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波心荡

　　第4章：波心荡
　　细柳摇，路不长，三月路上好风光。
　　面无情，语不多，却被笑言撩心魔。
　　听俏话，波心荡，从今后痴情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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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傅云霄一觉醒来，已是天大亮了。他揉了揉眼，往旁边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二宝正支着头在他旁边看着他。
　　傅云霄叫骂道：“傅二宝，你要死啊？大清早的，吓人干嘛？”
　　傅二宝气呼呼地说：“小少爷，你在家懒得跟个丁当似的，来到皓月仙庄，你该改改了，人家那仆人都来叫好几遍了。我拖你都拖不动，最后，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吃，别等咱们，你何时起来，何时吃。”
　　傅云霄笑嘻嘻地说：“这就对了，让他们等小爷我吃饭，那他们可能会等出心火来。”
　　二宝照应着他洗漱完毕，两人出了房门。傅云霄特意地看了看东方皓月的“兰室”，门紧闭着。
　　“他应该早就吃了吧？肯定是了，那么仙儿的一个人，肯定也是像仙儿一样，早睡早起，乖宝宝了。”傅云霄在心里想着。
　　到了客堂，只有几个家仆在那儿等着他俩了，傅云霄胡乱扒拉了两口，就说吃饱了，然后便连蹦带跳地又回了西院。
　　他跑到东方皓月的房前，用力拍着门，大声叫着：“皓月公子！你在屋里吗？我今天又来拜访你了！请开门啊？”
　　傅二宝在他身后鄙夷地说：“贱样！你没长眼啊？没看见那门上都上了外锁了。”
　　“嗯？二宝，你眼力神倒是不赖，小爷我还真没发现。这不对啊！有客人住在他院子里，他怎么可以锁门呢？太没礼貌了，小爷我得教训教训他。”傅云霄喜皮笑脸地说着。
　　这时，三师姐午晴走了进来了，她笑问：“云二公子可是要找我家公子？”
　　傅云霄急忙讨好地笑着说：“好看的三师姐，云霄正是要找皓月公子呢！昨天……哈哈！昨天我还没来得及拜访他，想今天来拜访他呢。”
　　午晴笑着说：“云二公子，真是不巧啊！公子今天下山了。”
　　“下山了？下山做什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云二公子误会了，没有什么事，就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公子都会去往依附于皓月仙庄的各仙门世家去访巡，只是今年似乎比往年早了几日。”
　　“原来是这样！那他第一站会去哪里？”
　　“往年都是先去最近的长清刘家，估计今年也该如此吧！”
　　“长清的刘家怎么走啊？难走吗？”
　　“不难走，下了锦山，向西北走，也就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多谢俊俏的三师姐，小爷我要去追皓月公子了。”傅云霄没等午晴和二宝反应过来的，他已经冲出了西院，跑向了大门。
　　午晴本来是按照东方夫人的交待，想礼貌地向他说明情况，让他自行方便的，没想到，这云二公子根本不按常规出牌，竟然就这样追出去了。
　　傅云霄一路狂奔，差点把靴子跑掉了。
　　“不行！东方皓月走了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吧！我这样追的话，根本追不上他，要是他再御剑而行，那岂不是要累死小爷我啊！”傅云霄自己想着，然后嘴角上翘，立马有了主意。
　　他跑下了锦山，左右看看无人，然后笑嘻嘻地说：“向西北方向，瞬间转移，追上东方皓月，到他身后去。”
　　说着，他在自己掌心上画了一个符，然后向西北方向一伸，“自留”一下，傅云霄人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当他那身大红衣再出现时，他就真的站在了东方皓月的身后了，但还有一段距离。
