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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清晨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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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夜晚跟寻常的春天里的夜晚一样,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偶尔有几声鸟叫,并伴随着时有时无的风吹树叶的声音。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十分舒适的环境,若是在此处露宿,必定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白天的时候还是万物寂静,除了骨鳞,就没有其它生物出没。然而现在,感觉有不计其数的生命在旁边休憩,不知是从哪里活过来的。
  这就是阵法神奇的地方,看起来一切都那么真实,但是想起来又一切那么不真实,虚虚实实,让人捉摸不透。但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是,他们二人遇到过漩涡冰瀑,遇到过天降寒雪,也遇到过妖兽骨鳞,还有辰扬受过重伤,七襄杀死了骨鳞。
  在深夜里,两人都还没醒来。辰扬重伤刚被治愈,需要时间恢复。七襄拼尽全力杀死骨鳞,现在也需要时间修养。
  其实这个时候,辰扬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在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在愈合,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奇怪的是,他觉得此时的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坚韧有力。
  不管如何,他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不过他不清楚此时七襄怎么样了。尝试着醒过来,但是没有成功,不过也罢,如果七襄有什么事的话,自己也不会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了。
  这样想着,他逐渐放松了身体,进入修炼状态。‘
  刚开始,他进行简单的吸纳灵气。所谓吸纳灵气,就是通过呼吸,将周围的灵气吸入体内,然后让灵气流遍全身各个角落。这个时候,身体会缓慢地吸收灵气,让灵气滋润身体。
  而吸收的快慢取决于自身天赋、内练功法和外界环境,外界环境就包括了所处地方灵气的浓郁程度,还有身上所携带的宝物。如果修炼了功学法诀,那么这些功学法诀也会自行吸收灵气,纳为己用。
  辰扬只修炼过一门功法,就是御虚神诀。因此,这时御虚神诀就会吸收来自外界的灵气,来增长自己的威力,只是这种速度非常缓慢。
  通常,自然山水之地的灵气会相对比较充盈,因为花草树木会不断地散发出灵气。同时,一些奇特的地方,比如洞天灵泉之地也会聚集大量的灵气。人若果在这些地方修炼,其修炼速度会快很多,妖兽也是如此。所以,在这些地方很可能有强大的妖兽甚至凶兽守护。
  他们现在所在的森林,靠近紫巅群山的中心,所以此处的灵气比外界浓郁许多,同时也滋生着很多凶禽猛兽。
  辰扬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不少,一方面得益于这两天的战斗,另一方面得益于绿色珠子。如果再次遇到赤羽金隼的话,肯定不会像当时那么狼狈不堪了。
  他一直处在修炼状态,脑海中只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意识,没有时间的概念。时间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睡去。在这段过程中,他修炼的效果比在山谷好很多,这有助于他御虚神诀的进步。第三招浛光和第四招不影,得抽空练一练了,不然再次遇到这种危险时刻就九死一生了。
  深夜,月色朦胧,雾气氤氲,清风徐徐,树影幢幢。远处的群山,呈现出深紫色,与紫巅之名万般契合。那最高的山峰,便是紫巅主峰,主峰上千尺树木遮天蔽日,万丈石壁拔地而起,寻常人很难上去,而一些妖类却可以自由地活动。
  那里曾经是妖类的聚集地,因此紫巅也被称作天下第一妖山。但是,在十几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巨变,致使现在的紫巅有些荒凉。
  夜里的时间静静流逝,渐渐地流转到清晨……
  阳光还未射进森林里,但是四周已经有了一些亮光。昏睡了一夜的七襄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后立即向四周望去。第一眼看到了碧灵,碧灵立刻晃动着剑身游弋到七襄身边,似乎很兴奋的样子。然后,七襄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辰扬,她立刻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他身上的伤已经莫名消失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辰扬,又看了看碧灵,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知道辰扬已经没事了之后,她便在原地打坐修炼。
  天还没破晓,林中的风有些大,吹动她的长发飘起。她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似乎已经沉浸在修炼之中。她在修炼时,身上泛发出淡淡的光华,光华如雪,和倾泻而下的月光交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动人。
  她做出一个修炼的手势,双手手指扣在一起,身旁的灵气为之一动,都向她的身上汇聚而来。灵气凝入她身上的白色光华中,浸没其中消失不见,而白色光华随着灵气的融入,开始缓缓流转起来,看起来十分绚丽。
  片刻之后,白色光华中飞散出许多细小的光点,这些光点徐徐上升,上升到七襄的头顶。然后,这些细小的光点开始融合,融合的过程比较缓慢,在夜空中犹如流萤般,异常闪亮。
  最后,所有光点融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一片若隐若现的叶子。叶子的形状很奇特,与山中所有的叶子都不一样。这片叶子就像七襄的灵魂一样,与她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叶子散发出强劲的灵力,把周围空气中的灵气都净化一遍。
  片刻之间,周围数丈之内的灵气在叶子的影响下,变得更加纯净清澈,更加富有灵韵。在这种作用下,修炼的速度会提高好几倍,这也是七襄年纪轻轻便这么强的原因之一。
  七襄保持这种修炼方式大约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她达到最佳状态,顿时显得容光焕发。她收起修炼手势后,那片叶子渐渐地消隐,最后完全消失。
  此时此刻,天已蒙蒙亮,但是森林中起了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远处的景象。她一时之间也没事可干,就直接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碧灵也许是飞累了,现在已经靠在七襄和辰扬中间的一棵树干上休息。至于辰扬,他现在还没醒来,也不知是在修炼还是在熟睡。不过,此时此刻的这幅画面看起来很和谐,没有打斗,也没有喧嚣。
  但是这样的画面毕竟不能长久,随着时间的推移,森林中越来越明亮,雾气也散去了一些。辰扬睁开双眼醒来,他坐起身之后看到了一旁的七襄,立马开口道:“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七襄看到辰扬醒来,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救你的人可不是我。”
  辰扬听了此话,眉头一皱,不知道七襄的话是什么意思。这里除了他就是她,再无第三人,难道自己的伤会自己复原不成?
