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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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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光绕,碧宇辉煌,天庭凌霄殿内,众仙神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今日是武神归位的日子,玉帝大宴四方天神、五方五老、三岛十州众仙家,只为迎贺武神归来。
  “今日武神归位,玉帝带领众仙神齐聚迎贺,盛况空前,武神见了一定感动的涕泪横流,哈哈!”大罗金仙捋须长笑。
  “咱天庭也好久没这般热闹了。”托塔天王笑着接道。
  “是啊!平日里大家各司其职,团聚的机会倒也不多。众仙友神道,今日不醉不归,我来做个评判,谁也不许少喝!”说话的是天目尊者。
  玉帝笑道:“武神归位理当热闹一番,但可别等他回来时众卿已经醉倒,要知他的酒量非同小可啊!”
  菩提老祖道:“玉帝说的是极。月前小仙曾与他较量,武神当真海量,恐怕菩提老祖要改成菩提老缸方能与他一搏。”
  众仙神哈哈大笑,十分畅然。只听玉清真王道:“怎不见持国天王?武神可是他上司,也不来迎贺的么?难道还记得人间之事?”
  四大天王之一的多闻天王急忙道:“真王说笑了,咱们做神仙的哪能将人间恩怨耿耿挂怀?持国天王昨夜与二郎真君的哮天犬拼酒……结果,哈哈!”
  菩提老祖道:“难道我再找武神拼酒,还要向二郎借犬一用?”
  众仙神又是一番大笑。
  笑过,玉帝似有所思,眉头微皱,“按时间推算,武神也该到了。黄角大仙,你去看看。”
  “遵命。”
  黄角大仙刚欲起步,忽见殿外一金甲武士匆忙走进拜道:“玉帝,冥王称有要事来见,正在殿外等候。”
  冥王便是阎王,地府总管,是没之不行、见之头疼的主儿,这大喜的日子他来奏报,哪能有什么好事儿?
  众仙神猜疑不定,玉帝命传进来,太乙真人高宣:“传冥王进殿。”
  片刻后,冥王进来奏道:“玉帝,武神今世是中土一名商人,名叫金鸿,人界的今天已死,武神本该归位,但……但武神并未归位,金鸿仍是金鸿,真魂已过奈何桥。微臣心知事关重大,片刻不敢耽搁,是以不及问询,已自作主张将孟婆、金鸿及一干人等带来,请玉帝亲自审问。”
  这事儿非同小可,众仙神不约而同的惊呼出来。
  玉帝腾的站起,戟指呼道:“竟有此等事情?”
  “小王岂敢胡乱奏报!”
  玉帝让一干人等上殿,不多时数名金甲武士压着孟婆、金鸿、黑白无常兄弟进了来。
  孟婆、黑白无常兄弟急忙跪拜,高呼玉帝万岁,独金鸿呆立着。
  他哪里跪过谁?更不懂天界繁文缛节,正左右瞧着好奇,心中琢磨着哪一个是下凡与他交易的天神,忽被身后金甲武士一脚揣在膝弯,“哎呦”一声跪倒在地。
  他本是凡人,如何经得住这结结实实的一脚?双腿疼的要命,险些昏晕过去,丝毫不敢再有疏怠。
  玉帝正色道:“下跪凡人,你可叫金鸿?”
  金鸿琢磨,古代在皇帝面前百姓自称草民,那对玉帝自该自称“凡民”,便说道:“凡……凡民正是金鸿……是也!”
  玉帝沉吟半晌,忽的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千万别吓坏了金先生。金先生,朕听说你在人间作为不小,创办了十几家商铺,都是行业翘楚,可谓声震寰宇,是不是?”
  金鸿哪知是计,精神一振,道:“回玉帝,凡民确实小有成就,JH国际集团……”
  他正自鸣得意,忽见玉帝勃然大怒道:“好你个金鸿,果是真身,你用了什么手段,亦或与孟婆私通,竟未喝下离魂汤。你可知这是逆犯天条的不赦大罪?”
  金鸿吓了一跳,一头雾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已按孟婆指示喝下了那汤。”
  玉帝道:“孟婆,那是你在汤中做了手脚?为何这么做?”
