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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偏逢连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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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成歌从九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脸已经皱成了苦瓜。大话是吹出去了可是这怎么能圆回来那就不知道了。
  一想到这大话圆不回来,成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好生后悔。
  先到后厨报上了成歌给少女推荐的菜式,然后满心抑郁的走到大堂中:“坛子,你知道我们玉漳楼中最好的的酒是什么吗?”
  陆木檀一脸鄙夷:“这你都不知道?怎么混的。当然是沉醉啊。用灵草和灵药酿制而成,喝一口,那滋味,啧啧。听说还能延年益寿,滋阴补阳。”
  陆木檀一边说着一边还咂咂嘴,满脸陶醉的样子。
  成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的你好像喝过一样。”
  “那哪儿能啊,沉醉酒是我们能喝得起的?”陆木檀一脸遗憾,“你该不会是在楼上那位的面前夸下了什么海口吧?”
  面对陆木檀的后知后觉,成歌只能报以苦笑。
  杨云上三人看到成歌这个表情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要不是平常李管事的要求严格,恐怕现在就得拍手称快了。
  于秋在一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陆木檀已经推荐出了最好的酒,看样子陈葛并不是很满意,自己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招徕杨云山的忌恨,索性闭口不言。
  成歌心里暗暗的思忖,沉醉这种酒在这伊庐城中自然算的上是好酒了,但对那气质不俗并且有灵力暗自氤氲的少女的来说恐怕并不上得了台面。
  当成歌眼睛扫过一楼账房前挑着的酒幌时,闻着从账房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酒香。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有了选择。
  “坛子,你知道做刀卷水墨的孙师傅去哪儿了吗?”对于酒有了选择,成歌的心情显然大好,说话都透着欢愉劲儿。
  “你说孙师傅啊,你不知道吗?今儿他儿子成亲,回家操办喜宴去了。”陆木檀疑惑的反问道,作为传菜出身的小厮,这几位大厨的行踪应该是了若指掌才对。
  成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原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可以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被从背后捅了一刀。昨天管事通知大厨的行踪的时候,自己正在调整气机的流转,哪儿有闲心关心这些。
  “你该不会答应了楼上那位姑娘的刀卷水墨吧?”虽说陆木檀平时也爱和成歌开玩笑,但是今天看到成歌的脸色变了又变,就知道坏了事,不由得也替成歌开始担心起来。
  成歌面色苍白的点点头,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可惨了。
  这刀卷水墨之所以能成为得漳楼最负盛名的名菜之一,自然是有其内在的独特之处。
  首先是这墨棱鱼,是出自玉漳河和荒河交汇之处已然沾染了几分灵气的灵鱼,机敏警觉更有几分灵慧,甚至可以称之为灵兽也不为过。
  得漳楼每天经手的灵兽也有不少,若只说这食材的难得,墨棱鱼还不甚出色。但这道刀卷水墨更大的妙处还是在这刀字上,若是没有小三十年的出色刀工和充沛劲道,这道刀卷水墨就如同拙妇做那山珍海味,不过是白白糟蹋了食材而已。
  就说这孙师傅,十三岁进入这得漳楼当学徒练刀工,今年已经快五十的人,做好这道刀卷水墨也不过才七年而已,其中的难度可见一斑。如今的得漳楼中能做这道菜的只有孙师傅一人而已,他所带的徒弟根本没有做这道菜的经验,更别说这刀卷水墨还要有独家秘制的酱料搭配。
  成歌越想越头大,心里长叹一声,总不能说让自己亲自操刀上吧?
  嗯?等等,自己操刀?
