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年

　　南元1284年11月，Usx-s405星系。这个星系的中心是一颗比太阳稍小的黄矮星，拥有7颗主行星，星系外围是有着大量陨石和矮行星的陨石带。Usx-s405星系没有外星文明，各个行星卫星也没有生态系统，只存在十几种细菌。
　　7年前，阿布德率领第一移民舰队顺利抵达Usx-s405星系。在经过短暂地休整之后人们按计划开始建设新家园。共和国采用地是和光幕初到南门二C时相同的建设步骤：先解决能源和物质采集问题，再做后续地扩展建设。当年光幕初到南门二时还处于第三级宇宙文明阶段，光幕的恒星采矿场只能抵抗红矮星星体表面的恶劣环境，无法抵挡黄矮星地强大威能。在共和国科技发展到第四级水平后，科技部设计出了更先进地恒星采矿场，这种采矿场依靠电磁护盾和光能护罩保护自己，使自己可以在黄矮星表面安全地采集恒星物质。工作时，新式采矿场在采矿地同时也在用集能装置吸收恒星发出地各种能量，一部分供自己用（电磁护盾和光能护罩的能量来源），多出地部分以激光地方式发射出去给其它的基地设施。一开始，“比邻星一号”只建造了一座恒星采矿场并把它投放到恒星Usx-s405上，在确认一切正常后才继续建造采矿场去采集资源。做好前期工作后人们接着就开展新城市的建造工作。新建设地城市不仅有绕Usx-s405公转的太空城，还有在行星和卫星（Usx-s405的7颗主行星也有自己的卫星，此处指的就是这些卫星）表面也建造了很多城市。在完成了前期大部分工作后，“比邻星一号”就驶到Usx-s405的第四颗行星绿油油星（绿油油星是一颗绿色地气体行星，前面3颗都是类地行星）上空绕其公转成为了它的人造卫星。
　　Usx-s405星系外部靠近边缘的某处星际空间，一支由200艘战列舰1800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正安静地停在那里。在旗舰“禁止吸烟”号的舰桥里，阿布德和十几个共和国高层正紧张地盯着舷窗前的大屏幕，数分钟后，战舰主控AI地提示音响起：“从Sohh21-127098方向传来地JN6型引力波正从G13稳定态转入S14衰减态，预计目标将于11分15秒后出现。”
　　AI地声音刚落下，原本安静地舰桥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庄风（议员）：“等了7年了，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麦傻（议员）：“是啊，我们终于等到了议长和第二舰队。”
　　“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阿布德对身旁地一个官员说道：“崔钮，迎接工作都准备好了吧？”
　　崔钮：“准备好了。副议长，你这都问了我11遍了。”（崔钮是商业部副部长，另一位副部长是庄毕）
　　“呵呵···”阿布德尬笑了一下。
　　·
　　·
　　·
　　11分钟后，一支庞大地舰队出现在众人前方120万公里远地星空之中。经过长期地航行，光幕和他旗下的第二移民舰队终于顺利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此时在“比邻星二号”的主控中心里，光幕和身后地众人看着大屏幕上地那一片舰影（屏幕上是经放大处理后地影像，这种距离直接目视是很难分辨的），在短暂地平静后大厅中响起一阵人们喜悦地欢呼声。在这1000多年地航行里，两只移民舰队一前一后，每走几十光年就停下来休整和补充物资（为曲率航行提供能量的反物质能源装置是通过把正物质转化成反物质后再和其它正物质碰撞湮灭产生能量，这里所说的“物资”是指移民舰队在经过的星系采集的星际物质，这些星际物质是对舰队物质消耗地补充）。共和国的宇宙船在曲率航行状态下是无法进行正常通信的，所以第一舰队只能趁每次停下来补充物资时给第二舰队留信，方式是发射一颗卫星到星系中最大地类地行星的卫星轨道上，这颗卫星稳定下来后就开始持续全方向发射加载了留言信息地电波信号。
　　二十几秒后，两只舰队的通信接通。透过屏幕，光幕看见对面的人大多在拥抱庆贺，阿布德用右手轻拍一下自己左边肩胛再放下手来（共和国的正式礼节，一种通用见面礼；在国内，握手礼仍然被保留，会发明这种新礼节其实就是考虑到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后说道：“议长，各位同仁，我代表共和国第一移民舰队的全体人员热烈欢迎大家，欢迎大家来到Usx-s405——我们的新家园！”
　　“谢谢，谢谢你阿布德，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先行者为共和国的未来与繁荣昌盛所做的一切。我——光幕，代表自己和第二舰队向各位致以我们最诚挚地敬意。”