　　傅云霄嘿嘿偷笑了两声，然后故意大声地叫着跑了起来，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还喊着：“皓月公子，等等我啊！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要把小爷我给累死了。”
　　东方皓月微微一愣，他大概没想到傅云霄竟然会跟着他一直追上来，但他只是那样微微一愣，脚下却并没有停步。
　　傅云霄夸张地喘着气追上了他，然后拍着胸脯，说：“皓月公子，你很没礼貌啊！你的院子里住着一位客人，你怎么也不跟你的客人打声招呼，就这样外出走亲访友啊？”
　　东方皓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答话，而是如先前般面无表情地继续走他的路。
　　傅云霄看了他一眼，乐了，心想：“就是个闷葫芦啊！有意思，小爷我就愿意挑战这样的极限，哈哈！吃定你了，东方皓月！”
　　他一边想着，一边跑到了东方皓月的前面，他倒退着，看着东方皓月，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
　　东方皓月终于受不了了，他停下了脚步，冷冷地说：“让开！”
　　傅云霄嘿嘿笑着说：“皓月公子，你好没道理啊！小爷我挡你路了吗？我就爱这样走路，没办法啊！你可以拐个弯嘛！”
　　东方皓月气得瞪了他一眼，然后真得就避开他了。可傅云霄是谁啊！东方皓月避开他，绕过去了，傅云霄又倒退着再一次把自己移到了东方皓月的身前，继续盯着他。
　　东方皓月气得把放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握剑的手也攥紧了。
　　傅云霄笑嘻嘻地说：“怎么？生气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谁让你没有礼貌，不理小爷我了。我这么远的追上你，就是想跟你做个伴，免得你路上孤单，你倒好，还不跟小爷我说话，所以，小爷我就要气气你了。”
　　东方皓月冷冷地说：“不需要。”
　　“啊？不需要？不需要什么？不需要抱抱呢？还是不需要亲亲啊？”傅云霄坏坏地笑着问。
　　东方皓月那张白玉般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片片红晕，然后突然就把右手的剑伸出来了，只可惜，只憋出了两个字“你……你……”
　　傅云霄哈哈笑着说：“我？对啊！傅云霄，云二公子！这不就在你跟前吗？你的意思是需要抱抱，也需要亲亲，就是不需要我啊？那没办法了，就算是你不需要我，我也把自己给你送来了。所以啊！需要也得要，不需要呢，也得要，你就将就一下吧！”
　　东方皓月气得不行，他又向旁边绕了过去，绕过傅云霄，继续走他的路。
　　傅云霄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跟他并排走了，然后歪着头，看着东方皓月，说：“好了！皓月公子，小爷我不惹你了。咱们说正事，也真是的，你们皓月仙庄这么大，为什么不叫那各家来你们仙庄集合汇报呢？我们傅云仙庄每年的验修大赛可都是这样的，那些依附于我们傅云仙庄的小仙派每年四月里都会到我家，啊呀！那可真叫热闹啊！小爷我陪着那群世家子弟，能把琼岛玩个底朝天。”
　　他提留哈拉地讲了一大堆，人家皓月公子依旧一声不吭，继续走他自己的路。
　　傅云霄也不恼，厚着脸皮又问：“皓月公子，你阿爹跟你阿娘真舍得让你一人去访巡啊？他们就不怕你路上出什么事？”
　　“习惯了！”东方皓月淡淡地说。
　　“老天爷，你可终于肯跟我说句人话了。多谢皓月公子啊！”傅云霄笑嘻嘻地说着。
　　“可是，皓月公子，你为什么不御剑呢？御剑多快啊？你这样的话，要走多少天？要访多少家啊？岂不要累死？”傅云霄讨好地歪着头问着。
　　东方皓月依旧淡淡地说：“我只访巡四家。”
　　“噗嗤”一声，傅云霄乐了，他笑着又倒退着到了东方皓月的前面，问：“你们皓月仙庄只有四家附属的仙门？也够寒碜的了吧？”
　　东方皓月瞪了他一眼，说：“再有那四家的家主去负责其它小家。”