  成歌看看自己的双手,体内的气机流转再无一丝滞碍,眼神坚定。
  想到这,成歌转身向后厨走去,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陆木檀和幸灾乐祸的杨云山三人。
  “哎,你倒不如去和那位说说,让她换一道得了。难不成你要自己做啊?”陆木檀担心的朝成歌的背影小声喊道。
  连续喊了三遍,成歌依旧不理不睬,陆木檀只得叹了一口气。
  得,随他去吧,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猴精猴精的陈葛好像还没栽过跟头。
  后厨,成歌熟门熟路的找到孙师傅的案头,果然是空无一人。旁边一溜儿的水缸,不同的鱼按照大小和习性的不同依次养在这水缸中。成歌熟门熟路的走到最角落的水缸旁边,掀开压在水缸上的盖板,几尾墨色将近一尺长的鱼在缸中活灵活现。
  数了数,不多不少,七尾。
  比自己刚送来的时候的十七尾足足少了一大半,这才不到多长时间,伊庐城中能享受这等美味的还是不在少数。
  手刚刚入水,鱼缸中的七尾墨棱鱼如临大敌,顿时在鱼缸中四散奔逃翻腾起来,卷起的水浪足足有一尺来高,好悬没有溅成歌一身水。
  气机微转,经脉中蕴藏的灵力稍稍一吐,手掌翻转顿时一股吸力将其中最肥美的一只墨棱鱼抓在手中,然后一个巧劲抛在旁边的水桶中,左手一用力将水缸盖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得漳阁中,少女饶有兴趣的看着一碟又一碟流水般上来的菜式,二十多道才把原本不算小的紫玉桌给塞得满满的。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式,少女不由得偷偷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正准备下筷子的时候歪着头好像想起来某个答应给她准备得漳三绝的家伙还没露面,想了想最终还是将筷子放在筷枕上,用手托着腮,歪着头看着得漳阁的门,期待着那个家伙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惊喜。
  嘎吱,得漳阁的门被推开了,看着来人的装束,少女噗嗤一声,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再也控制不住。
  成歌此刻的装束实在是太过滑稽,右手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左手托着一个托盘,上面好像是装满了各种调料和酱汁,左臂也托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只青瓷酒壶和两只青瓷酒杯,最为滑稽的是在提着桶的右胳膊下还夹着一把菜刀和一块砧板,好像全身能夹带东西的地方都带上了物件,就差头顶上没有顶着一个托盘了。
  “我说,小二,你这是在耍什么宝?你带着酒壶和酱料,这不出我所料。但是你把菜刀和水桶也拿来,是准备要来给我擦桌子还是当场给我做道菜?”少女的一双秋水长眸中满是促狭的意味。
  “你还别说,今天我陈葛就给姑娘来一道当场做的菜。”成歌虽然心虚,但是这话还是说的极为豪气。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能给我当场做一道菜。”少女挺着鼻子,嘴角又浮现了一道梨涡。
  成歌将紫玉桌挪出一个空当,开口道:“客官,您就瞧好嘞。”
  少女的眼镜扑闪扑闪地盯着成歌,好像是要在成歌这简单的动作中看出花儿来。
  成歌在少女灼灼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把这些物件给一一的安放好,装着墨棱鱼的木桶放在紫玉桌下,将砧板和菜刀放在刚刚挪出的空当中,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洁净的白玉盘放在整个紫玉桌的正中间,紫玉白玉掩映成趣。
  成歌安放好所有的一切之后,并没有直接继续动手,而是停下来站在桌边等着少女的吩咐。
  少女满脸疑惑地看着成歌:“陈葛,你怎么不接着动手了?”
