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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下宴席终有散,今日晴好道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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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着,香儿从屋里跑了出来,喊道:“少爷,对联还没写呢!”
  “看我这记性,你不说我都忘了呢。香儿,取笔墨来!”
  “是,少爷。”
  桌子摆好,红纸铺开。元不悔润了润墨,提笔写下一联:
  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是万象更新。
  墨迹未干,香儿就准备拿去贴,被元不悔制止了,让她找些面浆糊在门上。元不魅也跑过来看,喊道:“哥哥,给你糖吃,我要看你写的字。”
  “好,哥哥吃糖,看吧。”元不悔将糖纸撕开放进嘴里咀嚼。
  香儿踩了个凳子站在上面,珠子帮忙拿着对联。
  “那是上联,把那幅拿给我。”香儿对珠子说道。
  很快,大门的对联就贴好了。院子里有六间房,得贴六幅对联,元不悔忙了半个时辰,终于一一贴好。
  这时候女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不会做饭的打扫卫生,贴窗花。会做饭的这会收拾食材,准备年夜饭。元不悔在炕上眯了一会,在醒来时已到了黄昏,院子里升起了灯笼,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息。这时阿生跑了过来,喊道:“少爷,老爷叫你过去祭祖呢。”
  “知道了。我先去了,你们别等我,一会就先吃吧。”少爷安顿好香儿衣冠整理好去到父亲院子。这时人都差不多都来了,元大同的正妻、小妾,以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均在。元大同见差不多了,说了一句:“开始吧。”领着一家子男人到了祠堂,堂内供奉着元家祖先。
  元大同燃香献上祭品,元大同在前,元不悔和哥哥在后跪倒在地上。默默许愿半柱香,开始烧纸钱。元不悔也不是第一次祭祖,没有什么新鲜感,很快就祭完了。元大同进了屋子坐在正中,母亲唐柔坐在右侧一脸笑盈盈看着众人。妾室杨玲儿走到元大同前行了礼,说道:“妾身祝老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好,坐吧。”
  “不器祝父亲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母亲容颜依旧,永远年轻。”
  “不悔祝父亲身体健康,母亲永远年轻。”
  “不魅祝爹爹和娘天天开心,永远幸福。”
  “好,好,不魅,你过来。”元大同很高兴的夸奖了下女儿。
  不魅跳着跑了过去,只见元大同将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拿出来,不魅接过来看,手里是用彩绳串起来的五十文铜钱,高兴的笑道:“谢谢爹爹。”
  晚宴正式开始,厨子一一摆满了整个桌子,元大同上座,其他人一一就坐,一家六口人其乐融融。桌上摆满了鸡肉,羊肉,还有新鲜的鲫鱼汤,素菜不多,白菜、花生,苦菜等。等主家这边菜上齐,下人们也开始坐了几桌,一一上菜。
  元大同说了几句客套话众人都开始动了筷子。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没有人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很快,饭菜吃的差不多剩了一半。
  “爹,为什么二伯没有回家过年?”元不悔问道。元不悔的二伯是元大同的弟弟,在祖母还在世时,二伯就出去外面闯荡了,前几年每年都有音讯传来,最近两年已经杳无音信了。
  “你二伯在做些生意,今年估计回不来了。”元大同看着不悔说道。
  “二伯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啊,为什么不能回家呢?”元不悔不解的问道。
  “你二伯做什么生意,我也不太清楚,等过几年你二伯回来,就知道了。”元大同道。
  “吃菜,吃菜。”唐柔给不魅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碗里。
  “谢谢姨娘。”元不魅乖巧的叫道。
  一顿饭很快吃完,元不悔三人行了晚辈礼退了出来,一起去外面玩耍,父亲三人在里屋说着知心话。
  元不悔兄妹三人来到院子,正中央已经由下人燃了一堆篝火。
  “哥,最近忙什么呢,每个月都不见你人影?”
  “父亲将邻县的生意交给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邻县,每天都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回来啊。”
  “你让下人干就是了,哪能亲自干啊,你只需要坐于帐中,便可以决胜千里之外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元不器看着篝火感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听说不悔你日子过得很惬意啊,有两个丫鬟伺候着,两个厨子天天换着口味,两个苦力每天陪你练剑。嗯?”
