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桔园农庄

　　第四章桔园农庄
　　一个四十多岁依然风韵犹存的女人，竟然在新婚之夜死了？她真的是自杀的吗？还是他杀？这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故事。
　　我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没发现天都快黑了。大家讲完一阵子没人说话。张斌站起来说要不这样，我们先去吃饭，这事急也急不来，老七在外面等了，明天上午再说这个事也不迟。
　　陈学民点头，看看我。
　　我说好，这事确实也急不来，咱们先吃饭。
　　几个人出了门，上厕所的上厕所，抽烟的抽烟。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老七在树下抽着烟和张斌悄悄地说笑。我看了一下手表，快七点了，中午光喝酒也没吃什么，才感觉真的饿了。张斌安排小王值班，喊小周他说亲戚来了去不了，就大声喊新来的内勤小蔡一起去，说小蔡小蔡呢？来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们要是喝醉了你开车。屋里跑出来一个皮肤白净的城里女孩，穿着警服英姿飒爽地跟我们问好，说她叫蔡小芬已经吃过了。张斌说吃过了再去吃点。几个人上了车，老七带路去乡镇边上的一个地方吃饭。老七说李主任李主任咱们去桔园农庄吃饭，你还记得桔园农庄吗？我愕然，说什么桔园农庄，我只记得咱们小时候偷桔子的那个地方，好宽的一条沟，但是我们都每次跳过去了，想想都很神奇。大家都笑。老七哈哈大笑，说就是那里，就是那里，一会儿就到了。我说别喊我李主任李主任的，你一喊我听着怪怪的，还是喊我秋生啊，要不还喊黑老秋？老七嘻嘻笑，回身拿烟给我还要点火。我说一会再抽，车上人多呛人。小蔡姑娘扭头看着我一笑。老七说可不敢乱喊了，你是知道的，我们福宝乡这边有喊黑老秋的习惯啊，你叫秋生，所以我给你起外号那样喊你是随口来的。您可不黑啊，小时候也不黑，你和你父亲李老师住在学校里，长得白白净净的，咱们班上的小女生都喜欢你这个类型的，所以我们吃醋，才喊你黑老秋的。我做出恍然大悟状，说原来是这样啊，我小时候就搞不明白了，你说孙先武瘦一点吧他也姓孙，你们喊他孙猴子情有可原，我可觉得我不黑啊，怎么都喊我黑老秋了？真的，真的呀老七，我几十年都没想明白，我那时候还经常脱了衣服看我肚皮，心里想我哪里黑了？我这样一说，大家都哄地笑了起来。蔡小芬也笑出了声音来，脆声说李老师可一点都不黑。老七说，哟，小蔡美女，我们李老师可白了，要不要一会给你看看？蔡小芬骂了他一句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说要不是看张所长面子早拿手铐把他拷了。大家又笑。陈学民说原来李老师还有外号？老七说有有有的，女生还给他起了个另外的外号，可逗人喜欢了，要不要我告诉你们？张斌因为和我不是很熟，而我又是省厅来的假模假式的领导，他很少搭嘴开玩笑，这时候见大家闹得欢就搭嘴说不会吧，说来听听。我也说不会吧，我还有其他的外号吗，说来听听。偏偏我这样一说，老七不说了。他在副驾驶座喊到了到了咱们喝酒吃饭去啰。
　　一行人下车，却原来是一个大水库的旁边。这时候天还未完全黑透，只见右边黑黝黝一片宽阔的水面似乎望不到边，脚下是一片沙土石子铺就的简易停车场，停车场这边栽是水沙，河沟那边却全是矮矮齐齐的橘子树。一座原木构造的小桥出现在眼前，桥下流水有声。左右看去，小河沟并不宽广，弯弯曲曲往山里延伸而去，最窄处大约只有二三米宽。一个斜坡还依稀在那荒草里。桥身虽不长，也有十来米，却是故意在开阔处建造的小桥，也不怕耗费钱才，实则是为了多一些特别的景致。
　　我正在感叹，看着当年我们一跃而过的那处斜坡。有一次孙先武没有跳过去，还掉进了水里，害得我在树林里和他一起抖了好久的衣服才敢进教室。正出神间，一个斯斯文文的声音响起：李主任，李秋生，秋生秋生，你还记得我吗？
