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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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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瑟瑟,不归谷里鬼泣般的声音依旧不时回荡在风中。
  冬去春来间,距云娘她们那次惨祸已然过去了十七个年头。
  不归谷入口那骇人的骷髅铁柱依然耸立着,提醒着误入山谷的人,及早回头,不要因为好奇而枉送了性命。
  然而,此刻的山谷前,又渐渐走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身穿带金色开边的玄色长衣,脚踏鹿皮皂靴,腰胯一柄鳄鱼剑套的长剑,气度雍容不凡。
  此人正是天山剑派掌门师弟宗启功,也是天山剑派最年轻的长老。
  宗启功身后是四男一女五个年轻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色武士服,腰胯长剑。
  宗启功走到不归谷的第一个弯口处,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两边高耸入云的岩壁,说道:“此处果然是险要之地,也非常隐蔽,不管传言如何,接下来我们必须处处小心才是。”
  后面四个年轻男子点头称是,那年轻女子却似乎不以为然,说道:“那些人不过是见到几个骷髅头就被吓破了胆,就凭爹爹的本事,就算是有些许魔头在这里作祟又如何?今天我们就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宗启功听了,脸泛怒容,回头狠狠瞪了那年轻女子一眼,喝到:“你小小年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盲目自满乃是我们武林人大忌,明白了吗?”
  那年轻女子正是宗启功的女儿宗飞燕,听了父亲的斥责,想要反驳几句,又似乎不敢,默默低下头,嘴巴却嘟起老高。
  宗飞燕身边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正是宗启功的大弟子鲁俊生,此刻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那些传言也可能有些夸大的成分,据徒儿所知,江湖上几大门派的人并没有来探查过这个地方,所以这里有特别厉害魔头的可能性应该也不会很大。”
  宗启功听了,连连摇头,说道:“俊生,你们毕竟是江湖历练不够,大门派如果派人来这里栽了跟头又怎么会到处宣扬呢?不归谷传言已经存在好多年,至今也没有一个定论,足见这里诡异非常,如果不是有厉害的人物坐镇恐怕早就被人摸清底细了。“
  顿了顿,宗启功继续说道:“我们天山剑派立派多年,一直偏安一隅,只求自保,而到你们大师伯这一代励精图治,已然在西北有崛起之势。不归谷就在我们天山剑派的势力范围内,是必须要探查清楚的,但我们必须小心从事,如果能有所获固然好,即使不能,万万不可惹祸上身,给我们天山剑派招惹麻烦。”
  几人点头称是,宗启功也不再多说,带头继续向不归谷里走去。
  经过不归谷入口的大石后,很快几人就见到了那缀满骷髅头,写着警告语的铁柱,几人稍事停顿,又继续前行。
  走没多久,只见有许多的巨大石柱挡在路中间,而且错落有致,显得诡异莫测。
  宗启功沉声道:“注意,这可能是某一种阵法,待会儿你们几人一定要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宗启功先是仔细观察那石阵,似乎暗和五行八卦的排列,于是毫不犹豫从生门走了进去。
  其余五人也赶忙跟在宗启功的后面,一起走进石阵中。
  宗启功是天山剑派最年轻的长老,不仅武艺卓绝,星相卜算也多有涉猎,因此才有自信闯入阵中。
  然而,走入阵法后,才发现这个石阵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尽然是越走越繁杂难解,走到后来,已经几乎是在不断的绕路。
  宗启功尝试多次后,终于长叹一声,举手示意一起停下歇息。
  五人早在东绕西绕间体力耗尽,此刻都颓然盘腿坐在地上,默默无语,一起看着宗启功。
  宗启功盘腿调息了一会儿,睁开双眼,长叹一声,说道:“掌门师兄曾极力反对我这次来探查,我却自视过高,不想今日尽然陷于困境,你们都是我天山剑派新一代里的佼佼者,不想也一起被困于此。”