　　傅云霄哈哈地笑了，他一边笑，一边说：“真有你们的，你们皓月仙庄倒是挺会过日子的，如果那些依附的仙门每年都去你们家，那肯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如果你皓月公子亲自出山，不但省了这笔开支，回来时还能顺带上他们孝敬你爹的礼物。好法子，本小爷回去后，也要跟傅云仙庄的仙主说一声，用此法来招财。”
　　东方皓月气得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别胡说，我不会要他们的任何东西。”
　　傅云霄乐呵呵地说：“啊——皓月公子，小爷我明白了，你不在家里让他们去接受访察，却独自一人亲自到他们门上，也不要他们的礼物，而且又不用御剑，是不是想在这春暖花开的时候，在路上欣赏美女啊？”
　　东方皓月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下停住了脚步，冲着傅云霄喊道：“闭嘴，你……回去，别再跟着我。”
　　傅云霄更乐了，他看着东方皓月那白玉般的脸上升了怒气，真真的是好看极了，他欣赏着那张生气的俏脸，然后坏坏地笑着说：“皓月公子，小爷我跟定你了，哎呀呀！腰上还挂着一个这么精致的香囊，是哪位小姐送给皓月公子的？是不是你每年都借访巡的当儿，顺便去会你的小情人啊？”
　　东方皓月气得喘起了粗气，可他嘴上却说不出任何话，他想骂傅云霄，可他不会骂，只好又狠狠地瞪了傅云霄一眼，然后越过傅云霄，快速向前走去。
　　傅云霄本想再看看他生气的脸，没想到，东方皓月竟然连一个字都没说，就这样把他给忽略过去了。
　　傅云霄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颠颠地追上东方皓月，然后装作非常诚恳地说：“好吧！皓月公子，也许我猜错了，但不要紧啊！你可以向我解释嘛！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解释，就这样从小爷我旁边过去了？”
　　东方皓月没好气地问：“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一听东方皓月答话了，傅云霄又开始浪起来了，他喜皮笑脸地说：“皓月公子，你看，我可是好心啊！这么远的，我跑着来陪你，就是怕你路上孤单，其实呢！你不用谢我，只要咱们两个我问你答，或者你问我答，这样，就比较有意思嘛！我问了，你不答，这样多不给我面子啊！你说哪？”
　　东方皓月淡淡地说：“我不喜欢！”
　　傅云霄又冲到了他前面，两眼盯着他的脸，笑嘻嘻问：“你是说——你不喜欢我吗？可小爷我喜欢你啊！怎么办？好办！跟着你！粘着你啊！”
　　东方皓月一下停住了脚步，他白白的脸又憋红了，他想再瞪傅云霄一眼，可他一看他那双新月般带着笑意的眼，他立即慌乱地移开了目光，然后又绕过傅云霄了。
　　傅云霄彻底服了，世间真有这么闷的人，无论他怎么去撩他，怎么去勾他，惹他，他竟然还能这样不为所动？
　　可傅云霄却并未觉得没意思，他反而更兴奋了。
　　“小爷我从娘胎里蹦出来，都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小爷我要好好再练练自己的本事。小爷我是谁，琼岛的‘混世魔王’啊！哈哈！男女通吃，没有我拿不下的物种。”
　　傅云霄不知羞耻地在心里想着。东方皓月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想完了后，傅云霄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然后又跟上东方皓月，笑着说：“皓月公子！我们说正事吧！你第一站是长清的刘家，你是去他们家先吃饭？吃饱了后再进行你的访巡吗？”
　　东方皓月淡淡地说：“你跟着不合适。”
　　傅云霄哈哈笑着说：“当然不合适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皓月仙庄的本家事，我一个外人跟着算什么。所以啊！我才问你，你进了刘家，我自个呢！在长清玩，咱们约好什么时候见面，等见面后，再到下一站，这样不就很好嘛！”