　　昏暗之中还真有些看不清楚脸面，但那人高高大大的，头发短而整齐，穿着夹克和牛仔裤，正快速走下木桥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
　　我一边和他握手一边仔细辨认，极力回想。蔡小芬在旁边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在悄悄问张斌说这个陈总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斌说下午吧，可能是孙局打了电话叫他专门从古城回来陪李主任的。蔡小芬说哦原来是这样。
　　老七说，怎么样，不认得了吧，他是……
　　陈尚宏啊，我知道了，我说。
　　陈尚宏表现跟方老七完全不同，他笑着说好记性，还是李主任文化人好记性啊，不过秋生你真的没什么变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上次在电视里就一眼认出来你了。我说老了老了都变样子了，听说你这些年发大财了啊，现在除了修路，也搞房地产了吧？陈总说做一点都做一点，想在古城做，正在办手续呢。几个人边说边过了小桥，穿过一片桔林，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依水而建一排木屋，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大部分包厢里都亮着灯，有人在划拳说酒令。
　　去到最里面一间木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河鲜野味，中间一个老式砂锅，盖着黑黢黢的木盖子，下面文火烧着，一股奇特的肉味随着蒸汽从锅沿溢出入鼻而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厨师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站在桌子边，时不时解开锅盖拿汤匙在锅里搅动一下。老七喊他孙师傅。老七说孙师傅小武还没回来吗？孙师傅摇摇头瞄了一眼陈总说七哥七哥这个这个要随时搅动一下免得糊了，我先下去了，还有一个老鸭汤要多煲一会。老七挥手说还是小武的老鸭汤做得最好，你们都没学到他的手艺。孙师傅说那是那是，他那是家传的独门绝技，不好学。老七说小武一回来你打电话告诉我啊，找他有事呢，这小子电话一直关机了的。老七说着顺便把我给他的那一包中华悄悄给了孙师傅。孙师傅说好的好的谢谢七哥就走了。老七显摆，正要跟我说砂锅里的菜品。陈总抢先指着砂锅说这是咱们地方特色天子山黑羊肉呀，说着看了老七一眼。老七恍然大悟，说对对福宝乡天子山特色黑山羊、黑山羊。我看见四瓶茅台放在旁边酒柜上，地上一个箱子，里还有两瓶。我说喝这么贵的酒？老七说陈老板专程从古城赶回来陪你的，秋生秋生你上座。我推脱，说哪有我上座的，陈尚宏是主人，他上座。陈总和我推脱了一下，还是坐了上首位置。我是主客，两边依次是陈学民和张斌老七等人。蔡小芬坐在下首，看着我笑。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女孩确实很漂亮，身材也好，朝气蓬勃的。我跟小蔡点点头，正要说话。老七说今天咱们是同学聚会，不存在那些什么什么问题，今天要一醉方休呀。从他们的闲话里我已经知道，这农家乐原来是陈尚宏开的，现如今是他的弟弟一直在打理，也算是他回家的一个落脚点。陈总说老七说得好，老七你当酒司令啊。老七说当然当然，这个司令我会当，就招呼大家先吃菜，他起身帮服务员开酒倒酒。
　　说话间又来了一个年轻女人，进门先给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她穿着紫色职业套装，美腿丝袜耀眼，自报家门说是陈总的秘书林莉。林莉抢过老七手中的酒瓶说怎么能劳烦方老板亲自动手。老七嘻嘻笑说还是林妹妹懂事。于是大家开始喝酒吃菜，觥筹交错之间很快就四瓶茅台下去了。老七酒量好，说这么好的酒还有几位美女，今天要不是秋生回来了肯定喝不到。陈总在那里笑，看他一眼说我哪次回来没喊你吃饭？林莉说方大哥方大哥，酒有的是，先喝完这箱白的，一会咱们再喝红酒啤酒，来个三中全会如何？老七说好，五中全会也可以，只要你敢喝，我陪你喝到天亮。林莉拿起箱子里的茅台还要开。我起身阻止。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说：陈尚宏，你太不够意思了啊，咱们福宝乡的大作家回来了，你来喝酒都不喊我的？
