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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侍女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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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那之前,小叶你还是把手中这盒子放下吧,苏伯伯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身外之物,我一向都不大喜爱的。”李匡宁向下摆手说道。
  小叶乖巧地将装满玉器珠宝的盒子放在身旁的大理石地板上。
  李匡宁终于将三年前,堪称震动繁星国的大事件的真相,完整地徐徐道来。
  当然关于自己如何功力大进,又为何“死而复生”,李匡宁则是半点未提及,李匡宁不提,苏临风自然也不敢多问。武者的机缘向来是隐私秘密,旁人若是刨根问底,很可能引发冲突,甚至是结怨。
  半个时辰后——
  苏临风与小叶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若非今日与贤侄这番接触,这话若不是从贤侄口中说出,我实在不敢相信,这竟是三年前轰动整个繁星国那件事的真相……”苏临风倒吸一口凉气,继续道:“我真是瞎了眼啊,险些酿成大错!贤侄,玉儿婚期将近,你有何计划?苏伯伯相信你总不会眼看着玉儿嫁过去吧!”
  “苏伯伯莫急,我心中已有打算。待到玉儿出嫁那日,苏家只需由我一人担任护卫,我会蒙面与星云剑派派遣来的弟子一同护送玉儿前往星云山脉,免得苏家之人有不必要的伤亡。至于后面的事,与苏家更无关系,我会自己与星云剑派做个了断,如无意外,一个月后,繁星国再无星云剑派,玉儿也不会嫁给任何人。”李匡宁淡漠地道出这番豪言壮语,苏临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站队决定,也许会决定苏家未来的命运。
  “好,既然贤侄决心已下,苏伯伯也就不便多言了,这毕竟是你们星云剑派的家事……希望贤侄能大仇得报,免得玉儿嫁给那个衣冠禽兽!”苏临风把心一横,咬牙说道。
  “放心吧,玉儿是苏伯伯的女儿,又终归是把饿得半死的我救下,我怎会看这妮子断送一生幸福。”李匡宁的话无异于再度喂苏临风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还请贤侄在苏家安心住下,我会让族人们和下人们的嘴巴都严实点,而且直到玉儿出嫁为止,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离开苏家,绝不会走露风声!”无论是星云剑派,还是如今武道境界捉摸不透的李匡宁,苏临风都不敢得罪,李匡宁既已决定凭一己之力抗衡星云剑派,为了明哲保身,苏临风也乐得坐山观虎斗。
  “那就叨扰些时日了。”李匡宁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便在婢女小叶的陪同下,离开大厅回到他已住得有些习惯的房间。
  当然,有关李匡宁的身份,以及其他计划,苏临风与李匡宁二人心照不宣,势必要全部瞒着苏玉进行,毕竟这些事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还太过沉重。
  眼看着李匡宁离去,苏临风总算长出一口气,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曾几何时,还需要他指点武道修炼的小辈,三年不见,竟成长到令他都觉得恐惧的地步,苏临风不禁再度感叹世事难料。
  只是李匡宁未曾想到,房门一开,只见苏玉关切地急忙问道:“怎么样!?我爹他没有为难你吧?”
  小叶的脚步很轻盈,但以苏玉窥气境的感官还是发觉她的存在。
  “小叶?你怎么跟这家伙一起回来了?”苏玉认出了小叶,好奇问道。
  “小姐,老爷吩咐过,以后我便是李公子的侍女,不再是苏家的人。”简洁直接地回应后,小叶未多说半个字。
  苏玉虽有些奇怪为何父亲舍得将一向喜爱的小叶送给李匡宁,但没有多问,只是“噢”了一声,说道:“也好,以后有你照顾,我也不必担心这家伙被苏家其他人瞧见欺负。”
  小叶想起方才苏临风在李匡宁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只觉得苏玉的话引人发笑,只是多年来为婢的经验,使得她不过微微颔首称是。
  李匡宁看在眼中,笑道:“苏伯伯没有为难我,对我非但不嫌弃,而且热情得很,简直是和蔼可亲!真羡慕苏大小姐你有这样一个开明的好父亲!”
  “和蔼可亲!?开明!?”苏玉很难将这些形容联系到自家父亲身上,可难得有人这样看待苏临风,她终归不好意思去破坏苏临风在李匡宁心中的形象。
  “好了,既然你没事,我也就放心去修炼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小叶,她会帮你解决的。”苏玉迈着修长的美腿,潇洒而去。
  “这丫头就像个孩子,明明比我还要年长几岁,却如此的天真烂漫。”李匡宁摇摇头,无奈笑道。
  “也难怪大小姐会如此对待公子,莫要说是久居深闺的大小姐,就是小叶也想不到,公子您竟然就是当年被誉为繁星国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李星辰。”小叶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她端详着李匡宁,如同一位虔诚的信徒在注视着神明。
  “李星辰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无李星辰,只有李匡宁。”李匡宁摆手轻笑道:“况且,当年星云剑派为了造势,未免把我吹嘘的太言过其实了。年轻一代第一高手?这个称号,当年的我,不配,现在的我,不屑!”
