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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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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子行走在城南的山道上,寂寂然如鬼魅幽魂。现在已经进入祥符县内,因为避走官道,已经四个时辰过去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然而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愣是不曾停下歇息过,看来也都是内家的高手。
  这个地方鲜有人烟,僻静至极,山上有一破庙,多年前失火,被附近百姓传为灵异,更是没人愿意往这边走。
  丛林茂密,看似毫无危险,却最有可能潜藏着猎食者。在寂静之中,便有一枝暗箭从某个树丛里射出,钉在了一株葳蕤的大树上。
  “谁!”几个黑影“嗖”地一声出现在轿子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女婢走出轿子,冷哼一声:“是我!”
  “烟儿师姐!”发现女婢的身份,黑影们立即解除了戒备。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此时已经血溅当场了。
  “烟儿师姐,得手了?”带头的蒙面男子沉声的问道。
  “嗯!”女婢点点头,“猎物就在里面,师父呢?”
  “师父他老人家在里面等着你呢!”蒙面男子说着,一指前方的破庙。
  “你们保持戒备,我进去见他。抬进去!”女婢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这里的人对她都言听计从,一听师姐发话了,纷纷照做。几个黑影带着风声钻入了隐蔽的角落里。少女淡然一笑,迈动着窈窕的身姿走向了破庙。
  破庙里,一尊奇特的佛像坐在供台上。这尊佛像身后一轮明日,散发披肩,端坐莲坛,面相圆润,眉弯稍为隆起,嘴唇薄,嘴角线深显,显得安详自如;身穿宽袖僧衣,胸襟打结带,无扣,神态庄严慈善,衣褶简朴流畅。而在神像前,一名僧人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宋朝的宗教文化繁荣,佛教、道教和儒家学说“三教并立”,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也在宋朝的土地上蹒跚学步。除此之外,包容的宋朝人也并不禁止其他一些宗教的发展,例如萨满教、印度教、摩尼教。举国上下对宗教的崇拜也上升到了一个高度,因此兴建寺庙,举行庆典,各类宗教活动层出不穷。然而,这种类型的佛像却是见所未见,无法让人猜测出这个教派的真实身份。
  而这名僧人的装束却是佛教的僧衣,他的年龄在五十上下,头上没有戒疤。而且其天庭饱满,面容周正,也不似常年吃斋念佛之人。在他身边是一个火盆,盆里之火烧的旺盛。
  “师父!”那女婢走进庙里,带着喜悦唤了一声。
  “嗯?”僧人睁开了眼,听见自己爱徒的声音,转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烟儿,你回来了!得手了?”
  女婢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是自然!”旋即跟在她身后的轿夫便把轿子晃悠悠地抬了上来。
  “这次你盯梢了半个多月,有遇到什么麻烦么?”
  女婢摇了摇头:“说来也怪,这次的委托出奇的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僧人不由觉得奇怪,“奇怪,这不像是他的风格……这王甫是什么来头,值得大动干戈?对了,人呢,让我见见。”
  “就在里面。”女婢说着,掀开了帘子,却发现坐在里面的王大官人,此刻睡得正酣,仔细听还能听到呼噜声。
  女婢有些尴尬:“他自出城就睡着了,这定力倒非一般人能做到。”
  我这是在哪里?王甫梦到了自己锦被玉衾,卧在床上,抬头是红罗帐,床边是安神香,梦幻旖旎,而一伸手,便被另一只软滑香玉的小手拉住,在身边的,是带着幽兰香气的窈窕淑女,媚眼迷离地看着他。呵气如兰,铃音天籁:“公子,奴家来给您按摩~”
  好啊好啊!王甫一脸的幸福,望着姑娘那白皙纤细的手朝自己伸来,接着摸上自己的脸颊。
  “唔!”耳朵被揪住的疼痛让王甫瞬间就醒来了:谁,谁啊!打扰人的春梦!拖出去弹小JJ!
  睁眼一看,哟呵,原来叫醒自己的正是那女婢,既然是美女,那就原谅了吧,不原谅也不行啊,我这个人就是这么随意……咦旁边这个满面红光的和尚是谁啊?