　　大家回身望去，只见包厢门口站着一个漂亮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年纪，穿着打扮时髦得体，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蔡小芬啊地一声站了起来，见鬼一样看着她。
　　我看见张斌的脸色也是一变，直愣愣地看着她。
　　“哦，红梅红梅，你怎么这么晚来了？你不是说这两天带真真去香港购物了吗？”陈尚宏笑着从座位上走了过去，亲昵地拉住那个女人的手。
　　我一惊，怪不得说刚才看到她眼熟，而且蔡小芬和张斌都那个表情，原来我今天下午见过她的照片。她竟然就是何红莲的妹妹何红梅。说不定小蔡刚才还以为她看到死去的何红莲了？不过说心里话，何红梅比照片上更漂亮一些，也显得年轻，确切地说是妩媚。她更会打扮，鬓角的发丝儿两边下垂，比青春逼人的小蔡和林莉秘书更有女人味。
　　何红梅落落大方，眼神儿扫了张斌和蔡小芬他们一下，点点头，和陈尚宏走到主座位置。早有服务员端了椅子过来，何红梅直接坐在我和陈总中间。她端起一杯红酒，对我说：李大作家，你还记得我吗？
　　我端起酒，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看看陈尚宏。
　　陈尚宏也有些吃惊，说不可能吧，红梅，你认识秋生？
　　老七也说，不会吧老板娘，你比我们早好多届吧？你也认识秋生？你在电视上见过秋生吧？他可是大名人了啊，咱们福宝乡的骄傲啊。说着还给大家竖了一下大拇指。我看见小蔡一脸惊愕地看我。
　　我面上带笑心里暗暗说我下午见过你，但是我真不认识你啊，何来记得你一说？
　　何红梅看着我一笑，却先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说，你小时候我见过你的呀！我还给你……,又说，算了，算了，今天不说别的，喝酒，喝酒,来，大家喝高兴。
　　我有些吃惊，说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陈夫人，来来来陈总，我一起敬你们夫妻两个。
　　陈尚宏端着酒杯说对对对，咱们今天先喝酒，一会再叙旧，要是喝醉了我这后面也有五六间卧室，可以休息，还可以打麻将。
　　老七一脸兴奋，跟张斌说一会别走了，大家就在这里住。
　　张斌努努嘴，意思是看我们的。
　　突然间多了个何红梅，而且是下午我们探讨案件当事人的妹妹。酒桌上忽然间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这尴尬好像只是存在于我和张斌小蔡之中，其他人似乎并不知情。
　　于是又喝了两瓶红酒，我推迟说今天真不能再喝了。我说我一大早出门到现在脚不沾地的，我都没给我老婆孩子打过电话，她们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呢。大家笑，说一天都不行啊，还要汇报行踪。我说也不是啊，今天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要休息一下，反正我这次回来会多待一些日子，有的是时间聚。何红梅说李老师这次回来不只是探亲访友吧？我说是。她说那就好。陈尚宏说老七老七，福宝街吃住不方便，秋生在家这段时间，只要他有空，你就带他来这里呗，吃住都算我的，你们直接签单，知道不。老七点头哈腰说好好好我知道。我表示感谢。陈总说感谢啥，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你小时候还去我家喝过粥记得不？钓鱼那次记得吗，要不是孙先武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你还跟我客气？