  “可公子怕是不知,我们这些姑娘家,当年都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您五岁锻体,十岁入窥气境,十二岁入玄门。初入玄门境便与踏足玄门境两年之久,年龄已有十八岁的五皇子决战于皇城校场,传言说您只出了三剑便胜了被成为绝代天才的五皇子,一战成名。曾有多位老辈强者预言您很可能在二十岁前触及地化境,三十岁前突破天化境,甚至有希望在四十岁步入混元境,成为超越令师尊宫千绝的繁星国最强者!”小叶怀春少女般仰慕地看着李匡宁,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不仅能亲眼目睹崇拜多年的偶像,还能成为他的贴身侍女。
  看着激动不已的小叶,李匡宁淡然笑道:“江湖传言,都是空穴来风罢了。小叶,你既已成了我的侍女,我瞧得出你暗自修炼过武道,尽管还在锻体期,可距离踏足窥气境为期不远,这本《流月真经》是我当年闲时临摹练字所抄写的,倒还蛮适合女子修炼的内功心法,你若肯勤修苦练,他日武道成就未必会在那些家境背景不俗的公子小姐之下。”
  “谢公子赐功!公子之恩,小叶永世不忘!”饶是心境已淬炼得不凡的小叶,仍是颤抖着纤手接过崭新的功法秘籍,眼角泪痕隐隐可见。
  也难怪小叶如此激动,须知有些许出身低微寒苦之人,在武道上的天赋并不差,可苦于一来无名师指点,二来无像样的功法供他们修炼,以至这些想通过修炼武道改变命运的人们少有所成。
  而内功心法的价值往往比外功功法的价值还要高上几倍,莫要说是上乘功法,便是一本最低级的内功心法,通过正规的渠道购买,也要几百两纹银才买得下。一个下人不吃不喝积累一辈子也未必能攒下这样一笔财富,可武者一旦踏入窥气境,就必须通过修炼内功心法来提升境界,一旦错过了年轻时突破窥气境的最佳时机,武者的天资也就被浪费了大半,可以说,李匡宁此举是解小叶燃眉之急,无异于雪中送炭。
  “算不得什么,这功法虽属上乘,可能否修成,还是要看你个人的天赋与努力,话说回来,小叶你今年多大了?”李匡宁看出小叶心怀改变命运之志,自然也就理解她为何会这般激动与感激自己。
  “小叶与小姐同年所生,都已年过十八。”小叶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说道。
  李匡宁会心一笑,道:“你也无须妄自菲薄,玉儿这丫头资质尚可,再加上有苏家做背景,她修炼至今所享受的资源,要比你丰厚得多。我看得出你心中那份不服输的意志,也知晓你已触及窥气境的门槛。有《流月真经》,再加上这瓶先前我无聊时试着调制的苦心液,一夜的时间应该足够你突破了。”
  看着李匡宁递到面前巴掌大小的瓷瓶,小叶的心跳动地更加厉害,颤巍巍的小手迟迟不敢接过瓷瓶。
  苦心液的药效是帮助锻体境大圆满武者更好的改善体魄,以提升突破窥气境时体内凝练真气的成功几率,由于只适合锻体境武者服用,所以并非价值连城的上品药剂,大多数药剂初学者只要有药材,尝试几次后便可成功调制出药效良好的成品药液。即便如此,这一小瓶苦心液的市场价也在五百两白银以上,这笔钱对于富家子弟自是不值一提,大部分稍有背景的年轻武者,都会在突破窥气境时服用苦心液,财大气粗的甚至会服用两份,三份,服用超过一份的效果虽累加不明显,奈何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点银两。
  可是小叶为了购买一份苦心液,足足省吃俭用攒下两年的银子,尽管受苏临风喜爱时常收获些许赏银,仍是还差大半的银两。不曾想,李匡宁竟随手便拿出苦心液,赠与自己这个相识不过一天的区区侍女。
  “怎么?你放心好了,这苦心液确实是我随手调制的不假,可药效与市面上售卖的苦心液相比绝对有增无减,而且绝对安全。”李匡宁以为小叶信不过自己制造药剂的手艺,打趣笑道。
  梨花带雨的小叶抹去热泪,默然接过瓷瓶,不再言谢,因为她心知自己已承了李匡宁太多的情分,便是将世间所有的感激之语加起来说上一百遍,在她看来也是远远不够的。
  见小叶这幅模样,李匡宁心中倒是感慨这小姑娘心中有情有义,笑道:“好啦,若是被旁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这小丫头呢。时候不早了,你我二人虽男女有别,可眼下你已不属于苏家,自然不方便再回先前苏家下人们的宿舍,我就将这房间让给你,你安心在此修炼,我另有事情要去办。”
  “公子,这怎么可以?我只是您的侍女,怎么能鸠占鹊巢?”小叶赶忙拒绝道。
  “哪儿的话?你听我的安心修炼就好,只是我有言在先,若是明日我回来,你未能突破到窥气境,到那时我可就当真要赶你走了。”李匡宁开玩笑说着,拿起先前被丢在床上的木剑,身形一动,眨眼间便消失在小叶眼前。
  明知李匡宁在说笑逗自己开心,小叶破涕为笑,将瓷瓶轻拈手中,心中暗自憋足了劲头,开始翻阅《流月真经》,誓要在今夜突破窥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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