  “王二哥,幸会幸会!”那僧人缓缓地作了一揖,神态淡然。
  什么幸会,我还巴不得永不相会!王甫把头一扬,甚是高傲。
  “请王二哥来,也是无奈之举,烟儿,把王公子的穴位解开吧”
  女婢点了点头,厌恶地瞪了一眼王甫。女生讨厌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任何理由,女婢就是讨厌王甫,虽然他丰神俊朗,甚是帅气,但是在女婢眼里就是一个腌臜物,她连碰都不想碰,只是碍于师父的请求,不得已伸出手去拔掉了王甫身上的银针。
  “你是谁啊?绑我来做什么?这里是不是水泊梁山?”穴位一解开,王甫直接就嚷嚷了起来。对于自己被绑架这件事,他很生气,非常生气,气急败坏。
  “水泊梁山?”僧人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王二哥真是爱说笑。那地方贫僧听都没听过。”
  “没听过?”那就不是梁山好汉啦?那还有谁呢?不对啊,这个时候梁山好汉应该还没聚在一起吧,也许是单独作案,和尚的话……鲁智深不是当了和尚嘛,但是这家伙胸口没有绣花呀……
  那僧人接着说道:“至于贫僧的身份,王二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贫僧请王二哥来,其实是有一事想求。”
  你还好意思说求我?王甫大怒,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有你这么求人的么?你这是绑架你知道么!侵犯人权,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我要见你们的头儿!”
  “咳咳……”那僧人的面色有些不善,“王二哥,莫要激动,请听贫僧把话说完……”
  王甫直接打断了他:“凭什么我要听你把话说完啊,我又不欠你的!你说说你这么做真讲究啊?光天化日对我使用色诱术,把我骗到这里啊,我去你……”
  接下去的“国骂”王甫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已经升了过来,剑头直入王甫口中,离嗓子眼只有半寸。王甫吓出一身冷汗。一旁的女婢手握着宝剑,一脸阴霾。
  王甫乖乖地闭上了嘴。这女婢从哪里抽出来的剑啊?太吓人了!这之前她要是给我来这么一下,我死十八次都不够啊!
  对于王甫的识相,女婢还是很满意的,缓缓地将宝剑从王甫口中抽了出来,又在王甫的衣物上吧唾液蹭干净。
  “王二哥,现在你能听贫僧把话说完么?”僧人不紧不慢地回到原来的地方,打坐入定。背对王甫说道。
  “哼!”王甫冷哼一声,再不言语。
  “其实这事挺简单的,贫僧带着一众徒儿,出来混口饭吃,此次请王二哥来,不过是为了化缘,希望王二哥的家人能够慷慨一番。”
  果然是为财的!王甫心里凉了一半。你说说这都是啥,凭什么人家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泡好看的,我这一来就摊上绑架这事呢!而且绑架你就绑架呗,还是劫财,为啥不劫色呢……看了一眼一边的漂亮女婢,想想她那把不知从哪抽出来的宝剑……劫色还是算了,这姑娘太彪悍,冷不丁防就要玩命。而且万一是这个和尚看上我的色了呢,那太羞耻了……
  “烟儿,替王二哥准备好纸笔,王二哥,你就给你家人写一封信吧,就说你在舍下暂住,让他们准备一千两赤金,明日申时前埋在大相国寺天王殿旁的第五棵树下。否则,你就有可能跟他们永别了。”
  一千两赤金!王甫差点没把舌头咬断,这可是一笔巨资啊,放到后世,那是过亿的赎金,这劫匪好大的手笔啊!干脆杀了我得了!
  可是目光对上女婢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宝剑,王甫又一点胆子都没有。没办法,想法是很好,但是真要求死,太难了,谁还不是眼高手低之人啊。
  “认真写,别写太多废话哦!”僧人补全道。
  破庙里只剩下王大官人写字的窸窣声。那僧人已经入定,漂亮的女婢也在一旁一言不发。
  王甫将信写好,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父亲尊上,孩儿不孝,今在他人篱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提请黄金千两,换孩儿平安。申时埋于大相国寺天王殿旁第五棵树,切莫延误,孩儿不孝,百拜百拜。
  “拿来!”女婢白嫩的小手伸到王甫的眼皮底下,王甫无奈地把信塞给她。便见她将信交给了坐在那里的僧人。
  “王二哥果然识相!”那僧人对王甫的信很满意,“烟儿,送王二哥到地窖里休息,好生招待!”