　　我点头说记得，和陈尚宏互相留了号码加了微信。散席时拗不过老七，就留张斌和他们打麻将，我和陈学民小蔡回派出所。
　　路上只有我们三个，我说，你们知道何红梅是陈尚宏的老婆吗？
　　小蔡说我不知道，那个何红梅只来过一次，说她姐姐是被人害死的，后面都是打电话过来的。哎呀，刚才吓死我了，我对她姐姐的照片印象深刻，因为小王说是她是新婚之夜自杀死的。
　　我说哦这样啊，你们都不告诉我。小蔡说，可不能冤枉我啊李老师，我这不才和您说上话吗，您下午来了都没空一下的。
　　我笑，说这倒也是。
　　陈学民没说话，我估计他想单独跟我说。
　　回到房间洗漱，我一看都快十一点了，赶紧给文静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已经到了福宝乡了，说刚吃完饭回到房间。文静说，我还以为你见了爸妈忘记了老婆孩子呢。我说忘记了谁也不可能忘记了你呀。话音未落，李小牧的声音大声传了过来，她说哎哎李秋生同志，不带这样秀恩爱的啊，你老婆旁边还有个小女人呢。我哈哈大笑，说你还不去睡觉，你看都几点了？
　　小牧说，你都没查我的岗，我睡得着吗我？
　　第五章何红莲姐妹
　　和妻女打完电话，我吸着拖鞋来到隔壁。陈学民似乎正坐在椅子上等我。他看我拿着个茶杯，就起身去烧了一壶水。
　　我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陈总的老婆就是何红梅吧？
　　陈学民说知道。
　　“亲姐妹？”我再次确认。
　　是的，亲姐妹。比何红莲小四岁，应该比你大六、七岁，今年应该是四十二那样子。她说她小时候见过你，还真是有可能。
　　那陈总知不知道何红梅姐姐的事情？
　　这个，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故意装着不知道，不过他应该不会主动关心这个事。何红梅似乎和她姐姐很多年没有来往了，我们开始也不知道何红莲还有这么一个妹妹，是何红莲死了之后好几天她才出现的。而且，何红莲结婚好像都没通知她。
　　哦，还有这事，她们父母都不在了吗？
　　在，她老妈还在，就住在刘家湾，不过已经快七十岁了，不很灵醒，说话颠三倒四的，见谁都喊阿猫阿狗。何红莲的父亲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个木匠，得病死的。
　　何红莲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多少？
　　陈学民给我续了一杯水，说：何红莲早年间去过广东，也就是东莞。就是在八三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何红莲也退学回家了。不久郭德华也辍学回到了家乡，郭德华的父母相继去世后，郭德华听说是何红莲告发他哥哥，他要找何红莲拼命。当时这事闹得很大，还有人知道。所以不久之后她就和妹妹一起消失了，说是去了外面打工，这一去就是七八年。随后郭德华也出去打工去了。何红莲回来后好像有点钱，你知道的九十年代初期那会儿，她回来还买了一辆客车。请了个司机跑运输，就跑福宝乡到古城这条线，最风光的时候有三台车，应该是赚了很多钱。后来她和那个司机同居了，叫王保国。再后来过了两年她和王保国又分开了，跟了一个开饭馆的四川人在一起了，也没登记结婚。那四川人年轻，饭馆就开在兽医站隔壁那，叫川湘菜馆的记得不？哦，那时候你应该离开福宝乡在县城读中学了。何红莲名声不好，说是和其他男人也不清不白。这两人几年也没有生孩子，再后来那个四川小男人跑了，据说卷走了她大部分的钱。何红莲之后又消失了两年，说是又去了广东，再回来时有些疯疯癫癫的也不做生意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答应嫁给了前埔卢村的卢跃进。这卢跃进我也没见过，他们说卢跃进有点弱智，基本自理能力还是有，只喜欢打麻将赌钱，经常被人骗。