  “回禀玉帝,小吏自掌管奈何界以来,一直恪尽职守,向无差错。奈何府管事职司共八人,每日按照明日府提供的生死簿熬制相应数量的汤药,绝无增减半点,一切有账可查。小吏亲见这小子喝下离魂汤,但为何未能离魂失忆,小吏也百思不得其解。”
  孟婆身子始终低垂,言语十分冰冷。
  玉帝冷目如电,道:“孟婆,金鸿,朕再给你们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从实招来自是从轻发落,若有瞒骗定当从重处罚。”
  孟婆道:“玉帝,小吏万不敢欺瞒,句句属实,请玉帝明察。”
  金鸿越发疑惑,暗想莫不是我让孟婆母女团聚,她为报答于我,是以将离魂汤换掉?若真如此,万不可牵累她才是。
  这可奇了,孟婆说汤药没问题,金鸿又确实把汤药喝了,若他二人所言非虚,那问题出在哪里?玉帝琢磨这其中大有蹊跷,道:“按察大使,这案子交给你,就在这凌霄殿里审。武神无法归位,朕心甚忧,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众人一个交代。”
  众仙神之中走出一人,面色黝黑,额头一个凸起的月牙胎记,躬身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金鸿一见此人相貌,立刻挺直身子,惊呼道:“包公?包拯?”
  包拯瞧了他和孟婆几眼,道:“金先生,你本是武神转世下界,但不知何因,你的真魂不灭,是以武神的金魄也无法复位。此事干系重大,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金鸿早听明白自己是武神转世,又惊又奇,当即说道:“我……凡民……这么说话真费劲。”突的想起电视剧中的对白,道:“你问吧,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
  包拯笑道:“既然知道,也无需本官饶舌提醒,请你将过奈何桥一段所见所闻所言详详细细道来。”
  金鸿担心自己言多有失,连累孟婆母女,道:“包青天……”
  包拯打断道:“天庭再无人间称号,你可以叫我按察大使,按察大人,只叫大人也好。”
  金鸿道:“是!我由黑白无常……”看着黑白无常那个“鬼”样子,心里想笑却不敢,“由他们兄弟领着来到奈何桥,他们与孟婆交接后走了,孟婆给了我一碗汤。我听说过人死后要喝汤过桥,于是就喝了。等过了奈何桥,见那个老头……也就是冥王站在桥头,口口声声喊我武神。我哪知谁是武神?自然否认。他好像很惊讶,便问我是不是金鸿,我说是,之后便被带到了这里。”
  包拯问:“那就是说当你喝下离魂汤时,只有你和孟婆俩人在场,也没说过任何话?”
  金鸿警惕道:“我和她不认识,能说什么话?”
  包拯转向孟婆问金鸿所言是否属实,孟婆呸了一声,“一派胡言。”
  金鸿大惊,怔怔的瞧着孟婆,暗想难道她不知天珏的孤魂藏在珠钗之中?她即收了珠钗,又如何不知?
  正胡乱思想之际,只听孟婆续道:“无常兄弟走后,下官示意金鸿喝了那碗汤,他却拿出一只珠钗交给我,让我将珠钗戴在头上,我不明所以,当然不收,他说这珠钗能让我想起前生来。哎,也是下官糊涂,我接过珠钗正自把玩思索,等回过神来他已过了桥去。事情就是这样子,若说有什么诡异,我想可能他趁我不备,不知用什么法子处置了那碗汤。下官所言绝无虚假,望大人明鉴。”
  这些话无异晴天霹雳,金鸿惊得摇摇欲坠,暗想她怎敢将实情说出?
  包拯道:“金先生,婆婆所言是否属实?”
  金鸿一挠头皮,道:“啊……这个……差不多吧!”
  包拯正色道:“金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差不多?”
  金鸿只得承认,苦笑道:“属实!”
  包拯道:“婆婆,请将那珠钗交由本官查验。”
  孟婆由袖中取出珠钗,包拯用左手接过擎在眼前,右手骈指由额头一划,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道白光自他额头射向珠钗。那珠钗本是碧玉所造,此刻通体碧油油、光闪闪,炫耀夺目,漂亮极了。
  金鸿大急,暗想若让他发现天珏的魂魄那还了得?急忙喊道:“包大人慢动手!”
  包拯收了法术,道:“金先生可有别情要诉?”