  成歌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急,不急,这最为难得的美味肯定是要留在最后了。请客官先尝尝这三绝中的酒绝,配上这些小菜,不说可以冠绝天下,但也绝对是我们当地独有的风味。”
  成歌面色平淡,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殊不知成歌现在肠子都快愁断了,也快悔断了,实在是后悔在少女面前夸下海口。现在只能盼望着能把少女哄高兴了,让她忘掉三绝的事情。
  少女虽然疑惑,但是看着成歌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没什么好说的。手一摆,大气道:“那好,就尝尝你说的酒绝。”
  成歌将刚刚带上来的青瓷酒壶提起,然后在少女的面前摆上青瓷的酒杯,翠绿色的酒浆就从壶嘴中倾泻而出,注入青瓷酒杯之中,荡漾这微醺的酒香,一气呵成。
  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成歌双手把酒杯捧起递到少女的面前,翠绿色的酒浆在微微抖动之下荡漾起美妙的涟漪,酒香诱人。
  少女接过成歌递过来的酒杯,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两下,果然是酒香扑鼻,看来当真是好酒。
  举杯轻轻啜了一口,少女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异的神采,清醇的酒香顿时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然后缓缓咽下,一线清香从口到腹一路蜿蜒,更可贵的时候虽然没有灵草酿制的酒那般绵长幽香,但是似乎与眼前这美景相互映衬,就如同是在玉漳河上徜徉一样,酒与景相得益彰。
  不等成歌有动作,少女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再次给自己倒上满满的一杯,闻着扑鼻的酒香,小声嘟囔着:“完了完了,不光偷偷地跑出来,还偷偷地喝酒了,被爹爹知道了一定要重罚的。”
  声音极轻,成歌心思只在怎样能吸引少女的注意让她忘掉鱼的事情,只模模糊糊的听了几个字入耳,不然说不得可就绷不住了。
  看着少女的动作,成歌暗暗松了一口气,三绝中的酒绝这一项可算是给混过去了。
  再饮下一杯酒之后,少女这才问道:“陈葛,你们得漳楼的三绝中的酒绝叫什么?”
  “我们得漳楼的酒绝就是刚刚这翠绿色的酒液,有个有挺别致的名字,叫做醉玉烧。”成歌嘴上虽然在回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可没闲着,用一旁备着的洁净长筷给少女的骨碟中夹着桌上的各式菜肴。
  “醉玉烧?这名字还真是有些风雅,里面有什么典故吗?”少女歪着头看着成歌,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时辰,少女已经被成歌嘴中不断翻新花样的典故给迷住了。
  “这醉玉烧,可当得上是得漳楼甚至是伊庐城中最具特色的一绝。看客官你的气度,恐怕是来自大城中的仙家小姐吧?”成歌不着痕迹的套着少女的底子。
  “那是自然,不要说这普通的酒了,就算是灵草炮制的灵酒我也喝过不少。”不知怎地,说到喝酒的时候少女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双眼还朝周围扫了一眼,贼兮兮的。
  成歌看着少女的动作心中暗笑:果然是出身于大城中的修者,看这样子还没看出我的修为。当下不动声色的接着道:“客官此言差矣,并非是用最好的原料或者最珍稀的灵草就能酿制出最好的酒。”
  “哦?难道用最普通的原料也能酿制出最好的酒?”少女有些好奇,不自觉将手中的酒杯也放下了。
  “我曾经听过一个精于酿酒的大师,也是我的一位朋友跟我讲过返璞归真的道理。很多时候加入太多的灵草反而失去了酒最为本质的淳朴的醇香,往往最简单的东西才能酿出最令人惊奇的美酒。这醉玉烧就是用最普通的五谷,经过九蒸九晒,最终返璞归真得到的清雅淳朴的美酒。若说有什么特色的话,恐怕也就是用心二字了吧。”说着,成歌有些出神,好像是想起了某些人某些事。
  酌云阁中的中年人嘴角再次勾勒出一丝笑容,不知道今天这笑容已经出现过多少次了,自语道:“真是有趣的小子,简简单单的醉玉烧都能被他瞎编出这么多的道理。”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认可了成歌的说法,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精美菜式,示意成歌给自己一一介绍。