　　在一番简单地交谈之后第二舰队就在阿布德地带领下进入了Usx-s405星系，之后就是全民庆祝狂欢。
　　3天后，在“比邻星二号”仓库区的某房间里（在“比邻星”级移民舰里，供人们休息睡觉地房间一半以上都在仓库区，其它的在生态区；一般单人只能分配到40平米地一套一，就是一个卧室加一个卫生间；一个3口之家能分到1个100平米地套房，客卧厨卫皆备；管理层的条件稍好，例如光幕全家居住的就是总共120平米地套房。光幕和阿德瑞娜·休特结婚后生有一儿一女，儿女成人后也各自结婚生儿育女，然后是孙辈长大再生儿女，如此繁育下去，到现在光幕已有几十代后人；此时光幕是和阿德瑞娜两人一起生活，包括他的儿子在内，后人们大都是分开生活），光幕正在阅览各部门关于这次长距离移民行动的总结报告。
　　在南门共和国举国大迁徙的整个旅途中众人没有遇到大的麻烦，没有遇到外星人或外星文明，这可能跟共和国在迁徙地过程中经过的星系较少和没有对外过多探索有关。虽然走过了2200光年的路程，但是共和国停驻过地星系仅有46个，所以没有发现外星人是比较正常的。
　　在共和国内部，经过1000多年的时间，共和国的总人口增至1080万，其中20万是从X地中诞生的，其余1060万是他们的后代。共和国人口地增长并不是呈几何式，而是在匀速增长；大部分人在生了两三个孩子后就选择不再生了（怕关系混乱，假如自己20岁生了1个儿子，120年后当自己重孙在带孙子时要是自己再生1个，那自己第一个儿子和他的后人就会很尴尬），而做绝育也很简单，换一具不能生育的身体（不影响性生活）就行了（后来出了新法规，虽然人们不能随意更换身体，但是凭借共和国先进的生化技术，做绝育仍然不是问题）。因此在人口问题上，政府并没有作任何干预，都是由公民们自己选择地结果。而以“比邻星”级移民舰的容纳能力，一艘船装5、6百万人生活还是很轻松的。
　　虽然人口增长没有带来多少社会问题，但是人们年龄的变大引出了另外的新问题。许多人在变老后随着年龄地增长变得越来越消极，虽然仍在工作与做事，但是却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人类研究协会研究后发现，人类（此处指地球人）的一生里其状态有盛有衰，前期处于上升期，在达到巅峰期后开始转入衰减期。然而进入衰减期后并非每个人都是快速衰退的，那些有理想有目标且行事有较高积极性地人能更长时间保持在良好状态，其衰减期比其他人更长，要经过更长时间才会跌至低谷，但无论怎样，衰减不可避免。共和国的公民们尽管有近乎无限地寿命，但是仍然不能躲过衰减规律；在这种情况下，拥有无限寿命的人反倒变成了社会的毒瘤。人们的精神状态是会“传染”的，当“老不死”越积越多后，暮气沉沉地“老人们”将使社会面貌也变得暮气沉沉，那些本该朝气蓬勃地新生代们不可避免会被同化“污染”，失去活力，并进一步加剧了这种病态现象。实际上在两支移民舰队航行途中都出现了前面说到地“精神衰减”现象，人类研究协会用模拟程序推演后发现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情况必将变得更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文化部提出了“伪重生”方案，实施起来就是：从人们出生后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大休”一次，“大休”时目标人物要先停止自己所有的工作，然后去休眠中心接受“调整休眠”；在休眠中心，AI会把休眠人的核心芯片取出来，将依附在芯片上的灵魂送入“白色空间”，接着把芯片上的记忆信息复制上传进公民档案库存起来，然后仅保留少量重要地记忆，其余地记忆全部删除，最后把芯片保存起来。等过一段时间（几年或几十年），休眠中心的AI重新拿一块新的芯片（任何东西都无法长久保存，芯片也会变旧变差，所以在灵魂休眠时顺便换成新的也比较省事），把旧芯片上的信息全部复制到新芯片上，然后把在“白色空间”里休眠的灵魂唤醒再传输进新芯片里，最后把芯片植入生化人身躯内，这样一来，“伪重生”就得以顺利完成。完成“重生”后的人在几年后可以申请取回自己的部分记忆，并且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可取回一些记忆。为了验证方案的可行性，文化部从内部选出几名符合条件地志愿者先做试验，试验者被要求在刚刚“重生”后地几年内不得与自己以前的亲朋接触（如果仍保持自己地旧关系，又怎么能看作“新生”），然后自然地开始工作生活一段时间后由试验组分析评估效果。经过多次试验，人们发现效果非常好，完全达到了人们所预期地效果，证明“伪重生”方案是成功且完全可行的。