  金鸿惦念天珏安危,一时情急,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圆话,道:“这……其实……大人不必再查,我承认就是。我明送珠钗,实则趁孟婆不注意倒掉了那碗汤,一滴也没喝。”
  此言一出,众神皆惊。玉帝惊怒非常,拍案而起,道:“好你个贱民,竟一再欺瞒于朕。你究竟有何阴谋,又用什么手段换了那碗汤药,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金鸿愈加不解,暗想他如何知道自己撒谎?难道是诈计?只听包拯道:“玉帝并非诈你,只是你不知天人两界的不同。人间一桶水片刻间便能融于泥土消失不见,而天上一碗水泼下,人间则会巨浪滔天,引发大灾难。所以你说的话当然是假的。本官料你有难言之隐,定是为人开脱。玉帝通情达理,你大可将实情讲明。”
  金鸿不自禁瞧向孟婆,孟婆却将脸撇过去。他略作沉思,高声道:“玉帝,包大人,诸位大哥,我承认就是,也愿意承担后果,你们就别费力追查了。”
  玉帝怒火中烧,道:“好你个承担后果,只怕你受不住。来人,将这小子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包拯道:“玉帝息怒,凡民金鸿本微不足道,但他占据武神真魂,使金魄无法合体,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一则乱了天庭纲纪,二则也有愧于武神。是以恳请玉帝将这小子交给微臣发落,微臣保证明日正午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玉帝想了想,道:“好吧,朕知你断案如神,但也不愿让你为难,就给你三天时间,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还武神一个公道。”
  包拯道:“谢玉帝,不用三天,一天足矣。若明日午时前不能破案,微臣自领罪责,并将金鸿交由劫难司处置。”又转身道:“婆婆,您的嫌疑尚无法尽去,是以暂不能返回冥界。无常兄弟,你们跟着冥王回去吧!”
  无常兄弟谢过,跟冥王走了。
  包拯带着金鸿和孟婆出了凌霄殿,来到一处大宅门前,道:“婆婆,您住右边那房子,不得随意走动,随时听候传唤。”又对金鸿道:“金鸿,你住左边那房子,除了凌霄、时虚二殿及女眷居所,其他地方可自由来去,我自会给你派来向导。”
  孟婆本已转身迈步,听言不悦道:“小金子可随意来去,老婆子便被软禁,大人为何如此不公?”
  包拯道:“婆婆要和一个将被打入地狱的人计较么?”
  孟婆皱皱眉,转身进屋去了。
  金鸿有很多疑惑在心,见包拯和善,便问道:“包大人,未喝离魂汤很大罪过么?再给我来一碗便是。”
  “地上一人,天上一星,凡人过世等同于天上一颗微星陨落,但天上的星星并没有减少,只因人有转世轮回。人死以后先去冥界,但冥界不能回头,就是说凡事不可重来。你不能重走奈何桥,便不会再有离魂汤了。这是天条,任是元始天尊也无法更改。”
  金鸿释然,又问:“你们都说我是什么武神转世?”
  “你若喝了孟婆汤,真魂离体,今生已去,前世便知。只可惜……其实,你的前世便是南宋名将岳飞。”
  “岳……岳飞?”
  金鸿惊喜万状,继而又痛苦不堪,道:“如此说来,岳飞便是天上的武神。”笑笑,“若非此事,我又何尝知道有什么转世一说?”
  “岳飞是天庭的武神,也是战力第一的战神,所以掌管四大天门,四大天王正是他的属吏。众神仙今日聚会,正是迎接战神归位,想不到竟出了叉子。”
  “我若不消失,岳飞便无法归位?”
  “现在你知道其中利害了吧!你已触犯天条,罪无可赦。因你真魂不灭,岳飞的金魄便无法返回,否则就等同于岳飞的前世和今生同时出现,这会搅乱时空,祸害三界。”
  金鸿额头汗珠滚滚,道:“但我确实喝了离魂汤,怎……怎会毫无效果?”
  “你说的可是实话?”
  “您该知道我对您的崇敬,又怎敢欺骗?”
  “但你定然有所隐瞒,为大局计,还望开诚布公。”
  “这……”金鸿迟疑着,探问:“人间是否有无法转世投胎的孤魂野鬼?”
  包拯笑道:“当然有。人神皆由魂魄组成,魂离则魄失,孤魂单魄皆是鬼。他们要么自知罪大,不愿到地狱受苦,要么有其他原因放弃轮回,在人间游荡。天庭的刑役司、冥界的勾魂府都负责抓捕这些野鬼,以免他们生出祸端。”
  “捉到他们要怎样处置?”金鸿有此一问,正是担心这天珏的命运。
  “若非触犯天条也不会成为孤魂野鬼。捉到他们或打入地狱,或消魂灭魄,永世不能超生。”
  金鸿舔了舔嘴唇,不敢再问。
  包拯瞧出些端倪,道:“你的这些问题自然发自你的苦衷,想必和今日之事有关吧!”
  金鸿急忙摇头道:“没……没有。”
  “到了此时,你还不肯说实话?”
  “实情?实情我已说了,也都承认了,你以此定案就是。”
  包拯喟然道:“在人间为官,本官认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在天庭依旧如此认为,每一个魂魄都该被重视。此案不破,明日正午前本官便不得不将你交给劫难司。所以你执意不说,便请尽情享受这一天时光。要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珍惜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到时再受天条处置,也不枉来天庭一回。”
  金鸿千思百转,道:“多谢!”
  包拯叹了口气,道:“珍重。”怅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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