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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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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信
  韩一田死了,在那次“表演”的半年之后。在那军区总院,在那硬邦邦的病床之上,死了。
  他的死和所有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是那么难堪。
  若是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么一个被病魔折磨,到干瘪,甚至丑陋的皮囊,会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整个人类的命运。
  噩耗像一张网,向着所有熟悉韩一田,的人发出了,而此时,韩东明的手里则刚刚打开那,对于他意义非凡的,清华的博士录取通知书。
  喜悦与悲伤的对冲,胜利的往往都是后者,那一天的风也似乎故意,帮衬着心底里那至极的悲伤,愈发的然变得强烈起来,刺乱了他那一贯平静的双眼,也在一刹那间令那手中,那奋斗了无数个日夜换来的通知书的喜悦,毁于一旦。
  十二年后一个初夏的午后,此时已经28岁的韩东明正在房间里,看着爷爷留下的那一沓沓厚厚的手稿,这样的工作自从他博士毕业以后,已经持续了整整八年。
  这个被称为不世之材的,韩东明。也因为这个爷爷最后留下的遗物,和那一场令他一辈子都不曾忘记的“表演”,拒绝了各大院校的聘书,和无数让人羡慕的工作机会,在再又一次没能理解那符号的意义之后,他再次把那计算了厚达数页的稿纸,愤恨的握在了手里,攒成了一团。而后随手就丢在了身后的床上。
  这时候间,一个尖细的声音,出现在了这个早已经只有韩家一户的大院子里。
  快递员:“韩东明你的快递!”
  此时正有些苦闷,又带着些倦意的,韩东明自然以为是自己迟钝的大脑,恍然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听错了,变没有回应。
  因为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南京军区司令部家属区,怎么可能有快递送到这里。
  可没过多久,又一声,同样声调同样频率的呼喊,才让韩东明,不再怀疑着自己的感官,带着疑问站起身来。
  窗外微微飘起了小雨,刚刚准备跑出门的韩东明,顺势就弯下腰,拿起了一把靠在那,在门边的碎花小洋伞,就朝着门口跑去,谁知道,就在弯腰的那一刹那,一阵头重脚轻,令他炫目的失重感,让他那瘦弱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
  好在他的反射神经,还算灵敏,一阵眼疾手快的操作,,撑住了身下那已经几十年的老门槛,这一场因为低血糖带来的,意外也才算草草的收场。
  看了看对面那脸上挂满了复杂表情的,快递小哥,韩东明礼貌的笑了笑。便在那签收条上,麻利的写下了三个犹如字帖一般的名字:“韩东明。”
  快递小哥,也忙不溜的,躲着雨,有些手忙脚乱的的就从那三轮车的后面,掏出了一个,一个书大小的包裹,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看了看标签确认无误之后,这才递给了一直傻傻看着这里的,韩东明。
  包裹,被一层层黑色的胶带裹了个严严实实。就好像,是一本,被缠满了海带,新华字典,让人摸不着头。
  韩东明笑了笑,道:“哥哥,这不会是谁给我寄了个炸弹吧。”
  说罢他依旧带着笑意,把那快递在手里翻来倒去的掂了掂。
  快递员看出了他的疑问,立刻回道:“你放心,我们的包裹都是经过检测的。没有危险品。有危险品的也不让寄。”
  听着那快递员,机械式的陈述,此时依旧带着笑的韩东明,却陷入了沉思。他手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为什么要裹成这样?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已经几个月没再网上买过东西的人,这看似贵重物品的包裹是谁寄来的呢?。
  除此之外,他对于,眼前这个看似不到二十岁出头的,快递员,到底有什么神通,可以直挺挺的,就直接到了自己这戒备森严司令员住宅区,很感兴趣。
  就在他一步步推敲,计划着,怎么开口套话的时候,这天上原本,如丝的细雨,却不知怎么的,突然下大了,春夏之交,寒意虽以除去,可若是在雨中淋个畅快,你依然是能明白,那寒冷二字是何意味。
  只在一瞬间,小哥就被淋的湿湿漉漉,身体也因为快速的失热,不经意的抖动了起来。
  于是乎,韩东明这满肚子的疑问最终化成了一句,所谓人道的问候:“你还好吧。”边说着,就把自己那小洋伞举到了那小哥的头上。
  那快递员,在伞下紧忙擦了擦,额头遮住了眼睛的雨水,而后患有二百多度近视的,快递小哥,这才近距离的,看清了一旁的韩东明长相如何。
  那一方细长而宽大的眸子,给的人感觉犹如仰望天上星辰,仅是扫上一眼,就令人挪不开目光。也仅是这一双眼,就会让所有人觉得,这个人的长相已属上乘。
  可老天爷,却嫌这还不够,他不但给了韩东明一个天才的大脑,一个所有人都羡慕的家庭,,也把那些只有在画中才能见到的五官,硬生生的都揉搓在了这个叫做韩东明的人身上。
  霎时间使得,这个刚刚进城的娃娃,看着身旁,那宛若天人的韩东明,从心里油然的升起了一缕油然的自卑感。
  他,不自然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走了。谢谢你。”
  韩东明也当即,就看出了那快递员,内心想要隐藏的东西,于是为了让快递员,尽快的结束这不太愉悦的体验。
  在又给了那快递员几张纸巾之后,便拿着快递,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那种别人看到自己的自卑,韩东明已经见了无数次,无论从外貌,或是学识,乃至家境,从小到大的韩东明已经深知,让别人自卑其实对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已经走到了屋子门口的,韩东明,又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依旧在院子门口,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邮递员,还没有离开。
