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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生嫌隙兄弟二心 入咸阳项羽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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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张耳遇到的那人正是当年的庞琼。张耳便仗着御龙剑上前追杀,庞琼惊慌之间,还未及交锋,便人仰马翻,摔倒在马下。张耳拿剑抵住庞琼的咽喉,笑道:“你还要找我们兄弟报仇吗?”庞琼见张耳定要取他性命,情急之下,心生一计,说道:“现在你们兄弟自相残杀,何用我动手!”张耳有些疑惑,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离间我们兄弟吗?”庞琼道:“事实如此,何用离间?陈余杀死你的心腹陈泽和张黡将军,在你困在巨鹿之时,还故意拖延时间,不出兵救你,就是想假秦军之手杀死你,而他自己独霸赵国。这些天来你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张耳本来这些天对陈余就有所猜忌,听庞琼这么说,心想也并非空穴来风,便喝道:“将庞琼捆了,以后计较!”。
  之后张耳便迎出赵王歇一道前来楚军军帐表示谢意。张耳道:“蒙项将军拼死相救,我实在感激不尽。”项羽道:“当日郢都承蒙丞相相救,今番相报,也是应该的。大家何必这么见外。”张耳见陈余在侧,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陈余见了,心中颇为难受,只道大哥怪罪自己未能及时营救,哪知大哥还有其他心思。当时陈余思忖着以后再向大哥解释事由,便也没怎么介怀。这时,项羽又发话了:“如今王离军虽破,章邯驻在棘原,亦是心腹之患。我叔父项梁便是死在此人之手。明日我们出击棘原,一鼓作气,杀退秦军,岂不甚好!”各路诸侯听见项羽豪言壮语,全都满头大汗,随声附和。陈余想到一旦开战,必定血流成河,伤人无数,便向前说道:“破王离军后,士兵皆已疲倦,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我听说二世昏庸,赵高弄权,章邯作为秦将,受制于庸主奸臣,每日担心度日,害怕早晚被诛。如今我们首战告捷,秦军惶恐,如果我们劝降章邯,便可免却一番大战,岂不更好?”项羽沉吟了一会儿,道:“陈将军之言并非没有道理。你就写信一封付与章邯,若能成功则好,若不能成功我们就继续进击章邯。”陈余便擎起毛笔,不假思索,当场写道:
  “白起为秦将,南征鄢郢,北坑马服,攻城略地,而竟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功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万数,而诸侯并起滋益多。彼赵高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郤,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斧锧,妻子为繆乎?”
  众人阅毕,咸加赞赏,于是项羽派人去送信,不提。
  议事结束后,众人退出军帐。陈余见张耳匆匆走出,也赶紧跟了出来,说道:“大哥困在巨鹿之时,弟弟昼夜想念,如今化险为夷,弟弟也就心安了。”张耳冷笑一声,道:“你也能心安?当初为什么拖延时间,拒不救我?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巨鹿然后你自己顺理成章登上赵王之位!”陈余道:“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当时情形险恶,我实在没办法救援啊!我曾与大哥结义,又岂会有如此居心!果有此心,五雷轰顶,天诛地灭!”张耳不信,便说道:“那我派给你送信的陈泽还有张黡将军呢?”陈余道:“他们不听我劝告,妄自请兵进攻秦军,死于秦军的合围之中。”张耳道:“胡说!他们识破了你的阴谋,全被你杀害了!”陈余面红耳赤,争论道:“哥哥岂能血口喷人!”张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你自己心中清楚!”说完张耳便命人将庞琼押上来。陈余见到庞琼,怒道:“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在此嚼舌头的,乱我兄弟情分者,死!”说完陈余早便夺过张耳手中的御龙剑,一剑刺向庞琼的胸膛,庞琼登时倒在血泊之中。张耳连忙来看,见庞琼已经咽了气,怒道:“你如此杀人灭口,欲盖弥彰,还不承认!”陈余早已泪流满面,道:“大哥,你宁愿相信小人之言也不相信我吗?十余年来我与大哥朝夕相处,大哥还不了解我!既然如此,那我只有交出大将军印绶卸甲归田来表明我不慕荣华的心迹!”说完,陈余真的解下了大将军的印绶痛心地掷在地上,然后愤愤地离开了。张耳也愤愤地想离开,但见那陈余的印绶掷在地上,转念一想,既然陈余不仁,我就拿了他的印绶夺取他的兵权也好。于是张耳拾起陈余的印绶,来到陈余的军中,号令三军道:“陈余大将军已经交出印绶,此后三军由我统辖。违令者斩!”这时陈余刚回到军帐生闷气,忽然听见张耳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接收他的士兵,十分气愤。其实陈余解去印绶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举,今见张耳果然来抢夺他的兵权他自然愤怒,于是他便冲出营帐,向张耳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说道:“自御龙山结义以来,御龙剑一直由大哥保存,现在既然大哥罔顾兄弟情分,那御龙剑大哥需交给我。从此不用大哥催促,我自当永久离开,隐居山野,了此一生。”张耳冷冷地说道:“既然兄弟情分不在,我要这御龙剑又有何用!”便将御龙剑扔给了陈余。陈余接过御龙剑,看了看上面自己刻的字迹,不觉潸然。他唯恐别人看见眼中的泪水,便头也不回,只身离开了营帐。