  “哥,哪有。”元不悔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时候不魅正好听到了两位哥哥的谈话,插嘴道:“不器哥哥,你知道吗,自从珠子姐姐来了以后,不悔哥哥都没有主动找我玩,每次都是我去找他的。”
  “是吗,看来我这当大哥的,得好好教训弟弟了。”元不器笑着说道。
  “嗯嗯。”小萝莉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该怎么惩罚他呢?”元不器向妹妹问道,不魅歪着脑袋想法子。
  “嗯,罚哥哥作一首关于除夕的诗吧。”
  “这一时半刻哪能做出来,你这不是为难哥哥吗?”元不悔忙说道。
  “不行,一定得做。”小萝莉有大哥撑腰,说话硬气了很多。
  “好,好,好,容我想想。”元不悔只得告饶,二人悄悄站立等待。元不悔看着眼前的火堆,又看了看天空,思了片刻,吟道: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
  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回。
  风光人不觉,已著后园梅。
  这首诗平淡无奇,但是质朴而满含真情。二人听了满怀惊喜,连连夸赞。
  “哥哥好厉害。”
  元不悔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这首诗是唐代的一名叫做史青的人而作,他随手一翻觉得不错就背过了,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如果是去参加一些诗会,他是绝不敢抄袭的。元不悔念完诗,长舒了一口气,对不器说道:“大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元不器答应道。
  “我也要去。”这是元不魅的声音。
  三人来到元不悔的院子里,院子里面有些冷清,灯笼虽然挂着,但听不见欢声笑语。元不悔先是进了自己房间发现没人,便喊了一句香儿。不多时香儿伸着懒腰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少爷回来了,一下子精神了好多,惊喜的喊道:“少爷回来了。”一声喊屋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忙着给少爷下跪。元不器忙扶了起来,却发现没有子木的身影。
  “子木呢,有谁看见了?”元不悔向众人问道。
  “好像从院子出去了。”阿生不确定的说道。
  “不魅,你先在这里玩,我去外面一会就回来,好吗?”
  “嗯,哥哥快点回来。”元不魅乖巧的答应着。香儿把她领到不悔的房间里玩,元不悔和不器两个人出去外面找。
  院子外面很亮,元不悔一眼就看到了子木的身影,就站在当初救他的那棵树下,向村口的方向望去。
  “想家了?”元不悔走到子木的一侧轻声问道。
  “嗯。”
  “今天是过年,开心一点,走,我们去喝酒,屋里还藏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长,不器。”
  “子木兄好。”
  “不器兄好。”
  三人回了院子进了里屋,元不悔取了一坛,拍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给三人各自倒满,又叫香儿准备些下酒菜来。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说些家常话。
  “大哥,先敬你一杯。”元不悔端了一杯酒递给了元不器。
  “子木也敬大哥一杯。”
  元不器也不推辞,先喝了元不悔递过来的,缓了一下又喝完子木递给他的。
  “能遇到不悔兄这样的朋友,真是今生有幸,这杯敬不悔兄。”
  元不悔接过子木的酒杯,说道:“能认识子木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来一起干了。”
  三人你来我往,不到一个时辰一坛酒终于见底了。子木喝完最后一滴酒,终于坚持不住躺在了炕上。元不悔早有醉意,头昏脑胀有些尿急,撞撞跌跌出了院子去解手。一泡尿浇到树下,人也清醒了些,忽然村子里各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小孩子们的欢笑声,惊起了一阵狗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夜,元不悔看着自家院子门口的灯笼,突然觉得格外的温馨和明亮。
  “又是新的一年咯。”元不悔欢喜而又憧憬。
  转眼到了正月初三,这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元不悔起来洗了个脸,练了一会剑法肚子饿了,将剑收了让香儿寻了些早点,一边吃着忽然发现少了什么,问身旁的香儿:“对了,子木去哪了,今天怎么没有见他练武?”子木自从伤好后,每天和元不悔在早晨一起练武,元不悔练剑,子木舞枪弄棒。今天突然不见了,有些奇怪。
  “今早还见到他了,好像在收拾行李。”
  “什么,不早说?”元不悔一下子急了,赶紧向子木的住处跑去。子木伤好后,便不再和他起住了,元不悔便安排他住在哥哥的院子了。
  门是虚掩着的,元不悔一推开门,屋里没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炕上放着一封信,封面写着:不悔兄启。
  元不悔打开信封,一行文字印入眼帘:不悔兄,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和这么多天的照顾,子木无以为报......若有相遇的一天,愿与不悔兄高谈畅饮,不醉不休。
  落笔,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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