  于是就在自己家门口也扯开了嗓子,道:“喂!哥们,这雨估计越下越大,,我家里有雨披,反正我也不出门就送你吧。”
  那本就有些近视的快递员,被韩东明这一吼,以为是哪个警卫想要敢自己走,于是抬起腿,就踩起了那电瓶车的油门。
  等已经走出去四五米,他这才听清楚原来是韩东明说的话,又才又折了回来笑着道:“你这嗓门够大的啊!我以为谁赶我走了呢”
  韩东明见,那快递员依旧没有想离开意思,于是就对着院外的快递员,依旧用刚才那略带高亢,嗓门喊道:“没事,没人赶你!你在那等着啊,我给你拿雨披去。”
  等韩东明回屋把雨披拿来,交到那快递员手上的时候。
  却发现,这快递员的手上,居然带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此时刚刚心中没有问出的疑问,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看着那小哥憨厚而淳朴的样子,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朴实或许都是伪装的出来。于是呼就想试探的说道:“哥们,表不错嘛,可别淋坏了。”
  果然那,快递员一听这话,立刻伸直了胳膊,看似不经意的,抖了抖袖口,把那块仿佛和自己身份不搭的名表,藏了进去。
  而后,他面容僵硬,那后后的嘴唇,也在说话的时候不由的拢在了一起。道:“假的假的。网上花了五十块钱,买的。”
  韩东明,看着那明显就是说谎的神态,知道,即使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因为戳穿了谎言,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实话,也有可能是更多的谎话。
  他觉得这个小哥身上的疑点,也许有些意思,但万般没到让自己花心思的地步。
  想到了这,他又再次礼貌的笑了笑,便没有一句废话,转身就进了屋子。
  回了屋韩东明又坐到了那对于他来说,好似粘了胶水的桌前,他把那刚才还好奇不已的快递,随手就仍在了床上,而后就又开始在电脑上计算着什么,时不时又在的在笔记本上又写写画画。过不多久,又把刚写下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就这样一直到了黄昏。
  爷爷留下的那厚达半人高的稿纸,也就在这样无数个工作日里,翻来覆去的看了许许多多遍,他也从最初的什么都看不明白,到了现在的一知半解。
  这样对于人类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学术成果,韩东明当然知道公之于众,的意义。
  在这个成果被公布的那一天起。世界上就会有无数和他一样的人,帮着他一起去研究,这一套爱因斯坦做梦都想弄出来,却根本无力为之的大一统理论。他的爷爷完成了,韩一田这个名字会立刻声名鹤立,一跃成为和牛顿祖师爷,齐名的世界伟人,给韩家光宗耀祖,名流千古。
  可当他在爷爷丧事办完,再回到爷爷的房间去整理那些资料准备发表的时候,那一沓已经被分成了两个麻袋的稿子里,却多了一封信。
  亲爱的孙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4天了。我的死,没什么好说的,人人都会死,我也一样,所以,我希望你尽快从我死亡的阴云中走出来。
  因为,你在未来,会经历比这痛苦千把倍的经历。这一次,至亲的离别,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也算是给你未来必须完美的人格,刻上了一丝坚毅。
  好了,关于我的死,就说道这里。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的记住,记住一辈子。东明,我知道你现在想把爷爷的理论公之于众,但爷爷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做,因为我用我的理论,测算过你的未来。
  如果你把我的成果就这样公布了,那么你的未来,就不是我现在看到的了。虽然你不公布结果的,结果对于你来说,依然十坎坷,甚至是残忍。但爷爷至少,看的到你的结局,那是一个对于人类来说,还算不错的结局。
  当然我也想过,让人类共享我的成果,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把变量改变之后,这另外一条路径的历史,就变得杂乱不堪了。
  所以与其赌博一个未知,还不如就让你,和整个人类,去走那一条我看得到,也认为还算不错的道路。
  从现在起,你也就必须藏着掖着,自己把爷爷留下的这份大餐,吃一个正儿八经的独食,把它消化掉,让自己完全完全的掌握,到最后改进我这不算完备的理论,因为末日就快来临了,而你韩东明就是人类去向的关键,所在。
  最后,关于那一次的“实验”,除了你那两位爷爷之外,这个世界就只有你知道了。从他们走的那天起,我就告诉他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而我找他们的理由,则是希望他们能对你进行一些物理方面的指导,他们在物理学方向的造诣,是我死以后整个世界上最高的了,而要理解我这一套,包含了“历史”走向的理论,先去弄明白四种力之间的,微妙的循环关系是第一步。
  趁着他们还活着,你也必须在这几年间,尽力去向他们讨教,学尽他们的毕生所有,为将来你给我收拾这两麻袋的烂摊子打下基础,也为了更远的将来,去完成你那天生的使命打下根基。
  韩一田遗
  对了孙子,准确的意义上来说,我的理论并不是大一统理论,我把他叫做根理论。它不仅包含了一切物理规律,还有人类的,社会规律,经济规律,乃至心理规律。
  如果你有一天领悟了,你也叫他“根”吧,这也算我们爷俩这辈子,学术和血缘上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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