  女婢伸手一提,王甫就被拎小鸡一样拎出了轿子,带着往那尊佛像走去。佛像座下是青石高台,看上去是一个整体,然而女婢的手在上面轻轻推了下,石墙竟然打开了,下面是一道暗门,露出一段窄小的台阶,幽幽的烛火从底下传来。
  僧人静静地看着王甫的信,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冷笑。一千两赤金再多的钱财,又能比权力更诱人么?只要有权力,要聚千金不过片刻之事,这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他方腊的目的并不是这个。所谓的僧人身份,都是假的,他的确拜佛,但是他拜的,是至高无上的大圣明尊!
  现在,抓到王甫,把他送去那个地方,十个任务的最后一个任务就完成了。比起之前那九个,这个任务如此简单。紧接着那个人便会为自己提供援助,大圣明尊的光芒,也终将会照耀天下!
  “阿杰!”伪装成一名僧人的方腊没有迟疑,将王甫的信装好,便唤来自己的徒弟兼侄子——方杰。这方杰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青年,对自己的伯父兼师父,方杰敬若神明,拱手一旁听候差遣。
  “等四更天后,将这封信送到开封的王家府上,记着,一定要放在显眼的地方!然后迅速归来!”
  “是!”方杰承下信封,一言不发地走出破庙。方腊望着空荡荡的破庙,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这里信众无数,香火鼎盛。却没有想到新的当权者贬斥大圣明尊,视为魔神,竟放火烧了这摩尼寺,抓捕了一干信徒。从此明教在中原地区混迹不下,逐渐转去了浙闽等地。
  这里是开封府,是宋朝的心脏!如果能在这个地方传播,那便代表着在整个国家得到认同。所以方腊默默地为此奋斗,年复一年。
  当初只想着向升斗小民宣传,结果朝廷政策一下,灰飞烟灭。还得是现在这样,逐渐地掌握朝廷的上层人员,不断蚕食,最后才有机会成功!
  身后缓缓走来一个人,打断了方腊的沉思。他头也不回,问道:“安置好了?”
  “嗯。”女婢点了点头,秀眉微蹙,“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让他写信呢,又不是真的要那钱财……”
  方腊呵呵一笑:“烟儿,凡是都要小心,今日这王甫不归,他们王家一定会定会寻找,指不定还会报官。那封信仅仅是让他们以为我们是要财的劫匪,而没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他们在乎王甫的性命的话,就不敢轻举妄动,从而会给我们留下撤离的空间。到明日一早我们便准备一下,阿杰一回来,我们全部撤离,往江宁而去!”
  “江宁?我们不回歙州么?”
  “现在不能回去!等事情彻底解决了再说。只要我们到了江宁,世间就再也没有王甫这个人,谁会知道这件事和我们有关系呢?”
  “要杀了他?”少女脸色一白,有些难以置信。
  方腊肯定道:“以我对那个人的了解,恐怕,他是必死无疑!”见少女的神情犹豫,目有不忍之色,便出言安慰,“烟儿,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平生从不滥杀无辜。这王甫的确没有做什么恶事,要怪就只怪他和官场扯上了关系。官场之人,最是残忍,在他们眼里人命便如草芥。你我都只要奉命办事,就对了,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嗯,师父放心,烟儿不会误事的。”
  “好!”方腊微微颔首,“今夜就麻烦你好好地看住他了。此人乖张放纵,言语放肆。你的那些师弟都是火爆脾气,只有你心性好,不容易受其影响。”
  “是!”
  …………………………
  地窖里阴凉无比,王甫默默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石门缓缓打开,女婢移步走了进来。王甫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像个雕塑般静默。女婢大奇,这还是刚才又嚷又叫的那个王二哥?不过他能安分下来最好,省的自己操心。于是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起保持缄默。
  静静地,一滴泪珠划过王甫的脸颊,落了下来。
  “嗯?”少女愣了一下,哭了?难道是危难关头,开始害怕了么?这也是人之常情,姑娘并没有因此看不起王甫,反而涌起了同情心。
  王甫自然不会因为害怕而哭泣。男儿有泪不轻弹,王甫自认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因为怕死而哭泣呢。只是自己这么一死,应该是回不去那个时空了,父母培养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死了他们连尸骨都找不到,该会是怎样的痛楚。
  虽然平时神经大条,但是从骨子里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现在想想,穿越有什么好的,以前的生活虽然天天无所事事,但是偶尔孤独了,还能跟父母亲人聊聊天,叙叙旧,现在,在这个时空,有的话又向谁去诉说,知己何处?