  陈余出了营地,孑然一身,心中愁苦之极,想到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地,忍不住喟然长叹。更让他伤心的是,哥哥竟然听信小人之言失了兄弟情分。因此,陈余开始对这个世界失望起来。半世荣辱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到头来只不是一场空而已。这时陈余想起了栖虎山。他自言自语道:“以前本想功成名就后与大哥隐居御龙山,但如今我只我一人失意落魄,我怎有脸面再回御龙山,还是去栖虎山吧。”说着陈余便来到了栖虎山。他只身一人,每日或者在山上打猎,或者在坻水捕鱼,或者在水边练剑,或者在山巅偃仰啸歌,过着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然而虽然过得潇洒自在,但他的心灵却未必宁静。他想到没有在外黄遇到哥哥时,他也是只身一人,书剑飘零,那时他意气风发,心中别无杂念。如今经历了这十余年的沉浮跌宕,以及友谊的幻灭,这内心的创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愈合的。就这样他在矛盾中度过这孤独的岁月。
  话说张耳夺了陈余的兵权以后,便让赵王歇复居信都,而他自己带领兵马跟随项羽进军关中。而那日陈余投书章邯以后,章邯深受触动,便派人来与项羽谈判归降事宜,没想到一言不合,章邯拒绝了归降。项羽大怒,引军进击章邯,大破之。章邯迫于无奈,只好再度求和,项羽念及粮草不济,便接受了章邯的投降,与章邯盟誓殷墟之上,共同攻秦。及至到达新安以后,项羽升帐议事,英布奏道:“自章邯投降以来,那些归降的秦军将士多不服气,议论纷纷,如此下去,恐怕会生变数。”张耳说道:“这些降兵自投降以来,诸侯兵常常对他们鞭笞折辱,这才使他们产生异心。我觉得将军应该颁布命令,禁止虐待降兵的情况再度出现。如此一来,降兵自无怨言。”项羽大笑,说道:“张将军也太宅心仁厚了。我项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何尝有败绩,还用得着收买他秦军的人心吗?那些秦军是投降而来,自然存有二心,我们应该将他们全部坑杀,以绝后患。”众将闻言,都大吃一惊,张耳忙跪下求道:“这是二十余万条人命啊,万万不可!”项羽道:“昔日秦将白起破赵于长平之上,坑降兵四十万,难道我二十万都坑不得吗?”说完项羽拂袖而去。当晚英布、蒲将军密议,一夜将二十余万降兵全部坑杀与新安城南。张耳见到如此暴行,不觉十分痛心,道:“这是暴秦之举啊,那像我们义军的所为!”从此张耳对项羽便有所戒备。
  新安之后,项羽率领诸侯军又经过几次血战,很快便进入咸阳。当时,刘邦已经先进入咸阳,招降秦王子婴,并且约法三章,曰:“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大受百姓爱戴。及至项羽进入咸阳,却大肆屠城,杀死了投降的秦王子婴,烧毁了秦王的宫殿,抢掠了所有的金银珠宝和妇女美姬,咸阳的大火三月不灭,哀鸿遍野。张耳一路跟随项羽进入咸阳,见到此情此景,为这咸阳的百姓的连连叹息。那日他正在咸阳城中散步,见昔日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变成断壁残垣,昔日繁荣的街市已经人迹罕至,正在嗟叹之时,忽见刘邦和张良迎面走来。张耳赶紧迎了上去,向刘邦施礼。刘邦道:“当年在骊山之时,听见将军与陈余畅论天下苍生,我是由衷佩服你们的见识襟怀。如今你看这咸阳城,本是块富庶之地,却被项羽烧杀抢掠,导致生灵涂炭。将军有何看法?”张耳道:“沛公所言极是。项王刑杀无度,坑杀降卒,屠城泄愤,都不是仁君所为,与暴秦无异。我早有不满,只是项王不听人言,我屡次进谏,项王都不采纳啊。而沛公你则仁而爱人,体恤百姓,进咸阳以后,约法三章,百姓拥戴,实在是真正的仁君。若是沛公执掌天下,那才是天下百姓之福啊!”刘邦哈哈一笑,说道:“得到你的赞扬实在是我的荣幸啊!既然将军有如此见识,何不与我并肩作战呢?”张耳思忖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暴秦已除,天下初定,项王即将分封诸侯,我希望天下从此太平无事,不愿再妄动干戈。但如果天下战事又起,我一定会助沛公一臂之力。”张良闻言,说道:“将军乃天下名士,难道对当今形势还不了解?暴秦初灭,而项王妄图以武力称雄诸侯,诸侯名义上尊之,实际上恨之,太平之势必不会持久,将军还是应早作打算才是。”张耳颔首称是。张良又道:“另外陈余与将军都是天下名士,你们也是结义兄弟。若是同心协力,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为天下苍生谋福。但如果你们分裂,对双方都不是好事。希望你们能够握手言和才好。”张耳见刘邦、张良如此推心置腹以诚相待,对他们又增加了不少好感。他说道:“先生之意我已知了,感谢先生一番心意。我会认真考虑的。”
  沛公、张良走后,张耳继续在咸阳街道上徘徊踯躅,想起过去种种兄弟和睦的情形,不觉也涕泪横流,思念起自己的弟弟来。他想到,自己夺了弟弟的兵权,过两日项王分封诸侯,若他向项王为弟弟讨一个王侯之位,弟弟或许会回心转意,二人和好如初。张耳这样想着,便向项羽的宫殿走去。欲知张耳陈余兄弟能否和好如初,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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