　　东方皓月说：“先住下客栈，我去刘家知会一声，下午再去访巡。”
　　傅云霄乐开了花，皓月公子竟然跟他一下说了三句话，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傅云霄高兴地说：“那简直是太好了，先住下客栈，吃过午饭后，你去刘家，小爷我玩自己的，那晚上呢？晚上继续住客栈，还是你从刘家出来后，我们继续赶路？”
　　东方皓月的口气比原先缓和了许多，他说：“住一宿，明早再走。”
　　傅云霄偷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皓月公子，你带的钱多吗？我可不可以借你点钱啊？我走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带。”
　　东方皓月不解地问：“你——要钱做什么？”
　　“哎呀！东方公子，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吗？小爷我当然是要到长清的大街小巷上去走走逛逛了，难道不需要钱吗？再说了，你去刘家访巡，难不成你让我一人呆在客栈睡一下午觉啊？要是那样的话，也行，可到了晚上，小爷我就会来精神了，保不齐会让你一宿都睡不好啊！”
　　东方皓月冷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傅云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言语，便又厚着脸皮说：“不作声，那就是答应了？小爷我谢谢皓月公子了，每到一处，你只需要给我一锭银子就行，多了不用。”
　　东方皓月一下停住了脚步，他生气地问：“你买什么东西？需要那么多钱？”
　　傅云霄吃惊地看着东方皓月，然后夸张地噘起了嘴嘴，问：“皓月公子，你这是要管我吗？依什么身份？是丈夫呢，还是妻子呢？嫌我不持家，不会过日子，乱花钱吗？可小爷我大方惯了，你说怎么办呢？”
　　东方皓月的脸“忽”的一下又红了，他又气得喘起了粗气，然后一扭头，不去看傅云霄，又加快了脚步。
　　傅云霄哈哈地笑着，再追上他，问：“皓月公子，月兄，我们快到了吗？小爷我是又累又饿啊！”
　　“快了！”东方皓月轻轻地答道。
　　“皓月公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跟你开玩笑啊？哎呀！你别这样嘛！我们都是大男人了，开点荤的素的玩笑，多好啊！多解闷啊！难不成整天像你一样，好像别人欠了你二百两银子似的，这样多不好啊！”傅云霄笑嘻嘻地开导东方皓月。
　　东方皓月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听，你也别说。”
　　傅云霄笑着说：“别这样！小爷我的荤段子信手拈来，只要你想听，我就立马开始，保准你脸红心跳身体某个部位起变化。”
　　东方皓月又被气着了，他一甩手，把脚步加快了，大概是吃亏吃出经验了，对于傅云霄这样的话，他不回，就不会太难看。
　　傅云霄看他又没答话，而且速度又快了，心里明白了：“这小闷葫芦，又生气了，真是好好玩啊！小爷我以前跟那些狐朋狗友在一块儿，把荤段子说得都成真的了，因为那些个混球说着说着就把持不住，跑到青楼去实战了。可今天这个东方皓月，他竟然……不为所动？清纯、端正、心无杂念？这样，可就更有挑战性了。哈哈——小爷我预计三天，必将把块禁地开垦开。”
　　傅云霄美滋滋地想着，突然前面的人就多起来了，他抬头一看，到了，那块大匾牌上清楚地写着“长清”两个大字。
　　傅云霄高兴地跳了起来，他高呼着：“奶奶的，终于到了，可把小爷我给累瘫了。”
　　街上的人可真不少。他们二人引起了不少路人的驻足观望，实在太扎眼了，一红一白，两个人都是世间极品，人间龙凤，尤其是东方皓月，这长相，这模样，就是天下的所谓的美女见了，大概也会觉得汗颜。
　　东方皓月目不斜视，走自己的路，而傅云霄东张西望，见着美女，就开始浪，向人家挥手，问话，叫姐姐，喊妹妹。
　　东方皓月气得脸色铁青，但又不能发作，只有加快脚步，向客栈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