  “行啦,睡吧。天色不早了。”女婢低低地说道。
  “睡不着。”王甫的回答干净利落,他的确睡不着,白天刚刚睡了几个时辰的,现在精神好着呢。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毕竟一个是绑匪,一个是肉票,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桌上的蜡烛开了一朵烛花,女婢印在墙上的身影轻轻地泛起个涟漪。
  “我要去WC。”王甫突然开口。
  “啊?什么?”女婢莫名其妙。
  这你都不懂?没文化!王甫几乎是一字一句:“我-要-拉-屎!”
  女婢哭笑不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生理需求啊!看来刚才那些个的同情心都喂狗了!
  “不许去!”女婢针锋相对地威胁道。
  “那我只能拉在裤子上咯,这地窖就你我两人,我这人比不得小娘子你玉骨冰肌,拉屎特别得臭,小娘子你要受得了啊!”王甫耍起了无赖。
  “别说了!”女婢恶心得头皮都要发麻了,连忙摆手,“要去自己去,出了这地窖外面就是……”
  王甫似笑非笑,抬了抬被绑住的双手:“小娘子你不帮我解绑,我怎么脱裤子啊?还是小娘子你要帮我一把?”
  “无耻!”女婢燥得脸都红了。想一想这附近都是自己的师弟师妹,王甫就算解绑了也逃不出去,倒真没必要绑着了。只好红着脸,走上前去替王甫松绑,但是却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手上的束缚松开,王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悠闲得很,接着哪也不去,径直地坐在刚才姑娘坐着的那副草席上。
  “你不是要出恭么?还愣着干嘛?”
  “我突然又不急了,”王甫边说边揉着手腕,“哎,自由的感觉真好,Freedom!”
  女婢心性再好,也要被他的无赖磨没了:“你这人,忒是无赖,一点也没有个正经的样!”
  “正经?你跟我说正经?”王甫把眼一瞪,“我现在是你的囚犯,一点人权都没有好不好?你还要我怎样?我该痛哭流涕求你放过我才是正经么?怎么,你看不下去啊,你不是有剑么,你一剑杀了我啊!反正被你抓到这里来我也知道我一定活不下去了,现在一剑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好啦!”
  女婢沉默了,王甫的话像根刺扎进她的心里。过了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坐在王甫对面的椅子上:
  “你不会死的,明天你家人只要按照要求做了,我们就放了你……”声音越来越小。
  我不会死?我连你们的面孔都见过了,作为劫匪你们会饶了我?王甫突然发笑,边笑边摇头。
  女婢不解:“你笑什么?”
  王甫笑出了泪,眯着眼盯着那美丽的面庞:“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嘛?”
  隐隐的,女婢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心乱:“是什么?”
  王甫盯着女婢发红的耳根,笑得灿烂:“你不会说谎,一说谎你的耳根就会发红!”
  一说谎你的耳根就会发红!这句话敲打了女婢的心脏,她整个人都变得局促。又听见王甫接着说道:
  “不过这样子真的很好看,我很心动!”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挑逗!哪曾有男人这般不要脸来着?女婢的芳心大乱,顺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王甫甩去。
  “无耻!”
  王甫受着女婢的娇斥,一边乐呵呵地伸手一抓,就将女婢掷过来得东西抓在手里,一摸,软软的,带着香气。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香囊,还残留着体温。香囊上绣着一朵兰花,下面有两个娟秀的字:
  秦烟。
  “原来你叫秦烟啊!好名字好名字!西秦遥望楚河山,半点烟尘半点妆。嗯,好诗好诗!”