  成歌伸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心里庆幸的暗暗道:终于过关了,他娘的以后真不能再随便编瞎话了。
  成歌将桌上的菜式中的精华部分一点一点的介绍,然后用长长的公筷给少女夹在骨碟中。一边介绍每道菜的用料讲究,一边讲述每道菜最好的吃法,只要不是编瞎话,成歌这介绍的活计倒是驾轻就熟。
  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成歌都在给少女不停的讲解,两人一讲一吃,馨宁融洽。
  终于将最后一道“清蒸甲鱼”给介绍完毕,饶是成歌体魄远超一般人,还是有些觉得疲倦。
  伸手悄悄捶捶自己躬身太久而有些发酸的背,哀叹一句:什么时候跑堂还要做这等细致的活计,这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
  不过让成歌觉得惊奇的是,无论少女对面前的美食是多么的惊讶和馋嘴,但是只要成歌将菜夹到少女的碗中的时候,少女都会安静下来,优雅至极的慢慢享受食物,当真是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遵守到极致。
  虽然这少女虽然有些折腾人,但是这仪态和底蕴倒真不想死普通的世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不过成歌觉得自己现在这么累也是自作自受,谁让自己被少女吸引住了非要和杨云山争这一下,而被少女给抓住不放了。不过若是让成歌回过头再选一次,成歌还是不会放弃和这少女共处的。
  等到最后一种菜唱过之后,青瓷酒壶中的酒也就只剩下半壶了,少女白皙的脸庞也有些发红,清新可爱看得成歌心头微漾。
  吃得有些饱了,少女看起来有些慵懒,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轻轻点着桌面,发出清灵的脆响,歪着头问道:“陈葛,说好的得漳楼三绝之中的最后一绝呢?”
  成歌一滞,本想把这最后一绝用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等少女吃得差不多了,一高兴之下自然就忘了或者留个小扣儿让少女下次再来。没想到少女还能记着,成歌有些头疼。
  酌云阁中的齐易心现在也竖起耳朵,在他的念力的笼罩之下,得漳楼中的任何一件事都纤毫毕至,自然知道现在能做“刀卷水墨”这道菜的出自不在酒楼之中,就等着看陈葛如何收场了。要知道陈葛面前的这位少女体内汹涌的灵力和气机连自己都不敢小觑,想想少女背后的势力更是令人心惊,要是陈葛惹怒了她,估计这得漳楼可是要被拆喽。
  不过齐易心倒是丝毫不担心,得漳楼被修行高人拆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拆完重建之后的生意可是会更加的火爆,毕竟谁不对高人的修行手段高山仰止。很久没有发现这样一个让自己觉得有趣的小子了,齐易心泰然地坐在酌云阁中,全副心神已经全然放在得漳阁了。
  看成歌支支吾吾的,少女有些疑惑,柳眉微微挑起:“陈葛,你不会是骗我吧?是不是没有你刚刚说的第三绝。”不自觉间,少女敲桌的声音大了一些。
  “不不不,当然是有的。只是......”成歌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只是今天能做刀卷水墨的师傅不在得漳楼中,这道三绝中的鱼绝‘刀卷水墨’恐怕是吃不上了。”做了一会儿挣扎,成歌心一横,相比于暴露修为和让少女生气两者间成歌还是选择了后者。
  原来是这样,本来还对成歌犹犹豫豫的神态有所不解的少女恍然大悟。
  少女看着一脸光棍的的成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拍桌子道:“那我可不管,今天你要让我吃不着这道菜,这顿饭我可就不付钱了。”
  “这......”成歌一脸愕然,没想到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少女竟然跟自己耍起了无赖。
  没等成歌反应过来,少女又换了一副神情,泫然欲泣:“我可是千里迢迢冲着你们伊庐城的得漳三绝来的,你忍心让我留下遗憾吗?”
  成歌头皮一阵发麻,刚刚下定的决心又被少女这样的一副神情给打破了。心中一叹:得,我今天可把自己给坑苦了。谁叫自己最贱,现在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后退一步,站在自己摆好的砧板前,正了正一身青衣朗声道:“既然姑娘想要见识一下我得漳楼第三绝,鱼绝,那我就给姑娘当场做一道我得漳楼的招牌菜,刀卷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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