
　　来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算不上清秀但是胜在俊朗，眉眼开阖之间给人以大气的神采，体量颀长，一双手臂远比一般人来得修长，一看就是手上功夫的好手，虽然就是那么平静的站着但是一股风流就扑面而来。宽广的胸膛似乎是给了少女最大的安慰。将少女揽入怀中细心的抚慰，轻轻地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先让少女安下心来。
　　被称作是垂墨的男子声音温醇的说道：“放心吧，雨儿，有垂墨哥哥在，没有让他们猖獗的道理。今天只是因为事出突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让我先把何伯伯的伤势给处理一下，再找这些人好好的算账。”
　　那青年快步走到被众位家眷簇拥着的昏迷着的何掌柜的身旁，伸手搭住了他的脉门，灵力从青年的手中缓缓的注入何掌柜的身体中，一口淤血再次从何掌柜的口中吐出，气血运行终于顺畅，何掌柜悠悠转醒，看清楚来人之后立刻就要起身行礼。
　　那青年马上制止住了何掌柜的动作：“何伯伯，现在重伤就不必那些虚礼，千万别折煞了垂墨，好好休养才是正理。这次是我齐家的不是，让您和雨儿受苦了。没想到这些家伙出手如此的突然，猝不及防之下让您老受了如此重的伤，垂墨一定帮您讨回公道，出了这口恶气。”
　　何家掌柜神情激动，老泪纵横：“公子仁义，老朽真是感激不尽。只是那雷家的小子太过凶暴，公子一定要小心。”
　　原来这个被称作是垂墨的青年正是齐家的嫡长子，也是齐家这代唯一的嫡子，齐垂墨!
　　在齐垂墨出手的过程中，成歌一直注意着他的修为，声音还在远处而身形已经出现在眼前，这份修为绝对不是雷家这表面光鲜的二少爷所能比的，气机悠长，体魄固若金刚，修为怕是已经站在了归脉境界的门口了。
　　等到何掌柜的气息匀畅以后，齐垂墨将一旁还在抽泣的少女的手牵过来，用手将少女脸上的泪痕一一擦去，打趣道：“小哭包，何伯伯这不是没事了，还在哭？看垂墨哥哥打坏人，给你出出气，他们怎么欺负你的我就怎么帮你打回来，你说好不好？”
　　少女这才破涕为笑，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的点头。
　　成歌自认为对于雷家的众人自己的态度已经是足够蔑视了，没想到齐家的大少爷齐垂墨丝毫不把站在一边的雷家二少爷放在眼里，从来到现在完全没有看过雷家二少爷一眼，就好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说来也奇怪，当齐垂墨甫一出现，雷家的众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全都留在当场，既不敢对成歌动手，又不敢偷偷的离开，更别说朝齐垂墨龇龇牙了。
　　成歌站在中间见雷家的众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动作，索性抱起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好戏，似乎接下来不用自己出手了。成歌算是闹明白了看这少女的样子怕是早就对着齐垂墨芳心暗许了，齐垂墨这现身一是因为自己家中产业的掌柜被人打了，这是要找回场子；二是为这少女，感情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
　　想到这成歌突然哂笑一声，感情这是齐雷两家的家事，那自己没事凑什么热闹。既然现在已经有人把自己看不过眼的事情给扛下来了，那现在自己就应该离开了。
　　成歌将手背到脑后，面色平淡的转身，还哼着一首不知名的俚曲，显然心情比之刚刚已经好了不少，迈开步子就准备大摇大摆地离开。
　　看着成歌就要溜之大吉了，雷展楼一下子就被气乐了，直接就对成歌喊道：“你小子刚刚不是挺横吗？现在怎么就要趁我们不注意夹着尾巴就准备溜之大吉了？”
　　成歌不置可否，嗤笑一声，自顾自地转身，既然现在还没有暴露修为，那就更没有出手道理了，至于这条疯狗的些许言语，成歌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见成歌对自己的话不做理会，从小老爹最大自己的老二的雷展楼怎么可能会放过成歌，就如同一条被踩到了尾巴的狗一样大声的叫道：“你们都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我狠狠地打一顿，生死不论。我今天要好好的教他怎么做一条夹着尾巴的狗。”
　　殊不知，现在雷展楼一脸癫狂的样子更像是一条狗。
　　“我看谁敢。”平淡地语调中饱含着怒意，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如同一道惊雷。一直宁静得如同一缕清风一潭湖水的齐垂墨终于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势，在如此悍然的气势之下，本来已经准备朝成歌扑去的雷家众仆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齐垂墨从雷展楼的面前走过，眼神却从来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堂堂的雷家二少爷根本不存在一样。穿行在七八个彪形大汉所围成的圈子中，若闲庭信步，视这些在寻常人眼中已经踏入修行途中的凶神恶煞的汉子若无物。
　　最后在成歌的面前站定，在成歌惊讶的眼神中朝成歌微微一欠身一拱手：“感谢小哥刚刚对何家的一群妇孺施以援手，兄弟高义，垂墨感激不尽。”
　　成歌嘴角抽抽，这读过书的人的礼节真是，虽然成歌在那地方读过的书也不少，但是一直以来还是学不会这些文绉绉的客套。当下摆摆手，毫不在意地道：“齐大哥是吧，我是个粗人不会客套。我想是个爷们在刚才都不会无动于衷的，我也就是看不过先出个头，感激就不用了。”
　　两个人的之间你来我答气氛融洽，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雷展楼终于是忍不住了，冲着自己的几个仆役吼道：“你们都愣在这干吗？把这姓齐的王八蛋给我往死里打，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乡下王八蛋打死！”