  说到此处,宗启功已是神情黯然,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五人惊骇间,也不知如何应对,相对黯然失色。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偏西,天色已经快要黑了。
  六人之前残存的一点点希望已经彻底消失,宗启功盘腿调息着,看上去倒还算镇静。而宗飞燕毕竟是女儿家,想到尽然可能要死在这里,忍不住躲到一边低声抽泣起来。鲁俊生一直暗暗喜欢这个小师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走到宗飞燕身边,低声安慰着。其余几人则都呆呆的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石阵里倒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就在此刻,随着一阵破空声,宗启功忽地睁眼伸手,已经夹到一颗“暗器”。
  仔细看时,那尽然是一个揉成的纸团,宗启功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逢双进左,逢单直退”。
  宗启功不敢怠慢,立刻招呼五人按纸条上说得走,又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退出石阵,回到了之前进入的那个生门处。
  六人从进入到退出石阵,虽然只是三个时辰左右,确是经历了生死关卡,此刻几人又一起盘坐在地上,恍如隔世。
  宗启功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石阵的方向远远一拜,说道:“感谢主人留手之情,我们这就原路退走,再也不来叨扰了。”
  说完,宗启功长叹一声,带着五人就那么施施然远去,退出了这神秘的不归谷。
  而就在石阵不远处的一个岩壁的凹处,此刻突然一道身影如飞鸟般飘落,待站直身影后,可以看到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他穿着青灰色的短衣,脚踩麻鞋,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看起来整个人慵懒又随意。
  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得意笑容,说道:“要不是云姨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几个只怕就要死在这里,被那老怪物挂在杆子上充门面喽。”
  少年走到石阵旁,大力拍了几下其中的一根石柱,笑道:”不得不说那老怪物的这几根破柱子还挺厉害,来这里的这些人都被整得哭爹喊娘的。“
  就在这时,一个尖尖的声音回道:“说得不错,也不过几根破柱子而已。“
  少年倒也冷静,一霎那间已然后退十步,接着笑道:“有两下子,那就跟我来吧。“
  就在说话的当口,少年已经退到了另一个机关处,那里距这个石阵有十丈的距离,之间每隔三步就有一道地卡,踩中后就会触发两侧岩壁上的机簧,然后有万箭齐发,即使绝顶高手也难以招架。
  少年退到机关的标识处,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令少年吃惊的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尽然仿佛知道地卡的排布一般,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嘻嘻的尖笑。
  少年嘴角闪出一丝冷笑,一霎那间又迅速的后退十丈,那里有一道长长的隧道,隧道里也布满了各种阴毒的机关。
  少年熟练的通过了隧道,关闭了隧道的机关,静静的等待着。
  那黑衣人也不着急,一边发出那诡异的笑声,一边慢慢的走着,仿佛根本没把前方可能的危险放在眼里。
  走到那隧道入口处,黑衣人看了看,嘴角闪出一丝冷笑,随手在岩壁的一处凸起处一按,那隧道石门已经应声打开。黑衣人笑了笑,信步走了进去,那隧道此刻已是一片黑暗,黑衣人在右边的一处不知怎么一拉,随着一声嘎嘎的响声,隧道已经变得一片灯火通明,原来那两边尽然有许多整齐排列的夜明珠,此刻随着机关从岩壁里翻转了出来。
  黑衣人又发出一阵尖尖的嬉笑声,不紧不慢的走到隧道的另一头,一路上尽然没有任何机关触发。
  隧道外的少年此刻在干什么呢?
  黑衣人已经走到隧道的出口处,待打开出口的石门,他会使出怎样的杀手呢?