  看到辰扬皱起眉头,七襄继续说:“是碧灵救了你,你要谢就谢她吧。”她话刚一说完,不远处的碧灵便晃了晃剑身,并发出微微的绿色光芒,就好像在回答七襄说的话一样。
  辰扬自然是不知道碧灵在“说”什么,但是他心中十分惊诧,居然是碧灵救了自己。他也不知道该跟碧灵说什么话,思索了片刻之后,做了一个双手抱拳的动作,然后慢慢说道:“多谢。”碧灵听到他的感谢之后,竟然又发出一道光芒,似乎真的听懂了。
  七襄看到此番场景,不禁莞尔一笑,说:“骨鳞乃是上等妖兽,它修炼了数十年,汲取了这个森林中的不少灵气,体内也凝结出一颗妖丹,这颗妖丹是它全身精髓所在。昨日在它死后,我也晕了过去,是碧灵取来妖丹放到你的胸口处。骨鳞的妖丹具有治愈生骨的功效,还能让你具有骨鳞身上墨绿骨的特质。”
  辰扬听后十分震惊,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伤已经愈合,但他不知道居然是骨鳞的妖丹救了自己,而且还是碧灵去拿的妖丹。说起碧灵,在这两天的经历中,辰扬觉得碧灵真是一把无比神奇的剑,不仅可以单独与妖兽搏斗,还能在危急关头主动来救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活人一样。
  因此,他说道:“我师父以前说过,当一把剑拥有自己的灵智的时候,这种灵智就会慢慢长大。灵智长大到一定程度,就会生出剑灵,有的剑灵不仅会保护主人,还会像人一样思考。碧灵这么聪明,应该已经有剑灵了吧?”
  七襄沉吟片刻,回答道:“其实,碧灵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出现在我身边的。”
  辰扬不解,问道:“你出生的那天?碧灵是不是和你的出生有关系?”
  七襄说:“我出生在一个冬天。那一日,我娘生下我之时,碧灵从天而降,发出十分灿烂的碧绿色光芒,然后方圆十里之内就好像冬去春来一般,白雪消融,树木纷纷长出新芽。碧灵这个名字是我娘取的,她问了许多高人,都不知道剑中的剑灵是何方神圣。”
  说到此处,她眼中泛起回忆的光芒,继续说道:“我从小就喜欢四处游历,在我游历期间,是碧灵一直陪伴着我,让我不会感到孤单。有时候,我感觉碧灵就像是一个女孩,温柔体贴,细微入至,能与我心灵相通。”
  七襄看向辰扬,心中生出一些疑惑,继续道:“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碧灵昨日竟然主动去救你。从我有记忆以来,碧灵就只会守护我一人,从来不会去帮助别人,昨日是第一次破例。”
  辰扬心中更加震惊,难道自己有什么独特之处吗?两天的时间虽短,但是碧灵给他的印象十分时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亲切感。难道自己和碧灵有什么关系吗?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碧灵和七襄。
  带着这些疑惑,辰扬如是说道:“碧灵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七襄微微一笑,说:“不说这个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她话题一转,“天下以修炼剑法为主的宗派有很多,有几个非常有名,九剑山就是其中之一,而且离紫巅群山不远。若是有机会,我想去那看看。那里的长老法力高深,有些还是得道之人,他们可能知道碧灵的由来。”
  辰扬又听到九剑山这个名字,他心想九剑山应该是个大门派吧,和那黑衣之人又有什么关系?看来如果能顺利找到师父,应该要去九剑山看一看了。他问道:“这种大门派,不是一般人都能去的吧?”
  七襄回答说:“据说九剑山位处深山之中,坐落于九座山峰之上,因此而得名。我还听说九剑山被一个结界包围其中,如果没有得到允许,外人是根本进不去的。像这种大门派,每年都会收徒弟,九剑山收徒应该会十分严格。”
  听到收徒二字,辰扬心中也不是十分感兴趣,因为九剑山中的长老不一定有自己的师父教得好。不过,如果能进去那也挺好的。一来,可以在山中学到除了御虚神诀以外的功法;二来,山中能人异士必定不少,可以打听一些消息。
  他说:“七襄,你这么厉害,进九剑山肯定不成问题。”
  七襄回答说:“如果能进去修行一番也好,也可以接触到长老一辈的人物。不过,我也不会在山中留太长的时间,志不在此。”说完,她笑了笑,辰扬也笑了笑。七襄游历惯了,不喜欢定居生活,辰扬也在山谷中生活了小半辈子,他也习惯那种无拘无束的环境。
  两人聊着聊着,也发现了一些各自相似的地方,便更加敞开心扉地谈天说地了。
  此时,森林中的迷雾还未消散,如果贸然前进,肯定摸不清方向。紫巅群山中森林一个接着一个,无穷无尽。在夜间至清晨这段时间,山中会生起迷雾,迷雾笼罩住整片山林,此时妖兽也很少会出来活动,一般要等到迷雾散去才会出来。所以,两人也只能等着,聊着,一聊便是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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