另外环境对人们的精神状态也有显著地影响，充满活力地文明其内部的民众也活力十足，大部分人都能长期处于良好状态，在亚铁文明里民众的衰减期平均值为300年，另外通过适时地休养和度假也能延长衰减时间。如果方案通过，文化部心理分析处就会定期对人们的精神状态作分析评估，并根据评估结果决定当事人是否适合“伪重生”。假如有人不愿接受“伪重生”，那么他（她）有两个选择，一是用贡献度换取延期权，最长允许延期200年再执行；一是接受“有限隔离”，一旦接受当事人就必须保持独自一人不能与外界接触，只能获取有限地外部信息（由AI筛选，认定接收者获取后不会产生不良后果方能通过）。（在所有人到达目的地后不久，议会就迅速通过了“伪重生”方案。另外，夫妻可以选择一起“伪重生”，并在苏醒后的数月里短暂相见，以后定期短暂见面，最终在适应期结束后解除限制）
　　尽管移民舰里的生活衣食无忧，但是还是免不了有违法犯罪的事情发生。包括打架斗殴、凶杀、迷J等案件，一开始各种案子有点多，后来就迅速变少了。在南门共和国，只有两类地方不受监视，一个是住房内部（包括单人宿舍），另一个是卫生间（包括公共澡堂、游泳池更衣室等需要保护个人隐私的地方）。所有的公共区域都布置有明暗监控设备，那些在暗处的光影搜集仪有极佳地伪装能力，路边商店的一块玻璃、小楼的某个外墙等都有可能装有光影搜集仪的感应终端【光影搜集仪是科技部在共和国早期研发的一种影像搜集装置，其特点是本身并没有光学镜头，它是利用覆盖在物体表面一层或多层（如果是以玻璃作载体，则可覆盖两层，外面一层，内表面一层，覆盖两层的优点是图像的精度会更高）专用材料构成的接收面接收来自外界地光线信息，再将信息传输到控制端上整合数据并完成最终成像的仪器】。然后，就是无处不在地机械人，一种是巡逻机械人，例如KYX-372型巡逻机，这型无人机仅燕子大小，拥有无限续航（能源是核电池，没错，即便是有更好地能源，科技部也没有停下对核能地研究，因为在小型化能源方面，核能仍然是最高效地；在核装置的小型化上，人们甚至造出了仅有细菌大小的核装置，并且在大量使用这种核装置）、光学隐身、无噪音的优点，平时在公共区域执行巡逻任务，发现异常情况就立刻报警。除了专门巡逻的机械人，其它的服务型机械人也能监控公共区域。另一种是机械警察，包括隐身巡警和待机警察，隐身巡警是一种中型隐身巡逻机；待机警察平时置身于楼宇的专用空间或街边的岗亭内，一旦附近有警情就会启动前往处理。法律部弄出地这套无处不在地监控网使得很多犯法行为无处遁形，所以大部分违法犯罪的行为都被有效地遏制住了。
　　“比邻星”级移民舰生态区空间宽广，里面有花鸟虫鱼、山水湖泊，是人们放松心情地好去处。不过只能呆在一艘船里，时间久了人也会腻，所以有很多人没多久就选择长时间休眠，打算在到达目的地后在起来活动。在整个过程中，由专门地AI操作把NM（NW）们的核心芯片取出存入芯片休眠库，躯体则被送入生化人冷冻库。
　　“比邻星”级移民舰拥有完备的物质循环利用系统，所有的废弃物都会被回收分解为多种单质材料，然后或分类储存或直接再利用；所以“比邻星”不会产生一点垃圾。同时其生活区的生态系统在主控AI的控制调节下一直处于稳定地循环运行中。
　　在远航中期，由“比邻星一号”上的总务部发起，两支舰队相继通过了一条临时法案。该法案禁止人们随意更换生化身体，以后换生化身体必须依照后续规定在总务部工作人员地监督下进行。以往政府任由人们自由更换生化身体地做法产生了很多问题，有些人受点小伤手指破个小口就跑去换身体，搞得生化人收纳库的人都不知道说啥好；有的人频繁更换不同性别的身体，不仅把自己身边的人弄乱了，最后还把自己搞成了精神病；更厉害地是有人为寻求刺激搞“自杀”，上吊割腕服毒（毒药是自制的）跳楼等各种作死手法都试上一遍，而且还丧心病狂探寻更多更有新意地“死法”，结果还真把自己给搞死了；事情是这样的：当事人小B某天想试试新姿势，心想自己上次是趴着跳楼的，要不这次试一下躺着跳，然后当他背部朝下从高空摔倒地上时位于脊椎上的核心芯片在巨大地反冲力下瞬间震碎成渣【即使是把生化人的脑袋砍下来他（她）也不会死，因为生化人唯一的要害就是寄存着其“灵魂”的核心芯片】。新法案规定每人每50年可更换一次身体，平时受伤由科技部生化科技研究所负责治疗（以后会建立医院诊所），特殊情况下当事人可提交申请有总务部民事处审核通过后允许在工作人员监督下更换身体（在共和国全员抵达目的地并安定下来后不久，正式确定了限制更换身体的新法案，法案允许公民用贡献度兑换生化身体，限制是每10年仅1次机会，可累加1次，例如小C在10年内没有使用兑换权，那么在第二个10年里他就有两次兑换的机会，但是如果他仍然不去兑换身体，那么在第三个10年里他所拥有的兑换机会不是3次，而仍然是2次）。
　　······
　　看完报告，光幕决定召开第二次国家发展计划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