　　听到了雷展楼的吼声的一众帮闲面露难色，那个不知名的小子还好手，虽说有把子力气但是兄弟几个一起上总还是能收拾掉他的。可这齐家的大公子绝对不是自己这区区十几个刚刚修了两天气打熬了两天气力的小角色能干倒得，齐家大公子天资妖孽一身修为恐怕在这伊庐城中都算得上是拔尖的存在，让我们跟他动手，这不是找死吗？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在当场。
　　听到雷展楼下令动手以后，一直毫不在意的齐垂墨稍稍一个转身挡在成歌面前，牢牢地把成歌护在身后。
　　就一个简简单单地动作，让成歌还有点多管闲事的怨念顿时消散无影，顿时对齐家大公子的观感又好了不少。
　　看到雷展楼手底下的众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成歌和齐垂墨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似笑非笑戏谑地看着雷展楼，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一副我就站在这儿你来打我啊的无赖样子。
　　两人的眼神落在雷展楼的身上，就好像是被两把匕首在身上来回不停的刮肉剔骨一样难受，宁可被齐垂墨狠狠地暴打一顿也不愿意被成歌两人用这样的眼神戏谑，实在是太侮辱人了。这让一直看重颜面的雷家二公子实在有些无地自容。
　　雷展楼面露寒光的四处扫了一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得如同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的鲁硕，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气急败坏的说道：“今天你们要是不把这两个人给我收拾了，就等着老子把你们切碎了喂狗。”
　　所有的仆役听闻此言都是一阵颤抖，看来这切碎了喂狗在他们心中留下的阴影不小。
　　成歌心头一寒，一直以为这雷家是维系这伊庐城的三大家族之一怎么说行事也会收敛许多，没想竟然还有如此的行径，其心可诛。
　　齐垂墨面色一寒：“早就听说你们雷家的狗是用人肉喂大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简直是可恶。”
　　两人看雷展楼的眼神也愈发的冷冽，雷家的众帮闲面露苦色，这神仙们打架关我们这些小喽啰什么事儿啊，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来。若是被少爷抓住了不尽力的把柄，那搞不好真的得被切碎了喂狗。
　　七八个大汉同时怒吼一声，将体内不多的灵力全力运转起来，一时间倒也是气势非凡，扬起灌注了灵力的醋钵大的拳头朝着齐垂墨和成歌打去。
　　当然，几乎是所有的拳头都对准了成歌。
　　还没等成歌出手，齐垂墨就将成歌稍稍一带，护在身后，成歌一愣索性就抱着双手站在原地，正眼都不看这几个大汉。若是以齐垂墨的修为，一息之内要是干不翻这七八个算是刚刚进入修行门槛的大汉，那成歌真的要唾弃齐垂墨一句废物了。
　　果然，还没到一息的时间，七八条大汉已经惨呼着躺倒了一地，呻吟声都有些中气不足，看来齐垂墨这次是下了死手了。
　　齐垂墨抖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然道：“看你们为虎作伥这么多年，一定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就废了你们的修为，以后就安安心心地做个庄稼汉，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或许对你们来说也是个好事。”
　　说话间齐垂墨扭过头来，朝着成歌洒然一笑道：“兄弟真是好胆色，面对这七八个大汉竟然面不改色，真不是一般人啊。”
　　成歌面色一滞，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装是没有修为的乡下小子了。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像一点，连齐垂墨都能看出来，那要是遇到了有心人那不是一眼就露出马脚了。
　　成歌一抱拳，灿然一笑道：“这还不是有齐大哥在小弟的面前挡着，要是齐家的大公子连这三五个普通的狗腿子都收拾不了，那肯定是浪得虚名了。今天看到了，街坊邻居们都传说的齐大哥的修为高深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这，齐垂墨愕然一笑，仔细一想果然还是这般道理：“哈哈哈，兄弟你说的是。”
　　雷展楼看着齐垂墨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几个帮闲，虽然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还是心中大急。雷展楼在雷家的嫡子中算是修行资质最差的，所以雷家的长辈倒是也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至于修行也就随着他了。平常的修炼都是拿着府中的帮闲搭手的，帮闲哪儿有敢下重手了，没有真刀真枪的跟别人对决过，看到齐垂墨露了露獠牙以后，心中有些惴惴然。
　　色厉内荏道：“姓齐的，我告诉你，我大哥马上就要出关了，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大哥不得碾死你。识相地赶紧跟我道歉，不，马上跪下来个头。到时候我跟我大哥说几句好话，兴许他就会放了你。”
　　“放了我？我还不会放了他呢。”
　　话音刚落，雷展楼就打着旋儿飞起来了。
　　雷展楼再次感受到了眼冒金星的感觉，另外一边的脸上再次火辣辣的疼，清晰的五根手指印再次印在雷展楼另外一边的脸上。雷展楼飞起之后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后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还没等雷展楼缓过一口气来，一只大脚就狠狠的踏在他的脸上，雷展楼努力了半天终于把眼睛给睁开了，看着齐垂墨那张脸就好像是看到了恶魔一般。
　　齐垂墨将脚踏在雷展楼的脸上，然后低下头来看着雷展楼的眼睛认真地道：“就你大哥雷展峰那样的手下败将也配？就算是你老子来了，我也打得他满地找牙。”
　　“年轻人，如此没有家教，难道不懂得长幼尊卑的道理了？看来我要帮齐老哥好生管教一番。”一声威严的声音从远处压来，如同雷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