  黑衣人眼睛已经兴奋的在闪光,他信手在一处凹起的地方按了一下,准备石门开的那一刻展开行动。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石门尽然没有开。
  黑衣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地方应该就是触发机关的枢纽,绝错不了啊。
  黑衣人几次尝试,还是无法开启石门,汗水已是汩汩而下。
  就在这时,那隧道外的少年的声音已经响起:“你虽然有两下子,还是落在小爷手里了吧,哈哈,接下来就让你好好见识小爷的手段。“
  随着一阵沉默,那黑衣人已经一把扯下头巾,带着沙哑的嗓音大喊起来:“喂,臭小子,少装蒜,快打开机关!“
  黑衣人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外面有回应,不禁又高声叫骂起来:“臭小子,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敢这样对待我,小心不得好死你。。。“
  黑衣人急怒攻心,大骂了好一阵子,听着外面没有回应,感觉没趣,只好压下怒火,干脆直接躺到隧道石板上了。
  躺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那少年高声喊着:“躺够了没有,想不想出来?“
  黑衣人忍了忍,没吭声,就听那少年又高声喊道:“哎呀,那我去找冷婆婆聊聊去。“
  黑衣人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已经换了一幅面孔,低声下气的说道:“喂,你可别去找她,到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看少年没有吭声,黑衣人接着说道:”算我不对,你说吧,要怎么着?“
  那少年笑着说道:“还是之前说得那件事,成不成?“
  黑衣人一听,立刻连连摇头,说道:“你这臭小子就是一根筋,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你之前。。。“
  “唉,反正总之,你是别指望了。“
  少年听了,脸拉了老长,几乎就要走,走了半晌,一扭头,还是在那隧道大门旁一个地方扭了几下,隧道大门缓缓打开了。
  那黑衣人,此刻已经摘掉面具,从面目看,是一张非常狰狞可怕的脸,正是十七年前云姑濒死之际见到的那个老人。
  而这少年,正是云娘之前拼命救下的柳家遗孤,名叫柳云飞,今年满十八岁整了。
  柳云飞也不管那老人在后面呼喊,呆呆的走了。
  那老人见少年也不搭理,先是气鼓鼓的想要大骂几句,又突然忍住了,只是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都怪那婆娘多嘴,不然这小子也不会变得这么无趣了。”
  柳云飞此刻又在干什么呢?
  他来到了山谷的一个岩壁前,随手按了几下,岩壁打开了一个洞口,柳云飞走进去后,左拐右拐间,已经来到一处石屋里。
  石屋里,一个满面胡须,长发披肩的中年人正在呆呆的看着旁边的石壁,听到柳云飞进来,他也丝毫不理会,嘴里只是喃喃有声。
  柳云飞站在那中年人身后,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态度不见了,痴痴得说道:“方叔叔,你当年又何必要救我,如今的我,除了能在这谷里陪着老怪物打打闹闹还能怎么样?”
  “云姨很后悔告诉了我,可是我又怎么能怪她呢?我总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我的父母的仇,你们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说到这里,柳云飞的拳头捏的格格作响,眼睛里也似乎冒出火来。
  但是,随即,柳云飞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一声叹息,说道:“可是冷婆婆为什么就认定我没法练功呢?我就必须靠着那些药丸才能勉强撑下去么?”
  就在这时,那中年人,也就是之前的方卓朋突然转了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柳云飞。
  柳云飞正在诧异间,那方卓朋已经嘿嘿笑起来,说道:“我已经想明白啦。”
  说着,方卓朋已经一跃而起,摆了一个古怪的姿势,仿佛如农夫锄草一般,一动不动。
  柳云飞苦笑不得,呆立了半晌,长叹一口气,举步离开了方卓朋的房间。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一个身披黑纱的老妇正盘坐着,而旁边一个独臂女子则直挺挺的跪着在旁边。
  屋子里一股奇怪的香气弥漫着,而那独臂女子却依稀有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
  过了许久,那老妇睁开了眼睛,不但面容冰冷,说话的语调也冰冷得毫无一丝感情:“早就告诉过你,你却一意孤行,如今他只能痛苦的活着,度过这最后的五年。”
  难道,这就是柳云飞注定的命运?
  如果是这样,何必又要在这短暂的生命里背负这沉重的仇恨。
  往事悠悠,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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