　　何红梅是跟她姐姐一起去的广东，一起回的？我问。
　　陈学民似乎知道我的意思，他摇摇头说是不是一起回来的还真不知道，何红莲重新回到福宝乡是一个人。她独自一人经营运输业务，后来开饭馆也是一个人。几十年过去了，大家都好像忘记了她还有个妹妹。
　　我喝了一口茶，又问：孙局是不是知道何红梅是陈尚宏的老婆？
　　陈学民点头，说知道，都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们商量好的，他故意打电话叫陈尚宏回来和你喝酒的。你和他与陈总本来就是小时候同学，他现在是古城小有名气的地产开发商了，孙局假装无意中一说你回福宝乡来了，他也正乐得结交一下你这个小时候的老同学。
　　我又没权没势的，结交我有什么用？
　　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你有你的关系，你有你的长处啊。
　　我说这叫鱼有鱼路虾有虾路？
　　陈学民说正是。
　　我故意说，哎呀，我怎么觉得你和孙局在弄了个套子，让我往里面钻呢？
　　陈学民笑，说这个套子可能有点意思，你钻不钻呢？
　　我说，你们原来怎么打算的？
　　陈学民说，原来本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卢跃进撤案后我们准备就此罢手的。说心里话啊，这也算不上草菅人命不负责哈，死了一个农村中年妇女，而且早年间还做过ji女，在街镇上影响也不好，死了就死了呗。但是这陈总是一个开发商，县里非常重视。他老婆何红梅恰好又是何红莲的妹妹，她表态经费问题可以全部由她来解决。这个、这个何红梅才是宏伟集团的实际当家人，当年陈总就是靠着何红梅的资金才一步步做起来的，陈总对他这个老婆很是尊重。所以领导发话了，我们还是要认真查一下。不过我们已经查了十几天了，村里的人不怎么配合。本来我们想就交给福宝乡派出所的，因为何红梅的关系，又觉得不妥。想来想去，还是孙先武出了个点子，说你是这个地方出生的，又喜欢写小说，应该对这个事情有些兴趣，所以就想让你来查一下，就当做是给你提供一次免费采风机会。孙局说了，你先查他几个月，实在没有头绪就算了，反正卢跃进那边撤案了，至于何红梅这边，他到时候再和陈总夫妇解释。
　　我哈哈大笑，起身关了门，用手指指点点着陈学民说，你，你们这是丢个包袱给我啊，不过你陈队长话说得漂亮，反正我查得出来就算是立了一功，查不出来就算了，是这个意思嘛？
　　陈学民笑，既不点头也不否认。
　　我说，你准备撂挑子了？
　　陈学民说，这话也只能咱们两私下说。你知道的，局里那边事情多得不得了。我明天就要回去，这边我已经跟张斌交代过了，本案由你在福宝乡全权负责，要人要车要钱你直接找他，他全力配合。这事儿呢，你自己把握进度，就当你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咋样，我和孙局够意思了吧？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们几个？
　　陈学民说，感谢就不用了，我们觉得你合适，真的，等哪天案子结了我们给你庆功，如何？
　　我双手一摊，说那还能如何，你们两位领导都商量好了，还搬动市局领导跟我们主任打电话了，我都来了还能如何？这事儿我接了，说清楚啊，我需要什么你们必须无条件提供给我哈。
　　陈学民哈哈笑，说，要不我把配枪留下给你做安全保障。说着假装要去箱里拿东西给我。
　　我说别别别那倒是不必，睡觉，睡觉，今天够累了都十二点多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盒茶叶拿去给陈学民，说是顺手给他带的。陈学民拿过那茶叶，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没说什么就收了。我说看什么看，不可能是钱的，有这么多钱我哪舍得给你。
　　陈学民说，你这嘴巴就是不饶人。
　　待续（日更新3000字，周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