  这人不要脸到无敌了!秦烟忍住杀人的冲动,把手一摊,平静地说道:“还给我。”
  “小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的,这东西是你刚才丢了的,我捡到了,现在我才是主人吧?嗯?”反正要死,狠狠地调戏这美女,也不算亏本!王甫说着,将那香囊放在胸前摩挲着,表情要多贱有多贱。
  秦烟的秀眉轻蹙,将手收了回来:“好吧,给你了。被你玷污过的东西,我不要。”
  王甫冷哼一声:“我玷污?我碰了一下就玷污啦?今天我还碰了你的肩膀咧,你咋不一起送给我呀?”
  “王官人,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请不要让我为难。”秦烟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面孔,娓娓说道。
  王甫完全将香囊当成了沙包,向上抛投,嘴里也没闲着:“秦烟小娘子啊,不要板着一副臭脸,你真的吓不到我,就算是死,你今天也用来威胁我两次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当王甫不要脸了,不怕死了,秦烟还的确没什么办法了。既然如此,那还是置之不理吧。
  所以秦烟合起了双目,静养心神。
  但王甫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见秦烟不再理会自己,更是有恃无恐:
  “秦烟小娘子,你是困了要睡觉么?你放心,我在一旁守护着你,很安全的!一定没有色狼!”
  “……”
  “秦烟小娘子,你是怎么想到扮成我的女婢来骗我的呀?我还就喜欢女仆play,你这次很成功的哦!”
  “……”
  “秦烟小娘子,你发育得这么好,是吃木瓜长大的么?这个方法这么管用?”
  “……”
  “秦烟小娘子,这里就咱们俩,孤男寡女,你再不理我,我要非礼你咯!”
  “你烦不烦啊!再吵把你嘴巴缝起来!”就算是清心寡欲的得道高人,也架不住王甫这般狂轰滥炸,秦烟终于要有暴走的倾向了。
  王甫奸计得逞,忽然把贱笑一收,变得一本正经:“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
  “我是说,为什么要靠绑架他人来谋取钱财?你们为何不做些光明正大的事情?”
  秦烟踯躅良久,却没有答案。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对与错,只知道听师父的,师父说什么就做什么。何为善何为恶,从来不去判断。此刻听见王甫问起,却如黄钟大吕令她振聋发聩。
  想了一会儿,秦烟勉强回答道:“哼,你们这些富家哥儿哪里懂得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辛苦,日夜操劳辛苦持家,结果等待着的却是天灾人祸,奸臣恶吏,一年的成果都搭进去了。全没了活路,不铤而走险做这些事情,又能怎样?”
  “秦烟小娘子,不要把我们这些人想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也是一个普通百姓,也抱怨过生活不容易。但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一切财富都是靠自己去创造的,怨天尤人的话一点办法都没有。据我所知,这个朝代……不,现在的百姓家生活都还是不错的,虽然不强军,但胜在富民,天灾之年朝廷都有所补助。官吏选拔十分严格,首重德性。御史台等机构也时时监督,纵有贪官污吏,也不至于断人活路。说白了,还是有的人不肯自食其力,将罪责怪于其他事情。当然,小娘子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只怕你从小到大也都是娇生惯养的吧?”
  不然你的手这么白这么嫩?打死我也不信!
  秦烟再不言语。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明想来王甫的话的确蕴含道理,在心里却固执地不肯接受。因为从小到大,师父都告诉她政治险恶,民不聊生,对于王甫说的那些她哪里知道?
  王甫的思想毕竟超前了一千年,讲道理谁不会?于是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小娘子你难道不曾想过,自食其力,其实可以丰衣足食么?为何要做伤天害理之事?而且以小娘子的条件要创造财富其实很简单,在我们那个地方,像你这样的女孩,很多都通过唱歌跳舞来获得大家的关注……”
  秦烟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那把宝剑从腰带中抽出,一气呵成,直指王甫的眉间。王甫愕然地看着她,只见她眼中噙着泪,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竟然将我比之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娼妓?我要杀了你!”
  哎呀,糟糕!我这张嘴啊!王甫本来想夸秦烟长得好看,就像后世的明星一样,却不自觉说错了话,这个时代会出来抛头露面唱歌跳舞的女人,可不就只能去那红尘之地寻找么!
  冷汗从脑门渗了出来,王甫悔得肠子都青了:我这张管不住的嘴哦!真是我的弱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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